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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夫人笑著打趣她“那你還不埋怨我偏心?”


    王氏真誠地說“原是應該的,誰叫她為小,我為大呢,多疼疼她應該的。”


    宋老夫人欣慰的看著她“你是個大度的,我二十年前沒看錯人。”


    王氏輕輕走到宋老夫人身邊,蹲下身子將頭靠在她膝上,眼睛紅了起來“這是兒媳的福氣,謝謝娘。”


    “老夫人、夫人,奴才有事稟報!”門外傳來宋管事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進來吧!”王氏看了宋老夫人一眼,站起來沉穩的應道。


    宋管事急急走了進來,臉上有一絲慌亂“老夫人,夫人,剛才工匠在翠綠軒挖掘荷塘時,挖出兩具骸骨。”


    老夫人一驚,一下子站立起來“什麽?兩具骸骨?”


    王氏也臉色大變“真不吉利。”


    她看向宋管事“此事有哪些人知曉?”


    宋管事臉色凝重“有六個工匠看到了,還有四個小廝、兩個丫環,還有奴才。夫人放心,奴才已叫人將他們看守起來了。”


    老夫人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將翠綠軒先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還有那些工匠、小廝、丫環都看牢了。你派人將國公爺、世子還有二爺悄悄叫回來。此事隻能悄悄進行,不能大張旗鼓。去吧!”


    宋管事肅然的應了,退了下去。


    王氏扶著驚疑不定的宋老夫人坐下“娘,怎麽會有兩具骸骨埋在府裏?這太不吉利了。”


    宋老夫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麵色陰鬱“這不是吉不吉利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宋府以前是什麽人的府邸?”


    王氏驀然明白過來,瞪大了眼睛“啊!是、、、、、、”又急忙捂住嘴,慌亂的看著宋老夫人。壓低了聲音“我怎麽忘記了,是那位登基前的王府。”


    宋老夫人臉色嚴厲的看著她“約束好下麵的奴才,不要有一絲的風聲走露。等他們三父子回來再說。”


    “是,娘,您放心吧。”王氏小心翼翼的回答。


    鬆鶴堂歡快輕鬆的氣氛變得滯重起來,在婆媳倆焦急萬分的等待中,宋國公三父子終於回來了。


    宋老夫人急忙長話短說,告訴了宋國公三父子翠綠軒的事。


    宋國公威嚴的臉上有了一絲驚詫“別急,先找個忤作來驗驗屍吧,看看能不能查出死者是什麽人。”他看向宋硯。宋硯點點頭,向門外吩咐了一聲“大劍,去請匡先生。”


    “是。主子。”門外傳來大劍的應答聲,隨即是遠去的腳步聲。


    宋硯站起來“我去翠綠軒等著,父親與大哥可要一起?”


    宋國公與宋墨點點頭,站起身來。


    宋國公看著王氏“府裏該怎樣還是怎樣,切記不要傳出去一絲風聲。”


    “兒媳知曉了。父親。”王氏屈了屈膝。


    翠綠軒,宋國公父子麵色凝重地看著坑內兩具並排的白骨。一個身穿墨色衣衫的老者正持著燈在仔細檢驗著兩具屍骸。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老者示意宋管事拉他上來。


    “怎麽樣匡先生,可看出了什麽?”宋硯問著仔細淨手的老者。


    匡先生邊擦手邊說“回國公爺、世子、主子。屬下仔細看了一下,這兩具屍骨應該死於二十年前,兩具皆為女性。從胯骨看來。未曾生育,骨骸顯示的年齡死的時候大約是十五、六歲左右。兩人下頷與喉骨皆有骨折,顯然是被勒死的。”老者回答完後。恭敬地站在一旁。


    父子三人互看了一眼,宋硯點點頭“辛苦匡先生了,宋管事送匡先生回去。”


    宋管事領著匡先生走遠了,宋硯示意大劍將骸骨取出來,裝進一個黑布袋子裏麵。


    “找個地方。好生掩埋”他輕聲吩咐大劍。


    大劍點頭應了,背著黑布袋子輕盈的躍上牆頭。


    宋國公看了看天邊懸掛的明月。臉色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看來應該是兩個犯事處死的小丫環,這件事就這樣吧,明天該挖的照常挖,早早將荷塘建起來,來年夏天就是碧荷滿園了。”


    宋墨點點頭“對,在大戶人家這種事不足為奇,隻是那些工匠、、、、、、”他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宋硯,臉上閃過一絲戾色,比了一個手勢。


    宋硯搖搖頭“不用這樣,這事交給我處理吧,讓張太醫給他們紮幾針他們就什麽都忘記了。”


    宋墨臉上露出一絲懷疑之色,緊跟著堅持道“隻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宋國公淡淡的開了口“好了,就讓三兒去處理吧,咱們回去吧,你娘該等急了。”


    說著率先朝院門走去,宋墨與宋硯緊跟其後。


    鬆鶴堂內,桌上滿滿的飯菜動也沒動一下,老夫人與王氏兩人都憂心忡忡地坐著。


    見父子三人進來,老夫人已迫不及待地問“怎樣?”


    宋硯嘴角掛著一個輕鬆的笑“沒事的,娘,兩個小丫環,不知道犯了什麽事,才被賜死的。”


    老夫人鬆了口氣,高聲吩咐宋媽媽熱飯菜,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用過飯,宋老國公的臉微微泛紅,他看向宋老夫人“聘禮今兒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老夫人點點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宋硯。


    宋硯飲著茶,堅毅的臉上一片淡然。


    宋墨穩重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二弟這幾天滿京城搜羅匠人給他調什麽顏色的漆來著?”他看向宋硯。


    宋硯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一絲不自在,輕輕道“粉紫色。”


    宋墨一拍大腿,大笑起來“對,正是這個顏色,你該不會是去問過林小姐了吧?哈哈,定是這樣!”


    宋老國公微笑起來“三兒是大男當婚,自是要小意一點。”


    宋硯咳嗽一聲,紅著臉從袖子掏出一張銀票。遞到王氏麵前“這是張八萬兩的銀票,大嫂拿著改建翠綠軒用吧。”


    王氏愣了一下,急忙推辭“不可、不可。怎能叫二弟自己掏銀子出來,你成婚本就該公中出銀子的。”


    “大嫂你就收下吧,擴建翠綠軒,用的又是精貴的木材,工程頗大,耗費不虛,怎好意思全叫公中出錢。”宋硯堅持著。


    王氏急得額頭都滲出汗來了,生怕公公和丈夫誤會自己。不禁向宋老夫人發出求救的眼神。


    宋老夫人看了看宋國公,輕輕道“要不,你就先拿著吧。這也是三兒的一片心意。你是知道的,打小他打定主意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的。”


    宋國公點點頭,宋墨卻麵露不虞,不滿地看了一眼王氏。沉下臉來。


    王氏戰戰兢兢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與麵無表情的公公。


    慢慢伸出手接過了那張銀票,感覺沉重不已,像接了個燙手的山芋在手裏。


    “父親、母親,孩兒先回去了,你們也早些歇息!”宋硯站起來,向父母及兄嫂行了禮。


    宋國公與宋老夫人點點頭。宋老夫人看著宋墨兩夫妻“你們也下去歇息吧,特別是老大媳婦,這幾天準備聘禮的事。盡心盡力,可累壞了。”


    王氏謙遜的低下頭,宋墨掃了她一眼,麵色終於有了絲緩和。


    進了自己的聽濤館,宋墨徑直到淨房換了件天青藍的道袍出來。坐在靠椅上呷了口清茶。


    王氏輕輕靠到他身邊,細聲細氣的說“世子爺。晚上喝茶不好睡,我叫翠枝給您換杯參茶吧?”


    宋墨沒有說話,恍若未聞的繼續慢慢飲著,王氏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翠枝與翠喜揮了揮手。


    翠枝與翠喜退下後,宋墨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恭喜夫人,今日可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呀!”


    王氏坐在小杌子上卸著頭上的釵環,從鏡子裏看了看宋墨滿含嘲諷的臉,微微一笑,並不生氣。慢條斯理地說“是呀,要不要分你一半?明年弟媳婦進門你也可以封個大的見麵禮給弟媳。”


    宋墨原本不滿的黑臉一亮,看著王氏,臉上有了絲紅意,輕輕道“原來夫人是想趁弟媳進門給見麵禮,把這銀票還回去,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我見錢眼開,要占自己兄弟的便宜?以為我小家子氣,把著錢不放?”王氏輕輕地說著,並不見怒氣。


    宋墨的臉更紅了,帶了絲愧意,一拱手“是為夫誤會夫人了,為夫告罪,還請夫人見諒。”


    王氏看著鏡中的自己,手輕輕梳理著解散的青絲“我不生氣,真的。能有今天的日子、能當上高高在上、威風八麵的世子夫人,有慈祥、疼愛自己的公婆,能有一對聰明懂事的兒女。”她溫柔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男人,放下手中的銀梳,輕輕握住他寬大的手“能有你,我真是太幸運、太幸運了。”


    宋墨的臉上滲出一絲柔情,輕輕抱起王氏,放在榻上。


    兩人躺在榻上,王氏在宋墨寬闊的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將頭靠過去,宋墨的手臂環著她柔滑的肩膀。


    “我還記得那個冬天,真是冷啊,冷到了骨子裏。”王氏輕輕說著,又往那具溫熱的懷裏靠了靠,聲音因為回憶而顯得悠遠“我的手全凍爛了,鑽心的癢,破裂的地方鑽心地痛。爹已經兩年沒音訊了,娘咳得氣都喘不過來,骨瘦如柴地躺在家裏唯一的破床上。家裏的屋子到處漏風,我就用各種東西去堵著。村子裏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了,連樹皮草根都沒了。不時還有逃兵、流寇來搶掠、殺人。到了晚上是最難挨的時候,耳邊是娘撕心裂肺的咳聲,外麵是寒風的尖嘯聲和餓狼的吠聲。不時有人翻到院子裏找東西,我餓得睡不著,睜著眼睛、蜷著身子等著天快亮起來。”王氏的眼淚大顆大顆流下來,宋墨緊緊抱著她,輕輕拭去她麵上的淚水“別哭了,都過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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