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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征想逃,卻被席庶玉等人七手八腳地撲住,女人們嘻嘻哈哈就要扒他的褲子,嚇得他哇哇大叫,好不容易回過點神來,差不離皮都被剝了一層。


    他兀自大叫道:“你就隻愛欺負我,這是什麽道理!”


    衛嫤一揮手,道:“軍令如山,你小子難道想挨板子,這可是立功的機會!”


    謝征叫道:“我不立我不立!喂,你們、你們要做什麽?救命!葉冷,救……”


    葉冷看著姑娘們來勢洶洶,早閃得沒有影子了,聽見衛嫤遠遠地叫著:“人不夠,再多來幾個!”嚇得更是心裏打顫,一扭頭就紮進了人群裏。他倒不是不想立功,而是實在害怕那些窮凶惡極的寡婦們。剛才還聽南禹的族人們說,哪家的男兒到了她們手上過一夜,第二天就變成一張人皮了,斷然是精血全數被吸了個幹淨。


    衛嫤挑的都是細皮嫩肉,形貌秀美而身材單小的男子,席庶玉遵照指示將人按住,好一番梳妝打扮,將身上的衣物對調,就變成了數名美嬌娘。謝征站在排頭,一邊撲打著空氣裏飛揚的脂粉,一邊大打噴嚏。


    衛嫤挨打將妝容檢查了一遍,又托起謝征的臉左瞧右瞧,看得足夠仔細。憑著南禹人對美好事物近乎瘋狂地追求,少年們妝容精致,毫無破綻。這樣的一隊小媳婦走出去,迷倒夷人的機率是十成十。她點點頭:“等見我們就這樣去投城,你們看我手勢行事。我們今天就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去,看看這些北夷人的死德性。”


    席庶玉一直盯著衛嫤的小腹,聽她的意思竟是要親自誘敵,心中頓時發緊,連忙道:“屬下隨公主殿下一道,惜祭那地方我以前也去過,熟得很。”


    熏玨立即道:“那我也……”


    話還沒說完,姑娘們就都不樂意了,不等錦娘手低下的巫族人說起。寡婦們就不依,紛紛道:“你就別去了,這裏隨便找個張胡子的也比你好看,你是想把守城門的都人嚇死是麽?”


    熏玨挽起袖子便要幹架,梗著脖子大叫道:“黑寡婦,死丫頭,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醜了?我熏玨做了十幾年的生意,還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麵說我醜,你這是活著不耐煩了。”她推開了麵前的下屬就往前麵擠,看熱鬧的大梁少年們多半沒與她正式打個照麵。這樣猝然一撞。視線相對。少年們便“媽也”一聲,抱著躥開了。


    衛嫤看著麵前這一窩亂粥,不覺有些好笑,於是她便笑起來。她的笑聲驚醒了樹上掛的夷人。他甩了甩頭,往樹下一望,即一邊掙紮著,一邊向著衛嫤叫罵。


    衛嫤的笑就在那一刻刹住,光隻剩下那夷人咿咿啊啊地叫聲。


    眾人畢是一默,就見衛嫤走過去拍了拍熏玨的肩:“你啊,也別生氣,她們說你醜,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這世上總有人是覺得你漂亮的,比如說……”她指了指那個夷人,又笑起來。


    那夷人正罵得起勁,突然見衛嫤指向這邊,不禁一怔。待看清了熏玨的臉,便像是見了鬼似的怪叫起來,一邊叫還一邊踢打著,如喪考妣。


    眾人再也忍不住,皆哄堂大笑起來。


    衛嫤就在這笑聲中,帶著席庶玉與謝征,領著十幾名俊美少年假扮的“美人兒”往北走去,還真像她說的那樣,大搖大擺。


    惜祭城裏一片死寂,偶爾在黑暗中傳來幾聲皮鞭的抽響,又及女子尖聲哭叫,南地的冬天比北方來得濕冷,眾人頂著一臉厚厚的脂粉,隻覺得要喘不過氣來。席庶玉擔心衛嫤會撐不下去,一路小心看護,謝征仍舊生著悶氣,嘴巴都撅上了天。一叢人這樣懶懶散散地向城門靠近,終於在離大門數十步之遙的地方引起了夷人的注意。


    “什麽人!”


    守城的夷人居然還能說上兩句漢話,省去了衛嫤許多麻煩。


    因為離得近,一幹人等都清楚地聞到了城牆上的火油味,果然如葉冷所說,正麵守軍較少,城牆都被澆上了火油。夷人習慣了燒殺搶掠,估計城裏邊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搜刮幹淨了,如果夷人拔營,第一步便是焚城,反正帶不走的,他們也不會留給別人撿便宜。


    倒是很符合北夷一慣的作戰手法。


    衛嫤眯了眯眼睛,在城下站住,抬頭處,恰見數十道勁弩描向了這邊,夷人皮帽上的飛纓被風吹得狂亂,火光之下,隱約可見尖銳的箭鏑照徹人心。多久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了,還真是懷念。她略略一低頭,匿住了眼睛裏的殺氣,且聽城樓上有人嘰哩哇啦地說話。


    席庶玉頂著那些弓箭手的窺視,忍不住發問:“公主殿下,這一著委實太險,他們要是二話不說就射下來怎麽辦?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衛嫤抬手一壓,截住了她的話,揚聲道:“大梁狗賊,你們有本事就把城裏的人都放了!再不然,就乖乖地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城樓上的人似乎一愣,跟著便爆發出一陣大笑,一人大聲道:“大哥,你看這南禹的小娘是不是傻的?居然這個時候還敢進城?”


    城上有人低語了一陣,便有數道視線從城樓上投下,齊齊落在衛嫤身上。席庶玉不明所以地圍著衛嫤轉了半個圈,就聽城樓上有人道:“這幾個小娘傻歸傻,卻是生得漂亮,反正城裏那些個我們都玩爛了……”聲音漸小,但城下諸人卻聽得真切。


    謝征這時卻不糊塗了,顫聲道:“他們說的玩,是不是就是……陪他們睡覺?”他這時能想到的就隻有單九,血淋淋的想象潛伏在腦海中,怎麽也揮不去。


    城樓上人影晃動,便有一人拾級而下,行至一半,而並不開城門,而是借著雲梯躡牆跳躥,轉眼就跑到了衛嫤跟前。眾人齊齊向那人望去,卻發現來人並不是夷人,而是作大梁行伍打扮的一名青年士兵。


    那大梁士兵隔著丈餘的距離將衛嫤等人打量了一番。道:“你們要進城?想蒙誰?”


    衛嫤神情倨傲,將鼻孔對著他:“你們不敢開城門?怕了?”


    那大梁士兵道:“怕?惜祭一城都成禁臠,我們會怕?我知道你們南禹人喜歡弄那些蠱啊毒啊,這樣,你們若是想要進去,就大大方方脫光了再去。”他一臉戒備。


    衛嫤瞪了他一眼,突然拉著謝征,齊齊後轉,一邊走一邊說道:“妹妹,我們已經來了。是這些狗雜碎不讓我們進去。娘親就算知道也該體諒……”說著。眼眶一紅,哽聲道,“反正城裏那麽多人,不能盡孝的又不止你我兩個。我就說了他們不會這樣輕易開城門的,你都聽清楚了,他說他們怕……怕我們身上的蠱毒。”


    那大梁士兵怒道:“我何嚐說過我們會怕?你帶了耳朵聽我說話沒?”


    衛嫤足下一頓,突地踢了謝征一腳,後者莫名其妙挨了一下,雙膝一軟便往前撲,偏就在這時衛嫤伸手掄著他兜了一轉,謝征便向天撲地衝著那大梁士兵栽去。


    衛嫤尖叫了一聲,道:“放開我妹妹。你這個不好臉的,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麽?”


    那大梁士兵被她這一叫,腦子裏嗡嗡直響,本能地想將謝征壓製住再起來說話,卻不想這一翻身。便覆在了謝征身上,香氣撲鼻,勾得他心中一蕩,便有無數雙手往他身上拽來。


    “放開我妹妹,放開她,她年紀還小,你不能……”


    席庶玉登時明白了這是一場什麽樣的戲,她搶在衛嫤前麵入戲了。


    南禹兒郎最知情趣,一看就知道衛嫤是什麽用意,他們同是“花容失色”地衝上去“救”謝征,卻無一真心要將那大梁士兵拉起來,反而讓人覺得是那人色心發作,摁住了謝征不放手。


    城下立時亂成了一團。


    有人怕戲分不夠,趁亂扯了謝征的衣物就往空中拋,衛嫤難得在心底喝了一聲彩。


    “救命!叫救命!”衛嫤踢著謝征,在他身邊說得咬牙切齒,那大梁士兵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整個人卻是被迫貼在了那一團“溫香軟玉”之上。他又驚又怒,掙紮著站起來,卻猛然聽見城樓上一陣騷亂。跟著便是城門大開,數十匹高頭大馬破塵而來。


    謝征終於叫起來:“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我!”他一邊叫著,一邊衣裳不整地推開了趴在身上的大梁士兵,一張臉上滿是驚惶,還真像個失了方寸的小家碧玉。


    那大梁士兵想解釋,沒想到一抬頭卻挨了結結實實一鞭子,跟著整個人被長鞭帶起,拋得老高。馬背上有人粗聲粗氣地道:“還說我們北夷人見不得女人,我呸,這大梁狗比我們還猴急,這是幾輩子沒沾過女人香了?”


    北夷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皮鞭用得神乎其技。衛嫤見鞭影襲來,便失聲大叫,暗地裏使了些勁,將席庶玉推得一歪,一群人皆有些站立不穩,竟悉數被馬鞭卷上了馬背。


    數十匹快馬夾著“戰利品”,從那大梁士兵的身上踏過,幾乎可以聽得見肋骨碎裂的悶響。衛嫤手裏無劍,僅趁亂攥了把簪子在掌心。


    惜祭半壁城門大開,就在馬匹躍上架橋的瞬間,衛嫤玉腕一翻,將身前夷人的喉嚨割斷。


    馬兒長嘶,帶著勝利的歡悅,馱著一人一屍進城,衛嫤一手扯住屍體的後領,另一手去抽馬背上的鐵弓,就在架橋要快收起來的時候,一枝鐵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了控持機關的士兵。衛嫤見一擊即中,便將夷人的屍首棄於馬下,翻掌搭箭,六發連珠,城裏慘叫聲迭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響箭衝上雲霄,便有殺喊聲四起,綿延近千人像從地底冒出來似的,往城中湧去。


    “火,放火!”夷人亂成了一團,城上火光熊熊,將火星刮到人的臉上,微微有些刺痛之感。這裏候放火,已經遲了。外城燒起來的時候,城內已經被衝亂,殺喊震天響起,惜祭的上空再次被血光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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