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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秦燁嘴角噙著一抹涼意,墨眼不鹹不淡地掃視過那閃閃躲躲的巧夫人。


    那高聲呼喊的女子正是英夫人身邊的宮女,是英夫人從娘家帶進宮來的婢女,這宮女名喚蓉蓉,和英夫人自由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這蓉蓉俏臉毫無血色,麵色哀戚,淚痕斑斑糊了滿臉濕意,眼眶含淚訴說道:“奴婢可以肯定,是巧夫人下手害了夫人,那次夫人在花園裏和純熙夫人爭執過後,夫人便不再和巧夫人親近。夫人曾和奴婢說過,巧夫人麵善心惡,表麵上溫順乖巧,討好親近於夫人和燕夫人,實際上她是最擅長使陰險伎倆的小人!”


    蓉蓉死死瞪著回避她的巧夫人,滿眼的憎恨怨懟,看得令人心驚膽寒。


    “夫人說,昔日她不知巧夫人真麵目,被她蒙騙將她引薦給了燕夫人,結果她不記著夫人的恩情,反而時時在燕夫人麵前說些表麵像是誇讚,實際卻是貶低的話。更是利用夫人天真莽撞的個性,多次利用夫人為她除去對手,之前夫人之所以會和純熙夫人起爭執,正是巧夫人在一旁挑唆,奴婢親耳所聽親眼所見!這次,巧夫人更是想要借機除掉夫人和純熙夫人,利用夫人的死,栽贓純熙夫人!”


    蓉蓉心知光憑自己一麵之詞根本無法取信於陛下,於是她故意將說辭說成有利於孟雲兒的話,想要借此將自己和孟雲兒捆在一起,攀上孟雲兒的勢力,好借助孟雲兒這股助力為小姐報仇。


    她知道這是孤注一擲,她也無法肯定純熙夫人就能鬥得過燕夫人。


    然而,她除此之外也是無可奈何。


    她不過是個小小宮女,若是現在不說不做,怕是連明日的太陽都看不到,就被燕夫人、巧夫人滅口了。


    與其畏畏縮縮反而叫仇人猖狂,倒不是就孤注一擲,拚一拚陛下對純熙夫人的寵愛到底有幾分!


    想到方才陛下對純熙夫人憐惜保護的舉動,蓉蓉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勝算。


    無論起因如何,蓉蓉這一點倒是算中了,秦燁的確是站在孟雲兒這邊的。


    秦燁聽罷,本就陰沉地能滴得出水來臉更加沉了。


    “董氏,你還有何話可說?”他直稱巧夫人的姓氏,是在心中就將她定罪了。


    巧夫人聽出秦燁話中的冷酷之意,頓時腿腳發軟跪到了地上。


    她哪裏會承認?哭著說:“陛下,您可不能聽這宮女胡說八道啊,妾身和英妹妹三年的情誼,怎麽可能對她下手呢?這一切都是意外啊!”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違逆秦燁硬要陷害孟雲兒了。看到冷酷無情渾然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秦燁,對孟雲兒百般愛憐的舉動,她隻覺得心中發寒。


    這天下的主人想要保誰,就算孟雲兒真的殺了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隻要秦燁想,那孟雲兒就不會有事。


    旁人問還有沒有王法?大周的人告訴你,有,秦燁就是王法。


    這天下都是他的,他想殺誰就殺誰,想要寵誰那誰就是其他人奉承討好的對象。


    你說狂妄?那是秦燁有本事。他就是能殘暴不仁還不會有人想要起兵反抗,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秦燁有能耐,能征善戰,文能定國,武能安邦。


    天下人都是他的仆人,他要殺幾個,你還能有什麽意見?


    所以巧夫人怕,她怕極了。


    她是親眼見過秦燁殘酷手段的人,以前秦燁心中沒有東西,所以她還敢謀一謀,因為秦燁不在乎,你以為他不知道燕夫人私底下做了些什麽?


    他都知道,他隻不過懶得去對付燕夫人罷了,他還需要有個人為他管著後宮這些瑣碎事呢。


    如今卻不一樣了,他心裏,眼裏有了東西,那讓他在乎的東西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她嫉妒的對象,純熙夫人。


    巧夫人心裏除了怕就是嫉妒,想她孟雲兒有什麽能耐?憑什麽讓無情無心的陛下對她垂愛?


    秦燁本就霸道□,如今為了他在乎的孟雲兒,他會怎樣處置企圖傷害孟雲兒的人,她想想都毛骨悚然,隻覺骨髓都在打哆嗦。


    那些刑罰,哪怕是最輕的一個她都是挨不住的啊!


    此時此刻,巧夫人心中也沒了嫉妒,隻有害怕了,沒有多餘的心思繼續陷害孟雲兒了,她隻想逃過此劫罷了。


    然而到了這時她才想保命收手,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


    那宮女蓉蓉立刻就將以前她主子英夫人和巧夫人做的那些惡事一一道來,反正她主子已經死了,為了讓巧夫人給英夫人陪葬,她什麽都豁得出去。


    這些事中和燕夫人幾乎樣樣都有所牽扯,她立刻臉色慘白,花容失色。


    她看著舌燦蓮花的巧夫人這樣害怕恐懼的樣子也終於明白了,她們算計沒有用,就算她們安排的再嚴謹,再有證據有認證,秦燁喜歡,孟雲兒就不會有事。


    而她們這些想要害他心上人的人,才會被他處置。


    家世地位都是虛的,唯有寵愛才是真。


    這個真理,直到這一刻她才算真的明白了。


    瞧瞧,孟雲兒這個女人一句話都不用說,就叫陛下為她出頭了。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燕夫人到了現在仍然不敢相信。


    這麽多年陛下都是冷酷無情的,她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什麽是柔情蜜意,什麽是溫柔,就在她已經接受這個事實,變得醉心於權利而不再去試圖博得他的寵愛的時候,他才讓她知道,他不是不能溫柔,不是不能寵愛一個人,隻是那個人不是她,不是之前所有人罷了。


    巧夫人甜美可人的臉蛋已經是沁滿冷汗,狼狽不堪,然而跪在地上的她咬緊牙關死也不承認是她害了英夫人。


    不過,巧夫人就算死不承認也沒有用,在蓉蓉接二連三的爆料中,這些宮人也紛紛看清時態,知道陛下有心維護純熙夫人要懲治巧夫人,心中立時陣陣蠢蠢欲動,想要投靠純熙夫人這邊,賣她個好。


    在李四兒第一個跪下來說他看到是巧夫人絆倒了英夫人,然後還絆了孟雲兒給了個開頭之後,馬上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義正言辭地說他們也看到了。


    牆推眾人倒,這是亙古不變的情況,更何況是巧夫人這種為虎作倀,橫行後宮三年的惡人?


    所以巧夫人很快就被秦燁一聲杖斃下被宮人拖了下去,活活打死了。


    她掙紮的哀嚎淒鳴聲將燕夫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早就沒了以前的高傲姿態。


    她知道,她方才想要借機陷害栽贓孟雲兒的舉動不會輕易被饒過,然而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竟會被五馬分屍。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秦燁,以為他會心軟饒過她,然而居高臨下睨視著她的秦燁,神情冷酷,眼神像是看著一隻螻蟻一般輕蔑而無情。


    “陛下!饒妾身一命吧!”死亡威脅之下,一切自尊威嚴都是空的。


    燕夫人匍匐爬到秦燁腳下,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饒命,恐懼的眼淚盛滿眼眶,大顆大顆的落到地裏,卻換不來秦燁的一丁點兒憐憫不舍。


    那些宮人站在一旁,踟躕著不敢上前,燕夫人畢竟稱霸後宮四年,侍奉陛下四年,也許陛下終究會不忍心呢?


    秦燁在她哀求討饒和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中終於動了,卻不是扶起她,而是伸出腿,一腳將她踹了出去。那一腳力道極狠,直踹得燕夫人跌到四五步遠外,捂著腹部吐了幾口鮮紅的血。


    秦燁掃視了那些驚呆了,沒有動作的宮人一眼。“怎麽,還要孤再說一遍?”


    被他用那毫無感情情緒可言的黑眸一掃,人人都縮了縮頭,忙不迭地抓著仍在痛呼吐血的燕夫人離開了。


    而這一走,燕夫人再也回不來了,這宮中,不會有燕夫人了。


    “今日的事情,傳令下去,通報全宮,日後若有人再犯,休怪孤無情。”


    秦燁一把抱起孟雲兒,孟雲兒下意識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換來他低下頭,溫柔含情的神情。


    昂首闊步的秦燁抱著孟雲兒上了他的輦車,宮人完全不敢勸誡這樣不合規矩,迅速儀仗一起,赴往華陽殿。


    孟雲兒全身都濕透了,女子的衣裳料子又輕透,就算還是夏季被風一吹也還是很有些涼意,不由得往秦燁懷中縮了縮。


    感覺到孟雲兒的動作,秦燁將她摟得更緊,移了移身子避開風向。


    *


    燕夫人的死真的那麽簡單嗎?


    說簡單其實真的很簡單,燕夫人的父親就算是宗正丞,也不過是秦燁的一個官員罷了。就算是三公之一,秦燁真的向要罷黜,有誰又真的耐他何呢?


    所以宗正丞大人也無法,他本來很急,他女兒可等於是未來的王後啊,四年威風怎麽如今說殺就殺呢?


    然而秦燁把他女兒一係列罪狀一攤,宗正丞大人啞然了。


    按他女兒做的這些事,殺他九族都是輕的,更何況隻是他女兒一人五馬分屍呢?


    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包括他在內的整個家族,孰輕孰重?所以,宗正丞沉默了。


    秦燁對此很滿意,要不是因為宗正丞還有些能耐,能為他做不少事,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饒過他。不過因為教女不嚴,宗正丞被罰了五年俸祿,讓他打白工還債吧。


    而他這一係列雷霆手段,讓大家徹底都知道了純熙夫人這個人。


    有人說純熙夫人生得極美,否則為何陛下這樣無情暴戾之人都被她迷住了?


    這一點大家都很讚同,因為陛下閱曆美人無數,不是生得極美,又怎麽會迷住他呢?


    所有人都對這純熙夫人很有興趣,迫切想要見她一見,親眼看看她究竟是怎麽樣的美人。


    這個也不算太難,以往陛下逢宴席都是讓燕夫人侍奉左右。如今燕夫人死了,而純熙夫人又獨寵後宮,想必這個人選是她沒錯了。


    於是所有能參加宴席的人都暗暗期盼,下一次宮宴來的快一點吧!


    而宮外那些人的心思,秦燁陛下和純熙夫人都不知情,秦燁陛下正煩著呢。


    東胡地處大周北方,乃是遊牧民族。


    因為東胡國土貧瘠,所以常常在冬季時侵犯大周邊境掠奪糧食衣物過冬。


    東胡人驍勇善戰,又熟悉當地地形,以前大周也不是沒有和東胡打過仗,然而都因為不熟悉東胡地形,和不適應東胡人作戰習性而效果渺渺。


    秦燁以前沒和東胡交過手,然而他對東胡很有興趣,東胡牛馬肥碩,打敗他們之後就讓他們臣服,他們的馬就是大周的了。


    自征伐了趙國之後他也修生養息了數年,為了不讓大周耽於安樂,他將東胡定為了下一個目標。


    搜集了一係列有關東胡的文獻資料,製定了方案後,秦燁這才有空子去找闊別多日的雲兒。


    終於能見雲兒了,這都是第八日了吧?真的好久了……


    伸了個懶腰,秦燁動作忽然頓住了。


    想起來他忙起東胡的事情之後……雲兒好像從來沒找過他!


    秦燁忽然有些不自在了,雲兒為什麽不來找他呢,就算送點糕點補品也好呀。難道雲兒是生氣了嗎?氣他這麽多天都不去找她嗎?他無辜呀!


    他也是為了料理東胡屢犯邊境一事所以才沒有空閑嘛,他也不是有意的呀!他晝夜不合眼的忙著這事,不就是為了早點處理完了好好和她相處嗎?!


    雲兒怎麽能這樣冷落他呢,他都累得眼皮子像掛著兩個稱砣一樣了,雲兒還和他置氣,嗚。


    秦燁陛下忽然覺得好委屈,抱著一定要雲兒被好好安撫才罷休的決心坐上了輦車,目的地是華陽殿。


    作者有話要說:和各位告罪了,迷霧今天雙更替換了兩章,但是今天的份卻來不及碼了,所以今天還得發一張‘非正文’,但是明天迷霧會雙更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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