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知道胡蕊兒為何站立不穩,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不露聲色的扶著胡蕊兒輕聲說道:“大小姐,你鎮定點,現在這個時候不允許你出任何狀況,否則,相爺會問的,連我這個做丫頭的都知道你為何如此,何況是相爺了。”


    胡蕊兒痛苦的點點頭,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什麽狀況,尤其是自己的爹還有胡靖,他們現在恨不得扒了方冠群的皮,自己此舉會惹起父親的震怒,少不了一番嚴厲的斥責。胡蕊兒定了定神,眼睛盯著胡富海的墓碑,心裏卻想快些離開。


    蓋上最後一培黃土,胡富海的葬禮總算是結束了。胡一雄坐在房中獨自垂淚,頓感房間裏空空蕩蕩的,平時胡富海在府中不覺怎樣,可是一旦人沒了,就覺得空落落的。胡一雄撫摸著花白的胡須,悲涼萬分,自言自語,“福海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靖兒年紀也不小了,卻沒給咱們胡家留後,蕊兒外向,嫁人了就不是胡家人了,如今隻剩下我們爺孫兩人,伯父已經老邁,你怎麽就讓伯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這一走,是要把伯父心疼死嗎?”


    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胡一雄知道這是送葬的人回來了,趕忙擦幹眼淚走了出去。胡靖蔫頭耷腦的走過來,“大爺爺,父親已經安葬好了。”


    “嗯,總算是入土為安了,靖兒,你在家歇息一日,明日立刻進宮,討旨親自審問方冠群,老夫要活活剝他一層皮!”


    “是,就算大爺爺不說,孫兒也不會讓那方冠群好過!”


    胡蕊兒在一旁聽得真真的,不由的後背發涼,她知道,以她爹的性格,說得出做得到。她看著咬牙切齒的胡一雄,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剛要張嘴,卻被碧兒緊緊的拉住,胡蕊兒回頭看了一眼碧兒,碧兒正心驚膽戰的衝著自己搖頭,胡蕊兒明白,隻要自己一張口,換來的將是一頓臭罵,大哥屍骨未寒,自己卻替仇人求情,那會傷了一家人的心。想到這,胡蕊兒將心裏的話又咽了下去。


    回到房間的胡蕊兒坐立不安,心裏是又氣又疼,氣的是方冠群竟然殺了自己的親人,疼的是自己心愛的人就要麵對死亡,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愛人,自己究竟該怎麽辦。


    碧兒貼心的端來一杯茶,“大小姐,喝口茶潤潤嗓子吧,這一天你都沒喝杯水。”


    “碧兒,我該怎麽辦?”胡蕊兒沒有接過茶杯,反而抓住了碧兒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就下來了,“碧兒,真的是冠群殺了我大哥,我應該恨他,可是聽爹爹說要殺掉冠群,我心裏卻疼的厲害,我不想他死。我知道我這樣想對不起死去的大哥,可是我……”


    “唉,大小姐,碧兒勸你還是別想了,想也沒用,你是見不到方冠群,也萬萬不能替他求情,這情要是求了,你就是胡家的大罪人,相爺雖不會殺了你,但是,你也會被趕出家門。你想一想,被趕出去你能去哪?就算是方冠群不死,可他心裏也沒有你,你連個依靠都沒有。方冠群為了劉若楠,不惜殺人,說明,劉若楠才是他心中摯愛。所以奴婢勸你,對方冠群死心吧。”


    “我做不到。”胡蕊兒拚命的搖著頭,“我就是喜歡他,他死了,我也沒有力氣活下去了,他不喜歡我沒關係,他喜歡誰都沒關係,隻要他活著就好,就算他心裏沒有我,我也願意他活著。”


    “唉,大小姐,你這何苦這麽傻啊,以你的條件,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何非要找一個心裏沒有你的男人,明明能快樂幸福的活著,卻非要這麽折騰自己。”


    “碧兒,你不懂,就連我自己也不懂,自己愛的竟然是我的仇人,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了,我也知道,如今我們是仇人,就更不可能在一起,可我就是做不到不去想他,當我聽到父親說要活活扒他一層皮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大小姐,我雖然不能感受你的痛苦,可是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心疼,可是咱們除了心疼,還能做什麽?”


    “我要見他!”


    “大小姐,你瘋了,現在是什麽狀況你不知道啊,你明目張膽的去見肯定不行,偷偷去見你也得能進得去天牢,況且要是讓相爺知道了還不定發多大的脾氣呢。大小姐,你還是別冒這個險了。”


    正當主仆商議不下的時候,從王府奔出幾騎快馬,逍遙王目送著馬兒出了王府,低聲吩咐了趙穆幾句,趙穆點點頭,隨即出了王府。


    胡靖在府中待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的進了皇宮。皇上多日未朝,如今朝中出了大事,迫不得已,召集眾大臣言明一聲,見到文臣首位空缺,含笑問胡靖,“胡愛卿,胡相今日為何不早朝啊。”


    胡靖仍舊一臉的悲切,”回皇上,祖父他自臣的父親去世後,就一直抱病在床,實在不宜上朝麵聖,還望皇上能體諒。”


    “嗯,生病了就好生養著,什麽時候病好了再到禦前伺候。”皇上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麵對忠臣,“諸位愛卿,想必這些日子也聽到了朝廷的一些變故,朕在這裏重申一下,朕已經撤去了劉威大將軍之職,兵權已由胡相暫時接替,保定知府方冠群身負命案,又在天牢再此行凶,故,朕撤去其保定知府之職,待案情審查清楚再行定罪,保定知府之任,等胡相病情好轉再做定奪。眾位愛卿可聽明白了。”


    “吾皇聖明!”文武群臣跪倒一片,稱頌皇上的睿智之舉。皇上麵露喜色,“眾愛卿平身,望你們好生輔佐胡相,替朕打理好這萬世基業。”


    “臣等遵旨,定竭盡所能輔佐好相爺,讓皇上高枕無憂。”


    “如此甚好,眾位愛卿可還有本奏?”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語。皇上多次一問,就是上奏了,他又能解決什麽,還不是得等胡相歸朝再做決斷,就不在這六指劃拳,多一道了。


    胡靖上前一步,“皇上,臣有本奏。”


    “/哦?”皇上詫異的看著胡靖,胡靖很少在朝堂之上說話,即便是說,也是撿皇上愛聽的,今日怎麽一反常態?轉念一想,皇上明白了,這是牽掛著胡富海被殺的案子。皇上和顏悅色的說道:“愛卿有何話說,盡管說就是,朕一定準你所奏。”


    “謝皇上,皇上,方冠群雖已押入天牢,卻並不曾開始審問,臣鬥膽,請皇上下旨,由臣親審此案,為亡父昭雪。”


    “嗯,應當的,胡愛卿盡管去審,即便是用刑過重致其死亡,朕也不會怪罪與你,所以你就放開手腳去做吧。”


    “臣替死去的父親叩謝皇上大恩!”


    昏暗的天牢裏,方冠群一身囚服坐在潮濕的牢房裏,外麵的獄卒喲五喝六的劃拳喝酒,不知哪個獄卒開口說道:“我說哥幾個,那個方冠群關進來都一天了,怎麽還不派人來審,哥哥我的手都癢了,開審的時候哥哥一定卯足了勁打他個皮開肉綻,好給咱死去的兄弟報仇啊。”


    “誰說不是呢,不光你手癢癢,兄弟也沉不住氣了,我聽說昨日胡相的侄子出殯,哪有時間理會牢裏的那廝。不過那家夥下手也夠黑的,一下就把咱兄弟弄死,咱們哥幾個可得小心點,得把他捆的結結實實的,別一不小心,步了咱兄弟的後塵。”


    “哼,進了這裏他還想繼續行凶,還反了他不成,要不是侯爺走的時候囑咐了,不讓咱哥們動他,否則早就讓他嚐嚐哥哥的手段了。”


    方冠群冷笑著聽著獄卒們囂張的話語,瞧了眼手腳上的鐐銬,索性躺到了草床上,悠閑的翹起二郎腿,歡快的口哨聲傳出來。牢房裏驟起的口哨聲讓幾個獄卒愣住了,“媽的,是誰打攪大爺們喝酒,不想活了!”


    獄卒不吆喝還好,一吆喝方冠群吹得更起勁了,氣的獄卒摘下牆上掛著的鞭子,尋著聲音的方向來到了方冠群的牢門前,“媽的,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吹老子就抽死你。”說著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下牢門。


    “哈哈,想打我,那你也得先進來啊,小子,隻要你進來,我就送你去見你的兄弟,他在下麵一定很孤單,我讓你去和他做個伴!”


    “你……”獄卒伸手就要摘下腰間的鑰匙開門,卻被旁邊的獄卒攔住,小聲說道:“哥哥,別和他置氣,你要真的進去,說不定小命真的沒了,你我又不是沒見過他的手段,他要吹你就讓他吹,到時候有他的好看。”


    想起那日獄卒口吐鮮血的死去,猖狂的獄卒頓覺後背發涼,卻嘴硬的說道:“老子先給你記下這頓鞭子,等你開審之時,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實話告訴你,你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你就在這等死吧!”


    咣當一聲,牢房的大門開了,一陣腳步傳來,一個聲音響起,“皇上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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