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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飯菜都涼了,胡福海一筷子都沒動,他哪有心思吃飯啊,懊惱到現在還沒停止過,“這個婊子,賤人,竟敢出賣我,媽的,我得想辦法把她除掉。”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在甘府動手,恐怕不那麽容易,我得想辦法把柴欣誆出去。哼,不把柴欣殺了,我絕不離開保定府!”


    柴欣焦急的像熱鍋裏的螞蟻,團團轉卻想不出任何辦法麵對胡福海。胡福海惡狠狠地眼光,時時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那種想飲其血食其肉的感覺令她毛骨悚然。他一定是意識到了是自己泄露了消息……


    甘仕林推門走了進來,“給我找身衣服,我去商會,今天大年初一,我得去拜年。”見柴欣沒有動,甘仕林有些生氣,“你怎麽回事,這兩天一直發呆,說話也聽不見。哎呀,你倒是快點啊,商會的人都等著呢……”


    “催什麽催,自己不會拿啊,煩死了!”柴欣沒好氣的拉開櫥子,拽出一套衣服扔在了甘仕林的麵前,“給你,哪天我死了看你怎麽辦!”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這麽不吉利的話。行了,我走了,中午我和商戶們一起喝酒,就不回來吃了。”


    商會裏布置一新,一副新年新氣象的樣子,大紅燈籠,春聯,到處都喜氣洋洋的。甘仕林一到商會,眾商戶紛紛上前施禮寒暄。客套話說了一大堆,不知誰問了一句,“各位,昨晚都聽見動靜了嗎?”


    這一問都來了精神,這個一句那個一句,“好像是昨晚府衙抓賊了,鬧的動靜挺大的……”“什麽樣的賊鬧騰了小半個時辰,這賊也真會挑時候,弄個大年夜出來折騰……”“嘿嘿,賊也得過年不是……”“聽說抓了賊首,這下咱保定府可就消停了……”


    甘仕林不悅的擺手示意,“行了,行了,官府的事,咱就別跟著瞎參合了,咱做好咱的生意,抓賊是官府的事,莫議論這些事。”甘仕林掃了一眼商戶,“王昌盛怎麽沒來?越來越沒規矩了,這麽多年的老規矩都忘了,派個人去把他請來。”


    王昌盛怎麽沒來?此刻的王昌盛正哆哆嗦嗦的躲在被窩裏,死活不敢起床。昨晚的事他已然知道,以往惡狠狠的勁如今是全沒了,時時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覺得是官府的人前來抓他,三九天他卻如同過三伏,汗水一個勁的順著臉頰流下來。想到蹲大獄,脊背就一陣陣的發冷。這忽冷忽熱,冷熱交加讓他幾乎虛脫過去。這蓄意圍攻官府可是大罪,自己不但參與謀劃還攢動鄉下的親朋好友一起參與,這不是蹲幾天大獄就能逃過一劫的,罪名一旦落實,腦袋也就滿地滾了。想到這,王昌盛哎喲一聲,使勁的捶打著腦袋瓜子。


    “老爺,老爺,您起來了嗎?有人找。”家丁隔著門輕喚著。


    “誰,是誰?”王昌盛猛然裹緊被子,驚恐的問道,“就說,就說我病了,誰都不見,快打發走。”


    “老爺,是商會的人,請你去……”


    “不見,不見,就說我病了,哪也不去!”


    王昌盛鬆了口氣,不是官府的人,看來,官府還不知道自己參與了此事,不知道那路寬、郭虎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如今胡福海肯定還在甘府,自己要不要去甘府打探一番,好提前做好逃走的準備,跟著胡福海逃,還算有個依靠……


    柴欣在房內想得頭都破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攏了攏頭發,拉開房門強擠出一絲笑容,看了下四周無人,快步來到胡福海的房門前,猶豫的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房門,“胡,胡老爺,在不在?妾身來給您拜年了。”


    柴欣嬌滴滴的聲音穿過房門直達胡福海的耳蝸,“賤人!”胡福海低聲罵了一句,怒不可止的走到房門前,剛要拉開房門,卻又垂下手臂。暗忖道:“老子得不露神色的穩住這個婊子,讓她放下戒備之心,否則誆出去就難了。”


    主意打定,胡福海淫蕩的笑又爬上了臉,輕輕來開房門,“寶貝,快進來,哎呀,我等你多時了。”


    胡福海一如既往的淫笑,讓柴欣放心不少,笑意盈盈的跟著胡福海進了房,“胡老爺,妾身給你拜年了,祝您福壽安康,事事順心。”


    “哈哈,好好,坐,讓老夫好好看看你,可把我想死了。甘仕林出去了?”


    “他去商會了,中午也不回來吃飯,青雲去找他的狐朋狗友玩去了,家裏除了你和我就剩下人了。”柴欣拋了個媚眼,話裏有話的說道。


    “那咱們就可以好好溫存一下了,嘿嘿,來,讓老夫香一個。”


    柴欣故作羞澀的湊上連,任胡福海臭烘烘的嘴貼了上來,“胡老爺,香不香?”


    “香,香,香死個人,咱們床上去吧……”


    柴欣眼珠一轉,推了一下胡福海,撒嬌的說:“討厭,人家一來就拉著妾身上床,都不和妾身好好說會話。胡老爺,昨晚……”


    “昨晚怎麽了?難道你昨晚就想老夫了?”


    “去你的,說正經的呢。昨晚好像官府抓人了,你說路爺他們……”


    “提他們幹什麽?掃興,這幾個沒用的廢物,抓了就抓了,像這樣的奴才,我們胡家有的是,少一個兩個的又如何,別管他們了,咱還是樂嗬樂嗬吧。”


    “別那麽急好不好,我是擔心老爺您,路爺要是把你供出來怎麽辦?”


    “放屁,他敢,老子借給他倆膽他也不敢,不過,這裏是不能久留,這幾天老夫就準備回相府,到時候,嘿嘿,老夫帶著你走。來吧,老夫抱你上床。”


    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柴欣任胡福海把自己抱了起來,命總算保住了,胡福海根本沒把自己和這件事扯上,看來他是真的以為事情是因為路寬等辦事不利,而不是因為有人泄密,隻要胡福海不深究,自己也就相安無事了……


    陽光穿過窗欞灑進大牢裏,讓牢房裏增添了一絲的暖意,望著那一縷陽光,路寬眯起了眼睛,緩緩站起身,站在陽光下,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身上漸漸暖了起來。昨夜蓋著破棉被團著身子坐了半宿,自由一瞬間都沒有,隻有這間大牢,出去是沒指望了,方冠群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逃出去。自己坐到現在就是等著方冠群前來提審自己,這樣,事情就能快點了結,是殺是剮都無所謂了。等,等是最難受的,那種煎熬,那種猜測是讓人難以忍受,因為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這什麽……


    “給老子拿條棉被來,老子都快凍死了。”郭虎凍得受不了,敲打著牢門咆哮著。


    腳步聲在空蕩的牢房裏清晰的回蕩,牢裏來人了。路寬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來了,終於來了,該來的總會來的。”路寬慢慢坐下身來,比氣焰享受著可能是最後一次陽光的沐浴……


    方冠群身穿官服,手握龍源七星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郭虎透過牢門看到了方冠群立刻像困在牢籠裏的惡虎呲牙咧嘴的喊道:“姓方的,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讓老子在這裏忍饑挨凍算什麽?快給老子一個痛快,別跟個娘們似的拖拖拉拉!”


    “住嘴!”牢卒使勁敲打了一下牢門,“蹲了大牢還口出狂言……”


    方冠群一擺手止住了牢卒下麵的話,“給他們加床被褥,弄點熱乎的飯菜!”


    “是……”


    站在路寬牢門外麵,注視著背對牢門坐著的路寬,囑咐獄卒,“把牢門打開。”


    “方大人,你終於來了,讓路某好等啊。”路寬頭也不回的說道。


    “怎麽?昨晚剛剛相見,這才隔了幾個時辰,就記掛本府了?”


    “哼,方冠群,你別得意,如果不是你事先得到消息,怎麽會是我們的對手,恐怕那時蹲在這裏的是你,而不是我路某!”


    “說的好,路爺當真是聰明,不錯,本府的確是事先得到的消息。不過,就算不提前預知,你覺得你的這個陰謀會得呈的,實話告訴你,你在保定府的一舉一動都在本府的掌握之中,本府預料你在預謀什麽,所以一直警惕萬分,隻要有個風吹草動,本府定會安排周詳。隻不過,機緣巧合,讓本府得知了消息,這樣也省下了好多不必要的麻煩。你以為你一直都做得滴水不漏,你也不想想,我要是不處處設防,能活到今天嗎?就憑你,除了會背後偷襲,還有什麽能耐?”


    “哼,別管是背後偷襲也罷,還是正麵對攻,隻要能殺死你,什麽手段都是好手段!”路寬絲毫不覺得臉紅,冷笑的站起身,轉過頭直視著方冠群,“你親自來大牢,是不是要在這砍了我?”


    “在這砍了你?哼,想得美,本府身在官府,就要依律辦事,你即犯案,本府就要將你押入大堂審理,你所犯何罪,該受什麽刑罰,都要等審理完畢再做定論。你先要來個痛快,恐怕是不行了!來人,將路寬押入大堂!”


    獄卒推搡著路寬走出大牢,路寬抬起頭看著新年第一天的太陽,深知此等大罪,就算是相爺也保他不住,方冠群替身他無非是想知道相爺和胡福海有沒有參與此事,如果供出相爺,自己也活不了,還會連累蕊兒。扭過頭死盯著方冠群,“姓方的,你想從我嘴裏探出什麽,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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