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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哥……”蕊兒含情脈脈的看著路寬,路寬的心都被柔化了,情不自禁的托起胡蕊兒的下巴,慢慢的低下頭,緩緩的湊上胡蕊兒的紅唇,突然,眼前的人變了樣,方冠群的臉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路寬心頭一驚,猛地推開眼前人後退幾步。“唰”一柄龍源七星劍指在了路寬的眉心……


    “啊”驚叫一聲,路寬猛的坐了起來,在眉心上胡亂摸了一把,血沒摸出來,倒是摸了一把汗,原來是一場夢,路寬長籲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一口氣和了個幹幹淨淨,心事重重的坐了下來,暗忖道:“怎麽會做了這麽一個夢?這會是什麽預兆?”


    路寬被自己的夢嚇的心神不寧的,不放心的把計劃的點點細節都捋了一遍,沒什麽遺漏,興許那隻是個普通的夢,沒什麽說道。自己安慰了一下自己,重新回到床上,放開方冠群的陰影,喜滋滋的咂摸起剛剛揭開夢中胡蕊兒頭上紅蓋頭的那一瞬間……


    大年三十,吃了晌飯,整個保定城像是淨了街,偶然有個人經過都是稀客。保定府衙,李狗子和黃杏兒貼窗花,掛燈籠,貼對聯,忙的不亦樂乎。廚房裏,徐老夫人和柳依蘭忙著準備大年夜的飯菜。正廳內,徐老爺子端坐在太師椅上,方冠群和徐允之一左一右坐在一旁,“冠群,都安排好了嗎?”徐老爺子發話了。


    “放心吧爹,都安排好了,天一擦黑,街上肯定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就會悄悄的摸上來,我已經吩咐魯吉英還有嚴易大哥,在外圍設好了埋伏圈,就等著他們一頭紮進來。”


    看著方冠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徐老爺子放心的點點頭,“凡事要小心,這麽多人設伏,總得有地方待吧,這保定城處處是房,連塊大的空地都沒有,在哪蹲坑啊。”


    “嗬嗬”徐允之爽朗的笑了起來,“爹,你就放心吧,沒那麽大的空地,可是有那麽些個院子啊,有那麽些個商鋪啊,官兵們早就在那些鋪子院子裏貓了起來,咱們給了他們銀子,咱們就是在那待幾個時辰,隻在那待著,不會妨礙百姓們幹任何事。百姓見了銀子,能不敞開大門歡迎咱們嗎?”


    “嗯,那就好。你娘和依蘭這會在廚房裏忙活著呢,咱這年夜飯,恐怕是吃不消停了。嗬嗬,不過,能把他們一舉拿下,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年夜飯雖然吃的晚,但是會比以往更有滋味……”


    夜黑風高,窗外狂風怒吼,家家戶戶卻是暖洋洋一片,大年夜嘛,不管飯菜好壞,多少,吃的是那份團圓,熱鬧。屋裏推杯換盞,家家戶戶的屋外卻都貓著十幾二十個官兵,個個精神抖索的豎著耳朵等著方冠群的驚天一吼。府衙前的街上,月光照耀在雪地上,分外的寒寂,還透露著肅殺,穿堂風一過,飄起一陣白霧。衙前掛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著,越搖越急。這氣氛靜的嚇人,偶爾一聲兩聲的鞭炮聲能把人嚇出個激靈。府衙內,一屋子的人默不作聲,方冠群正專心致誌的和徐老爺子下著象棋,徐允之靠在椅背上看著一本閑書,徐老婦人和依蘭挨著火盆正低聲說著手上的刺繡。


    府衙前,兩個守衛搓著手縮著脖埋怨著,“奶奶的,這天冷的邪乎,我說兄弟,咱還是進去避避風,烤烤火,暖暖身子,咱還有半個時辰才換班,再站下去,咱就凍僵了。”


    “是啊,這會子恐怕家家戶戶都把酒菜端上了飯桌,想想我的肚子就嘰裏咕嚕的叫喚,咱們家大人肯定也給咱們兄弟準備好了好酒好菜,等咱換了班,咱也好好地喝幾盅。”


    “行了,不跟著站著了,咱去門房暖和暖和。”


    下麵守衛正說著話,被門房頂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常玉勇和嚴易正趴在房頂上借著月光注視著府衙周圍的一舉一動,“嚴兄弟,那幫孫子怎麽還沒來?”常玉勇有些著急,壓低聲音問道。


    “嗬嗬,別急啊,目前咱們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常玉勇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敢多說什麽,唯恐被人發現,一旦有點什麽蛛絲馬跡,那夥子人肯定不敢來了,那方冠群的計劃可就全部泡湯了。一絲烏雲緩緩飄來,遮住了皎潔的月光,光線頓時暗了下來,隻有地上的積雪還泛著白光,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常玉勇和嚴易警覺的探出頭,隻見遠處慢慢走來一個人影,腳步踩在沒有掃淨的積雪上咯吱吱作響,在空蕩的街上顯得那麽的響亮,讓人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常玉勇不由得攥緊刀柄,忽然,兩聲鑼響一聲梆子聲想起,“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那黑影一邊敲打著,一邊喲嗬著。原來是個打更的,常玉勇和嚴易鬆了口氣,又俯下身子。打更的顯然也是被自己的腳步聲弄得心神不寧,縮了縮肩膀,四處看了看,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打更的剛走不久,就聽見地麵上發出了咯吱吱的聲音,這種聲音急促有力,延綿不絕,似乎不是一兩個人能造成的。烏雲散去,一道道寒光乍現,“快,快跟上……”一個很低的聲音傳來,“停!”有一聲命令,腳步聲驟停。常玉勇和嚴易又一次探出頭來,往府衙周圍看去,府衙前空無一人,嚴易輕輕搖搖頭,貼著常玉勇的耳朵小聲說道:“看不到,看來他們是貼著牆邊走的,再等等。”


    地下的腳步聲又響起,這次要比剛才輕很多,也慢很多,“這府衙前怎麽連個守衛也沒有?”牆跟下傳來一個聲音,“路爺,我先過去看看。”


    咯吱,咯吱,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府衙前多了個搖搖晃晃的男子,像是喝醉了,嘴裏還哼著不著調的小曲慢慢的逛遊,眼神卻四處亂瞟。吱鈕,府衙的大門開了,先前那兩個守衛走了出來,“幹什麽的?大年夜不回家,在這瞎逛有什麽?”男子不做聲,隻是呲著牙傻笑,另一個守衛說道:“一準是喝醉了,別管他了,走,接著烤火去。”


    先前發話的守衛不放心的回頭又喊了一聲,“快些回家吧,這大冷天的,別貓哪睡著了,凍死過去,快回去……”


    男子不清不楚的嘟囔了一句,擺了擺手,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前走。府衙大門咣當一聲關上,男子扭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收起一副醉態,幾步消失在常玉勇的視線裏。“路爺,沒事,守衛怕冷,都貓在門房裏取暖去了。”


    “虎哥,不得大意,還是再觀察一番,這裏靜的出奇,也少有鞭炮聲,弄得我有些心神不寧。”


    “等午夜的鞭炮聲響起來你就該煩了,路爺,幹大事者當斷則斷,不能猶豫不決,咱們籌劃了這麽久,不能因為你沒由來的猜測,讓我們兄弟白跑一趟吧。府衙前,老子一直派人盯著,沒見有什麽動靜,跟平時一樣,他方冠群就是再神,也不可能算出今晚會有人算計他吧?”


    正說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驟起,嚇得低聲說話的人立刻蹲下身去。“狗子哥,狗子哥,快把這個竄天猴放了,你拿著,我點。”府衙的院子裏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嗬嗬,狗子,聽杏兒的,給他放!”路寬聽到此聲,立刻咬牙切齒,低聲說道:“說話的人正是方冠群,看來,他們這是沒有警覺什麽,死到臨頭了還這麽悠閑。虎哥,準備!”


    “啾,啾……”一連串的竄天猴飛上了天,在空中爆裂開來,埋伏在個個院落的官兵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院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緩緩抽出腰中鋼刀,長槍也牢牢的抓在手裏……


    郭虎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兄弟們,上!”一聲令下,躲在黑暗中的人呼啦啦全都衝了出來,將府衙的前後門圍住,路寬在王坤和張斌的陪同下大搖大擺的走到府衙門前,大手一揮,“兄弟們,給我殺!”


    “殺……”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劃破了大年夜的寂靜,幾個嘍囉上前踹開沒有上閂的府衙大門,“兄弟們,衝進府衙,活捉方冠群!”踹門的嘍囉一頭紮進府衙,“啊啊……”幾聲慘叫,幾個嘍囉咣當幾聲丟掉了手裏的鋼刀,捂著肚子慢慢退了出來。路寬心頭一驚,扭頭看著郭虎,郭虎正納悶的看著退出來的嘍囉,等他們退出大門,借著月光這才看清,他們的肚子上結結實實紮著幾柄長槍,長槍的另一頭跟著出來幾個全副武裝的官兵。


    “不好,有埋伏!”郭虎大喊一聲。


    “不錯,本府正等著你們呢!”一聲斷喝,方冠群手持龍源七星劍慢慢走了出來,月光下的方冠群一臉的殺氣,呼啦啦,一隊官兵衝了出來,一字排開,冒著寒光的長槍橫在胸前,隻等方冠群一聲命令紮過去。


    突然出現的方冠群和官兵著實把路寬和郭虎嚇了一跳,手下的嘍囉也不由得後退幾步,方冠群慢慢抽出龍源七星劍,劍尖遙指路寬,“路爺,咱們又見麵了,沒想到吧,我在這候著你呢,你大年夜不好好的喝酒吃肉,跑到我府衙做什麽?還帶這麽多人,難道你想攻擊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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