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洪景來是洪大顯的堂兄弟,他的女兒嫁給了恩全君,然後收養了一個小李做兒子,那麽洪景來是小李的舅爹?叔祖父?外祖父?我亂了,你們掰一下,掰清楚了我再回去改。)


    咱們老洪家賊心不死啊!


    不對!


    應該是不想擁立新大王的李朝兩班不是一個合格的李朝兩班!


    看看咱們的閔廷爀令監,他們家祖上,中宗反正之後,閔孝曾被封為靖(屏蔽)國功臣、左讚成、驪平府院君。往前推,李成桂建國的時候驪興閔氏就是推手。李芳遠逼父弑兄的時候,還是有他們老閔家。


    再看看之前的洪國榮是怎麽死的,李湛怎麽死的,哼哼哼哼……


    前赴後繼著要混這個推誠翊戴的功勞啊!而且據洪景來的回憶,驪興閔氏將來分作兩撥,一撥去投資李宷重去了,另一撥是將來的閔晉鏞,他企圖推戴李元慶為王,事泄後閔晉鏞等人被淩遲處死,李元慶亦被賜死。


    這個李元慶是何人?


    就是李昌康的長子!


    這裏頭果然故事多了去了!


    別說洪景來想著要提前燒冷灶,這滿當當一個漢陽城,那麽多京華士族,哪個不想著靠投資這一票玩個大的?


    成了一本萬利,公侯一代!輸了隻死自己全家,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大概也就隻有現在的金祖淳暫時沒有這個想法,他們安東金氏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國舅(國王的嶽父),隻要純元王妃在,純宗大王在,那他們家的權勢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按照這個景象,一代人以內是不會有什麽波瀾的。至於往後的福分嘛,就要靠你們子孫後代自己去爭了。


    對了,洪景來按照自己的回憶不斷的比對和反複印證以後,確認了一件事,這個李昌康應該就是以後的全溪大院君李?,也就是哲宗大王他親爹。


    加上李宷重,也就是將來的南延君李球,他會生興宣大院君,然後孫子便是高宗大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將來的冷灶咱洪景來已經全部找著啦!


    不過洪景來也就準備到此為止了,每年托人送點吃穿過去就得了。現在他們都落了難,窮困潦倒,施予一粥一飯就是天大的恩德了。幫助的再多,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了。


    “三石啊!這件事從今天起就隻有你我兩個知道,包括五石也不要說,以後這幾處你每年都在意一下,專門提一筆錢給你,你照看著給些錢米就好。”


    “省得,這種事情哪裏敢讓別人知道。”是個人都能明白王權鬥爭那就是條沒有回頭的路,一旦做了,就要有心理準備。


    “嗯!”洪景來點了點頭。


    “濟初!取個盆來!”


    等李濟初把銅盆取來,洪景來借個火就把韓三石辛苦整理好的節略給化了。隻紙片字也不會留在這世上,你知我知即可。


    “你也累了,歇兩日,咱們還要去一趟漢陽。”


    打發走兩人,洪景來一個人坐在屋內有些恍然,怎麽自己一個隻想混事的人會開始關心起這些東西來了。


    明明已經確定跟緊閔廷爀閔景爀兄弟兩個,就能保證一百年的富貴,等到將來閔妃上台,自己的子孫甚至做上一曹判書,一道觀察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那時候,即使是仁顯王妃(肅宗大王妃,閔維重女)時代支持閔家的遺族都被找出來授予官職。史載“明成溺於私家,姓閔則無疏近一視之,數年之間,延及遐鄉,凡閔姓者,揚揚淩厲,有齧人之勢”,甚至連“效忠於仁顯王後者子孫,雖流落必窮搜而拔擢之”。


    有這麽一位大佬,洪家隻要不犯事,起碼到二十世紀都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那我給自己布置啥?投資啥?”


    洪景來小聲的質問自己!


    做人做事總要圖個啥吧,哪有真的無欲無求的真君子?那不能算君子了,那要叫真神仙!


    人生一世,有人圖名,有人圖利,有人圖名利雙收。


    “我圖啥?”


    論錢?雖然不說億萬钜富,但是隻要再認真耕耘幾年,幾百萬銀子是難事嗎?隻要膽子大,千萬兩也不是不可能。


    論名?洪景來乃是壬戌科探花郎,文海名聲士林傳揚,甚至純宗大王都誇奏對寫得好。金常明僅僅是因為洪景來的奏折功夫,就願意出五千兩銀子來延聘。


    論官?如今五品的判官做著,隻要不犯錯,跟緊了上頭,uu看書ww.uuknshu.om 混上二十年,一個正三品堂上官是保準的。憑自己這點本事,就算犯錯了,還謀不到起複?指不定二十年後混進議政府,做上一任參讚都不是難事。


    明明看著好像什麽都不缺,什麽都有了,早就脫離了填溝壑,饑肚腸的歲月。


    人說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洪景來春風經曆過了,漢陽花也盡是看過。可思來想去,他卻無有一日“得意”過。


    得意!


    漢語詞匯,意思是指滿意,感到滿足時的高興心情。見《管子·小匡》:“管仲者,天下之賢人也,大器也。在楚,則楚得意於天下;在晉,則晉得意於天下,在狄,則狄得意於天下。”


    並不是什麽難理解的詞匯,可洪景來今天覺得這個詞匯很難理解。


    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年在慶興,洪景來請求閔廷爀發糧賑濟災民,卻被拒絕時閔廷爀老氣橫秋的那句,“為官二十載,我何曾一日得權?”


    已經擔任到正二品堂上高官的閔廷爀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為官隻有為官之責,卻無為官之權。或者說這權就像構築在沙灘上的城堡,不用推,隻要這浪這麽一過來,也就垮了。


    一步一步,你不往前走,身後盡是吃人的惡鬼,隻要稍稍懈怠,就會滑落下去,被撕碎,被剝裂,最後屍骨無存。


    洪景來突然有些明白李朝這些京華士族為什麽要前赴後繼的參與黨爭,參與逆謀,參與沒完沒了的王權鬥爭。


    你不向上,那你就是砧板上那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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