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沒那麽簡單
領導的想法固然不錯，但是，這種事情越是捂蓋子，最後處理起來就越麻煩，三百多名幹部共同違反計生條例，在國內都是罕見的，一旦被新聞媒體或是有心人捅出去，在國內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真要如此，領導們不是收拾了爛攤子就能過關的了，林麒認為，這件事情必須引起重視，倒不是說人口和計劃生育廳擺了督查室一道，林麒就要收拾他們，純粹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林麒才會介入此事。
“省政府哪位副省長分管計生？”林麒問道。
想了一下，王選宏說道：“梅若涵副省長分管計生工作。這件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您看，用不用我們主動給她做下匯報？”
林麒擺手說道：“沒必要！她知道後應該主動和我們聯係才對，咱們是省委督察室，不是省政府督查室，我們隻對省委領導負責！這樣，我和省委張書記匯報一下，聽聽他怎麽個意見我們再研究不遲。”
林麒心裏有計較，這件事情與其上趕著給梅若涵匯報，還不如直接和趙明堂或是宋藝林知會一聲來的直接，不是林麒看不起梅若涵，實在是梅若涵這位副省長在省政府幾乎沒有發言權，就連她自己分管的領域，都做不到政令暢通，與她黨外人士的身份有很大關係，林麒相信，就算是給她做了匯報，她也無法介入此事，不用說計劃生育廳聽不聽她的招呼，就算沂南的幹部們也不一定買她的帳！
王選宏絲毫不覺得林麒是在耍大牌，領導心裏肯定有想法，是什麽想法，王選宏不敢妄自揣度，但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王選宏還是能夠聽出來一些畫外音的，介入此事，林麒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作為他的副手，做好分內的工作也就可以了，多想無益，王選宏也知道，林麒既然決定過問此事，就不會不管自己的死活，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泥潭。
王選宏說道：“我同意領導的意見，這件事情越發展越不利於後續的處理，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局麵，能引起省委領導的注意，是最好不過的了，甭管咋說，領導有個態度，咱們的工作也好開展不是？”
“嗯，我這就給張書記打電話，他在辦公室的話，我直接過去向他匯報。”說著，林麒拿起了話筒，撥通張赫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響過幾聲後，對方接聽了起來。
接電話的是萬天明，聽到林麒的聲音後，萬天明很是熱情。
“林主任您好，張書記在呢。”萬天明說道。
林麒一笑，萬天明很有眼色啊，“好，麻煩萬處匯報了。”
等了一會兒，話筒中傳出了張赫的聲音，“嗯，說吧。”
林麒愣住了，什麽呀就說吧？這位太直接了吧？林麒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書記，我們室裏接到了計生廳反應的情況，沂南市三百多名黨政幹部集體違反計劃生育政策，超生二胎甚至三胎，我想把情況當麵向您匯報一下，問問您有沒有時間。”
張赫聞言就是一愣，這個情況太嚴重了，三百多名幹部違反政策超生二胎，捅出去就是醜聞，而且是驚動全國的大醜聞，張赫連忙說道：“好，你馬上過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林麒說道：“張書記碰巧在辦公室裏，這樣吧老王，我去給張書記匯報一下，你和嶽主任馬上去計生廳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一定要把材料收集齊全，明白？”
王選宏鄭重的說道：“領導放心，我馬上去辦。”說完後，王選宏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林麒不敢耽擱，起身出門向前樓走去。
走到張赫辦公室門口，萬天明笑盈盈的站在旁邊等候了，見林麒走來，萬天明笑著疾走兩步，熱情的握住了林麒的手。
“林主任，書記在等您，請隨我來。”萬天明笑著說道。
林麒笑道：“麻煩萬處長了。”
敲門進入張赫辦公室，林麒發現坐在椅上的張赫黑著麵孔，一臉的不悅顯現出來，見林麒走進來，張赫指了指麵前的椅子，說道：“坐吧。小萬給林麒泡杯茶。”
林麒笑著坐了下來，腰板挺得筆直，目光淡然的平視張赫。
萬天明給林麒泡好茶，輕輕放在他麵前後，悄然退了出去。
“我剛給計生廳老崔打了電話，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林麒啊，你們工作太不細致了！事情發生了這麽長時間，計生廳早就把情況給你們督查室反應了，未為什麽沒有引起你們的重視？”張赫嚴肅的說道，話裏已經帶有批評的味道了。
林麒明白了，計生廳崔廳長肯定在電話裏打了督查室的小報告，無非是把責任推到了督查室身上，林麒有些惱怒了，說道：“張書記，事情不是崔廳長反應的那樣，我不知道崔廳長怎樣和您匯報的，但是，我敢保證，督查室的工作完全合乎紀律規定和流程，前段時間，我們是接到了計生廳反應的情況，並且，王選宏同誌立刻向我進行了匯報，我給出的意見是，要求計生廳以廳裏的名義給沂南市委下達自檢自查的文件，如果沂南市拒不執行或是敷衍了事，我們督查室再跟進此事，據我所知，計生廳並未按照我們的意見進行處理，遲遲沒有給沂南市下發文件，現在發現了問題，卻把責任都推到督查室身上來，書記，我們辦案，有我們的紀律規定，廳裏不下文，我們根據什麽對沂南市展開督察？貿然插手進去，沂南市領導們會怎麽想？省裏領導又會怎麽看我們？”
張赫目光迥然的看著林麒，發現林麒說這番話時很是坦然，張赫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林麒沒有撒謊，便對計生廳長崔建忠有些不滿了。
“這個老崔！簡直胡鬧！”發泄了一句，張赫便不再多言，即使心裏對崔建忠在惱怒，也不能當著林麒的麵說一些過激的話。
舒了口氣，張赫說道：“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林麒愕然了，心說我有辦法的話何必來找你？到你這裏不就是征求你的意見嗎？
“我尊重領導的決定！”林麒說的中規中矩。
張赫樂了，笑罵了一句，“滑頭！說說你的分析！”
林麒笑著說道：“書記讓我說說，我就試著分析一下，實際上，這件事情說起來很簡單，第一是沂南市委市政府監管不力，第二是沂南市計生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懷疑，沂南市計生委領導幹部知法犯法，存在利用職權販賣計生指標的情況，第三、省計生廳對此情況不重視、推卸責任，在明知沂南市發生大範圍幹部超生的情況後，沒有及時采取措施，也逃脫不了監管不力的罪名！”林麒當然不介意給崔建忠上上眼藥了，你崔建忠不仁，還能指望我林麒義氣嗎？
“嗯，要講究事實根據，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張赫說道。
林麒一笑，說道：“我明白張書記，這裏都是我分析出來的，有什麽地方說的不對，請您諒解。”
張赫笑道：“將我的軍是吧？說你是滑頭你還不服咋的？看看，兩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嗬嗬，這件事情不小啊，按理說不應該由我們省委督察室插手調查，可話又說回來了，計劃生育是國策，也是立國之根本，省委督察室進行調查也說得過去，這樣吧，派個調查組進入沂南，盡快把事情查清楚，有了結果後，再向省委主要領導匯報。”
林麒明白了張赫的意思，想了想後，還是問道：“書記，要不要知會省政府督查室一聲？”
“我給藝林省長打電話說一聲，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張赫很是謹慎。
林麒站起來說道：“好的，我回去馬上組織人員，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調查清楚。”
見張赫點頭，林麒轉身出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林麒一個電話把夏仲良喊了過來。
兩人隔著茶幾坐定，林麒簡略的把沂南市的情況給夏仲良介紹了一下。
夏仲良說道：“就知道沒事你不叫我，說吧，是不是讓我下去調查？”
林麒笑道：“知我者……”
“得！有好事兒的時候你從來不說這句話！我咋就這麽倒黴呢？攤上了你這樣的領導！說實話我都有點後悔了，當時聽了你的花言巧語，想都沒想就跟著闖進了泥潭，你看現在，哎，命苦啊！”夏仲良一點麵子都沒給林麒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林麒哈哈大笑，說道：“後悔了？晚了！上了賊船再想下來，哪有那麽容易？世界上啥藥都有賣的，唯獨這後悔藥你沒地方淘換去。”
“哈哈，終於承認自己是賊了！不容易！哎，算我倒黴，認識你這種朋友！說吧，讓我啥時候下去？”夏仲良被逼無奈的說道。
林麒說道：“我安排老王和老嶽去計生廳了解情況了，他倆回來後先把資料給你看看，明天上午下去吧，這件事情別拖，也不需要什麽暗訪，你們光明正大的去沂南市委調查，諒他們也不敢阻攔你們，仲良兄，張赫書記盯著呢，隻要查實了，沂南市這幫貪官一個也跑不了。”
夏仲良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領導的想法固然不錯，但是，這種事情越是捂蓋子，最後處理起來就越麻煩，三百多名幹部共同違反計生條例，在國內都是罕見的，一旦被新聞媒體或是有心人捅出去，在國內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真要如此，領導們不是收拾了爛攤子就能過關的了，林麒認為，這件事情必須引起重視，倒不是說人口和計劃生育廳擺了督查室一道，林麒就要收拾他們，純粹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林麒才會介入此事。
“省政府哪位副省長分管計生？”林麒問道。
想了一下，王選宏說道：“梅若涵副省長分管計生工作。這件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您看，用不用我們主動給她做下匯報？”
林麒擺手說道：“沒必要！她知道後應該主動和我們聯係才對，咱們是省委督察室，不是省政府督查室，我們隻對省委領導負責！這樣，我和省委張書記匯報一下，聽聽他怎麽個意見我們再研究不遲。”
林麒心裏有計較，這件事情與其上趕著給梅若涵匯報，還不如直接和趙明堂或是宋藝林知會一聲來的直接，不是林麒看不起梅若涵，實在是梅若涵這位副省長在省政府幾乎沒有發言權，就連她自己分管的領域，都做不到政令暢通，與她黨外人士的身份有很大關係，林麒相信，就算是給她做了匯報，她也無法介入此事，不用說計劃生育廳聽不聽她的招呼，就算沂南的幹部們也不一定買她的帳！
王選宏絲毫不覺得林麒是在耍大牌，領導心裏肯定有想法，是什麽想法，王選宏不敢妄自揣度，但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王選宏還是能夠聽出來一些畫外音的，介入此事，林麒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作為他的副手，做好分內的工作也就可以了，多想無益，王選宏也知道，林麒既然決定過問此事，就不會不管自己的死活，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泥潭。
王選宏說道：“我同意領導的意見，這件事情越發展越不利於後續的處理，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局麵，能引起省委領導的注意，是最好不過的了，甭管咋說，領導有個態度，咱們的工作也好開展不是？”
“嗯，我這就給張書記打電話，他在辦公室的話，我直接過去向他匯報。”說著，林麒拿起了話筒，撥通張赫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響過幾聲後，對方接聽了起來。
接電話的是萬天明，聽到林麒的聲音後，萬天明很是熱情。
“林主任您好，張書記在呢。”萬天明說道。
林麒一笑，萬天明很有眼色啊，“好，麻煩萬處匯報了。”
等了一會兒，話筒中傳出了張赫的聲音，“嗯，說吧。”
林麒愣住了，什麽呀就說吧？這位太直接了吧？林麒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書記，我們室裏接到了計生廳反應的情況，沂南市三百多名黨政幹部集體違反計劃生育政策，超生二胎甚至三胎，我想把情況當麵向您匯報一下，問問您有沒有時間。”
張赫聞言就是一愣，這個情況太嚴重了，三百多名幹部違反政策超生二胎，捅出去就是醜聞，而且是驚動全國的大醜聞，張赫連忙說道：“好，你馬上過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林麒說道：“張書記碰巧在辦公室裏，這樣吧老王，我去給張書記匯報一下，你和嶽主任馬上去計生廳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一定要把材料收集齊全，明白？”
王選宏鄭重的說道：“領導放心，我馬上去辦。”說完後，王選宏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林麒不敢耽擱，起身出門向前樓走去。
走到張赫辦公室門口，萬天明笑盈盈的站在旁邊等候了，見林麒走來，萬天明笑著疾走兩步，熱情的握住了林麒的手。
“林主任，書記在等您，請隨我來。”萬天明笑著說道。
林麒笑道：“麻煩萬處長了。”
敲門進入張赫辦公室，林麒發現坐在椅上的張赫黑著麵孔，一臉的不悅顯現出來，見林麒走進來，張赫指了指麵前的椅子，說道：“坐吧。小萬給林麒泡杯茶。”
林麒笑著坐了下來，腰板挺得筆直，目光淡然的平視張赫。
萬天明給林麒泡好茶，輕輕放在他麵前後，悄然退了出去。
“我剛給計生廳老崔打了電話，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林麒啊，你們工作太不細致了！事情發生了這麽長時間，計生廳早就把情況給你們督查室反應了，未為什麽沒有引起你們的重視？”張赫嚴肅的說道，話裏已經帶有批評的味道了。
林麒明白了，計生廳崔廳長肯定在電話裏打了督查室的小報告，無非是把責任推到了督查室身上，林麒有些惱怒了，說道：“張書記，事情不是崔廳長反應的那樣，我不知道崔廳長怎樣和您匯報的，但是，我敢保證，督查室的工作完全合乎紀律規定和流程，前段時間，我們是接到了計生廳反應的情況，並且，王選宏同誌立刻向我進行了匯報，我給出的意見是，要求計生廳以廳裏的名義給沂南市委下達自檢自查的文件，如果沂南市拒不執行或是敷衍了事，我們督查室再跟進此事，據我所知，計生廳並未按照我們的意見進行處理，遲遲沒有給沂南市下發文件，現在發現了問題，卻把責任都推到督查室身上來，書記，我們辦案，有我們的紀律規定，廳裏不下文，我們根據什麽對沂南市展開督察？貿然插手進去，沂南市領導們會怎麽想？省裏領導又會怎麽看我們？”
張赫目光迥然的看著林麒，發現林麒說這番話時很是坦然，張赫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林麒沒有撒謊，便對計生廳長崔建忠有些不滿了。
“這個老崔！簡直胡鬧！”發泄了一句，張赫便不再多言，即使心裏對崔建忠在惱怒，也不能當著林麒的麵說一些過激的話。
舒了口氣，張赫說道：“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林麒愕然了，心說我有辦法的話何必來找你？到你這裏不就是征求你的意見嗎？
“我尊重領導的決定！”林麒說的中規中矩。
張赫樂了，笑罵了一句，“滑頭！說說你的分析！”
林麒笑著說道：“書記讓我說說，我就試著分析一下，實際上，這件事情說起來很簡單，第一是沂南市委市政府監管不力，第二是沂南市計生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懷疑，沂南市計生委領導幹部知法犯法，存在利用職權販賣計生指標的情況，第三、省計生廳對此情況不重視、推卸責任，在明知沂南市發生大範圍幹部超生的情況後，沒有及時采取措施，也逃脫不了監管不力的罪名！”林麒當然不介意給崔建忠上上眼藥了，你崔建忠不仁，還能指望我林麒義氣嗎？
“嗯，要講究事實根據，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張赫說道。
林麒一笑，說道：“我明白張書記，這裏都是我分析出來的，有什麽地方說的不對，請您諒解。”
張赫笑道：“將我的軍是吧？說你是滑頭你還不服咋的？看看，兩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嗬嗬，這件事情不小啊，按理說不應該由我們省委督察室插手調查，可話又說回來了，計劃生育是國策，也是立國之根本，省委督察室進行調查也說得過去，這樣吧，派個調查組進入沂南，盡快把事情查清楚，有了結果後，再向省委主要領導匯報。”
林麒明白了張赫的意思，想了想後，還是問道：“書記，要不要知會省政府督查室一聲？”
“我給藝林省長打電話說一聲，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張赫很是謹慎。
林麒站起來說道：“好的，我回去馬上組織人員，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調查清楚。”
見張赫點頭，林麒轉身出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林麒一個電話把夏仲良喊了過來。
兩人隔著茶幾坐定，林麒簡略的把沂南市的情況給夏仲良介紹了一下。
夏仲良說道：“就知道沒事你不叫我，說吧，是不是讓我下去調查？”
林麒笑道：“知我者……”
“得！有好事兒的時候你從來不說這句話！我咋就這麽倒黴呢？攤上了你這樣的領導！說實話我都有點後悔了，當時聽了你的花言巧語，想都沒想就跟著闖進了泥潭，你看現在，哎，命苦啊！”夏仲良一點麵子都沒給林麒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林麒哈哈大笑，說道：“後悔了？晚了！上了賊船再想下來，哪有那麽容易？世界上啥藥都有賣的，唯獨這後悔藥你沒地方淘換去。”
“哈哈，終於承認自己是賊了！不容易！哎，算我倒黴，認識你這種朋友！說吧，讓我啥時候下去？”夏仲良被逼無奈的說道。
林麒說道：“我安排老王和老嶽去計生廳了解情況了，他倆回來後先把資料給你看看，明天上午下去吧，這件事情別拖，也不需要什麽暗訪，你們光明正大的去沂南市委調查，諒他們也不敢阻攔你們，仲良兄，張赫書記盯著呢，隻要查實了，沂南市這幫貪官一個也跑不了。”
夏仲良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