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在夜幕的掩蓋下,一條黑影從楚慕晴的住宅中躍牆而出,如一陣輕風刮過大街,沒有帶出絲毫的響動。


    夜行人當然就是無道,他穿過一條條街道,按照石寧給他的地圖很快便找到了阮建仁的住處。


    阮建仁買下的這座院落位於城邊,緊挨著環城河,相對於鬧市區較遠,也算是個幽靜的院宅。


    雖已是夜半三更,但院中還隱隱約約有光線透出。無道小心潛行至大門處,伸右手用力扒住牆頭,身子懸空掛在了牆上,探頭仔細觀察著裏麵的動靜,發現院落很大,此時隻有正房的一間房間亮著微弱的燈光,其它房間皆漆黑一片。


    無道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問題後,剛準備翻越牆頭,卻聽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不敢怠慢,急忙藏身隱形,避入黑暗隱蔽的角落。


    約莫過了三息,一道身材嬌小的身影帶著八名步伐輕盈,行動矯健的黑夜男子映入無道眼簾。


    她怎麽來了?以她的身份來此,若是被人發現,那可就有些不好收拾了。無道一個閃身躍出,攔住九人,低聲斥責道:“你怎麽能來這地方?若是被人發現,到時必然激起兩個大國的矛盾,甚至兵戎相見!”


    領頭之人除了楚慕晴,還能有誰?她直直的看著無道,眼中水霧驟起:哼,還不是怕你有何閃失,我才親自帶人來接應,你不但不領情,還責怪我,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我管你去死。


    她心裏雖有諸多不滿,但想到無道話中,不無關懷之意,心中的不滿就淡了許多,更想到今天傍晚兩人相處的時光,那份不滿便以煙消雲散。但她是個要強的人,自不願服輸,哼了一聲:“阮建仁殺了我手下的侍衛,更殺了我的貼身侍女,險些還害得我……埋骨荒野,這仇我不能不報!”


    “好吧,既然來了,我再多說也無益處。”無道長長的籲了口氣:“不過,你得聽我的指揮。不然,你若有個閃失,我們都得跟著掉腦袋!”


    “恩,我聽你的!”


    無道點了點頭,隨即掃了眼六名侍衛,招了招手將眾人都聚在身旁,介紹道:“前方的院落就是阮建仁老巢,他屬下的兩名靈境修者昨日已死於城外,院中隻剩下楊義這位靈境武修,阮建仁和那女魔法師都隻有化境後期的修為,倒是也不足為慮,其餘還有九名化境初期的侍衛。每晚都有三名侍衛輪流巡夜。”介紹完情況後,無道掃了眼眾人,吩咐道:“殿下和我一組,負責狙殺住在正房的楊義、阮建仁和女魔法師,你們八人兩人一組,負責住在廂房的侍衛,一切當小心行事,若有何風吹草動,立即撤退,千萬別讓人捉住把柄。這裏是自由之城,可不是楚國,我和殿下也無法出麵保你們。你們可明白?”


    “卑職明白!”


    無道點了點頭,拉了拉楚慕晴的衣袖,兩人借著夜色閃到牆根,然後輕輕躍起,用手扒住牆頭,探頭觀察院內動靜,直到確定無人後,才輕飄飄落躍進院中。


    八名侍衛見無道二人已進入院落,也兩人一組,分四組潛入院子。


    無道與楚慕晴如幽靈般來到有光亮的那間屋子,屋中傳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響,裏麵的景象盡入二人眼底,使得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隻見屋內兩具赤條條的肉體交纏在一起,在晃動的燭光中瘋狂地顫動著。男子粗重的呼吸與女子低淺的呻吟,交織著淫糜的樂章。


    楚慕晴低著頭,暗自呸了一口,阮建仁這色胚,死到臨頭還幹此等壞事,真是……


    正在楚慕晴思量之際,無道籌到她耳邊,沉重的男子氣息,再加上房間內的活春宮,頓時讓她身體微微的戰栗起來,黑紗下的俏臉如胭脂般紅豔,仿佛輕輕一捏,能能捏出水來。


    “晴兒,我們先去收拾楊義,然後再來收拾這對狗男女!”


    哼,再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多活一陣,待會兒就拿你們開刀!楚慕晴狠狠的瞪了眼,房間中正在快活的狗男女,難得乖順的點點頭,隨著無道來到一間房間外。


    這裏麵有鼾聲節奏好像變了一下,難道……無道將楚慕晴拉到身旁,低頭附耳囑咐兩句。楚慕晴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無道,然後點了點頭,悄悄的藏到無道身後,她嬌小的身影完全被無道給“藏”了起來。


    房門被無道無聲無息的推開,屋中寬大的木床上躺臥著一個魁梧的身軀,陣陣鼾聲正是從那大漢的口鼻中傳來,這人不是阮建仁的侍衛頭領,還能是誰?無道仿若鬼魅般移到床前,屈指戳楊義的眉心。


    就在此時,楊義的身體忽然動了。隻見他身軀一側避開無道的劍指,一柄長劍從被子中刺向無道的胸口。


    忽然黑暗中劍光一閃,無道身後的楚慕晴蓄勢待發,後發而先至,早一步將手中的短劍送入楊義的咽喉,還順勢一攪,將楊義的咽喉攪出了口大窟窿,大蓬的鮮血從咽喉中噴薄而出;而楊義的長劍卻堪堪刺破無道胸口的衣服,但無道穿著角崢甲又豈能被力道用盡的長劍所刺破,無道雖然看上去也中了一劍,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甚至連一絲疼痛感都沒有。


    楊義本想算計無道,不料卻被無道二人說算計,甚至到咽氣的那一刻他想提醒阮建仁都來不及。其實楊義的計劃還是相當不錯,怪也隻能他的修為不足,當無道與楚慕晴行至門外,他隻感應到楚慕晴的氣息,以為對方隻有一人,因此算計不成,自身反遭殺身之禍。


    楚慕晴刺殺楊義,雖然及時飄身後腿,但也被噴灑的鮮血染紅的半套衣衫,但她也不顧得身上的血醒味,這可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名靈境修者,心中緊張與興奮並存,她隻想和親密的人分享心中的喜悅。她立即朝無道打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無道笑著點了點頭,低聲道:“你的衣服沾染了楊義的血,血腥味很重,你馬上換件夜行衣,隨我一起去宰那對狗男女。”


    楚慕晴點了點,也不避嫌,當著無道的麵脫下夜行衣,隻是現在還是初春時節,她裏麵還穿著厚厚的綢衣,掩蓋住了她曼妙的身姿。


    當無道與楚慕晴再次來到阮建仁房外,朝裏麵觀望時,正好看到那女子女子仰頭如天鵝,發出一聲哀鳴,如八爪魚般纏繞在阮建仁的身上,阮建仁也發出一聲低吼趴在女子身上一動不動。


    “碰”無道一下穿破木質房門,手臂瞬間龍化,五指間指甲彈出寸餘,閃爍著金屬光澤,好似精心打造的鋼爪朝著阮建仁的後心抓去。


    阮建仁剛經曆了盤腸大戰,照理說精神力和感應能力都應該處於低穀,但他的反應倒是大出無道意料之外。他竟然在危急時刻,抱住剩下的女子翻身一滾,將剛才還和他纏綿的女子身體擋在身前,反應不可謂不迅速。


    其實也是無道顧慮此地是自由之城,殺阮建仁的手下嘍囉影響倒是不大,若是阮建仁死在此地,他們怕是也脫不了幹係。他來此雖是為了報仇,卻也不敢對阮建仁下死手,因此手上暗留了幾分力道,不然阮建仁也未必能逃過此劫。


    關鍵時刻倒也容不得無道憐香惜玉,他一抓便抓穿女子的小腹,並在阮建仁腹部留下三道深約七八分的血槽,隨即手向後一收,伴隨著女子的慘叫聲,女子的身體滾落到地上,一雙美眸難以置信的看著剛才還恩愛纏綿的情郎,咽下了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口氣。


    阮建仁倒是無愧於梟雄角色,在危急時刻竟還能集中意念,以神魂驅動掛在牆壁上的長劍刺殺無道。隻是,無道修為遠勝與他,豈能被他傷著?再者掛在牆壁上的長劍看上去鑲著寶石華麗非凡,其實不過是件裝飾品,論鋒利和韌性都遠不如法器!


    無道屈指一彈,“嘣”的一聲,長劍便寸寸碎裂變成了廢鐵。阮建仁剛準備再發動攻擊,可他已再沒有機會,在狹窄的房間內,修道者與武者相遇,而且修道者修為還遠弱於武者,其後果可想而知。若不是剛才無道怕要了阮建仁的性命,他那一爪足以將阮建仁的身體一起洞穿。


    隻見無道身體猛地向前一躥,阮建仁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以被無道一把捏住了咽喉,舉到空中:“賤人皇子,一夜未見,可安好?”


    “無……道,你……想做什麽?”阮建仁掙紮幾下不果,也不再掙紮,反而笑道:“這裏是自由之城,我可是越國二皇子,你敢殺我嗎?”


    “他不敢,我敢!”楚慕晴看到阮建仁危急時刻將女子擋在身前,早已狠透了他的出雲公主,恨不得將阮建仁碎屍萬段,本來她是不想看到阮建仁“醜陋”的身體的,但聽得阮建仁的話不由得怒氣上湧,“哐當”拔出短劍就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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