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後,石若軒撅起小嘴白了眼無道,那一抹風情無限哀怨。她接過馬鞭,放下趙詩韻,躍到無道身旁,娥眉頓時便緊蹙起來,放眼望去隻見北城門洞處千餘兵將持戈豎盾擋在城門前,城門樓上數百弓弩手張弩開弓,弓弩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寒光,看著就讓她頭皮發麻。


    她撇了撇嘴,狠狠的抽了下玄陰浮屠馬,嘀咕道:“平日這幫兵痞隻知魚肉百姓,遇事反應遲鈍,今日反應倒是夠快的。”


    無道眼角餘光掃了眼躺在戰車內的趙詩韻,一咬牙,收緊纏繞在身上的青冥索,望著城門洞口刀槍森森的甲卒以及城牆上已張滿弦的弓弩手,沉聲道:“衝過去,殺入步兵陣,不要給弓弩手二次放箭的機會。城門由我來開啟。”


    “嗯”石若軒輕輕的點了點頭,揮動馬鞭狠狠的抽了記玄陰浮屠馬。


    玄陰浮屠馬嘶鳴一聲,身上血色符文流轉更加迅速,速度頓時提升不少。


    龍鳳閣距離北城門樓約兩裏,但街道多轉角,算起來卻有近三裏路程。玄陰浮屠車自突破北城尉所領步卒的阻擋,路程便走了近半。約莫又過了二十餘呼吸的時間,距離北城門樓便隻有百餘步。


    北城副尉見玄陰浮屠車衝破北城衛軍步卒的阻擋,肆意絞殺散亂奔走的步卒,轉眼便衝到北城門,他也急紅了眼,若是殺曹元明的凶徒逃出大梁城,他的仕途也到此為止。他雙目凶光大放,高聲怒吼道:“弩弓手準備,亂箭齊發,射殺任何敢於奪城門者!”


    “發”北城門樓上弓弩手齊聲怒吼,數以百計的弩箭好似飛蝗鋪天蓋地的朝玄陰浮屠車射來。


    石若軒見弩箭亂飛,發出“嗖嗖”的破空聲,本能的想揮動馬鞭撥打飛箭,卻被無道喝阻:“看好她,飛箭我自擋之。”說話之間,隻見青冥索兩端從無道雙臂飛出五六尺,被無道雙臂高速掄動,好似化作兩麵直徑丈許的大圓盾,飛射而來的弩箭要麽被青冥索掃飛,要麽被高速轉動帶起的氣流給卷離原始軌跡,根本近不了無道三人的身,更別說射殺三人了。


    兩輪弩箭剛剛射過,玄陰浮屠車又突進三四十步進入弓箭手射程,迎來了數以百計的白羽弓矢。不過,無道雙臂掄動青冥索時潑水不進,速度即快,箭矢較小的弩箭都不能射入青冥索化成大盾,更別說速度較慢、體型都相對較為長大的弓箭了。再者玄陰浮屠馬乃是赤銅鑄成,不畏刀劍,那些箭矢也根本傷不了牠們,以致於北城門樓前箭若飛蝗,卻絲毫不能阻擋玄陰浮屠車隆隆轉動的車轅。


    一輪箭雨剛過,陽光下閃爍著耀人金芒的玄陰浮屠馬便與北城門樓前豎起的步兵大盾撞到一起。


    “轟”巨響聲中,四麵蒙鐵大盾四分五裂,四名壯碩的甲卒被撞飛數丈遠,一連砸倒了十幾人,碎裂的大盾殘骸更是漫天飛濺射入附近甲卒的身體內,引起一連串淒厲的慘叫聲。


    戰車突入步兵陣中,車轅上高速轉動的利刃瞬間便將數名反應不及的甲卒給絞得血肉橫飛。不過,北城門樓的步卒準備充分,雖被玄陰浮屠車突入步陣中,瞬間死傷十數人,卻還未形成如剛才大街上那般的大潰敗。


    隻是玄陰浮屠車速度奇快,刀斧手兵刃不夠長險不敢近身與無道搏殺,紛紛尋機揮刀斬玄陰浮屠馬的馬腿,隻是玄陰浮屠馬的堅韌程度遠遠超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鋼刀利斧砍在馬腿上不但沒有砍斷馬腿,倒是將鋼刀崩斷了幾口,利斧也崩出了大口子,好幾名甲卒受不了兵刃上傳來的反震被震裂了虎口,更有甚者反應不及被隨之而來的戰車攪碎身體;相對來說,持著過丈長長槍的槍兵相對幸運了許多,紛紛仗著長槍挑刺無道三人;至於盾牌手,他們根本不敢近身硬抗玄陰浮屠車,紛紛向後撤;城門樓上的弩手也怕傷到自己人不敢張弓,隻有少數射術極佳者張弓尋機放冷箭。


    玄陰浮屠車所向披靡,一路向前推進二三十步,北城門前的步兵陣就好似一匹完整的絲綢被突然撕破了個口子,看著觸目驚心的緊。雖說這些兵卒都是晉國子民,但石若軒卻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隻要她手中長鞭所及,任何意圖阻攔戰車的甲卒都免不得要挨上她一記軟銅鞭,以她的修為,這些甲卒哪怕是穿著鐵甲也承受不住銅鞭抽打的巨力,輕則骨折經斷,重則當場斃命,甚至有被銅鞭抽得身體四分五裂之人。


    一路血雨腥風,玄陰浮屠車突進到城門洞前二十餘步。無道揮舞青冥索將兩柄刺來的長槍的撥打開,腿部後腿半步,身軀彎曲,好似張張滿弦的大弓,瞬間借力從戰車上向前飛了出去。


    前方本已為玄陰浮屠車讓開道路的兵卒將無道飛下車,當即便再次聚攏,十餘條長槍從左右前三方朝還身處空中的無道刺去。


    無道雙臂舞動青冥索將左右兩方的長槍給掃飛,腳踏雲龍八步,身軀驟然踏高三尺避開前方的長槍,隨即身體猛地加速下落砸在前方的四條長槍上。


    這四名槍兵承受不住無道身軀下壓的力量,長槍槍頭猛地朝地麵紮去,身軀則受慣性朝前踉蹌走了小半步。


    無道身軀在沿著槍杆滾動,雙臂舞動,青冥索的兩端好似兩條五六尺長的水磨鐵鞭將四名槍兵給抽飛出去,堅韌的鐵甲也承受不住青冥索施加的巨大力量凹陷進去近兩寸,四名槍兵頓時氣絕。


    無道翻身落地,雙臂一抖,好似風車般舞動青冥索。青冥索的雙鉤槍頭鋒銳無比,普通鐵甲被槍頭劃中便好似朽木般被輕易切割開來,而槍尾懸著比鐵索略粗三分的金屬球,重達四五斤的金屬球被無道高速舞動便好似流星錘,被砸中的人輕則骨折筋斷,重則一命嗚呼。


    轉眼之間,靠近無道身軀丈餘的甲卒盡被抽飛出去,霎時,甲卒橫飛,鮮血飄灑,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碎裂聲,看上去震撼無比。


    無道雙臂舞動,好似兩座用鋼鐵做成的風車,一路向前,所向披靡,近身丈餘的甲卒無不被抽飛出去。數個呼吸之間,無道便打死打傷四五十名甲卒,硬生生的殺出條血路,奔行到北城城門前。


    無道右臂反手一抽將兩名甲卒抽飛出去,左臂用力拉扯青冥索鎖鏈,右臂的槍頭便好似靈蛇便縮了回去,隨即他全身勁氣鼓動,雙臂用力一抖,青冥索槍頭朝著高大的左城門門櫈(老式木門下方類似門合頁的東西)飛射出去。


    “轟”城門雖厚實,卻擋不住青冥索的鋒銳。兩相接觸,青冥索便射透巨大的門櫈。


    “啊”無道怒吼一聲,雙臂纏繞鎖鏈,用力一拉,“碰”的一聲,門櫈被青冥索攪碎出胳膊般大小的窟窿。門櫈碎裂一大塊,無法固定巨大的左城門,以致於左城門向城內傾斜數寸,若不是城門被三道好似橫梁般大小的門閂固定,怕是左城門已向城內傾倒。


    無道收回青冥索,依法再射透右城門門櫈。


    “呼”忽然身後傳來淩厲的破空聲,無道聽聲辯位,身軀猛地朝前方挪移尺餘,反身猛地一拉鎖鏈。


    “轟隆”北城兩道巨大的城門猛地向城內傾倒數寸,就連高度也矮尺餘,站在城門洞中都能透過那巨大的縫隙看到城外刺目的金芒。


    無道抬頭,一口明晃晃的鋼刀已捅到他胸前三寸。原來是北城副尉見無道破壞城門準備逃出城去,乘無道破壞城門,背後空門大露,揮刀朝無道劈來,一劈不中,順勢朝無道胸膛捅來。


    青冥索還未收回,北城副尉刀法淩厲,無道想躲避已然不及。他猛吸一口氣,胸口塌陷,身體好像後移了數寸,雙臂向前一攪,雖未避開鋼刀,但鋼刀也隻紮入他胸膛寸許便被他用鎖鏈纏住進退不得。


    “哈”無道輕吼一聲,抬手將鋼刀拍飛,堅韌角崢甲留下一道深深的白色印子。他尾椎關節陡然一響,骨節劇烈震抖,發出謔謔謔謔……一連串的聲音,身體猛地朝前一撲,一把抱著北城尉的腰跳起丈餘。


    “哢哢”一連串骨骼碎裂聲中,無道落下地來將北城尉隨手砸向撲殺而來的北城副尉親衛,隻見北城副尉七竅流血,全身鐵甲都發生了明顯形變,顯然全身骨骼基本都已破碎。無道抱纏跳起發力,讓北城副尉雙腳離地,無處借力,運用盤龍勁將北城副尉上身骨骼勒碎,這是龍族武技近身搏殺的打法,就好似龍蛇纏繞,凶險無比。


    無道瞬殺北城副尉,北城兵卒沒有了指揮,更被無道的悍勇嚇破了膽,一時都畏懼不前,不敢與無道搏命。


    就在無道扔出北城副尉的瞬間,玄陰浮屠車也突破甲卒的重重阻擾殺到北城門洞。無道抓住玄陰浮屠馬的韁繩,翻身上馬,縱身跳上馬車。


    玄陰浮屠車一路向前,眨眼間玄陰浮屠馬便撞上北城門。失去門櫈的北城門無法固定,便像兩塊堆積的巨大城門,如何承受得住玄陰浮屠馬的巨大衝擊力?隻聽得“轟隆”一聲,北城門轟然倒地,玄陰浮屠車碾著北城門門板飛馳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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