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庭棟守約,當天下午便率領山上寇兵脅裹兩百多百姓下山,正式投降。


    無道也守約,隻是收繳寇兵武器,並將他們集中看管,受傷者還請軍醫優先照顧。


    當夜泰安左軍大營同慶犒賞,烹羊宰馬(夜行折斷腿腳的馬),不但叫上了百姓,連投降的寇兵也一同叫上,袁庭棟還成了無道的座上嘉賓,可以說備受禮遇。


    也是在這個夜裏,俞祈與袁義率領四十六名絕對忠於袁庭棟的心腹向棋盤山前進。


    三天後,陳華文接管投降寇兵,率鎮軍將投降寇兵押往南安城,並將傷勢較重的三百多兵卒送往泰安左軍大營,而袁庭棟仍留住在泰安左軍大營,並向外傳揚崢嶸與袁庭棟雙雙戰死於伏龍山上。


    五天後,高義、李淮等將官將駐地移交於鎮軍,紛紛率部趕來與無道大軍匯合,自此泰安左軍主力兵力達到三千五百餘人,而且還挾裹著八百餘百姓。當天魯亭軒也率部進入南安城境地,十多路遭受過伏龍山與棋盤山寇兵攻打的塢堡也紛紛來信表示願意率鄉營支援無道攻打棋盤山,久不見音信的杜修文也發來公函說靜波湖水寇頭領鍾堯已答應招安,萬事皆已具備,無道攜擊破伏龍山,招安靜波湖的銳氣,於次日清晨率泰安左軍向棋盤山開拔。


    一路上浩浩湯湯殺奔棋盤山而去,幾乎每天都有新隊伍歸入旗下。又過三日,無道率軍趕到棋盤山時,歸他節製的兵卒已達六千餘人,還有幾近兩千的民眾,八千餘人當道紮營,無道率泰安左軍堵住最為寬闊的中路大道,魯亭軒率一旅鎮軍堵住左路大道,鄉營聯兵千餘人堵住右路大道,將棋盤山下山的三條大道都給死死的堵住,聲勢浩大無匹。


    當天夜裏,三座大營均遭棋盤山寇兵的夜襲。不過,鄉營兵卒兵備雖不強,卻養有不少軍犬,雖然都遠不如黑山犬警覺,卻比人靈敏許多,而且無道還向左右兩座大營分撥了兩頭黑山犬。憑借著黑山犬超強的聽覺和嗅覺,使得棋盤山寇兵在大營兩三百步外就被暗哨發覺報回大營,但由於魯亭軒和鄉營倉促調配,兵力有所不足,雖讓棋盤山寇兵大敗而回折損近兩百人,但三座大營也折損87人,尤其以魯亭軒的左營傷亡最大,還死了兩頭黑山犬,心痛得齊嶽差點拔出修羅鋸要找他拚命。


    棋盤山地勢雖不如伏龍山險要,但也算是易守難攻,尤其是道路四通八達,有三條足夠四騎並走的大道,還有十數條崎嶇小道,寇兵隻需謹慎把守要道,便能以一當十阻絕官軍步伐,而且由於下山道路奇多,分兵襲營或截斷糧道都是寇兵以往擊敗進剿官軍的常用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鑒於棋盤山的地形,無道與眾將經過一宿商議後,決定由泰安左軍率部對棋盤山中路要道上的卡哨和哨堡發起強攻,魯亭軒與鄉營兩路佯攻分散寇兵兵力。


    第二天,洛遠、齊嶽、嶽鵬三人帶刀盾營、陌刀營、長槍營在神機營與弓弩營的掩護下強攻卡哨和哨堡,一日間連克一座卡哨,兩座哨堡,氣勢如虹,隻用三百餘人的傷亡強行將大軍推進到棋盤山山寨之下,遙望棋盤山的大寨,讓棋盤山眾頭目心頭震駭莫名。


    由於泰安左軍高歌猛進,讓其他兩路要道上的哨堡守軍有被分隔圍殲的危險,盧雄不得不將兩路哨堡的寇兵調回來,一日間,官軍紛紛住進被寇兵燒殘的哨堡將棋盤山圍在尺寸之地,隻剩下大寨後方五條下山小道沒被封住。


    當天夜裏,寧雨汐又在棋盤山大寨外吹了半宿的笛子讓棋盤山寇兵整夜無法安睡,還有二十幾人被蛇咬傷。自此,寧雨汐凶名更甚,不隻是棋盤山寇兵怕她,就連泰安左軍將卒見之都主動退避三舍。


    第三天,神機營將拆散的霹靂車運送上山再組裝,對棋盤山開始狂轟濫炸,雖然隻有八輛中小型霹靂車,可當天便向棋盤山山寨投擲超過兩百顆石彈,索弦都磨斷了十一根,強弩也向山寨射入上千支粗如短矛的巨箭,隻用半天就將棋盤山的山寨夯土青磚寨牆轟塌三段,讓棋盤山的寇兵驚懼不已,紛紛要求盧雄棄寨突圍。


    自此,棋盤山傷亡還不算大,但官軍新克伏龍山,擊斃袁庭棟和崢嶸的消息早已傳遍棋盤山,使得寇兵對於官軍甚是畏懼,盧雄心中也有棄寨自保之意,奈何秦銘磨了陣嘴皮又將盧雄說得猶豫不決。


    第四天,官軍在弓弩營和強弩的掩護下,自修補的破損寨牆處組織了幾次強攻,但最終都無功而返,幸得傷亡不算大。棋盤山傷亡也不算大,隻是被官軍日夜襲擾,疲憊不堪,軍無戰心。


    第五天夜晚,棋盤山大寨外百二十步,由泰安左軍修築的女牆上堆起高高的柴堆,升起熊熊篝火,將山寨外不足五十步寬闊的平地給照得通明,隱約間都能看到寨牆上低頭吃食的寇兵。


    棋盤山麵對泰安左軍的青磚寨牆並不算長,隻有七八十步,五六十名寇兵正在埋著頭吃食,忽然傳來“嗖嗖”的呼嘯聲,一名寇兵剛剛抬起頭朝寨外觀望,隻見眼前一黑,一支好似短矛的巨箭射入他胸膛,帶著他釘在背後的青磚上不停的抽搐,眼看活不成了。


    “媽。的,老子告誡過你們多少次,這是官軍的強弩弩箭破空的聲音,你們若是再抬頭觀望,這小子就是你們的下場。”一寇兵大頭目抬手就給身旁朝外張望的寇兵一巴掌,指著被釘死在牆上的寇兵,大罵道。


    “呼呼”又是一陣呼嘯聲,寇兵大頭目臉色慘變,大呼著趴到地上:“快趴下!”


    有些寇兵當即隨著趴在地上,有幾名寇兵還有些不知所以的朝著大頭目看去。


    一名靠在牆邊的寇兵忽然覺得耳旁嘯聲大作,一顆石彈從他頭上滑過,激得他渾身一個激靈,身前的寇兵胸膛給石彈砸中,整個胸腔都凹陷下去,氣息頓時全無。


    “媽。的,這群官軍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會兒發射強弩,一會兒又拋石彈,讓人一夜都不得安生,難道弩箭石彈都不用錢嗎?”大頭目狠狠的朝地吐了口口水,喋喋不休的罵道。


    “兄弟們肉湯來了。”兩名寇兵提著兩個冒著熱氣的大桶,低著身子爬上牆頭。


    “媽。的,今天怎麽晚了半刻鍾,害得老子幹梗麵餅。”大頭目看到爬上牆頭的寇兵,皺眉罵道:“咦,老王呢?他龜兒子死哪裏去了?”


    “哎,老王他真死了。今天下午被一顆石彈將腦袋給砸得稀巴爛,紅的白的流得滿地都是,慘得很啊!”寇兵爬上牆頭抬頭望著大頭目,苦著臉陪了個笑。


    “媽。的,現在正吃宵夜呢?你龜兒子竟說話來惡心老子,當心老子抽你。”大頭目臉色一寒,作勢就要打。


    “嘿嘿,不是您老問小的的嗎?小的哪有膽子敢惡心。”寇兵諂媚的笑著,退了半步,避了開去。


    “好了。”大頭目揮了揮手,在牆垛處往外瞧了眼,見女牆後人影憧憧,長長的噓了口氣,當即盛了碗肉湯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招呼道:“兄弟們,快來喝口肉湯。今夜恐怕還有仗要打。”


    寇兵們也都瞧見女牆後藏有不少人,心想今夜官軍恐怕要乘夜攻寨,到時多分力氣就多分活命的機會,寇兵們彎著腰快速的朝大頭目靠攏。


    每人喝了兩三碗肉湯,肚子覺得飽飽的,剛想轉身回到寨牆防守,卻覺得腦袋發昏,雙眼發花,沒走兩三步都摔倒在地。


    “你狗日……”大頭目見手下寇兵無故倒下,心中驚疑,當即怒罵著拔刀朝那夥頭寇兵砍去,卻覺得全身發軟,隨即胸口一痛便倒了下去。


    “咻”夥頭寇兵吹了記響哨,黑暗處的俞祈與一少年帶著三十幾名寇兵從黑暗中摸出,一直靠著牆角摸到城門處,將十名早已疲憊不堪,站著就打瞌睡的寇兵捂嘴割喉。


    解決掉城門口守衛,俞祈又吹了記口哨,牆頭的兩名寇兵與牆角的三十幾名寇兵紛紛拿出白色頭巾將脖子圍住。


    幾乎在牆頭的寇兵將火盆扔到牆外的同時,城門發出沉悶的“咯吱”聲緩緩開啟。


    “校尉,校尉,城頭的火盆落下來了。”女牆後,一名甲卒看到火盆落地,濺起大片火花,朝不遠處的沈戎稟報道。


    “哦”沈戎應了一聲,轉身朝寨牆望去,臉上浮出狂喜之色。“咻”吹了記響哨,當即爬上扈騎牽來的戰馬,舉起馬刀高呼道:“騎營的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隨我殺入敵營,凡未係白巾寇兵皆殺!”


    騎營紛紛上馬,三百餘騎呼嘯著從女牆出兵通道內殺出。沉重的馬蹄聲,踏得地麵顫抖不止,讓寧靜的黑夜平添許多喧囂。


    騎營剛從城門殺入,洛遠也帶著陌刀營從大營內殺奔而出,看到沈戎已率部殺入山寨,狠狠的朝地麵吐了口唾沫,大罵道:“兒郎們,跟我上,決不能讓沈戎那龜兒子奪得頭功。秦銘那龜兒子是我必抓之人。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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