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他真的是很能幹,不僅僅為小塵熬好了湯藥,還給孩子們熬了粥飯。孩子們今天都太累了,風雲殘卷的吃完了高漸離為他們做的食物。他們今天吃的飯量,那可是平時吃的兩倍還不止。


    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我看著真的是心酸不以,這麽小的孩子為什麽要讓他們受這樣子的苦!如果我要知道今天會是這個局麵,我當初就不應該將這些孩子帶到這個世上,讓他們跟著我們受苦。


    我把藥一勺一勺的喂給小塵,又給小妃和小珍受傷的地方好好處理包紮了一下,然後才讓疲憊不已的他們好好的睡覺。我在給他們包紮的時候,他們已經困得直點頭還有搖頭晃腦了。


    孩子們一個個都在稻草鋪成的床鋪上睡著了,雖然稻草沒有家裏的被褥那麽軟和,但是他們睡得卻比家裏睡得香甜的多。大概是這麽多天的奔波,再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可怕了,所以才會睡得這麽沉吧。


    “嗯……”小塵的腦袋上出了一層的汗水,皺著眉頭踢了踢蓋在身上的小被子,我守在他的身邊,一邊為他掖了掖被角,一邊抬手給他拂去臉上的汗水。“不要,不要……”小塵的話語帶著稚嫩聲,不過這稚嫩聲還充斥著濃濃的害怕和哭腔,大概是做噩夢了吧,也可能是由於高熱引起的恐懼心裏。我拍了拍他小小的胸脯在他耳邊安慰著他,在他安靜下來後又摸了摸他的頭,嗯,有點退燒的跡象了。


    能退燒就好,能退燒就是在轉好的跡象。


    三個孩子終於穩穩的進入了夢鄉,再也沒有夢魘了,我也可以去休息休息了。


    高漸離坐在架著石鍋的柴火旁邊靜靜的煮著粥飯,一點都沒有被外界打擾的樣子。而我努力的輕手輕腳,想走到他的麵前嚇一下他。我是這樣想的,可我忘了。他是高漸離啊,是我鬥不過的高漸離。


    “孩子們睡了啊。”就在我剛剛走到他身後準備用手拍一下他的時候,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問了我一句。他這樣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定是怕吵醒孩子。哎,沒有成功,這一招對他總是成功不了,我現在都懷疑他的背後是不是長了一隻眼睛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


    我隻能說:啊,真是好耳力。


    我向一旁邁了一步,坐在他的身邊點了點頭:“嗯,孩子們都睡了。看著他們一個個受了傷的樣子。我這個當娘親的心裏真的不好受。如果……如果我不將他們帶到這個世上。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受這些苦了?”我側抬頭怔怔的看了看高漸離的臉,想在他的臉上尋找出答案。


    不過高漸離並沒有像我有這麽多的感慨,他還是在不停地用勺子攪拌著鍋裏麵的粥,目不轉睛的盯著。半晌。他平平淡淡的張嘴,卻從清淡的話語中說出了哲理:“也許是,但是他們是高漸離和荊若雲的孩子,在這個亂世上,他們必須學會堅強。在這個亂世中,隻有強者才有資格活下去。”


    說的很好,但是作為娘親的疼愛與作為父親的疼愛終究是不同的,父親的愛是往長遠了愛,以前的嚴厲隻為了日後可以成大事。這種愛是寬闊偉岸的愛;而對於母親來說,更多的其實是疼愛,做母親的,隻想多疼愛自己的孩子一些,讓他們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長大。


    都說慈母多敗兒。我想這麽說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過這兩種愛也不一定是矛盾的,這兩種愛結合在一起才是對孩子真正的好,缺少了哪一個都是不可以的。就像一個孩子在父親嚴厲的愛中長大,他雖然可能成為人上人,但是會變得冰冷無情,不知道該去怎麽疼愛人;而一個孩子光在母愛中長大,他就可能不求上進,成天就混著過日子。由此可見,父母親要好好的相親相愛孩子還能在家庭中健健康康的成長。


    有兩年的時間孩子們都是和高漸離,他們的父親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心裏還能這麽健康,大概是因為高漸離又當爹又當媽的緣故吧。


    “若若,餓了吧,趁熱吃吧。”高漸離的一番理論讓我陷入了沉思,以至於他端到我麵前的粥都沒有注意到,最後還是他說話我才回過了神。“隻能讓你吃這個了,對不起,讓你跟我受苦了。”高漸離他看了看碗中的清湯寡水,眉間露出不忍,很是抱歉的說。


    不過我不在意,我作為他的妻子,理應陪著他受苦的,如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話,那這夫妻當的可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摸了摸他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安慰著說道:“沒有什麽的,我喜歡陪著你一起吃苦,這樣子你就不會忘記,我是陪你同甘苦共患難的夫妻了。”


    夫妻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顯出對彼此是不是真心的了。


    我伸出手去接住高漸離給我盛出來的粥,卻發現自己的手因為受傷根本拿不動那麽沉的石碗,碗放在我的手裏一直的打晃,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撒了的可能。我望著自己深可見骨的刀口,皺眉在心中悲涼的想,我這雙手,是不是就此廢了?


    粥水晃來晃去,在我終於拿不動即將要灑在我身上的時候,高漸離迅速的伸出了手幫我拿住,那碗粥穩穩的端放在他的手心,隻撒出來了一些米湯。“若若,你的手……”高漸離顰眉看著我受傷的手,另一隻手手心向上伸到了我的麵前:“我看一看。”


    “沒事的。”我搖了搖頭將手往自己的身後縮了縮,笑著安撫他:“都是小傷,不礙事。”


    “我看看!”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高漸離忽然壓低了聲音嚴肅的嗬斥了我一句,那緊皺的眉頭皺的不能再皺,有點嚇人。我被他嚇得向後退了一點,而他也就在我後退的時候趁機抓住我的手腕,仔仔細細的查看我的傷口。


    看見了我的傷口,高漸離皺的不能再皺的眉頭更加的聚在了一起,臉上一片陰暗,但明亮的眼睛漸漸流露出不忍和悲涼。他這樣低頭凝視我的手許久,許久之後才沙啞的開口說話:“若若,對不起,是我來的太晚了,不然你也不會受傷的。”他將我的手溫暖的包裹在他的手掌中,幫我吹著氣,幫我解痛。


    其實傷口早就不痛了,也不在流血了。


    我的身體微微前傾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安心的微微笑了笑:“你來了就好了,當時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個時候我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在臨死之前見你最後一麵,哪怕隻有一麵就好。那個時候,我的心裏心心念念的全是你。”


    “說什麽傻話,你怎麽可能會死呢,我都沒有死,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先死。”高漸離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我的後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然後在我耳邊一字一頓跟我鄭重的保證著:“若若,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你的周全的,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講你保全。”


    聽他說這樣悲壯的話,我快速的抬起手捂住他的嘴有些微怒:“你才是在說傻話,什麽死不死的!我們都不死,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下去。”


    高漸離的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輕輕摩擦著,像是在點頭,再過後他又保證:“是的。我們應該好好活下去。”原來他是在點頭。


    這樣的姿勢持續了許久,忽然高漸離鬆開了我受傷的手,用雙手調整調整了我躺在他身上的姿勢,然後一手持著裝著米的石碗,一手拿著湯勺端到我的麵前:“若若,我來喂你,張嘴。”原來是要喂我吃東西。也是,這一天淨奔波了,還忙活了那麽多的事情,這肚子早都有些空了。我現在的手吃不了飯,既然他要喂我,好吧,那我就勉強的接受吧。嗬嗬,偷笑。


    我乖乖的張開了自己的嘴,而他也很小心的一勺一勺往我的嘴裏麵送,還時不時的來上一句“若若小心燙”,“再來一口”,“還要不要吃”。


    本來很平淡無奇的米粥經過愛情的升華頓時變的香甜可口,我不禁吃了很多來填飽肚子,我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抬起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這一生有這樣的夫君,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離,你還沒有吃飯吧,我也喂你。”我正這樣說著,要起身去給他盛一碗米粥的時候,他強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肩膀上,將我摁倒在他的懷中:“不用了,你現在手不方便,我先給你包紮傷口再說。”


    我撅著嘴搖了搖頭:“不行,你必須先吃飯,你吃完了飯我才讓你包紮傷口。”他堅持他的,而我堅持我的,最後他跟我僵持了一分鍾終於僵持不過我開始向我妥協了。


    “多吃一點,一個飯粒都別剩下!哎,那剩下了一粒,哎,那還有一粒。”還沒有吃飯的高漸離在我的一再催促下也端起了飯碗,將剩下的米粥吃淨了。


    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而吃東西更是生命的基礎,餓肚子怎麽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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