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還有什麽可說,這三條都是不成立,不僅如此,這七出沒有一出是符合你的,那我有什麽理由給你寫休書啊!”高漸離說得甚是輕巧,隻是一句便將我剛才所說的打發得幹幹淨淨。


    “你若是想休了我,不需要什麽理由吧。”對,若是想休了,哪需要什麽理由啊。


    高漸離很是好奇的做到的我的身邊,帶著玩味的笑容盯著我看。我看著他的笑有些發毛,身體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縮,想要和他保持一點距離。可是高漸離卻對我步步緊逼,一張大臉在我的眼前無限的放大:“若若,我何時想要休了你啊?你怎麽這麽願意讓你休了我?”


    看著他一臉的步步緊逼,我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摁在他的肩膀推開了他:“你不休了我,那我休了你總行了吧。”在古代,女子能說出這句話可是大逆不道的,而我平時和高漸離開玩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總是會笑的。


    但是此時,我說的何其嚴肅,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帶著些憤怒。


    “你別以為你和我說這些討我喜歡的話我便能回頭,你別以為我離開你便活不下去了!我告訴你,離開你我照樣生活,我就算是過的在清苦在困難也不會看著你和她天天你儂我儂的在一起!”


    這是我的真心話,也是沒一個女子的真心話,隻是有的人敢說出來,有的人不敢說罷了。


    我氣喘籲籲的起伏著胸口,隨後是他一臉驚慌的看著我,連忙伸手撫著我的身子,幫我順了順氣。“若若,你別那麽大的氣性,這對你的身體不好。你先消消氣。若若,你信我,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過來氣你的。也不是給你送休書的。”


    “那你過來幹嘛?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高漸離一邊幫著我順氣,一邊他的手慢慢的移到了我的小腹上。臉上的表情表現得十分糾結:“若若,今天孫華上山去找了我,他和我說你現在已經……已經有了身孕。”他說的很是失望,絲毫沒有我第一次懷小妃時候的那種喜悅。


    他是失望?就像我剛開始滿懷著欣喜和他說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卻一臉鄙視失望的樣子看著我,說我懷的孩子不是他的,問我是燕寒還是孫華的。現在。雖然不見他鄙視的樣子,但是就他那失望的樣子就已經夠讓我的心冰涼的了。


    失望,是對我已經沒有愛了嗎?對我失望了嗎?


    我的手也慢慢地移到了我的小腹,將他寬大溫暖的手用我冰涼的手狠狠地甩到一邊。然後咬著牙心痛地說:“是啊,我是有了身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而且我還和你的很明白,我這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這些。都是在他的麵前為了找回一點麵子才口不擇言的,一切,都是假話。


    “我……我記得,可是那一天我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不然我怎麽能和你說那些話……我也是在氣頭上……”


    “是我說的,又不是你說的。你說這些話了真是廢話。”他那天喝酒我也是清楚得很,可若是說他是因為喝酒才說了那些話我可是堅決不會相信的。我是太了解他的酒量了,不管在怎麽醉他都不會喝到耍酒瘋的地步,而且那一天他說的那麽泰然自若,那表情,那語氣,說那不是故意的又有誰信!


    反正我是不信。


    高漸離被我拿開的手無力的攤在床上,他呆呆的看著我,皺了皺眉頭。他的嘴半張了張,每一次想開口都是欲言又止,似乎他是在說一件很是難以啟齒的事情。屋子裏時不時透過一絲絲冷風,將他烏黑的青絲輕輕吹起,他如水而透出失望的眼睛在那一縷縷青絲中若隱若現,有些讓人更加的捉摸不透他。


    半晌,他冷冷的聲音終於響起,而這一句,足以讓我對他徹底的死了心。


    “若若,這個孩子,你還是打掉吧。”他的聲音何其冰冷,冷的讓我不禁的打了個冷戰。我真的不相信他竟然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他竟還會讓我將孩子打掉!


    我是不是聽錯了,就算他再狠,他都不會這樣對我,他不會這樣對我!我顫抖的抓住他的手,用那種質疑的眼神盯著他:“你說什麽,你……你再說一遍。”我的聲音顫顫的又顯得很懦弱,但此時我卻故不上自己一直偽裝的堅強,我隻是要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那樣說的。


    高漸離剛才被我打落的手在床上慢慢地抬起來,冰涼的指尖將我的臉頰摸了摸後,又將溫暖的手掌輕敷在我的臉上。他很是心疼的捧著我的臉,語氣又帶著一絲懇求:“若若,你腹中的這個孩子不能留,你還是趁早將這個孩子打掉吧。”


    原來,真的是……


    在他捧著我的臉的時候,我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自己隻是聽錯了,他並不希望將這個孩子給打掉。可是現在,我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隻剩下自己美好的幻想了。


    記得過去,他曾和我說要我在為他生一個孩子,可那個時候我卻不幹,死活都不要給他在生一個孩子。而現在,短短的小半年,事情就已經顛倒了過來,我要死死地保住這個孩子,而他卻不再想要這個孩子了。


    物是人非。


    有沒有嚐試過那種痛,就是已經冰涼的心再涼一些,凍成了脆弱的冰塊,然後再由一把錐子在這脆弱的冰塊上狠狠一擊,變成了碎末,最後逐漸消失,再無痕跡。


    沒錯,這就是我現在的心,已經被傷透了的心。


    我呆呆的望著他,失望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累到一定的程度,連生氣和計較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眼神漸漸空洞起來,很是僵硬的將他撫摸著我的臉頰的手再次扔了下去,自顧自的披著被子抱著小妃麵朝裏麵躺了下來。


    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沒有流眼淚,或許是這兩天流的眼淚太多了,現在根本流不出來了吧。或者,或者是我身邊的這個人,再也不值得我為他流什麽眼淚了。


    “若若,你別這個樣子,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你不要這個樣子自己憋著,你同我說一句話,哪怕隻有一句也可以。”高漸離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害怕,他扳過我的身子讓我直視著他,他臉上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嗬嗬,他竟然會露出心痛懇求的樣子!


    我隻盯了他兩秒鍾便垂下眼眸,蒼白的嘴唇微微往上勾勒了一下,很是無力地一說:“你讓我說什麽,你還想讓我說什麽?”


    高漸離見我說話,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顯出著急緊張之意。因為我麵對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不由的感覺出一絲恐慌。“若若,這個孩子你真的不能留,我這麽說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


    “而是你覺得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丟了你高漸離的臉,你不想被別人恥笑所以你便想要殺死我腹中的孩子!”我沒有聽他說什麽解釋,而是自己將他解釋著。本來,這若是他的孩子他怎麽會舍得將這孩子打掉,他是那麽想要第二個孩子的。


    而現在,他不想讓我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理由隻有一個,他覺得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好可笑,我覺得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什麽那一副畫著我跳舞的丹青,旁邊還寫著愛妻若雲四個字。


    什麽定情的玉鐲,讓我永遠不再摘下它。


    什麽每到桃花盛開時節我們便在一起呆在樹下乘涼,我為他跳舞他為我撫琴。然後再一起摘桃花瓣釀桃花醉,相約明年在一起喝。


    嗬嗬,想在回憶起來著一切一切,都成了一條一條的笑話,刺痛人心的笑話了。好希望自己可以選擇清除自己腦海中這些美好的記憶,不讓這麽美好的記憶,成為一根一根的刺,深深地紮入我的身體裏,將我傷的體無完膚。


    不對,我現在,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受傷了。


    “若若,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高漸離更加無措的解釋起來,他微微有些語無倫次,顯得很是著急。


    聽著他這麽說,我“激動”的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用著淩厲的眼神狠狠的看著他。


    這次,換成我緊逼著他了。


    我沒有顧得上他看著我緊張的樣子,讓我注意著腹中的孩子,而是自顧自的說:“沒有懷疑?”我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哪天是誰對我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問我這個孩子是孫華還是燕寒的!現在你又說這個孩子是你的,我以為我會信你的話!”


    高漸離不知道應該在怎麽和我解釋,隻能是看著我的臉“我我我”的重複著一遍又一遍。


    是的,我現在,再也不會相信他的任何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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