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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向整個石趙宣布石鑒被石遵留下的太監毒殺,然後,將上千顆人頭擺在鄴城刑場供人參觀。周邊胡帥,稍微有點實力的,都開始積蓄力量。有石鑒的書信,他們心虛,害怕哪天冉閔知道他們跟石鑒有勾連。


    殺胡令一出,不隻是讓晉庭辱罵冉閔的士子們閉上了嘴巴,也讓其他被胡人占領地方的百姓開始了騷動。先是有人在小酒館裏談論殺胡令,接著就有人付諸實際行動。燕國不停傳出有胡人官吏被殺的事件。


    涼國,謝艾在府中聽管家說著外麵打聽的一切情況,這些年,他也通過管家在外麵經營了不少勢力。這些勢力,主要是用來大聽各方消息。張重華沒有放鬆對他的監視,他也樂得每天都在院子裏養魚種菜。


    “主公終於動手了麽?”謝艾看著燕代駐地的方向,輕聲自語。


    燕國悅綰府中,老而彌堅的悅綰正在跟女兒下圍棋,突然有仆人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他一下沒拿穩棋子,整個人都帶著了,在女兒問了他幾句之後,他才回過神來,說了一句讓女兒摸不著頭腦的話“天下將亂,早做打算。跟上這樣的主公,也不知是福是禍。”


    鄴城內,矛盾激化到一定地步後,漢人百姓開始有所動作了。一個個胡人被砍殺,一家家胡人商鋪被搶奪。發展到最後,就連士兵都參加到了其中。無月不戰的時代,總有許多血性兒郎。


    他們或許一時之間沒有想清楚,一直隱忍蟄伏,但是當他們想清楚之後,就不再將內心的懦弱表現出來。冉閔殺完石鑒之後,借由石鑒的死,遷怒於其他皇子。一夜之間,石虎斷子絕孫。所有皇室成員,在一夜之間被冉閔屠殺殆盡。


    “救命啊!張老三,你還欠我兩鬥米沒還,我不要你還了,你放過我吧!”


    “狗娘養的,老子已經受夠了,老子讓你騎到老子頭上拉屎。老子讓你搶老子的東西,今天不殺了你,老子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啊!你好狠!”


    菜刀砍進身體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鄴城的大街小巷裏,到處都是這種橋段。漢人被胡人欺壓了這麽多年,累積的怒火在這一刻全部爆發。由於冉閔有嚴令,所有胡人士兵的家屬,一個都不許動,所以還是有許多胡人躲過了一劫。有大將軍的保證,那些胡人也沒什麽意見,甚至在軍中都沒有異動,還是像平常一樣生活。


    漢族人民對胡人進行空前規模的民族複仇,無貴賤男女少長皆斬之,當時的全國各地方的漢族人民“所在承閔書誅之”,於時高鼻多須,頭發略有發黃者亦有半數被殺,僅鄴城即有二十餘萬人被殺。


    石趙動亂的同時,燕國等胡人建立的國家也都有了大大小小的動亂。燕國胡人被殺三萬餘,殺人的漢人全部逃到了石趙的領地上。涼國相對來說說要好一點,畢竟這西北苦寒之地,早在胡人馬踏中原的時候,這裏的漢人就幾乎被屠戮殆盡,而且張重華也是個漢人。倒也沒有激起太多的民憤,隻是民間呼聲很高,想要張重華響應冉閔號召,率軍殺胡。


    冉閔在鄴城屠殺胡人,周圍胡帥也在四處劫掠漢民,不過有冉閔派出去的燕代探子整合,現在的漢民已經不是胡帥隨便能夠擄掠的對象了。以往胡帥擄掠漢人,都是像一陣風一樣過,隻需要三五百輕騎就可以辦到,如今胡帥再想動漢人,最少都要派千人以上的部隊,不然非但不能擄掠漢人,反而會被漢人乞活軍、聯軍、村落吃掉。


    胡人人心惶惶,不過慕容鮮卑與其他胡人國家卻沒有太大的反應。慕容恪多次勸告慕容俊,說現在不是鎮壓的時候,如果鎮壓,那麽現在我國國內士兵,很快就會被那些暴民淹沒。燕國軍民比例一比十五,這十五裏麵有十個人是漢人。隻要朝廷想要動手清理,那麽為了保命,他們肯定會反抗。


    鄴城胡人被殺,在王猛的勸告下,冉閔自立為皇帝,獨獨給晉庭送去國書,昭告天下。給燕國送去的,隻是一紙親筆信。他的意思,在於揣測晉庭君臣的用意,本來各國內亂,是晉庭出手的大好時機,可是晉庭卻一直都按兵不動。


    他不知道,桓溫在朝堂上差點就拔劍要殺了幾個腐儒,要不是最後皇帝怒了,大罵“桓溫你是要造反麽?”他估計早就殺了那些腐儒帶著士兵響應冉閔號召了。


    盡管被皇帝的挪壓了下來,可在桓溫的心中,還是有了反意。他忠的是天下,不是皇帝一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


    對登基為帝,冉閔還是很猶豫的,不過王猛說可以用這個辦法試探一下晉庭的反應。如今,晉庭的反應他們已經知道了,下手的時候,也就有了分寸。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既然這舟不需要水了,水也就沒必要再托著舟。


    三百五十年,大魏皇帝冉閔命孫立坤為帥,冰峰為前鋒,北上攻打前趙。一是為了敲山震虎,嚇唬慕容恪。二是為了殺雞儆猴,威懾鄴城周圍的胡帥。胡帥們擄掠漢人的動作有所遲緩,都被嚇到了,鄴城精兵傾巢而出,將近四十萬之中。


    這些胡帥裏麵,擁兵最多的,也不過五六萬人。一下子冒出四十萬雄師,嚇得他們汗毛孔都立了起來。出征之前,就有一些把持不住的胡帥前來投靠。李哲文認為應該殺掉首領,而王猛覺得應該拿這些投靠過來的人當槍使。


    最後冉閔決定,不僅這些人要用來當槍使,不是漢人而又加入他部隊的其他胡人士兵,也要用來當槍使。平時訓練一樣,吃的東西一樣,俸祿也一樣。胡人士兵們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已經被冉閔分成了三六九等。


    一戰下來,前趙崩塌,胡人死傷無數,比之鄴城二十萬胡人三天三夜被屠殺殆盡,這場戰爭,更是給胡人帶來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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