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風雲詭變的人質交換


    看著鋪天蓋地的鄭芝龍海盜大軍,金竹水軍的士兵們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金竹水軍成軍時間短,比起鄭芝龍這種一輩子當海盜的人來說,底子畢竟薄了許多。金竹水軍又隻是一隻內河水軍,限於河流的深淺問題,造不了巨型的海船,三桅巨船乍一亮相,就將金竹軍的氣勢壓了一頭。


    閻王軍的客卿張秀成一見那三桅巨船,立即雙膝一軟,跪倒在沙灘上,嘴裏呼道:“那是威揚號,是飛虹將軍的旗艦。”


    鄭芝龍的船隊隻在海口就停了下來,並沒有向著金竹軍靠近,雙方都知道彼此關係還說不上有多親密,這可不是把船開到一起稱兄道弟的好時機。


    兩軍都各自戒備,生恐對方衝過來挑釁。


    隻見威揚號上放下一隻小舢板,這小舢板離了鄭芝龍的艦隊,向著閻王軍駐紮的海灘駛來,船頭站著一個年輕人,此人穿著一身士袍,長披肩,眉飛入鬢,雙目炯炯有神,乃是鄭芝龍的軍師,孫宇


    見到是老熟人來了,鄭曉路鬆了口氣,派人將他迎了過來。


    孫宇大步流星而來,走到近前,揖了一揖,大笑道:“閻王大人果然好手段,奪秦淮花魁如探囊取物,輕輕鬆鬆就把熊燦給綁來了。”他雙眼一掃,又看到了鄭曉路後麵還站著李香君,眉頭微微一皺道:“咦?還將香扇墜李香君姑娘也裹帶了出來……”


    鄭曉路假裝沒聽出他的調侃之意,笑道:“多虧了你座下的6馳兄弟幫忙,不然這事情也沒這麽順利。”


    孫宇搖了搖頭道:“救我自家的人,我們出力是應該的,應該是我謝謝閻王大人幫忙才對。”他頓了頓,又道:“我家飛虹將軍統領著船隊,因此不便出來與閻王大人相見。閻王大人也統領著大軍,想必也是不方便與我家將軍見麵,所以將軍派我來與閻王大人商量著辦事。”


    鄭曉路心知肚明,鄭芝龍不敢來閻王軍裏見他,也知道他不敢進海盜軍裏見鄭芝龍,所以雙方假裝走不開,用手下聯絡聯絡,麵子上也說得過去。


    對著孫宇,鄭曉路也沒什麽好瞞的,畢竟交情也不算太淺了。於是笑道:“換人的信幾天前已經送過去了,算起來明天就是換人的日子了。”


    孫宇心一喜,道:“我家將軍和施大瑄都等得心急如焚了,兩個小公子被劫已經快三個月,施大瑄的白頭都多出了幾根。”


    “是啊,好幾個月了。”鄭曉路笑道:“明天換人的時候,請貴軍也做好準備,防止官兵玩花樣。”


    孫宇笑道:“隻要兩位小公子能夠救回,咱們飛虹將軍就承你一份情,以後貴軍平定江南時,我軍一定盡力相助。其實這次這麽一鬧騰,我軍反叛朝廷已是必然,接了兩位公子之後,我們的大軍也要立即遠揚海上,經營多年的安平鎮隻好放棄了。所以飛虹將軍這一次將所有的船都帶來了。”


    鄭曉路心念一動,問道:“貴軍遠揚海上也需要找個根據地吧,飛虹將軍打算去什麽地方另謀出路呢?”


    孫宇沉吟了半天,顯然是在考慮要不要給鄭曉路說,但最終還是覺得閻王軍是可靠的,於是低聲道:“對於我們來說,隻有一個地方是最好的”


    他的眼光看向東南方向,用認真而且嚴肅的聲音道:“台灣”


    台灣寶島,天啟六年時,鄭芝龍曾經向鄭曉路借糧,並且求取了新的肥料製法,向台灣島上大量移民,然而朝廷的一紙禁海令,將鄭芝龍的海盜兵收回安平鎮。


    台灣寶島隨即被荷蘭人占據,鄭芝龍委身於朝廷時,隻能看著海峽對麵空歎氣,但如果叛出朝廷,不再受朝廷的禁海令鉗製,鄭家海盜兵就打算放手一搏,擊敗荷蘭人奪回台灣寶島。


    “好樣的”鄭曉路猛拍了一下大腿,他知道鄭家最後肯定可以奪回台灣,當然,那在原本的曆史上是由鄭成功來完成的,現在由於蝴蝶效應,鄭家海盜兵奪回台灣的時間提前了,這當然是一件好事,祖國的國土早一日回歸懷抱,當然是最好的。


    孫宇道:“我軍奪下台灣之後,就要向沿海的村莊出邀請,將那些被朝廷逼著內遷的百姓都移居到台灣島上。”


    鄭曉路點了點頭道:“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如果飛虹將軍有什麽困難,我也願意盡力相幫。”


    孫宇頓了頓,又道:“我把今後的打算完完整整地告訴了你,你可別藏私,你這隻金竹水軍和兩萬6軍,不會是帶來江南轉一圈又回四川的吧?有什麽打算也說給我聽聽,咱們現在是同伴了。”


    鄭曉路一聽這話,精神一振,苦笑道:“孫兄弟,我自己也在犯愁呢,我想弄個港口將這隻部隊屯下來,好好經營一下。可是我對海岸線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你幫我想想,我適合去哪裏?”


    孫宇皺起眉頭,也幫他想了起來,崇明島,沒深水港,肯定不成,連鄭芝龍都看不上這裏。澳門,不行,那得和佛朗機人搶。海南島……也不行,那裏太偏南,還在台灣島之南,閻王軍若是跑去那裏,相當於斷了和長江航道的聯係。泉州,不行,連我們都放棄了泉州去台灣了。寧波,也不行,如果搶了朝廷的寧波港,光是防禦朝廷的反撲就夠煩了,哪有心思建設海港。


    孫宇苦苦思索了半天,突然雙眼一亮,笑道:“有地方了”


    鄭曉路精神大振,急問道:“哪裏?”


    孫宇笑道:“舟山群島”


    舟山群島距離長江出海口很近,就在寧波港的海外不遠處,春秋時代起,舟山島就有人居住,稱之為“海州”,唐代置縣,後來一直都有人居處,有官府管轄。


    但是到了明朝事情就變了,朱元璋這泥腿子皇帝不喜歡海,不待見海,他下令將舟山縣撤了,把上麵的居民搬回內地,這一搞……舟山就變成了海盜窩子。


    明朝嘉靖年間的大海盜王直、徐海……無數大海盜都和舟山脫不了關係。後來胡宗憲平定了海患,清除了倭寇,舟山群島上又有不少居民6續返島,又將舟山給經營了起來,朝廷也懶得管他們,就當他們不存在。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舟山群島上已有居民六千多戶,實際上已經有相當的規模了。這些居民靠著江南水師和鄭芝龍的翼護,也還勉強可以安穩過日子。但朝廷新的禁海令一出,江南水師覆滅,鄭芝龍又反叛,舟山群島又要變成無政府地帶。


    隻怕過不了多久,海盜就會在舟山群島肆虐。


    孫宇笑道:“台灣島很大,咱們飛虹將軍隻有三萬人,要吃下台灣不知道得多少時間才行。與其坐看舟山群島再次變成海盜窩,不如由閻王大人取了舟山島。”


    鄭曉路心意大動,這確實是個好地方,從長江出海口向南航行不過兩百裏海路就可以到達舟山群島,鼓滿風帆一日可達,占據舟山之後不但可以興建港口,而且隨時可以出海軍攻打寧波、杭州等重鎮。但明廷卻沒有海軍,不可能攻上舟山島來。


    他心念突然一動,對著孫宇笑道:“孫軍師果然好算盤。”


    孫宇微笑不語。


    鄭曉路笑道:“你要我去占領舟山,興修海港。以後我開始進攻大6,奪取江南時,要管的地方太多,舟山島自然會顧不上。而你們的海盜兵也已經占穩了台灣,正好從我手上接管用不上了的舟山島。拿我的錢幫你們修海港,真是好算盤啊。”


    孫宇哈哈大笑道:“知道瞞不過你,不過這又何需要瞞。咱們不是早就商量過,你占6,我要海,咱們互不妨礙。”


    “說得好,我要6,你要海”鄭曉路笑嘻嘻地心想,我要了6之後再來要海,海就先給你們好了。


    這一下兩邊又分好了蛋糕,各無妨礙,自然是皆大歡喜,就等著明天朝廷帶著兩個孩子來談交易了。


    第二天,天色剛剛蒙蒙亮,金竹水軍的哨船就現江對麵上海的方向開始有點異常了。


    從上海城的方向出來了許多人影,諸人都知道今天官兵可能要來換人質,所以倒也有心理準備,隻見長江南岸一線,密密麻麻排開了數萬官兵。這些官兵大多是衛所兵,江南衛所兵戰力奇低,不足為俱。


    但在這些衛所兵,有幾隻軍隊卻不可不查。一隻是鷹揚營,這隻軍隊又叫陰陽營,乃是世代強旅,一直用來拱衛南京的,人數約有五千。一隻是錦衣衛,人數雖然隻有千人,但錦衣衛貼身肉搏的能力實在是天下無雙。一隻是藤牌兵,人數達五千,這是後來令清軍和荷蘭人也吃盡苦頭的天下五大精兵之一。


    排除這一萬特殊部隊,另有兩萬湊數的垃圾衛所兵,就不值一提了。


    官府那邊的軍,乃是不堪大用的熊二爺,他身邊還站著神秘的李浮屠李道長,以及錦衣衛千戶劉柒,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官將領。


    官兵還征調了數多船隻,其不少船隻是從江陰城征來的,隻見江陰典史,不怕死的閻應元正立在一隻大船的船頭,領著一百艘小船的船隊順江而下,駛到長江南岸,貼著官兵的陣勢排了開來。


    鄭曉路上了擎天柱,孫宇、張逸塵、馬祥去、皂鶯、張子元、江百濤……一大堆將領跟在他的身後,一起上了大船,揚帆離了崇明島,向著江心駛來。


    停在長江入海口按兵不動的鄭芝龍顯然也十分關心,海盜船隊向著內江微微動了一動,巨型的三桅大帆船上,國字臉,蓄著一撮小胡子,麵色沉穩的鄭芝龍穿著一身紅底的山甲,手上拿著一個最新式的“千裏望”,緊張地注視著交換人質這邊的情景。


    這種非常時期,鄭芝龍是不能將船隊靠過去的,若是兒子回來了,他立即造反。但若兒子還在朝廷手上,他就不能亮出造反的字號,隻能將船隊曖昧地停得遠遠的。鄭芝虎、鄭芝豹、鄭芝鳳等鄭家的人都環衛在他身後。


    風雲十八芝之一的施大瑄並不在鄭芝龍的身邊,而是回了他自己的座船上麵,也拿著一隻千裏望,拚命地在官兵隊裏尋找著他的寶貝兒子施琅。與施大瑄情同兄弟的洪旭、甘輝兩人,則將屬於他們的船隊圍在施大瑄的身邊。


    鄭家海盜艦隊就這麽無形分成了兩組,鄭芝龍也知道施大瑄的打算,隻要能換回兒子,施大瑄並不在乎與閻王軍打一仗。為了避免受到鄭芝龍的鉗製,施大瑄幹脆把船隊和鄭芝龍的船隊分了開來,表明了護犢子的決心。


    如果人質換不回來,施大瑄很有可能立即向閻王軍宣戰,在這種時候,風雲十八芝同氣連枝,鄭芝龍的處境就會非常尷尬。


    這時官兵派出錦衣衛千戶劉柒,坐著小船登上了擎天柱號,雙方就交換人質問題進行了親切友好的麵談,然後劉柒劃著小船又返回了長江南岸。


    官兵的船隊向兩邊一分,一條小船慢悠悠地駛了出來,小船隻夠四人乘坐,上麵有一個婦人撐船,這婦人穿著花布衣服,頭上裹著一張花頭巾,撐船的技術十分嫻熟,顯然是江上討生活的船婦。


    船上站著錦衣衛千戶劉柒和那神秘道人李浮屠,小船後麵還用繩子綁著另一條小船,兩個孩子被綁在船心坐著,正是鄭成功和施琅。兩個孩子精氣神都不錯,顯然吃得好睡得好,並沒有受到虐待。隻是身處戰場,有點緊張。


    小船離了官兵陣營,慢吞吞地向江駛來。


    閻王軍的船隊裏也放出兩條小船,前麵一條船由趙水鬼撐著船,張逸塵腰挎繡春刀站在船頭,後麵拖著一條船綁著熊燦,向著江心駛來。


    皂鶯叫道:“慢著,我也去,對麵出了兩個人,張逸塵一個人過去恐怕要吃虧。”


    張逸塵掃了一眼趙水鬼,知道他隻是水裏功夫好,若是在船上打了起來,還不是劉柒的對手,那神秘的李浮屠道長已達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可小看,於是點了點頭,讓皂鶯也上了船。


    雙方的小船都脫了隊伍,直向著江心駛來。


    原來劉柒剛才過船談判,雙方達成一致意見,派出小船在江心換人。


    四隻小船在江心越靠越近,距離隻有三丈左右時,兩邊的船都停了下來。李浮屠盯著李逸塵看了幾眼,突然笑道:“原來是你我還以為那天夜探總督府的是鄭芝龍的人,沒想到是閻王的人,早知道就不放你走了。”


    張逸塵冷冷地道:“就算當時你叫了人,我也未必就走不了。”


    劉柒見兩人針尖對麥芒,似乎要掐,趕緊打圓場道:“兩位先莫談舊事,咱們怎麽個換人法?”


    張逸塵拂了拂腰間的繡春刀,道:“我不想打架,隻想要回兩個孩子。熊燦對我們來說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不會玩花樣。咱們兩邊人都不動,讓我們的船夫和你們那邊的船婦各劃著運人質的船過去。”


    李浮屠點了點頭,穿著花布衣服的船婦跳上兩個孩子的小船,將之劃向李逸塵他們。而趙水鬼也跳上裝熊燦的船,劃向李浮屠他們。


    表麵上看來,這樣換人閻王軍是很占便宜的,因為趙水鬼畢竟是成名的水上豪傑,那船婦如果在間玩花樣,未必見得是趙水鬼的對手。


    兩艘運人質的船悠悠地劃向前,三方幾萬隻眼睛都盯著江麵上的動靜。


    所有人心裏都在想,換人質哪有這麽簡單,雙方都出的是高手,肯定要玩花樣的。


    隻聽那李浮屠率先笑道:“對麵的刀客,上次你夜探總督府,咱們沒有過招,今天來過兩招如何?”


    張逸塵哼了一聲:“我隻想換回人質,沒心情和你過招。”


    李浮屠哈哈長笑,聲音清越震耳,直劃過數十裏江麵,他將手一揮,背上掛著的白色拂塵不知道怎麽就到了他手裏,借著一揮之勢,直劃過幾丈江麵,向著張逸塵襲來。


    不搶人質,直接打張逸塵?什麽名堂?


    張逸塵伸刀欲架,那佛塵卻在半空劃了一個圓,又飛回了李浮屠的手上。


    遠處船上的鄭曉路大怒,**,把拂塵當成回旋鏢用麽


    就在這時,運人質的兩艘小船也靠得很近了,正要擦肩而過。那穿著花布衣服的船婦突然立起,從腰間刷地一下拔出一把軟劍,劍光一閃,直取趙水鬼的肩頭。


    趙水鬼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要玩花樣。”他雙手一翻,兩把分水刺一起刺出,正好迎上那船婦的軟劍,軟劍易彎,極難招架,雖然被趙水鬼架住,但劍刃打了個折,仍取趙水鬼胸腹。趙水鬼向後打了一個滾,滾到熊燦的背後,兩把分水刺卡在了熊燦的背上,低聲道:“你再妄動,我捅他兩個窟窿。”


    張逸塵振臂欲用輕功劃空過去援助,那李浮屠淡淡一笑,向前一步,將佛塵指定張逸塵道:“別動,有我在,你還是不要分心的好。”


    皂鶯也在同一時間放出了飛劍,但那船婦的功夫居然不弱,一劍逼開了趙水鬼,還來得及收腹彎腰,皂鶯的飛劍貼著她頭巾轉了一圈,居然沒有傷到她分豪。


    這一動,全部人都動了,隻有錦衣衛千戶劉柒沒反應過來,傻傻地站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場又已經陷入了相對的靜止狀態,他想出手也沒地方出了。


    劉柒鬱悶地拔出繡春刀,大吼道:“別妄動,好好換人質”吼完了他又覺得自己太冒頭了,趕緊陪笑道:“張逸塵大人,呃,我不是在吼您,您可別怪我……”他被張逸塵嚇破了膽,不論為友為敵,都不想得罪他。


    那船婦突然轉頭道:“那劉大人是在吼我了?”


    劉柒不知道這船婦是什麽人,隻知道她是李浮屠找來的江湖人士,這個就不用給什麽好臉色了,他馬著臉道:“好好換人,別惹事,我們隻要換回總督大人就好。”


    這女人輕笑道:“劉大人,勸你對我說話客氣點”


    “不客……”劉柒的“不客氣又如何”還沒出口,站在他旁邊的李浮屠突然一揮手,白色的佛塵絲全部纏在了劉柒的脖子上,將他後麵半句話壓在了喉嚨裏。


    李浮屠手上使勁一拖,劉柒的脖子出恐怖的骨碎聲,他鼓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浮屠,滿臉都是詢問:“你為什麽殺我?為什麽?我們不是一邊的嗎?”


    李浮屠手一鬆,劉柒的屍體倒了下去,他順勢一腳,將劉柒的屍體踢入了江。


    “哇”三方勢力的人一起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這李浮屠怎麽回事?為什麽連自己人也殺?


    李浮屠的臉上古井不波,他對著江水劉柒的屍體淡淡地道:“那是我義女,叫你客氣點,你不聽。”


    船婦笑著搖了搖頭,她的樣子本來看起來臃腫壯實,但她身上的花布衣衫突然脫落開去,露出裏麵一套青色的勁裝。隻見她身材高挑,豐腰肥臀,整個人風情萬種頓時勃,她將掩著頭的花布巾也一把撕開,露出一張嫵媚的俏臉來。


    這張臉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已經青春年華漸逝,但曆過風霜,懂了風情,這張臉就多了些活泛,比起那些不黯世事的丫頭來,她不需開口,隻用臉就可以說出許多話兒。


    這女人仰起頭,大聲笑道:“女兒,動手吧”


    張逸塵、趙水鬼、皂鶯三人心都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


    擎天柱號上,鄭曉路剛好從孫宇的手裏拖過千裏望,認真看著交換人質的進度,他終於從千裏望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


    這女人鄭曉路認識,她居然是媚香樓的老鴇李貞麗


    李浮屠、李貞麗……李香君?


    鄭曉路大驚,他將千裏望向旁邊一摔,伸手從懷裏摸出翼虎銃,急急轉頭道:“小心李香君”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站在所有人背後的香扇墜李香君突然動了


    李香君一直掛著笑,她的外號叫香扇墜,指的就是她那一張掛著調皮笑容的絕美容顏。這些天裏李香君一直很低調,跟在鄭曉路的後麵乖乖地觀摩著,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過。


    當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觀看交換人質時,她一直靜悄悄地站在馬祥雲的背後,就像不存在一般。


    此時,她臉上那頑皮的笑容化為了一抹堅毅和決絕,她一抬手,一直握在她手上的桃花扇子上麵彈出一截兩寸長的短匕,寒光閃閃的刃鋒上閃著藍色的光芒,顯然淬有劇毒。


    這把淬毒的桃花扇,毫不費力地架到了全無提防的馬祥雲脖子上,藍汪汪的刃口緊貼著馬祥雲白嫩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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