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秦淮八豔


    好險,爺差點哭了,鄭曉路揉了揉自已的眼眶,心想,西月樓不愧是四川第一青樓啊,這頭牌的威力好強大。難怪自古以來才子喜歡到青樓去沾姑娘們的光,這水準還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岸邊的寇白門也被嚇了一跳,她柔柔地笑了笑,揮了揮白衣,大方地笑道:“厲害,剛跳完了《喜起舞》,突然又變成《悲起舞》,就憑這一喜一悲都能渾然天成的本事,寇白門就甘敗下風。”


    說完她便向自己的馬車裏走回去,但一邊走,一邊歎了一句道:“小女子不是過秦淮八豔裏最差的一個,川月舫的姐妹們,若你們想要爭那花魁,以現在的實力,切莫高興得太早。”


    鄭曉路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大笑著道:“寇姑娘,我也知道要在這裏爭花魁,必須過了秦淮八豔這一關,可是八豔的本事我並不知曉,可以請你給我解解惑嗎?”


    寇白門輕笑道:“你就是勇過文德橋,群毆江南士子的李公子是吧?要問秦淮八豔的事,何需問我,有人邀請了你數次,你去問她不就行了?”


    蝦米鄭曉路心中一亮,***,我終於明白了,今天為什麽老是有人來踢我的場子,原來是上次我落了李香君的麵子,她找來姐妹們幫她出氣啊。


    鄭曉路抬起頭來,向著文德橋頭上的媚香樓二樓花格窗看去,果然見到那花窗正好開著,一張且喜且怒的俏臉正在那花窗露出半邊,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正是李香君。


    女人不能得罪啊,鄭曉路鬱悶地想,不過是不肯見她罷了,用得著找人出來和我掐琴又掐舞嗎?他趕緊叫畫舫靠在岸邊,帶著彭巴衝和劉夢菲,輕輕巧巧地走下了船,向著媚香樓走來。


    此時的川月舫,憑著三位姑娘的連環表演,終於使得秦淮兩岸為之側目,再也沒人敢罵鄭曉路土包子了,何況劉夢菲舞壓寇白門,這事兒用不了多久,就要傳遍整個秦淮,川月舫走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兩岸的士子看著劉夢菲跟著鄭曉路走下船來,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但是彭巴衝和閻王軍的士兵們在旁邊一站,凶神惡煞之極,這些書生哪敢過來。


    書生們便隻好舍了劉夢菲,紛紛向著畫舫上擁去,嘴裏叫道:“我要見淩小夭姑娘,我要見夏藕姑娘。”


    一見競爭者眾多,一個:“讓我先上畫舫,一百兩。”


    “一百兩敢在秦淮河上報?我出一千兩。”


    “放屁,天仙般的兩位姑娘,一千兩也想見?我出兩千兩”


    一群公子哥兒在川月舫的甲板下麵擠來擠去,沒多久就又聽到噗通幾聲,幾個公子哥兒被擠落水中,他們抬頭破口大罵,把岸上推他們下水的公子罵得狗血淋頭。


    船上的草兒趕緊道:“謝公子們盛情,不過我們舫子裏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而且隻見她們想見的人,花再多的錢也是不行的。”


    喲,這樣啊,眾公子趕緊想到,要怎麽才讓姑娘們“想見”自己呢?對,自古佳人愛才子,老子吟詩


    畫舫邊立即有一大群公子開始吟詩了:


    “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這是某大才子在背溫庭筠的詩。


    “素肌不汙天真,曉來玉立瑤池裏。亭亭翠蓋,盈盈素靨,時妝淨洗……”這是宋代呂同老的水龍吟,那才子背了個開頭背不到後麵了,頓時卡殼。


    “床前明月光……”一個“才子”剛背了個開頭,屁股就被人一腳踢中,有人罵道:“這種詩也好意思拿來背,滾”


    且不說這群神經病在川月舫外胡鬧,鄭曉路帶了一群人,向著李香君的媚香樓慢吞吞地走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隻見一座漂亮的雙層小木樓映入眼中,這樓整體漆為深褐色,外麵懸掛著許多彩帶和絲巾,窗上貼著潔白的窗紙,樓裏的光線並不太好,所以大白天就點著紅燭,溫暖的燭光通過窗紙,將整座房子頂得暖暖的。


    走到樓門口,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拿著一把掃帚站在門前,橫帚而立。鄭曉路一見她就笑道:“小桃,你在這裏掃地?”


    那丫鬟怒道:“我家姑娘兩次相邀,你都不肯來,今天怎麽肯來了?我卻偏不要你進。”


    鄭曉路老臉微紅,雖然他臉皮極厚,但和一個小丫鬟扯蛋就沒啥意思了,隻好苦笑道:“前兩次我忙得很,現在不是有空來了嗎?”


    小桃尤是氣鼓鼓的,這時裏屋卻迎出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隻見她五官秀麗,麵色沉穩,穿一身樸素的布袍,她一過來就對著小桃喝道:“沒規矩,客人來了哪有攔在樓外的道理,還不快進去。”


    小桃嘟著嘴進去了。


    那女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李公子莫與她計較。妾身李貞麗,乃是李香君的養母。”


    喲,鄭曉路精神一醒,這個女人她聽探子說過,乃是江湖奇女子,武藝高強,仗義豪爽而知風雅,在這秦淮河邊乃是鼎鼎大名的角色,因為她把關,媚香樓的客人都是些正直忠耿之臣,奸邪小人若上門,會被她用掃帚打將出去。


    對這種人,鄭曉路還是很敬佩的,於是對她抱了抱拳,笑道:“李姐姐別這麽多禮,小子我久仰大名了。”


    李貞麗顯然也對他挺感興趣,目光在鄭曉路、劉夢菲、彭巴衝三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輕笑道:“公子上樓去吧,我女兒等了你許久了。”


    三人抬步欲上樓,卻見那丫鬟小桃在樓梯口大叫道:“且慢,我家姑娘邀請的是李公子,這位會跳舞的姐姐跟上來倒也無妨,那個傻大個子就別來了吧。你那身段,別踩斷了我家的樓梯。”


    彭巴衝一聽,雙眼鼓如銅鈴,他摳了摳腦袋,不爽地道:“我個子大,但人不傻啊,小丫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小桃哼哼冷笑道:“還說不傻,你不知道秦淮八豔平素是不見男人的嗎?你這麽傻傻地就想上樓,簡直就是土包子。”


    彭巴衝有力也沒法對十來歲的小姑娘使,隻好鬱悶地道:“算啦,俺出去玩總行了吧。”他招呼起跟在後麵的十幾個閻王軍探子,散在媚香樓的周圍,暗暗將這座樓保護了起來。


    鄭曉路笑著搖了搖頭,抬步上樓。


    媚香樓裏很狹窄,樓梯隻有剛剛好一人寬,鄭曉路禮貌地讓劉夢菲先走,但她哪敢搶在閻王大人前麵,於是鄭曉路隻好當先上樓,古老的木樓梯被兩人走得吱呀吱呀地響,鄭曉路看到樓梯邊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畫,有的是畫的山水、有的畫蘭花、有的花著揚柳……筆法清秀絹麗,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見鄭曉路盯著這些畫看,前麵的丫鬟小桃驕傲地笑道:“這些畫都是我家姑娘畫的,公子覺得如何?”


    天知道如何,哥又不懂繪畫,你問我這個,就叫做――對牛彈琴,鄭曉路心裏嘿嘿地想著,嘴上卻哄小姑娘道:“哇,不錯不錯,真是好畫啊,不過比我家劉夢菲還是差了一點。”


    “……”小桃被嗆了一句,頓時無言。


    倒是走在後麵的劉夢菲有些赫然地道:“我家公子在胡說八道,妹妹切莫當真,我看了這些畫,隻覺你家姑娘筆法嫻熟,意境深遠,小女子自歎不如。”


    小桃聽了這話,便高興起來,拿眼角不停地刷著鄭曉路,那意思是:“看吧,你家姑娘都自歎不如了,你還吹個屁啊。”


    切,青樓混的姑娘,果然會說話,劉夢菲一開口就把小桃哄得高興起來。鄭曉路腹誹道,也不管我這大老板的感受了。


    兩人跟著小桃走上了樓,二樓有好幾個房間,看來李貞麗的女兒還真不少,小桃領著兩人來到一間門上畫著桃花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便聽到李香君的聲音倒:“請進”


    推開暗紅色的沉香木門,一股清新的氣息就撲麵而來。李香君的房間布置得與一般的青樓大相徑庭,房間裏並沒有多少五顏六色的東西,而是掛滿了字畫,書案橫陳,就如同一個書畫世家的書房一般。


    房間裏正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橫幅畫,這是一帳“寒江曉泛圖”,寒雪彌漫的清江之上,一葉孤舟蕩於江心,天蒼蒼,水茫茫,人寥寥,好一種悠遠淡泊的意境,畫上還題有一詩:


    瑟瑟西風淨遠天,江山如畫鏡中懸。


    不知何處涸波叟,日出呼兒泛釣船。


    在這幅畫的旁邊,站著嬌小玲瓏的李香君,隻見她眉眼兒俏麗生輝,小嘴唇微微上翹,有幾份俏皮,但更多的是一種淡泊清麗之美。她因為這種獨特的氣質,被秦淮河岸的士子們取了一個好聽的外號,叫做“香扇墜”李香君。


    香扇上的玉墜,有香,有高貴,但也有一股子活潑頑皮,跟著扇子一跳一跳的,這個名字真真是貼切地將李香君的氣質表現了出來。


    鄭曉路這下終於見到了李香君,李香君也終於見到了鄭曉路。


    她仔細看了看鄭曉路的臉,此臉少有文氣,多有痞氣。但常年累月居於上位,於戰火鐵血之中,鄭曉路的痞氣漸漸被一股子豪氣所替代,他自己並不知道,在舉手抬足之間,已經與普通人大為不同,這種氣質就連朝廷的大官們都是沒有的。


    此氣質乃天地玄皇,霸者之氣,不拜天地,不拜皇帝,渾然天成的老子天下第一那種自由自在之氣。


    李香君雙眼一亮,她之所以兩次邀請鄭曉路上樓,看中的就是他這一身自由自在的氣質。此時真人已在麵前,她不禁微微一笑,兩邊唇角揚起俏皮的意味,道:“李公子還真是難請呢,我要不是拜托了顧橫波和寇白門兩位好姐妹,今天也請不到公子上樓。”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鄭曉路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把李香君的美貌扔到九宵雲外去了,他上前一步,假裝惡狠狠地道:“香君***,你也忒不厚道了吧,俺拉著自家姑娘上秦淮河來打打聲望,全被你給攪和了。”


    李香君倒不怕他,因為他看起來惡狠狠的,但眼中並沒有怒意,於是她笑道:“也沒全部攪和光啊,寇白門不是故意輸了一場給你麽?”


    故意輸?鄭曉路一聽,臉色就有點下沉了,劉夢菲已將壓箱底的最後一曲舞都拿了出來,如果寇白門隻是故意輸的,這情況就很不妙了。


    李香君俏皮地道:“李公子,上次你說要去爭奪花魁。我就在想,那花魁豈是這麽容易爭的,若是你冒冒失失上台去爭,到時全南京的達官貴人看著公子出醜,豈不是十分不妙?所以今天我特意請來了兩位姐妹,給公子提個醒兒,以免公子到時候準備不足。”


    鄭曉路知道她說得有理,於是將凶惡的表情收了起來,微微笑道:“那……倒是要請香君姑娘指點一番了。”他回過身,對著劉夢菲做了幾個眼色,示意她也仔細聽聽。


    三人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小桃給三人端上好茶,圍著小桌,便似三個朋友聊天一般聽李香君緩緩道來。


    李香君道:“秦淮河的花魁大賽,不光是要比拚容貌,還要比拚才藝,這本是題中應有之意,想來公子和姐姐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今天才會來文德橋邊獻舞搏個名。”


    兩人點了點頭。


    李香君又道:“秦淮河的花魁,每一年都落在秦淮八豔其中一人之手,這卻是有原因的,且容我將秦淮八豔詳細給公子講解一番吧。”


    “雖然名為秦淮八豔,其實現在隻剩下七豔了。八豔中最多才多藝的馬湘蘭,已經去世多年。另外,八豔中的卞玉京出身官宦之家,因父早亡才淪落為歌ji。卞玉京生性高傲,從來不肯參加花魁大賽,所以公子實際上的對手,隻有六人。”


    鄭曉路癟了癟嘴道:“這六人中包括香君姑娘?”


    李香君傲然笑道:“那是當然。”


    “這剩下的六人,每一人都有一個獨特的長處。咱們先說寇白門吧,她娟娟靜美,跌宕風流,能度曲,善畫蘭,相知拈韻,能吟詩,但這些都不是她最厲害的本事,她最強的地方就在於善舞……”


    劉夢菲從旁插嘴道:“香君姐姐,我見寇白門姐姐穿一身白衣,顯然擅長的是悲舞,不知道她今天出來為何跳的是一曲《喜相逢》。”


    李香君淡然一笑道:“我請她手下留情了,她最厲害的舞名叫《紅淚沾衣》,確實是一曲悲舞,配合她的白衣,觀者無不落淚。老實說,你的《悲起舞》不如她的《紅淚沾衣》甚遠,若要爭那花魁,勢必得重編一曲。”


    汗,鄭曉路心裏小小地鬱悶了一把。


    李香君接著笑道:“不過寇白門算不上難纏的對手,她的舞太悲,以至於觀者心疼,這樣的舞雖然意境高遠,但終究為大多數人所不喜。比起寇白門來說,董小宛要難纏得多。”


    啊哦,新名字,鄭曉路問道:“董小宛又是何方神聖。”


    李香君笑道:“董小宛外號一字青蓮,她聰明靈秀,神姿豔,窈窕嬋娟,為秦淮舊院女子中的一流人物。她的姿色曾引起一群名公巨卿、豪紳商賈的明爭暗鬥。但她心計周全,在這些大人物中周旋來去,毫無傷,端的是十分厲害。”


    “這人的拿手好戲是啥?”鄭曉路問道。


    “她最拿手的乃是做菜,她明的董肉可以與東坡肉相比美。還善長製作糖點,你在秦淮河邊走上一圈,就能買到很多她明的糖點,比如灌香董糖、卷酥董糖……這些都是董小宛明出來,然後被秦淮河邊的小吃店仿製出來的,但他們仿製的味道不及董小宛親手做的一成。”


    鄭曉路聽了這兩種董糖的名字,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在後世時自己聽說過這兩種糖,依稀記得是什麽中國古代十大名廚明的,沒想到董小宛居然位列中國古代十大名廚,這個確實厲害。


    李香君笑道:“董小宛雖然廚藝厲害,但因為廚藝不比詩歌舞曲,很難現場表演,她隻能拿著自製好的糕點去參加花魁大賽,因此隻有識貨的人才會將金花投給她。那些追求表麵上的風花的俗人,卻不知道她的好,因此她也算不上最難纏的對手。”


    鄭曉路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中國古代十大名廚之一,你還說不難纏,那後麵的會有多難纏?


    李香君笑道:“接下來就是顧橫波了。”


    啊哦,這個女人的曲子確實厲害,鄭曉路道:“顧橫波才放在倒數第三?”


    李香君微笑道:“顧姐姐的琴技你剛才也知道了,我也不用多說,她被人稱為南曲第一,若是撫琴**,在這秦淮河邊無人能敵。但她生性太過自由不羈,坊間流傳她許多豔事,因此名聲受了一些影響,那些被流言蒙蔽的人不知道顧姐姐的風情,就不肯將金花給她,因此她也算不上十分難對付。”


    鄭曉路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是懂的,膽子大得敢脫了外衣鑽男人被窩的女人,在這古代難免被人非議。不過顧橫波的琴技實在高明,這樣還排倒數第三,要不要人活了?


    李香君微微笑道:“下麵一個,就是我了。”


    鄭曉路嘿嘿笑道:“我還以為香君姑娘打算幫我,不打算做我的對手了。”


    李香君俏皮地一笑道:“若我不做你的對手,你會上樓來見我?”


    “呃”鄭曉路摳了摳頭:“咱主要是太忙了,香君姑娘的特長又是什麽呢?”


    “我麽?我善畫”李香君揚了揚手上一把繡著桃花的絹扇,指著牆上掛的“寒江曉泛圖”,笑道:“我可以一邊跳舞,一邊繪畫,一曲舞畢,畫也同時完成。”


    你是妖怪麽?鄭曉路心裏腹腓道,臉上卻裝成很佩服的樣子道:“哇,厲害”


    劉夢菲仔細看了看那幅寒江曉泛圖,再看了看李香君,歎道:“香君姐姐這風華,跳起舞來一定美不勝收,再加上這幅畫氣度優遠,神韻怡人,想畢你舞畫齊出,必得無數金花。”


    李香君歎了口氣,道:“可是我總是比不過柳如是”


    柳如是……這名字,連老子在後世都聽說過,鄭曉路汗了一把,心想,我在後世時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李香君的大名都沒聽過,但柳如是我卻聽說過,看來相當難纏。


    “柳如是,又被人稱為河東君,蘼蕪君。她天資聰慧,容貌俏麗,詩文丹青極為出色,頗負聲名。有人稱她為‘豔過六朝,情深班蔡’,評價十分的高。最麻煩的是,她不光詩文丹青出色,同時還精通音律,長袖善舞,若論文學和藝術才華,她實乃秦淮八豔之。”李香君歎了口氣道:“去年的花魁大賽我慘敗於她,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贏回一場。”


    這就是個十八般武藝樣樣皆通的女人了,鄭曉路心想,唱歌、跳舞、繪畫、吟詩全會了,難怪連後世也鼎鼎大名。有句話說得好,姐已久不在江湖,但江湖還流傳著姐的名字。


    李香君苦笑道:“不過柳如是與我,終究還是有得一拚的,我不一定就會輸給她,隻有最後一人,就連我和柳如是,也生起難以為敵的感覺。”


    鄭曉路心念一閃,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陳圓圓”


    “沒錯,就是陳圓圓。”李香君的臉上現出鬱悶和迷惑的神色,她輕聲道:“去年的花魁大賽,我使盡渾身解數,以十朵金花的差距敗給柳如是,但也累得柳如是出了一身冷汗,輸得不冤枉。但是……當大家都以為柳如是贏定了的時候,陳圓圓突然走上舞台。”


    李香君淒迷地道:“她什麽也沒做,什麽才藝都沒有表演,就這麽隨隨便便往台上一站,得到的金花數量,就過了柳如是兩百多朵……”


    我暈,鄭曉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見猶憐啊”李香君歎道:“據說她能歌善舞,但她還沒歌,還沒舞,就這麽一站,就把花魁拿到了手,這讓我和柳如是情何以堪”


    鄭曉路一陣啞然,心想,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因為你們倒黴,正好與這隻妖精生在了同一時代。所謂“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陳圓圓的美貌是足以傾國傾城的。


    旁邊的劉夢菲也為之動容,她忍不住與鄭曉路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光中都隻有一個問題:“我們要怎麽才能贏得了這些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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