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想親了!”鄭曉路痞氣大地道:“我這種沒準測的人,就喜歡逗弄你這種有準則的人玩兒,哈哈,不服氣啊?拿劍砍我呀!”


    “叮”地一聲響,寒光閃閃的飛劍貼著鄭曉路的耳邊飛了過去,深深地插入了鄭曉路背後的石壁之中,半空中有兩根頭飄落,顯然是鄭曉路耳邊垂著的鬢……


    **,這女人玩真的啊,鄭曉路大怒:“你這一劍萬一扔歪了怎麽辦?我的耳朵差點就沒了。”


    “你若沒了耳朵,我賠你兩個耳朵!”皂鶯冷冷地道:“你信不信我賠得出來?”


    差點忘了這是個瘋女人,動不動就砍自己手指的,鄭曉路大汗,老子胸口有傷,等傷好了再和你慢慢計較。


    鄭佳忻原本就離鄭曉路不遠,見皂鶯扔飛劍,趕緊衝過來,一伸手將鄭曉路護住,道:“皂鶯妹子,好好說話,動刀動劍的做什麽?傷到我大哥就不好了。”


    皂鶯悶哼了一聲,她雖然對男人不假辭色,凶狠得很,但對女人卻很和藹,見鄭佳忻插手,她柔聲道:“這位姐姐,你維護這壞蛋做什麽?他把你擄來欺辱,這種淫賊千刀萬剮也是便宜了他。”


    “我不是他擄來的啊!”鄭佳忻道:“你誤會了吧,我是他大妹!大哥不是淫賊,他又老實,又守信用,對人溫和,是個好人。”鄭佳忻對鄭曉路的彎彎腸子所知不多,她所了解的鄭曉路大多來自四川時做生意,裝善人的那個樣子,而且作為穿越者,鄭曉路這個當家人確實對家裏的其他人很溫和,她倒不是存心亂誇。


    老實?守信?溫和?皂鶯倒抽了一口涼氣,你說的這個人是他麽,皂鶯趕緊道:“你不用幫著他說話,上次在老虎洞我看到了,他光著身子從你的山洞裏出來。這淫賊實在可惡!”


    “我哥看我冷,把衣服給我穿!哪裏是要欺辱我了?”鄭佳忻羞道:“皂鶯妹子,你誤會了。”她臉上塗滿了墨汁,不然此時定然是個大紅臉。“我早已許了人家了,這次來陝西,就是來找我的相公的……”她一時說漏嘴,差點自己泄露了身份,嚇了一跳,趕緊閉嘴。


    皂鶯奇怪地看了鄭佳忻一眼,她見鄭佳忻欲言又止,也就不再多問,收回飛劍退開到一邊,去找一丈青和另外幾個才投入她部下的當家去了。新收的部眾,當然要聯絡一下感情,而且還需要給這些當家們確定一下以後的排位,分管的人手一類的,皂鶯要忙的事情也還真不少。何況她現在必須跟著鄭曉路走,也得給這些部眾說明一下。這些部眾其實早知了這事,也表示願意加入閻王軍,但隻肯聽皂鶯的命令。


    山洞裏黑漆漆的,隻有天井上投進來的微光,不過這裏的空氣倒不悶,天井不止一處,穿山風會從幾個天井裏交錯而過,將洞裏的空氣保持得很新鮮。


    鄭曉路見所有人都閑得無事,笑道:“別閑著,把我們的十七條軍規反複背,順便,派些人去把軍規教給皂鶯才收的那些家夥。”


    一支軍隊必須要有鐵血般的紀律才能強大,但是鄭曉路收了這隻雜牌軍之後,連一點點訓練他們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鑽進山洞裏無聊,正好用來督促他們背熟軍規,為將來的整頓打好基礎。


    譚宏、彭巴衝、閔家兄弟、大梁分別散入到軍中,去抽查士兵們背軍規,這也算是無聊的山洞裏唯一能找到的樂子了。


    閻王軍先吃了采來的野果,因為野果的保存時間是很短的,用不了多少天就會**,秋天的黃龍山野果眾多,閻王軍準備的野果非常充足,足足吃了四五天才吃完。在這些天裏,雖然山洞口堆了五六尺深的泥土,但山洞外麵不時響起淩亂的腳步聲仍然透過山壁傳了進來。眾人都知道大量的官兵正在從這附近經過,目標顯然是黃龍山寨,從這些連綿不斷的腳步聲來判斷,官兵的總數不下五千人。這還隻是從西麵來的官兵,若是加上南麵和北麵的官兵,隻怕總數不下一萬五千人。


    不用鄭曉路吩咐,隻要一有腳步聲響起,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在山腹裏一動不動,等著腳步聲走遠了,才敢低聲說話。皂鶯的臉色非常難看,在她看來,如此多的官兵外圍黃龍山寨,隻怕山上的義軍都凶多吉少。


    鄭佳忻拉了拉鄭曉路的衣袖道:“大哥,你說外麵這麽多官兵,會不會有遼東兵也夾在裏麵?我相公……他會不會也參加了這一次圍山呢?”


    “很有可能!”鄭曉路道:“你相公本來就是從遼東調回來剿匪的兵,這麽大規模的行動,肯定是要參與的。”


    鄭佳忻看了看堵得嚴嚴實實的山洞口,一雙眼睛仿佛都要穿過泥土飛了出去。


    鄭曉路見她眼巴巴的,怪可憐的樣子,問道:“大妹,你見過你相公嗎?”


    “沒見過!”鄭佳忻道。


    “那我見你一幅很喜歡他的樣子……”鄭曉路奇道:“居然兵荒馬亂的跑來尋夫,搞不懂!”


    “……”鄭佳忻一陣沉默,歎道:“要說喜歡,那太奢華了些。我們女人,有什麽資格說喜歡不喜歡?既然父親已經把我她許了他,便是他的人,管他刀兵戰火,這女子總該把自己的相公找到才成,不然這麽渾渾噩噩地等下去,一年比一年老下去,又算是什麽?”


    彭巴衝此時坐得不遠,聽到了這幾句話,便湊過來笑道:“你們漢人就是規矩多,我們土家族的阿妹,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阿哥,對上山歌,情投意合就行了,沒那麽多規矩。”


    鄭佳忻從小讀女四書,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回道:“那怎麽行?父母之命,媒約之言,這是女子當守的禮儀,由得自己胡鬧成什麽樣子?父親給我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我家很貧窮,這門親事已經是高攀了,豈可奢望太多。”


    皂鶯也聽到這一席話,這才知道鄭佳忻確實是來尋夫的,還真不是鄭曉路搶來的女人,她忍不住深深地瞥了鄭曉路一眼,其實她對鄭曉路的惡感,主要就是以為鄭曉路搶強民女,與曹操是一路貨色,這下誤會解開,看鄭曉路就稍稍順眼了一點點,但回想起他的惡言惡語,怠慢性子,仍然恨得牙咬咬的。


    鄭佳忻道:“大哥,我們這樣躲在山洞裏,豈不是又和遼東兵錯開了嗎?我……我要怎麽才能和相公見得到麵呢?”


    “放心,我們逃出去之後,將這些士兵送回龔家灣,我就陪著你重頭再來找一次!”鄭曉路道:“總要叫你見到了他,我們才回去。”


    鄭佳忻聽他這樣說,才放了心。


    接下來幾天,野果已經吃完,閻王軍開始吃野菜了,雖然這些野菜放了幾天之後有點幹癟癟的,但是連年的旱災之下,這五千陝西兵就連野菜也當成美餐在吃,又過了兩天,眾人聽到了山洞外的遠方出巨大的喧嘩聲,嘿,官兵終於和黃龍山寨幹起來了。


    鄭曉路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麵的喧鬧聲,笑道:“兩三萬人一起呐喊,還真有氣勢,那麽遠的地方我們也能聽得這樣清楚。”閻王軍躲藏這個山洞距離黃龍山寨足足有一天的路程,不過山中道路曲折,雖然是一天路程,其實隻相距了十來裏的直線距離,山中又有許多山壁回音,因此官兵和黃龍山寨的義軍們的呐喊聲,眾人居然能聽得到。


    “喊聲這麽大,隻是雙方在對持!”鄭曉路笑道:“現在應該隻是圍山的階段,還沒有真正開戰!”


    又過了一天,黃龍山寨的方向傳來了轟隆隆的巨石滾動之聲,看來官兵開始攻山了,山上的義軍正在將巨石從山上推落。輕脆的刀槍碰撞聲居然也通過山壁的回音傳了過來,整個黃龍山地區都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這時閻王軍已經吃光了野菜,鄭曉路叫大家可以吃幹糧了,不過隻能節省著點吃,因為不知道黃龍山的戰鬥還會持續多久。


    皂鶯的臉色仍然很難看,她那過度的正義感使她感覺到躲在山洞裏任憑友軍遇險是一種嚴重的恥辱。鄭曉路安慰她道:“放心吧,王嘉胤他們死不了的!”


    “你又知道?”皂鶯不滿地道:“一萬多官兵圍山,王大當家他們人數不占優勢,裝備和訓練都不如官兵,黃龍山寨上又沒多少糧食,我看大家都很危險,我們還是出去救援他們吧。我們現在處於包圍圈之外,從後麵襲擊官兵,王大當家趁機衝下來,內外夾攻,應該可以大勝的。”


    鄭曉路道:“不信你就走著瞧,王嘉胤經營這黃龍山寨有一些時日了,我不信他沒有留後手,何況,官兵是從西、北、南三麵包圍的,東麵不是沒圍麽?”


    “東麵全是險山峻嶺,人力難越!”皂鶯道:“官兵當然不用圍東麵。”


    “嘿,別急,等兩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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