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銃,下一步該馬了!鄭曉路開始苦苦地思索起關於馬的事情來。四川其實也出產馬,但並不是北方那種高頭大馬,而是比較矮小,吃得苦,爬得山的山地馬。


    在後世時,鄭曉路就曾經騎過四川的建昌馬,這種.馬體格短小精悍,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機敏靈活,繁殖能力也強,很善長爬山涉水。千米衝刺時,建昌馬時最高能達5o公裏,行軍狀態一小時能跑4-5公裏,一整天能跑7o-8o公裏,並且善長連續不斷地多日行軍,是非常吃苦耐勞的好馬。


    相對於北方普遍使用的蒙古馬來說,在平原上短距離的衝刺建昌馬完全落於下風,千米衝刺時蒙古馬最高可達6o公裏的時,但一整天行軍的話,卻比建昌馬要少上十幾公裏,若是連續多日不停的奔跑,建昌馬更有優勢。尤其是蒙古馬隻善於平原作戰,一進山區立即就要抓瞎。


    四川位於大西南,想要偷偷運些蒙古馬來圈養,也是不可能的事,鄭曉路便將目標瞄準了建昌馬。


    “楊帆,這建昌馬主要在哪些地方出產,少爺我看看能不能買上一些。”鄭曉路叫楊帆去查探之後問道。


    楊帆苦笑了一聲,道:“少爺,這馬隻怕不能大量買進。我們隻能自己養了!”


    “什麽?”鄭曉路奇道:“這馬貴得我們買不起還是怎麽的?”


    楊帆嘩嘩啦啦地翻了翻手上的資料,苦笑道:“建昌馬的主要產地是涼山彝族領地……我想,那些家夥不會願意賣給我們馬的。”


    “彝族?”鄭曉路猛地想起奢寅來,在鄭府後花園那場戰鬥,自己損失了幾十名家丁護院,也導致五十名白杆兵喪命,最後用洪武手銃轟了奢寅一個滿臉開花,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奢崇明父子現在肯定恨自己恨得牙咬咬的,估計不太可能賣馬給自己。


    鄭曉路想道:“買馬看來不成,那隻能收集少量的種.馬,自己養了。要自己養馬,就需要牧場,這四川到處是山,連塊兒平地都沒有,我要到哪裏弄牧場去?”


    鄭曉路苦苦思索了半天,突然心中一動,後世時自己雖然很窮,沒怎麽旅遊過,但是經常看到電視裏打的旅遊廣告,四川有兩個牧場在後世是非常有名的旅遊景點,一個是阿壩州的若爾蓋黑河牧場,一個是達州武隆縣仙女山牧場。向前推上四百年的明朝,這兩個牧場估計還沒被人開出來,應該還屬於無主之地。


    “哈哈哈!”鄭曉路大笑道:“天上白掉下來的牧場,不用白不用。”雖然鄭曉路沒去過這兩個地方,但隻要知道大致位置,再派人去尋找,必定手到擒來。當下便吩咐楊帆,趕緊派人去把這兩個牧場找出來,然後安排一些人去養馬。


    鄭曉路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後世的農業大學裏學過的養殖專業課程,拿出紙筆,將養馬的新式方法,注意事項,還有馬圈的建造方法,馬飼料的製作方法等等,整理出來了幾十頁。不過他的字是簡體字,這種奇特的字在現在無人識得,於是隻好叫來鄭佳怡,讓鄭佳怡照著抄成繁體版本,每當碰上鄭佳怡不認識的“錯別字”,就由鄭曉路親自給她翻譯。


    養馬可不是一塌而就的事,隻能慢慢來,不過短期內清軍也不可能打進四川來,如果隻是和張獻忠這種泥腿子打交道的話,先用著步兵就夠了。


    張逸塵開始坐不住了,他乃堂堂錦衣衛千戶,如今居然被一股賊人堵在兵營裏,顏麵何存?而且張逸塵貧寒出身,入過軍旅,見識也比較多,在萬壽寨裏躲了十幾天之後,他突然想到個疑點,這裏是石柱,土家族人的地盤,怎麽可能有幾百的匪眾四處堵路?真鬧成這樣,隻怕秦良玉早已經提著白杆兵在四處追剿了。張逸塵大呼上當,趕緊點起自己的十幾個手下,哇呀呀呀地衝到了張子元的房間裏。


    張子元此時正在寫奏折,這位東廠檔頭是靠著裙帶關係上的位,一輩子就在京城那一小塊兒裏作威作福,什麽時候經曆過這些江湖道道,他都沒想過居然有人敢殺錦衣衛的人,還敢堵東廠的檔頭和錦衣衛的千戶。現在嚇得不輕,正抖著手給魏忠賢寫信告狀,他心裏惴惴不安,這信能不能寄得出去,心裏都不敢肯定。


    便在這時,張逸塵大怒著衝進了他的房間,大呼道:“子元兄,我們中計了。”


    “什麽,中什麽計了,賊人殺進寨來了嗎?趕緊調兵,快通知秦良玉調兵!”張子元嚇得一縮,鑽進了桌子下麵,嘴巴裏嚷嚷道。


    張逸塵一看張子元這熊樣,心裏頓時鄙視了他一番,伸手把張子元從桌下拉出來道:“沒人殺進來,子元兄快出來吧,我說的是上當,是說我們被賊人騙了,這外麵根本就沒有幾百人堵路。”


    “沒人賭路?那賊人不是殺了你一個手下,還送了信進來嗎?”張子元扶了扶他的東廠檔頭尖帽,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張逸塵冷笑道:“賊人肯定人少,埋伏在寨外要道上,殺了我一個手下,便用這信來嚇我們,若是他真的人多勢眾,何必寫信進來,隻需悄悄埋伏在外,等我們路過時一擁而上,我倆死無葬身之地。”


    張子元一聽,咦,對呀!上當了,果然上當了!


    一聽說賊人不多,張子元立即來了精神,道:“那好,我倆趕緊帶齊人手,去忠州繼續查案,不能老是在這萬壽寨裏浪費時間。”兩人帶著全部的二十幾名護衛,趕緊離了萬壽寨,向著忠州的錦衣衛衛所而來。


    兩位張大人剛剛離開萬壽寨,寨門不遠住的林子裏就鑽出兩個年輕人來,其中一個拿著一把連鞘長劍,身材高大,眼神銳利,正是江湖人稱‘搜魂劍’的閔展煉,旁邊一個年輕人,手拿連鞘彎刀,正是‘碎夢刀’閔子若。


    搜魂劍沉聲道:“看來我們的計謀被識破了!”


    碎夢刀笑道:“哥,這麽簡單的伎倆,這兩人居然用了十幾天才看破,真是笑死我也。”


    “笑什麽笑,還不快去飛鴿傳:“叫給錢的那位小心則個,再告訴他我兩兄弟會隨著這群鷹犬後麵,繼續給他們下絆子。”


    碎夢刀笑道:“哥,看你說得,我看這群鷹犬也沒啥本事,我兩人盡可將他們全數殺了。”


    搜魂劍轉身,一個暴栗敲在碎夢刀頭上:“那張逸塵倒是有幾分真材實料,以我們兩個想殺對麵二十幾人,哪有這麽容易,別大意丟了性命。給錢的那位說了,不需要拚命,隻要多拖些時間就行了。”


    碎夢刀最服哥哥,被打了倒也不生氣,嘻笑道:“給錢的這位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幾顆大珍珠,十幾兩金子,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漢。”


    “還能是哪位,既然是王小滿來牽的線搭的橋,當然就是王小滿新投的東家鄭氏了。”搜魂劍冷笑道:“以王小滿這人的性子,我看東家給的還不止這些,肯定又被他克扣了許多。”


    碎夢刀道:“那這次事了,我倆不如也投奔這位大爺去?直接給他辦事,勝過被王小滿這家夥從中克扣。”


    搜魂劍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好了,別叨叨了,趕緊追上去吧。”


    張逸塵和張子元從石柱趕往忠州的旅途可謂極其不順,他倆一沒雇到馬車,二沒雇到牛車,萬壽寨附近的牛車和馬車就如一夜之間都飛走了一般,全都被人事先雇光了。


    兩人無奈,領著一幹手下步行前往忠州。


    走了沒多久,一個東廠番役尿急,鑽進樹林裏小解,等了半天沒見出來,張子元大怒,叫了另一個番役去催促,誰知道第二個番役也不見回轉。張子元正要罵人,卻見張逸塵臉色一黑,帶了十幾個錦衣衛直撲進小樹林裏去,隻見兩個番役被人割破了喉嚨,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一下嚇得眾人不輕,不敢再分散,聚成一團埋頭趕路。又趕了一段路之後,又渴又累,看到前麵有口水井,三個錦衣衛就去打了點水來喝了兩口,沒走幾步,隻聽那三個錦衣衛慘叫一聲,口鼻流血而死,原來井裏早已被繞到前麵的閔家兄弟下了毒藥。


    一群人又被嚇得魂飛魄散,一路上不敢吃喝,不敢休息,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一看周圍,一天的路程走了三天才走完。


    三天後,當忠州縣城在望時,又渴又餓又累的東廠檔頭張子元大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看得張逸塵哭笑不得。


    見到兩位張大人被忠州守軍接進了城去,“搜魂劍”閔展煉和“碎夢刀”閔子若又放出了一隻信鴿,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三天的跟蹤使絆,使得這兩兄弟的體力也有點透支了。不過摸了摸懷裏那幾顆碩大的珍珠,兩兄弟又覺得挺值。


    “我們也休息兩天,這兩位張大人要養養身體,估計沒個三五天是動彈不得的。”搜魂劍笑道:“我們休息好了就先去曹府的廢墟,他們接下來肯定要查那裏了,我們再給兩位張大人準備些禮物。”


    碎夢刀又嘟噥道:“你看這群家夥,才三天時間就走不動路了,哪像我們這些跑江湖的吃得苦,按我說的,在他們趕到忠州前,就該把他們全殺了。”


    “還在說這事!”搜魂劍又給了弟弟一個暴栗道:“你就沒看出來張逸塵那家夥三天不吃不喝還氣定神閑的?媽的,錦衣衛的千戶果然有點門道。要不是這家夥警醒,他們還得再多死十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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