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同時也注意到,這個人在走出來的時候,步伐其實並不快。沒錯,這個人在故意控製自己的步伐。


    沒跑了,這人肯定是犬養正樹無疑。


    確定了目標,範克勤輕輕的移動了準星, 甚至還看了眼領事館主樓門口的掛的膏藥旗。然後吸了口氣,在犬養正樹從主樓門口也就走出第三步的時候,範克勤已經完全的算好了提前量,柔和的勾動了扳機。


    “碰!”一聲槍響,子彈從槍口瞬間飛出,劃過中間七百米的距離, 正好從犬養正樹的軀幹正中間鑽了進去。


    要知道,子彈的穿透力,有時候並不是好事。因為穿透力太強的話,反而會造成一槍兩眼的效果,如果沒有擊中要害的話,傷害性並不算太大。所以就有了一個詞,叫製動性。


    現在這德國毛瑟九八式狙擊型步槍,射程確實足夠遠,精度也好。劃過七百米的距離後……要知道,子彈的飛行速度是隨著飛行距離逐步遞減的,所以在鑽入犬養正樹的軀幹中間時,正好有了很不錯的製動性。如此一來,子彈進入身體後,很可能會因為擊中骨骼等硬物,造成極其可怕的翻滾效果。連帶著將內部的髒器撕扯的支離破碎。


    現在就是這樣,而且動手的時機,昭倉大翔完全不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報上去的信息有沒有用。要知道,昭倉大翔就像是跟前兩天一樣, 在早上,等帶犬養正樹的召喚。


    首先打電話安排備車後,昭倉大翔去了犬養正樹的辦公室,後者已經穿戴好了,於是鞠躬道:“領事,我已經打電話備好車了,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好。”犬養正樹說道:“那咱們現在就走吧。”說罷,還看了眼表。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昭倉大翔跟往常一樣,搶先幾步, 先走了出去,並把著門。小鬼子上下尊卑非常嚴重, 是以這樣的行為是完全正常的。事實上, 昭倉大翔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意味著什麽。


    而等犬養正樹從正門剛剛出來, 也就邁了幾步, 昭倉大翔正想跟上的時候。就發現犬養正樹的身子猛地一陣。在這一瞬間,昭倉大翔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能潛意識裏覺得是犬養正樹的風濕病犯了,所以腿疼導致的這樣。


    可緊跟著他就聽見“碰”的一聲槍響,犬養正樹雙手往胸前一捂,但是身子的力氣失去的太快,雙手也就將將的碰到胸前的傷口, 身子就已經控製不住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昭倉大翔這一次看的非常清楚,大片的血跡已經完全不受控製的,從犬養正樹的身體流了出來。急忙忙口中大叫:“敵襲!!!”便要蹲下身子,去拉犬養正樹。


    其實這時候他已經很清楚,這肯定是安全局的人動了手。不過昭倉大翔也明白,自己這時候表現的越在乎犬養正樹,那麽事後自己越跟這件事情無關。


    不過,也就是昭倉大翔將將往下蹲的事後,就看犬養正樹的身體再次“噗”的一聲,飆出了一片血花。然後“碰”的又是一聲槍響。


    原來,範克勤看完一槍之後,槍口隨之一陣,這時候瞄準鏡也因為槍口的震動,會在這段時間看不清楚目標的情況。


    但範克勤也沒管這些,而是瞬間再次拉動槍栓,將第二發子彈上了膛。而上好了膛後,範克勤飛快的再次通過瞄準鏡看向了目標犬養正樹。很好,第一發子彈可謂正中靶心。而犬養正樹已經被擊倒在地,從對方還有點力氣,捂著的部位來看,傷口應該是在軀幹的正中心,也就是心窩的位置。


    於是範克勤微調了一下瞄準的部位,也不管這時候有沒有風了,再次扣動扳機來了一槍。他相信,這一槍雖然不可能像是第一槍那麽準,但是也絕對會命中對方的身體……為的就是,增加目標犬養正樹的死亡率。隻打一槍不保險的話,那麽兩槍下去,對方的生存希望那就非常低了,甚至是無限接近於零。或者是當場死亡。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範克勤雖然第二槍之後,沒有再通過瞄準鏡觀察射擊的情況。但是在跟前的昭倉大翔卻看的清清楚楚,因為犬養正樹已經倒下的原因。是以第二發子彈是從對方的胃部稍微偏下點鑽進去的。


    可是也正因為犬養正樹挨的第二槍,是倒下後挨的,所以子彈自然而然是打斜進入的體內,如此一來,子彈斜斜的在身體裏打滾,造成的傷害,甚至並不比第一槍要小。因為通過身體的通道更長,對髒器的傷害,自然而然的也就增大了概率。


    昭倉大翔幾乎和聽見的第二槍的聲音時,拉住了犬養正樹的肩頭的衣服。他一邊口裏吼叫著,一邊用力往後拖拽著犬養正樹的身子。此時他們的位置距離身後的領事館主樓的大門,本就不算遠。因此,沒用上幾秒中,昭倉大翔就已經把犬養正樹的身子,拉近了主樓裏麵。


    “醫生!!叫醫生趕緊過來!”昭倉大翔鬆開手後,也不管主樓大廳裏有誰,便大聲吼叫著。然後他也不管主樓裏麵的兩個衛兵,朝這個方向跑來,低頭,好像依舊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然後一把按住了出血點。


    實際上呢,他這樣是在觀察犬養正樹到底會不會死。不過隻是看一樣,昭倉大翔的心裏就有了數。因為這兩槍的部位相當致命,一槍在心窩,一槍在胃部偏下一點。昭倉大翔判斷,即便是犬養正樹的命非常大,僥幸不死,但也絕不可能在有工作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出領事這個位子。


    而這是退一萬步來說,事實上犬養正樹,眼神渙散,口腔無意的張著,卻看不出有什麽呼吸的樣子了。而且自己伸手捂著對方的傷口,雖然不是心髒的位置吧,可是距離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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