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反間絕計


    劉備給王允的這封信,是在沮授之計在兗州施展的時候,那時候,兗州大地已經悄然上演了一幕沒有硝煙的戰爭,劉備也完全占領了青州,並請旨將孔融封為青州牧,這封信便是隨著那個請旨的奏折一同到的長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一日,王允下朝後,在府看書,忽然管家來報,說是從遠方來了一封信。王允暗道:“這段時間,為了不引起董賊懷疑,自己可謂是下朝就回家,上朝才出門,幾乎是閉門謝客,不要說遠方諸侯,就算是朝同僚也幾乎斷了來往,莫非這是董賊故意試探乎?”


    於是,王允便命管家將那封信取來,展開一看,不覺迷茫,不解信之意。


    原來那信既無開頭,也無署名,隻有一小詩,詩曰:“欲加之罪,誅之何惜;董門雖亂,卓然不懼。需待天時,聯手共謀;呂氏春秋,布局甚巧。投懷不語,其心難測;所慨則然,好喜無憂。施彼得隴,之快至宇;以擎天力,計千斤鼎。卓凡可歎,有勇有謀;少年英雄,妻之以女。人倫之念,間或不棄,絕地逢生,色厲內荏。布婚從簡,若果非求;見聞不遺,之後世論。必慷一慨,起始無序;色彩絢麗,心敞胸寬。呂氏春秋,布金改字;起終無人,心懷恐懼。卓凡再歎,更為其可;異人立邦,視不韋也。卓然秦國,布武天下;反戰六國,目觀天下。大秦無敵,事當順然;可起雄兵,成天下業。備天之水,為君去憂;外出行舟,援民之舉。董門之亂,賊橫遍野;必將授,亡時無日。”


    王允一連看了數遍,覺得此詩前後不照,辭不達意,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寫信之人也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王允更是從管家口得知,那送信之人將信交給門官就走了,是以王允也不知此乃何人所為,便以為有人故意消遣自己,將它扔於書房之角。


    不覺又過一月有餘,劉備在薊縣探得王允在收到自己的那封信後竟然還是毫無動靜,心下甚疑,心道:“王子師為何還不動手?莫非這此連環計比不得以貂蟬為誘餌的連環計,還是因為自己那封信沒有署名,王允不敢輕易相信?”


    劉備卻沒有想到,王允因為心懷有懼念,並沒有仔細研究那封信,自然也就沒有現劉備信之隱意,而且劉備的那封信隻是為王允提供了一個誅董的大致方針,具體如何操作還需要王允自己去設計。其實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王允也是每日苦思誅董之策計,卻沒有想到一個能夠行得通的計策。


    這一日,王允在書房無意之又翻得那小詩,粗粗一掃,頓覺有異,卻不知那裏有異,於是便坐下來細細揣摩。正在此時,孟氏端茶來到,偶瞥一眼,見到此詩,臉色頓時大變,驚問道:“老爺,此物從何而來?”


    王允見其表情怪異,心也是一動,說道:“乃是月前有人送到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孟氏連忙放下托盤,疾步來到門口,探手向外看看,現無人後,將房門關上,接著又將窗戶也一一關閉。


    王允心疑惑,問道:“夫人為何如此?”


    孟氏壓低聲音,所問非所答道:“老爺朝可曾得罪過什麽人?”


    王允越心疑,搖了搖頭道:“不曾。”


    孟氏道:“送信之人必是老爺的仇家,此信一旦落入董卓手,。”


    王允更是一臉迷茫,問道:“夫人何出此言,此信隻是理不通,並無任何異處。”


    孟氏指著詩每列的第一個字道:“老爺請看,此詩若隻取每段字,便是‘欲誅董卓,需聯呂布;投其所好,施之以計;卓有少妻,人間絕色;布若見之,必起色心;呂布起心,卓更異視;卓布反目,大事可成;備為外援,董賊必亡。’老爺,此乃反董卓之詩也,倘若此信落入董卓手,老爺將步張司空的後塵矣。”王允細看之下,果真如此,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待心情平複之後,王允細細思品,“備為外援”,顯然這句話足以能說明寫信之人的身份。細細想了一遍,王允臉色一變,驚道:“此乃燕王劉備之書也。”


    “燕王劉備?”孟氏也是一驚,問道,“老爺與燕王之間並無交情,為何他會如此陷害老爺?而且,妾身聽聞劉備此人頗有名聲,不似奸邪狡佞之徒也。”


    王允嗬嗬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燕王此信非是陷害於為夫,而是助為夫完成誅董大計也。”


    “誅董?”孟氏也是名門大家的女兒,初始沒想此處想,經王允這麽一提醒,登時恍然大悟道,“莫非燕王欲讓老爺在董卓與劉備之間施展反間計?”


    王允點了點頭道:“正是,燕王真乃天下雄才也,為夫苦思誅董之計久矣,卻是一無所得,不想今日燕王竟然提供如此妙策,如此則誅董之事成也。燕王之才,為夫深不如也,佩服佩服。”


    孟氏笑道:“燕王確非常人,竟能想到從呂布身上下手,挑撥二人之關係,借呂布之手除掉董卓。老爺所思所想皆是通過自己之手除掉董卓,卻從未想到借呂布之手,非是老爺不如劉備,乃當局者迷也。”


    王允笑了笑,沒有再言語,卻見孟氏雙眉緊鎖,不覺問道:“夫人還有何疑問?”


    孟氏道:“燕王之策雖妙,但呂布亦是虎狼之輩,心存天下之誌,且與董卓名為義父子。呂布此人先事丁原,後殺之而投董卓,若是此番再殺董卓,豈非為天下人所不齒也,妾身唯恐呂布心有顧忌而不願為之也。若是其真是如此,必將老爺之事向董卓稟告,如此老爺豈非危哉?”


    王允哈哈大笑道:“夫人勿憂,那呂布本就是忘恩負義,狂傲自私之輩,貪財好色殘忍凶暴,樣樣不在董卓之下也。隻要許之以大利,呂布必心動也,再者,近來聽聞,呂布對董卓也多有不滿也,若是此時施展離間計,必成也。”


    孟氏這才稍稍放心下來,想了想又道:“燕王此舉,乃義舉也,老爺不妨暗將燕王欲誅董卓之事告訴皇上,請皇上對燕王進行封賞,如此一來,董卓於呂布之注意力便會被吸引過去,老爺可放心行事也。”


    王允喜道:“夫人言之有理,為夫這便進宮,向皇上說明此事。”


    一個時辰後,王允再次回到府,孟氏聞訊急忙來到王允的書房,不過,這一次,孟氏不再將門窗緊閉,而是讓一個貼身丫鬟守在門口。孟氏不敢保證自己府的下人是否有董卓的眼線,若是二人每每進了書房都將門窗緊閉,一旦傳到董卓的耳,其必生疑,到時候董卓誅不了,倒是將王允先誅了。


    孟氏輕聲問道:“老爺,看來皇上已經同意此事?”


    王允點了點頭道:“正是,過幾日,皇上便會與董卓商議此事,以平定青州黃巾之亂為由,對燕王進行封賞,封其為皇叔,以彰顯其功也。”


    孟氏歎道:“本已是燕王之尊,現在又得皇叔稱號,其已達到人臣之頂也,看來皇上對燕王寄予很大希望。如此一來,董卓與呂布必將將精力放在劉備身上,老爺正可安心施展反間計哉。”


    王允道:“正是,為夫這幾日已經思得一計,不過卻是需要夫人丈力而為也,夫人隻需如此如此,大事可成也。”


    孟氏喜道:“老爺之計真妙哉,妾身願聽從老爺安排。”


    王允夫婦定下誅董之計的第十天,受王允的邀請,呂布來到王允府上赴宴。


    酒喝半酣,王允道:“長安若無溫侯坐鎮,則關東義軍必然輕犯,老夫再敬溫侯一杯。”


    呂布最喜別人吹捧他,聞言大喜,卻不得不謙虛道:“司徒大人言重也,布隻是一武夫也,何堪此讚言也。”


    王允見呂布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知道其不過是故作謙虛而已,於是便又道:“溫侯過謙也,天下間誰人不知溫侯乃是天下第一戰將,一身武藝,無人可出溫侯之右也,當年虎牢關一戰,溫侯獨鬥劉備與趙雲兩元悍將,絲毫不落下風,若非因為擔憂太師安危,隻怕劉備與趙雲聯手也不是溫侯之對手也。”


    王允這番話說得巧妙,虎牢關之戰是呂布生平以來唯一一次敗陣,是以呂布將之引以為恥,隻要有人提起虎牢關那場大戰,呂布就會勃然變色。但是,王允這番話呂布卻是愛聽,因為王允將呂布之敗歸結到了董卓身上。


    呂布哈哈大笑道:“不是布誇口,劉備與趙雲雖然也是當世少有高手,布以一敵二,也絕對不會落敗。那日若非是看到劉備大將典韋以手戟擲向義父而分了神,如何能被他們有機可趁,否則再有幾十回合,布便可將他們二人刺殺當場。”


    王允含笑道:“溫侯勇武,天下皆知,是以太師才會如此仰仗溫侯,但凡出門,皆是讓溫侯隨其左右。”


    呂布聞言,心大起疑心,看了看王允一眼,試探道:“布隻通戰場廝殺,眼下關東聯軍無人敢領軍西犯,是以布每日也隻能給義父做做護衛,倒是司徒大人,精通內政之術,輔佐義父,治理國家,才是真正得到義父仰仗哉。”


    王允是什麽人,可以說是人精也不為過,哪裏聽不出呂布之言,嗬嗬一笑道:“溫侯與老夫皆是輔佐太師之人,隻不過眼下關東聯軍大打出手,方使雍州太平,是以老夫才能略顯薄才。然,關東聯軍內鬥之後,其勢必然一統,必然西犯雍州,到時自有溫侯為太師分憂之日也。”


    呂布問道:“不知司徒大人以為關東諸侯爭雄之後,誰人會最後勝出?”


    王允心有鬼,聞言不覺一驚,不過他乃老奸巨猾之輩,喜怒不露於言表,裝作稍稍思索一下道:“老夫擅長內政,於軍事不懂也,看不出誰占上風,誰落下乘也,不知溫侯以為何人能勝?”


    呂布哈哈大笑地站起身來道:“眼下關東諸侯勢力均等,一番廝殺,實不好斷言也。今日多謝司徒大人之宴,布府還有些事情,就此告辭。”


    王允也跟著站起身來道:“老夫送送溫侯。”就在這時,站在門外一直不動也不動的一個下人,突然向外跑了出去。


    二人剛走到外府,卻見王允之妻孟氏拉著一個絕色女子之手向府走去,呂布一見之下,不覺大驚,急忙問道:“司徒大人府竟然還有如此絕色,不知此女是否司徒大人愛子家室否?令郎真是好福氣。”


    王允裝作十分緊張地四下看看,然後低聲在呂布耳邊說道:“溫侯莫要亂說,此乃太師之妻也。”


    “啊”,呂布當真是大吃一驚,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問道,“莫非她就是鄒氏?”呂布雖然是董卓的義子,但是卻從來沒有去過郿塢,據說董卓建郿塢便是為了鄒氏,不想其真有天香國色之貌,絲毫不在其手下大將秦宜祿之妻杜氏之下,比之呂布之妻嚴氏猶勝一籌。從洛陽撤回長安的路上,嚴氏與杜氏皆被劉備擄走,呂布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認命,這段時間以來,呂布也想過再娶一妻,奈何沒有遇到能讓他滿意的,此事漸漸也被擱置起來,每日裏隻能用些丫鬟侍女泄泄**。


    王允見狀,知道呂布將染指之念摒棄,於是便低聲在其耳邊道:“溫侯,董夫人與內子關係頗佳,是以常來府走動。嘿嘿,溫侯,有句話老夫說了,溫侯切莫要在太師跟前提起,否則老夫命不保也。”


    呂布見王允神神秘秘的,問道:“司徒大人盡管說,布定然保密。”


    王允道:“此女乃是張濟將軍在西退長安的路上所得,不想被太師偶然見到,便向張濟要了過去。據說,鄒家乃是大戶人家,此女自小便立下宏願,要嫁一個品貌俱全的當世英雄也,太師雖然是當世英雄,然相貌與年齡與此女稍有偏差也,”


    呂布聽了,心一動,臉上的肌肉不禁一跳,被王允看到,又在其耳邊說道:“據內子講,此女常常暗自嗟歎,顯然對不得已而從命於太師也。不過,太師對其也是恩寵有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謂是當朝第一夫人也。隻是,老夫常聽內子說,董夫人眉宇之間常有憂鬱之色,有一次,內子與之對飲,試探問之,方知其跟隨太師乃是不得不從之,無奈之舉也。”


    “不得不從之?”呂布聞言,心更是大動,急忙抬頭向鄒氏看去,恰巧鄒氏也向呂布方向看來,四目相交,呂布果然感覺到鄒氏眼神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就是那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鄒氏顯然看到了呂布眼神的那團火焰,急忙微紅著臉低下了頭,急匆匆地跟著孟氏向內府走去。呂布望著鄒氏的背影起了呆,心暗暗後悔,為何要突然告辭,不然的話,或許能有機會與佳人近距離相見的機會。


    呂布的神情舉動完全被王允看在眼裏,喜在心上,他原本對劉備之計還有些懷疑,但是這一刻,王允堅信了,隻要利用鄒氏,定可挑撥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讓其二人反目成仇,坐享漁翁之利。


    王允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溫侯,剛才老夫之言還請溫侯萬萬不可外傳,否則一旦為太師所知,定然輕饒老夫不得,日後更是不準董夫人再來老夫府上也。”


    呂布問道:“難道董夫人經常來司徒大人府上不成?”


    王允點了點頭道:“正是,說來也怪,董夫人與內子似有緣分,一見之下,相談甚歡,關係猶如親姐妹一樣,董夫人每隔兩三天就會來到老夫府上一趟。”


    呂布聞言大喜,正要說出讓王允在鄒氏來到之後便派人通報給自己的話來,卻又覺得如此說太過於明顯,於是便張了張嘴,歎了口氣,沒有說出話來。


    王允當然知道呂布在打什麽主意,於是便故意問道:“溫侯有何言要交代?”


    呂布搖了搖頭,笑了笑,轉身告辭而去。


    呂布走後,王允望著其聲音,邪邪笑了笑道:“呂奉先啊呂奉先,縱然汝是蓋世英雄,此次也是難過美人關。”


    自此之後,呂布每隔兩三天都會主動來到王允府上,名為找王允喝酒,其實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王允則是故意安排孟氏每隔兩三次才讓呂布見到鄒氏一次,每次都是遠遠瞧見,並不給呂布以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弄得呂布每次都心癢癢的,心不在焉,六神無主的樣子。


    與此同時,孟氏與鄒氏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幾乎是無話不談,更在孟氏的刻意安排下,兩人結拜為了異姓姐妹。當天,董卓便從鄒氏那裏得到這一消息,以為是王允故意巴結自己,遂不在意,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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