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輕輕一笑,裝作滿臉迷惑的看著小孩,“在說什麽麽都聽不懂呢?”


    “沒說什麽……”小孩撓撓後腦勺,頭轉過去望向她,疑惑的喚道:“子柔……月姬姐姐!”


    子柔點點頭,用眼神問他什麽事。


    “沒什麽,你真名叫月姬嗎?”


    “算是吧!”子柔笑著點頭。


    “什麽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叫什麽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有必要想那麽多嗎?”說實在的,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姬子柔還是司徒月姬。


    “名字不都是父母給起的嗎?”


    “也不一定啊!小孩,那你真名叫什麽啊?我好像從未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隻有師傅!”小孩微微一笑,並沒有一絲悲哀。


    “你沒見過他們嗎?”


    “為什麽要見?既然他們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們。”小孩嘟起嘴將頭撇朝一邊。滿臉地不屑。


    “不要你?為什麽?”


    “吃下它。”還沒等小孩開口。齊天拿出一個藥丸遞給了她。


    依言吃了下去。胸口地疼痛卻更加明顯。沒有絲毫漸退。她緊緊地攥緊胸口地衣服。臉色慘白一片。雙腿軟著朝地下跪去。


    齊天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手指搭向她地脈搏。絮亂急促。他地眉皺在一起。眸子盯著她蒼白地容顏。


    “怎麽了?”她扶住他地手臂,艱難的問道。


    “沒什麽?”他努力向她笑著,眸底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你不會撒謊!”她仰視著看著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眸子氤氳出一片霧氣,她地樣子逐漸模糊,那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


    她慢慢轉醒,眸子中一片模糊,隻看到一個人影立在一片亮光中。


    視線逐漸清明,一碗藥汁端到麵前,“先把它喝了。”


    “有用嗎?”她的視線轉到烏黑的藥汁上,並不看他,卻感覺到齊天視線緊緊盯著她。


    “喝了吧,暫時壓壓!”他地嗓音中竟帶著一絲懇求的顫抖。


    她恍惚的笑著,不再說話,拿著藥碗,一口氣灌了進去。


    他接過她手裏的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踏出門外。


    他地背影和他一樣灑脫俊逸,隻是,他終究不是他。仰起頭,將眸中氤氳起的霧氣全部逼回去,這段時間,她似乎變得很容易傷感而脆弱了呢!


    想起洛晴,那個願意為她擋刀的女人,如今生活的可好?離開她,她應該會過得很幸福才對。


    唇邊含著一絲溫柔的淺笑,眼前似又見到那個女子,紅著臉輕聲喚自己:“姐姐!”


    或許她就是我地那個命中注定的貴人了吧!沒有她,說不定我們早就死在了那群刺客的手裏,也就不會又後麵這麽多地無可奈何與迫不得已,更不會有這麽多的刻骨銘心了。


    第二天起床看著銅鏡中裏地自己,麵色蒼白如紙雙眸深深凹進去,行走時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而胸口的疼痛,愈頻繁。


    “懶豬……”小孩地大嗓門率先而至,而後推開門露出一個小腦袋,在門口處張望,“懶豬,都日上三竿了你還不起床?”


    “起……我早就……起來了……”她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扶著桌子,小心翼翼的走出來,虛弱的笑著說道:“小孩,你吃飯了沒?我做飯給你……”


    “真的啊!”


    喜的望著她,誇張摸著肚子說道:“我好餓哦!你的吧!”


    “那你等……著。”她走進小孩,揉了揉他的頭,露出疼愛的淺笑,“我做飯可好吃的來著呢!”


    “是嗎?”小孩滿眼懷的看著她。


    她努力揚高自己的音調,反問道:“怎麽?你不相信我?”


    “不是啊!”小孩急忙擺手,頭微微低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我就……就擔心你嘛!”


    她輕笑,手摸他的小腦袋,眸中一片似水的溫柔,“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她一閃而逝的悲涼讓小孩心驚,小孩緊緊地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我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死啊!”她的手反握他的小手,眼眸溢滿了淚水。


    “我不要你死……”他跟了齊天這麽久,心絞症他早有耳聞,無藥可救,就意味著她一離開,就永遠也會不來了。


    我也不想死,現在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雲俊天?腦中出現他那雙幽深的眸子,心中一瞬間竟百味陳雜,欲喜還悲。


    記得莎士比亞曾說過:再好的東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再愛的人,也有遠走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蘇醒的一天。該放棄的決不挽留。該珍惜的決不放手,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也不可以做敵人,因為彼此深愛過。


    “姐姐……”小孩喚她,聲音也帶了泣音,“不要死嘛,師傅一定會醫治好你的,真的!”


    看著小孩,低頭無力的笑道:“小傻瓜,我本就不屬於這裏,就算不是現在,將來某一天我也是要離開的啊!”


    胸口一直在疼,神智也似在遠離,手指用力的掐進肉裏,她抬頭恍惚的笑著,“小孩,我們去做飯吧!”


    “姐姐……幹脆,我們不要吃飯了!”小孩扯著她的袖子。


    “肚子會餓的,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按時吃飯,知不知道?”她摸摸他的頭,“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姐姐,要不我做飯你來吃吧?”小孩眨著晶亮的眸子看著她。


    “你?”子柔猶豫著,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會做飯?”


    “哼~~~~瞧我!”


    小孩做了一個鬼臉,然後,一溜煙跑開,子柔扶住桌子,慢慢坐下,黑暗洶湧襲來,疼痛翻湧而至,她趴在桌子上再次昏了過去。


    “月兒我想你!”


    “月兒你一定要好好的,絕對不可以離我而去!”


    “月兒,隻要你病好了,我就拋下一切,陪你遠走天涯,再也不理會宮中的事事非非。”


    臉頰被人溫暖的指尖滑過,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月兒,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紅唇微張,她勾唇而笑,輕聲呢喃,“會幸福的對嗎?我們一定很幸福的……”


    她的手握住了那個掌心,滿足著笑,是他,她知道一定是他。


    顫抖著睜開眸子,他擔憂的臉出現在眸中,她的視線轉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掌,臉紅著,急忙鬆開,半響諾諾的開口道:“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雲俊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空蕩的掌心,輕聲道:“齊天找我來的。”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子柔,她輕輕閉上眼,他知道,她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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