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連覺得自己的計劃確實還是有一定可執行性的,但他是李老師的好學生,一直是相信集體智慧,認同一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的。


    另外,他是真心覺得,自己的作戰計劃雖然有成功的可能性,賭博的成分同樣也很大,這就更需要大家的智慧了。


    反正現在那邊的紅藍兩艘船上,就坐著藍星共同體未來的一大票sr和ssr,不找他們幫忙還能找誰呢?


    果然,在聽完了餘連的計劃後,秋名山八幡點了點頭:“確實,賭性很大!”


    “是啊!船上的情況我也已經完全說明了,就指望著你的b計劃了。”


    快拿出你的實力來吧!未來的智將,未來的“欺詐師”秋名山八幡,還有米希爾·羅澤士,切斯特·肯特,鄧正清,小威廉·班納!


    對了,還有你!霍雷肖·維恩,堂堂的“宙斯之劍”,“蔚藍之子”830黨的領袖,義勇軍的第二任總司令!


    不得不說,你這家夥的綽號,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中二啊!可曆史證明,你們已經是智勇雙全的名將,你們的名字閃耀宇宙,就讓你們的智慧和勇氣,提前綻放吧。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好像也就隻能照著你的計劃做了。”八幡一副我很謙虛的樣子。


    “確實……雖然有點困難,但也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羅澤士也道。


    “聽起來有點瞎胡鬧,可是,我別無選擇。”維恩咬著牙點著頭,雖然依舊是一臉傲慢,但卻尤為


    ……我特麽到底是為什麽要對你們這幫半成品菜鳥充滿期待呢?


    可這個時候,維恩卻直接把話題轉到執行層麵了:“艾森,剛才你們艦長的計劃,從技術層麵,你們可以做到嗎?”


    未來的大技霸沒有想到對方會跟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道:“啊,我,我?我的特長是工程搶修。不過,如果是小白和塔米爾的話……”


    “我可以試試,嗬嗬,別看我這樣,以前也是給家鄉的大公司做過網絡安全的。”灰人工程師想了想,又道:“不過,這方麵,主要還是要看小白的。”


    神州白家那位靦腆的小公子呆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可以試試!不過,艦長說,蔚藍公主號的中控用的是瑉蘭共和國設計的導航者4型的話,那應該能做到!”


    白梓亞雖然是個弱氣的小公子,但在演習中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和實力了,現在說話的口吻雖然聽起來不是太有底氣,但大家卻都能感受到他的信心。


    餘連也有信心,甚至比他自己還有信心。畢竟,這個未來的“聆聽者”,在純粹的“硬手藝”方麵,已經是全銀河最優秀的之一了,甚至還在大工程師艾森·弗蘭奇之上。


    “艦長,我們這便和蔚藍公主號的連通,都是靠著您臨時拚湊的終端保證的。您能不能保證信號的一直暢通?”肯特細心多問了一句。


    “這也是賭博之一了,我真的不能完全保證!”餘連歎息了一聲:“我手裏隻有這麽多零件。沒辦法,總不能有人拿點刻晶給我吧?要是有那玩意,我一定能保證信號暢通了。”


    所謂的刻晶,也是零元素的一種。不過大多是用在通訊回路之上的。據說,所有從地裏刨出來的源質波通訊中樞,都采用了大量的刻晶材料。


    餘連話音剛落,耳麥那邊的小白的聲音頓時就多了一絲興奮:“是啊是啊!我一直在想,用刻晶為核心,配合帝國伏爾卡公司的新型通訊結構,重新搭配一下線路,就能在極為惡劣的環境下依然保持通訊效果的穩定了。我才準備朝這個方向研究一下,想不到艦長就已經弄出來了!”


    “您太了不起了!”小白又補充了一句,估計耳麥後麵的他已經在冒星星眼了。


    呃,原來這玩法是你發明的啊?我是從伊娜的那100多條土法手搓各種軍用裝備的小視頻裏學的。


    一兩克零元素物質,外加上一些烏七八糟零件搭配尋思出來的“破爛”,就能解決恒星級的通訊覆蓋,當然是最適合義勇軍的裝備了。


    可問題是,零元素這玩意又不是大白菜,要是沒辦法解決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早說啊!”維恩歎了口氣,從袖口裏退出了一塊造型古樸的手表。


    “艸,聖刻公司的恒光!”這可是鍾表界的帝王品牌,男性最頂級的奢侈品之一啊!就維恩拿出來的這塊表,已經頂得上自己從秋名山八幡那裏弄來的光輪車的三倍了。


    果然是窮人才玩車,富人都特麽玩表去了。


    什麽特麽的是階級?這特麽就是階級!


    “你居然帶這東西來上學,還來打仗!不怕被人打黑槍啊?連我都差不多想這麽做了!”


    “哼,你以為我就不想嗎?”維恩立刻反擊,這才道:“恒光表裏有一點刻晶粉末,據說這樣,時間便能精確到百年都不會差上一秒。”


    是啊,但難道會比個人終端的電子鍾更準嗎?


    資本主義和消費主義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坑人的。誰說你們這些統治階級本身,就不是被異化,被割韭菜的一部分呢?


    餘連二話不說就把維恩那字麵意義上價值連城的手表搶了過來,右手包著靈能就是一掐。


    ……很好,原本是可以換三台光輪的手表,現在大概連一輛玩具車都換不了了。


    可就算是這樣,維恩便連一點心疼的表情都沒有,頓時就讓餘連一邊幹活一邊咬牙切齒了。


    維恩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咬牙切齒,但他至少看出了餘連的不正常。這可能是自己平生第一次讓對方失態,頓時便得意了起來。


    總之,最後一個技術問題就這麽被解決了,耳麥那邊的大家夥的心情也都好了起來。


    紅色老虎號上的幾個姑娘們心情卻不是太好。從方才開始,餘連便和藍方“敵人”,以及後來才加入的艾森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她們卻接不上話,姑娘們都有點小糾結,


    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啊!


    好在,大家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她們的能力範圍了,這時候便還是認認真真地當個工具人就好了。


    這時候,卻聽秋名山八幡忽然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小問題需要解決。那艘反叛的驅逐艦。餘連,你剛才沒有提,是故意的吧?”


    “沒辦法,我和維恩再英勇,也拿一艘驅逐艦沒辦法。不過,我估計,這時候的飛雪48號已經被複數位的超遠距離大炮和導彈完全鎖定了。我們在船裏鬧出事來,隻要那上麵的艦員不是準備把兩萬多人質和同伴全部幹掉的瘋子,反而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我們能迅速行動,救下人質,就能決定大局。”


    “可是,這也不保險,不是嗎?”維恩沉聲道:“要像在遠距離對一艘景級驅逐艦完成狙擊,必須是主力艦的大口徑光矛炮……”


    還有電弧炮和更大型的質量加速炮,隻不過那兩個玩意的技術還沒有成熟的。至於其餘的,什麽量子魚雷啊陽電子炮啊離子炮啊什麽的,要麽就是動靜太大會被發現,要麽就是擴散範圍太大一定會把蔚藍公主號給波及進去的。


    “可是,這畢竟是至少百萬公裏之外的超遠程射擊,我們不能保證友軍的精度!”


    餘連不得不承認對方有道理。在未來更新型的瞄準和火控單元成為主流裝備之前,就算是有個落星使在操炮,都是有翻車的可能性的。


    “可是,我們在標準射程之內,並不是沒有友軍的。”維恩又道。


    餘連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大家都還是學生。”


    “你也是!”維恩道。


    “霍雷肖·維恩,我特麽最討厭有人跟我抬杠了!”


    “很遺憾,我也是!”


    餘連心想,要不是看在你未來好歹也是我最崇敬的英雄之一,勞資現在就把你這個熊孩子的狗頭打爆了!


    “……等等啊,阿連,聽你的意思,是準備自己上了,讓我們在旁邊當看客?”知夏終於能插上話了,但這時候也顧不上開心了,聲音忍不住便加重了一些。


    “沒有讓你們當看客,我不是讓你們遠程提供技術支持嗎?”


    “那不還是待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你去玩命嗎?”


    “連君,我們已經一起訓練三個月了。到了這個時候,你對我們大家,還有什麽不成樣的誤解嗎?”琉璃明顯是壓著火,語調沉了許多。


    “連君,我們,隻要你的一個命令!”


    “我們不能指望那艘驅逐艦上的人是傻子,你們是離他們最近的戰艦,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起他們的過激反應……”餘連還想要勸說了一下大家,可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想起了一個歡快的,卻還帶著幾分困惑的聲音。


    “咕嘎?”


    “你,你們……剛才聽到什麽了嗎?維恩,你呢?”


    “什麽都沒有啊?”


    “我也聽到了……”說話的是剛才一直在保持沉默的公孫擎。


    不知道何時,藍星共同體的吉祥物,幼年空鯨雪絨花,正一點點地在接近這片空域。不知道何時,他那可以反射陽光的雪白身軀已經變得無比深邃,仿佛可以直接吞噬光線。


    這一刻,擁有數百米長身軀的空鯨,已經和宇宙融為一體,一點點地,慢悠悠地向蔚藍公主號接近著。


    身為穹鯨的他,確實有這樣的能力。當年的他,帶著盧克納爾上將的艦隊開始兩萬光年的遠征之時,擔任偵察兵探路的從來都是他。


    他還有能力讓自己的聲音穿透沒有空氣的宇宙空間,直接送入人的精神世界中。不過,同樣的,他可以刻意掩蓋自己的氣息,改變鯨歌的波長,隻讓超凡的靈能者們聆聽他的鯨歌。


    “咕嘎。”雪絨花又在打招呼了。


    餘連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意圖。他不是在搗亂了,而是來幫忙的。這隻幼年的空鯨,同樣也有孩子的認識能力。他能分得清,什麽時候是遊戲,什麽時候是真正的大事。畢竟,這位才是真正的“老兵”啊!真論實戰經驗,絕對是共同體中最多的一位了。


    我說過的,我是不會再讓一個孩子上戰場的……


    “咕嘎!咕嘎!”他清亢的聲音中已經中帶上情緒了。


    “……而且,你不是和盧克納爾上將有過約定嗎?不傷害地球人。”


    “咕啦啦啦~~~”


    嗯,這好像是一個辦法額!嘖,維恩,你們一幫未來的名將,居然還不如一頭還沒成年的鯨魚,就不想找個艙門直接跳宇宙嗎?


    “咕咕啦~~~”小鯨魚開心了。


    餘連總算安撫好了那個有幾十萬噸的寶寶,又看向了維恩,但見對方卻陰著臉,向自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一次是你的計劃!至少這一次,聽好了,就是這一次,我聽從你的調遣。”


    餘連停頓了一下,放緩了聲音:“其實,我在一開始,就考慮過大家的存在……隻不過,當演習結束的時候,我們的上下級關係就算是自動解除了。諸位也都不是現役軍人,沒有人有資格要求你們應該去以身犯險。這並非演習,而是真正的實戰!一旦開始了,要麽獲勝,要麽就是真的死了,否則是停不下來的。”


    餘連停頓了片刻,又詢問了一句:“就算是這樣,你們也準備參與嗎?”


    對麵雅雀無聲。大家是在用沉默向餘連表達了決心。


    餘連深呼吸了一口,終於下定了決心:“那麽,就請大家準備起來吧。等待我正式的行動時間!”


    他終於關閉了通訊。


    “您應該多信任一下自己的戰友的!別想著什麽都可以自己解決,唯獨在勇氣上,他們不會輸給你的!船上的每一個人,都不輸給你的。”維恩道。


    “……”


    “幹嘛這麽看著我?”


    “我隻是覺得,年輕可真好啊!”


    “你什麽意思!?”


    “不過,有句話你教訓得對,我應該充分信任自己的戰友的!”


    同一時刻,紅色老虎號的艦橋上,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琉璃捂著嘴,“噗呲”地一笑:“哎呀,連君一旦天真起來,也還是挺可愛的啊!”


    “是啊!這就是所謂的反差感的魅力了嘛。不過啊,這種事情,隻要我們知道就好了。還好我一開始就把通話限定在艦橋上了。”


    很顯然,知夏口中所謂的“我們”,指的是學生會的姑娘,以及餘連親自找回來的sr們,說白了也就是船上的幹部們。


    他們在出事之後,原本也就一直在艦橋上待命,全程聽完了這次“作戰會議”。


    而其餘的船員,卻依舊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隻知道等待高層隨後的命令。


    至於誰是“高層”……隻要看看這三個月下來,他們接受的最多的命令來自於誰,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啦!”琉璃對身後的年紀是她兩倍的卡爾德少校道:“少校,我們準備去任性啦!但必須要統一思想和聲音,隻能忽略你們家督組的意見了。”


    在軍中呆了二十幾年的卡爾德少校表示,自己也特麽沒遇到過這種事啊,隻能無奈地苦笑道:“當演習結束的那一刻起,我們監督組的職能就結束了。隻是……鷹司準尉,您應該明白,戰艦是軍隊的財產,我們既然在這裏,就有職責保護她的安全。”


    “嗯,我非常理解!”琉璃點頭,然後揚聲道:“小擎……”


    卡爾德少校倏然一驚,剛想說什麽,脖子後麵便被靈能衝擊撞了一下,當場暈厥


    公孫擎大大咧咧地走入了艦橋,看了看卡爾德少校,收回了手,笑吟吟地道:“所有導演組的人我都放倒了哦,大家都可以睡個好覺!”


    “我們這算不算是兵變呢?”戴娜幽幽地道。


    “如果阿連成功了,就不算!就算是事後有人要較真,那就讓葉家和鷹司家的姑娘,以及……”知夏看了看公孫擎:“以及雍地伯爵千金去擔責咯。”


    當然了,說是要統一思想和聲音,但在場其實還是有人存在不同意見的。莫塔和寇山就表示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想參加什麽實戰,去當什麽拯救蔚藍公主號的救世主,但這時候卻也什麽都不能做了,感覺不被滅口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至於同樣也是“凡人”的室友abc,就差抱在一切瑟瑟發抖。他們欲哭無淚,心裏已經把餘連捅了一百刀了!


    “姓餘的,管管你的水晶宮啊!這幫瘋丫頭都在瘋啊!還有,你找來的那幾個,說好的技術人員呢?怎麽也在瘋啊!明明我們先來的,我們的意見就不重要嗎?”


    他們剛想這麽說,但每個人的腦袋,都被安妮·羅曼諾娃小姐惡狠狠地拍了一下:“你們幾個,是男人就拿出一點氣魄來啊!不說別的,你們的艦長,你們的好友,正需要你們的幫助!”


    “大家努力吧!剛才怎麽辦,現在就怎麽辦!沒什麽區別的。”莉莉婭攤手道。


    他們還能說什麽呢?


    總而言之,他們雖然也是船上的核心幹部,但由於不敢坦率地發表自己的意見,便就這樣被安排了下去,成為了英勇無畏的團隊一份子,即將踏入真正的戰場!


    “對麵的,你們也知道怎麽辦了吧?”知夏道。


    她麵前的畫麵上,顯示的正是藍色君王號上的艦橋,秋名山八幡和830黨的大家都在待命中。


    “是的,領導者不需要讓每個人知曉自己的意誌,隻需要讓助手們傳遞他的意誌就可以了。這方麵,我們的艦長要學得還很多呢。”秋名山八幡推了推眼鏡。


    “我們的艦員,我來搞定。”知夏道:“你們的艦員……”


    “自然是我們來安排!這裏集中了全共同體最優秀的年輕精英,可不能給我們的艦長丟臉啊!”米希爾·羅澤士笑了起來。


    “當然,也是時候找個由頭,讓上麵的老家夥們看看,未來是誰的。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切斯特·肯特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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