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申屠為知道這是自家主子怒了,這便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真是前狄公主冤枉了乾仁帝。他即然已經答應出兵兩萬,是真的沒有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再玩什麽花樣,這一切都是下麵的官員自行做主而成。


    前狄公主是什麽身份,下麵的官員早在這一個多月來弄了一個清楚。正是因為知曉她的身份,這才有了更多的反感。想當初大乾打下跳得正歡,也是威脅極大的北狄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這才不過二十年而已,可是現在,有些人就想複國了,兵部的官員豈能答應,不在下麵搞點小動作反而是怪事了。


    這一次以兵部尚書程柏林為首的一眾人,便在私底下裏搞了一些小動作,撥付的兵員皆是最差一等。


    前狄公主又一次來到了皇宮。乾仁帝正在後宮中新納的妃子處休息,尹平一通報,他便一臉不高興的重回到了養心殿中。相比於乾文帝,他可就算不上是敬業了。


    “陛下。”一見到乾仁帝之後,前狄公主便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樣,把兩萬老弱病殘之事說了一個清楚。


    “混帳。”乾仁帝聞聽之後自是十分的生氣。表麵上看這是有些人在發著不滿,針對著前狄公主去的,可仔細想想,何償又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中了。若是以後的政令都被這般的執行下去,那大乾豈不是要亡國嗎?


    “尹平,傳詔把兵部尚書召來。”臉帶怒容的乾仁帝麵色已是深沉如水。


    “遵旨。”尹平看出皇帝這是動了容,當下答應了一聲便親自去傳口諭。兩炷香後,程柏林來到了養心殿,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戶部尚書芮不通。


    僅是從這一點來看,這些臣子們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怕是知道皇帝會借著這件事情發火,來質問他們。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兩位尚書進入殿中後,依禮向著乾仁帝下跪叩首。可是怎麽看,他們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似乎都有些不太情願。


    也不怪他們會有抵觸,以前乾文帝時代,除非公開的場合,不然是不需要行此重禮的。偏偏這位乾仁帝就是一個喜歡搞形勢主義的人,在他看來,臣子見到自已就必須要下跪,不用去分什麽場合,唯此才能顯示出他這位皇帝的身份重要。


    說到底,還是乾仁帝對自己沒有自信罷了。


    “兩位愛卿平身吧。”沉著一張臉,乾仁帝等到兩位尚書起身之後,便以似是斥責的口氣問起了調兵之事。“朕問你們,即是朕下了旨意,為何你們不去遵守?”


    “陛下冤枉呀,臣是按著陛下之意做的,兩萬兵員,一個未少呀。”兵部尚書程柏林當下叫起了委屈。


    “人數是未少,但兵員俱都是老弱病殘,這又是怎麽回事?”乾仁帝沒有和對方嚼舌的意思,直指問題的中心。總之這


    個時候,在他眼中,前狄公主十分的重要,他可並不想與其翻臉。


    “哎呀,陛下,這可不是我們故意如此,實在是現在大梁城中的兵員多是這樣。”早有準備的程柏林,像是一個無米之炊的婦人一般,開口即是訴苦,早就準備好的一些理由由他的口中不斷的倒出,沒一會的時間裏,聽的乾仁帝是麵露震驚之意,直道:“愛卿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大乾當真虛弱至此?”


    “陛下,這自然是真的。臣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欺君呀。上一次與忠王之戰,大梁保衛戰中士兵戰死無數,還沒有完全的恢複過來,先帝又出兵蘇州,以至於兵員之額從未滿編,這些事情臣之前都寫過了折子呈給了陛下的。”程柏林叫屈的說著。


    “額。”乾仁帝麵色尷尬,初當皇帝的時候,有人上奏折,他會還好奇拿來看看,但當發現每天的奏折都是成堆成堆的送來之後,這種好奇之心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厭煩,索性便很少去看,自然就沒有看到這奏折。


    似乎沒有看到乾仁帝的尷尬一般,程柏林繼續開口說道:“原本兵員就不足,這一次陛下旨意又下的如此之突然,兵部完全沒有準備之下,隻能盡可能從軍中挑選兵員,便是這兩萬人,也都還算是條件好的。若是陛下不信,盡可以派人去查看,軍營中還有更多體質更不好的士兵,他們有不少人都是上一次大梁保衛戰中受傷未愈之人啊。”


    “這個...”乾仁帝這才知道自己錯怪了程柏林,當然,想讓他這個皇帝主動承諾錯誤那是不可能的,他隻能將目光落到了前狄公主的身上,似是再說,這不是有人要為難於你,而是情況真的並不樂觀。


    注意到皇帝看來的目光,前狄公主心中是不相信這些說法的,當下她便反聲質問著程柏林道:“程尚書,這麽說來,大梁城的兵勇皆是如此了?若是有人欲對陛下不利,如何擋之?”


    “當然,城內還是有精銳的,但數量不是很多,他們都是保護大梁城的根基所在,是絕對不可以輕動。一旦將他們都派了出去,若是有人欲對大梁城不利,那要如何擋之?”麵對著前狄公主,程柏林沒有絲毫退讓之意,甚至連一個正式的稱呼都不給對方,反是用著十分激烈的語言方式回擊著。


    程柏林給出的理由太強大了,大梁城做為大乾的皇都,安全自然是無比的重要,是一定要有精銳之師鎮守的。不然,在像是上一次那般,忠王來一個大舉來犯的話,誰來守城?


    前狄公主是知道城內有精銳之師的,這才有勇氣提出不滿。如果程柏林敢說城內無精兵,她便算是找到了理由,可是現在,人家公開的承認了一切,她反倒不好說什麽。直到此時,她算是知曉,兵部敢這樣做,顯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前狄公主在沒有準備之下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她總不能要求把這些精銳派給她吧,那樣的話,怕是乾仁帝


    就會第一個不答應了。聯盟,聯盟,有好處的時候自然是盟友,涉及到生死之時,當然就是各掃門前雪。


    前狄公主不知要如何開口之時,陪著程柏林一同前來的戶部尚書芮不通卻是開了口道:“陛下,如今國庫內已近無存銀,大軍遠征,還需要準備糧草,請陛下撥款。”


    “這個...”乾仁帝當下就露出了一幅蛋疼的模樣,這個皇帝還真心不好當呀,什麽地方都要用錢,可是在國庫虧空的情況之下,他又哪裏有本事弄來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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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還好一些,乾文帝治世的時候,下麵的藩王不管有著何種的野心,但每年還會上貢,僅是這些貢錢合在一起便有數千萬兩之巨,應付一些基本的開銷還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在那些藩王都已經自治了,在想讓他們上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弄一個不好,還會把他逼急了,公然造反也是有可能的。


    此時此刻,乾仁帝唐青河這才發現,這個皇帝一點也不好當。甚至都不如自已當宗正的時候,至少那時自己無錢可用了,便上一份奏折給皇帝,為了皇家的麵子,為了唐氏一族能夠安穩下來,皇帝多少也是要撥付一些銀錢的,雖然不多,但也絕對夠花了。


    現在自己當了皇帝,少銀之下問誰去開口呢?


    雖然有些頭疼,但乾仁帝也是有自已的智商,看向著芮不通的時候開口問著,“芮愛卿,不知戶部可有什麽章程嗎?”


    “奏請陛下,辦法是有的,那就是加收商稅,重開商會,或可緩一時之急。”芮不通出了聲,這也是他此來的主要目的。


    自從大梁城驚變,換了皇帝之後,原本的商會便在一眾權貴的壓力之下給解散了。商人們重歸以前那般的模樣,經營不用去交稅,把所有的好處都揣進了自家的腰包。


    其實就商會而言,早已經不複當初那般的興盛。這個由唐傲一手促成建起來的商會,之前之所以紅火,是因為建城修路所耗甚大,僅是糧米和器械的需求口中子就很大,這個生意給了誰都是大賺一筆之事。為了得到這些訂單,商人們自然就願意加入到商會之中,雖然要交一筆稅銀,但總得來算,還是很有賺頭的。


    也就是從唐傲離開了大梁城之後,一切都變了。虛求沒有那麽大了不說,就算是朝廷有需要時,也有其它的權貴站出來接了生意,使得商會的商人在沒有什麽優勢可言。不僅如此,他們平時做其它的生意還要交上大筆的商稅,這般沒有好處的事情,精明的商人們怎麽還會再做。一時間退會的人都有不少。


    直到乾仁帝上位,下麵有大臣說商會早已經名存實亡,不如直接取締為好,他便順大溜的給取消了,以至於朝廷中少了一個很重要的經濟來源,戶部的財力也是捉襟見肘。借著現在這個機會,芮不通重提商會之說,便想要重新的充盈國庫,也好讓戶部的日子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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