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大堂,唐傲已經帶著曾桐和韓策在這裏擺好了香案,等待著迎接聖旨。


    雖然對於這個便宜父親,唐傲並沒有什麽感情,但君臣之道在那裏擺著,不過就是做一個樣子就可以少很多的麻煩,他便也就聽了兩位先生之意,在這裏提前等候著。


    “聖旨到。”尹平一入大堂,看到吉王擺出的陣勢,以及唐傲臉上的那一絲特意表露出來的不耐煩,尹平便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那就是客套話等會再說,先把聖旨宣讀了。不然他不敢保證,再在這裏墨跡下去,吉王會不會拂袖而去,若是那樣的話,他當真是沒有辦法回去交差了。


    尹平如此的識相,唐傲自然配合的跪在了地上。整理好衣襟,隨時做好接旨準備的唐傲,這一抬頭,看到了那頭都要仰到身後去的公孫廣,當下大怒道:“聖旨在此,你為何不跪?來人,讓他跪下。”


    太監尹平正準備念著旨意,突然就被唐傲這一吼給堵了回去。而另一個被嚇到的還有公孫廣。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狄使,大狄與大乾並非是從屬關係,而是互有主權的國家。即便是上了金鑾殿,尹平也僅僅隻是低頭行禮,都沒有下跪,現在聖旨又不是給他的,他又憑什麽跪下?


    “哼,本使不跪...呃...”


    公孫廣僅是來得及說了這麽一句話,接著傲七就走了過來,手臂一伸就掐住他的脖頸,一股子巨力也由著手上傳來,巨烈的疼痛之感,讓公孫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隻能乖乖的跪倒在了地上。


    看著公孫廣跪倒在地上,唐傲這才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看向著拿著聖旨的尹平說道:“好了,你念吧。”


    “諾。”尹平恭敬的答應了一聲,隨後展開了聖旨開始宣讀。


    過程之中,公孫廣一直跪倒在地上,不時還會掙紮兩下。他可是狄使,唐傲的行為分明就是在踐踏著他的尊嚴,也是在打著狄人的臉麵,他發誓,等回到狄境之後,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狄王,他一定要讓吉王唐傲為他的魯莽行為付出代價。


    尹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宣讀完聖旨的。當他將旨意交到了唐傲的手中的時候,這才發現全身都濕透了,可以想見,剛才這一幕當真是把他嚇得不輕。


    “尹公公一路辛苦,來人帶公公下去休息。”唐傲接過了聖旨之後,臉上掛笑的說著。


    “諾,一切聽吉王安排。”尹平此時完全忘記,他的任務並沒有完成,因為他還要監督唐傲將俘虜的狄兵交由公孫廣的。隻是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敢去想這些事情。他若是一味的要留在這裏,怕是接下來公孫廣的遭遇就會落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這可是連太子和皇子說打都打之人,他一個太監有什麽資格可狂呢?


    尹平快步離開了,唐傲的目光隨意的掃向在公孫廣的身上,向著傲七做了一個放手的眼色。


    “啊!”身上


    的壓力一鬆,公孫廣猛然的吐出了一口長氣。接下來便大聲的喊著,“吉王,你敢如此的侮辱狄使,大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聒燥,掌嘴。”眼見公孫廣是一個吃虧沒夠的人,唐傲也沒有和他客氣。隨著這話音一落,傲七又出手了,叭叭兩個大嘴巴子,四顆牙齒便和紅色的鮮血一起從口中飛了出來。


    這兩巴掌一打下來,公孫廣是臉色通紅,雙眼似乎可以吃人一般。但隨即還真就老實了下來,怕是他也看出了眼前的形勢,倘若他在敢叫囂的話,或許滿嘴牙都要保不住了吧。


    曾桐和韓策看著這發生的一切,都不由猛吸著涼氣。他們的殿下,似乎做事情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看似倒還真是十分的解氣。隻是如此一來,與狄人一戰也將是不可避免了吧。


    吸氣、吐氣,好一會的時間公孫廣這才將心中的怒氣給壓了下去。在看向唐傲的時候,他沒有在去提下跪和挨了巴掌的事情,而是問著,“吉王殿下,如今你們乾國皇帝的旨意在此,你什麽時候把人放了,讓本使帶回去?”


    “放人?哦,當然可以,但你們也要拿銀子來贖吧,你可知道,這些日子,這些俘虜在本王這裏,享受著好吃好喝的待遇,可是花費不菲呢。”唐傲一邊說一邊做著心疼狀,這一切落到了公孫廣的眼中,讓他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向其臉上來一巴掌,以出怒氣。


    自然,這隻是一個想法,他是斷然不敢這樣去做的。真做了,先不說能不能傷到吉王,他自已是必死無疑。


    “贖?要多少銀子。”近乎於咬牙般說著,公孫廣的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飛過,誰不知道這些狄兵俘虜天天做苦力,還是超負荷的那種,什麽好吃好喝,騙鬼去吧。


    ......


    知州後院深處,這屬於一片很神秘的地方。除了吉王唐傲這一個男子之外,其它是沒有進入這裏的資格的。


    白秋彤、沈敏、俄雅丹、許晴四女,正在這裏聚精會神的聽著並不擅言辭,隻有在幾女麵前才能放的開的雪菲在這裏“侃侃而談”。


    所說的內容正是唐傲麵對著狄使公孫廣時的對話過程。


    按雪菲所講,少爺先是以一名狄兵俘虜一百兩銀子的價格,先問公孫廣要了十幾萬兩銀子。


    對此,公孫廣當然不想答應,他以有大乾皇帝的聖旨為名,要求唐傲無條件放人。對此,少爺的回答是,聖旨上隻說要求放人,沒有說馬上放人,如果公孫廣不拿這些銀子的話,那就等著這些俘兵幹活賺夠了這些錢再放了。


    這個理由是有些牽強,但也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當唐傲說起,如果說一名狄兵俘虜連一百兩銀子都不值的話,他無話可說,他隻會把這個情況向那些俘虜說明。


    一名俘虜值一百兩銀子嗎?


    是絕對不值的。


    此時在大乾一名普通的奴隸也就隻值幾兩到


    十幾兩銀子而已。稍好一些的有幾十兩甚至是上百兩的。但毫無疑問,值錢的奴隸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像是當時的鐵龍、鐵鳳兄妹一般。


    明知是此,公孫廣卻不敢說這樣的說。如果他說不值,消息一旦傳了出去,尤其是傳回北狄,那些將軍和士兵是會殺死他的。這種見同袍 不出手相救的事件足以要了這位狄使的老命。到時候,誰還會管是因為什麽引起的呢?又會有誰去聽公孫廣的解釋。


    首戰告捷。


    公孫廣低頭了,同意出這十幾萬兩銀子把這一千多的俘虜接走。但他並不知曉,這不過是唐傲提出的第一個要求而已。接下來的第二個條件緊跟而來,那就要算帳,算一算這段時間這些俘慮的吃喝問題,共計一個月的時間,每天收十兩銀子,一個人就又是三百兩。


    直接惹得公孫廣站起了身,毫無形像的破口大罵。


    就他所得的消息,北狄俘虜人數現在隻有一千兩百人左右了,一個月的時間足足死了兩百多人。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太過勞累,營養跟不上,活活累死的嗎?


    吃著最少的東西,幹著最多的活,一個不好還會引來看守他們的吉州軍士兵的打罵,一旦生病更是全靠自身去扛,且就算是如此,出工也不能比旁人晚上一刻,活也不能少幹一分。


    就這樣的條件,還好意思說什麽一天十兩銀子的吃喝錢?這根本就是訛詐好不好。


    公孫廣大力的反對著,甚至為此臉紅脖子粗的的叫喊著。隻是唐傲理都沒有理,轉身就要走,還扔下了一句話,即然談不攏,那就先不談了,待狄使想清楚再說好了。


    天知道唐傲這一走,什麽時候才有空見自己。如果在耽誤上一個月,怕又是幾百的俘虜要累死了吧。公孫廣哪裏肯依,起身欲攔下唐傲。傲七便站了出來,向其舞動了一下充滿著肌肉的手臂。


    剛剛正是這一隻手臂將公孫廣給按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對那其中的力量早已經領教過的公孫廣是真的害怕了。“好,某同意,同意就是。即便是這樣,五十萬兩銀子也應該足夠了吧,請馬上放人。”


    公孫廣再一次妥協了,換來了並不是唐傲的點頭,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一戰給吉州軍造成的損失,士兵受傷了要不要賠償呢?


    那肯定是要的呀。


    也就是這一戰中吉州軍隻有人受傷,並沒有人戰死,且受傷之人多也傷勢不重,最終隻是開口又要了五十萬兩,正好湊成了百萬銀子。


    早已經領教了唐傲手段的公孫廣這一次倒是沒有提出什麽反對意見,當場就答應了下來。或許他擔心再不答應,過一會這位吉王又要獅子大開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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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的銀子公孫廣是不可能帶在身邊的,他拿出的是大乾錢莊的銀票,這還是他在大梁城時,城內的大狄商人送給他的,請他幫著帶回到狄地,給他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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