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


    !”


    霎時間,風雲色變,鋒芒的劍意衝霄而起,草木樹石皆可為劍。


    三絕門內,無數弟子手中長劍不自覺的開始出鞘,有人滿麵驚慌,立刻去握住了劍柄,但隨著長劍的波動越來越大,根本控製不住。


    休!休!休!


    一柄柄長劍,宛如一支支利箭騰空而起,朝著天際匯聚,這是一幅瑰麗的畫卷,劍如雨,衝霄起,鋒芒驚天。


    連那虛空中的黑雲此刻都化為了劍柄狀,凝聚在薑河的身後,白衣隨風而動,這一刻,他成了真正的劍仙。


    這一刻,他是天地的中心!


    楊化天麵露驚詫,沒想到一開始薑河就來如此巨大的動作,萬劍齊出,其身上的光芒都好似耀的人睜不開眼。


    他也是一步步看著薑河從弱小走向強大,而今,已經全麵的超過了他,心中既欣喜,同時又有些失落。


    欣喜是為薑河強大而喜悅,不摻雜任何其他的嫉妒之意。


    至於複雜....


    他們都是摩羅前輩選中的道神宮道主,自弱小便開始培養,結果,薑河卻遠遠的超過了他,任誰心中都會有些難受。


    不過這樣的複雜之念,也隻是一閃即逝。


    迅速便被鬥誌給充斥心頭。


    薑河是摩羅前輩選中的人,他楊化天也是如此,日後未必沒有大器晚成,超過薑河的那一天!


    !


    而相比較於楊化天,很明顯趙元童的震驚更甚。


    蜀州因為仙門聖地蜀山的原因,總體而言是比較尚劍的,他們三絕門也不例外,三絕門之所以被稱之為三絕門,就是因為劍絕,刀絕,和拳絕!


    這三絕便是三絕門賴以生存的三門頂級神通。


    而他趙元童恰恰就是修劍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到震驚,因為在他的感知中,麵前這位白衣劍仙的劍意,已經隱隱達到了圓滿。


    相比較他而言,不知強過了多少!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趙元童麵露警惕的沉聲問道。


    他現在甚至懷疑,此人是從聖地蜀山出來的劍仙,不然,天下間似乎.....不對,他記得董離方之前向他稟報過,江湖中還有一位神秘劍仙。


    那是江湖中而今最為神秘的勢力,道神宮內的一位強者,第一戰顯露於神京城,刺破了國師普賢菩薩的金身。


    第二次現身則是在梁山,重創了梁山之主白衣書生宋倫。


    此人或許....


    “道神宮,天劍!”


    “道神宮,惡鬼!”


    二人自報家門,聲音灌注著元氣,傳遍了方圓十餘裏地,他們本就是打著道神宮的名義動手,怎麽可能遮掩呢?


    不僅不會遮掩,還要大張旗鼓,如此,才能幫陳淵轉移注意力。


    “果然!


    !”


    趙元童暗道一聲果然,但隨之便是心中一沉,道神宮有三位真君,最強者已經是至尊榜前五的存在,莫說是三絕門,就是整個蜀西盟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楊道友,趙某似乎不曾得罪過道神宮吧?”


    在楊化天自曝身份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此人的真身,因為在皇城之戰中,他的跟腳便被看破,後麵還曾遭到過朝廷追殺。


    是以,迅速便判定了他的身份。


    “沒有得罪過?”楊化天冷笑一聲,灌注著天地元氣朗聲道:


    “景泰二年,三絕門暗中襲殺蜀州散修馬三刀,致此人隕落。”


    “景泰四年,三絕門因為一座礦脈,覆滅了龍河府任家,全部誅滅....”


    “景泰七年,三絕門...”


    “景泰八年....”


    “景泰九年....”


    楊化天一樁樁的訴說著三絕門曾經犯下的罪過,接著,話音陡然一窒,凝聲道:


    “你可知,這些人都是我道神宮的人?之前不曾動手,隻是因為不想暴露而已,如今已經在江湖麵世,那自然留不得你們三絕門。


    吾等....是來討債的!


    !”


    他渾身凝聚著濃鬱的殺意,雙目通紅,情真意切,至於事實....那當然不是,這隻是根據三絕門近幾年殺的人做了一個總結而已,從中篩選出了一部分人,將他們臨時納入了‘道神宮’,如此,才是名正言順!


    “趙元童,你可知罪!”


    “這....”趙元童臉色十分難看,完全沒有想到三絕門竟然早已經招惹到了道神宮,隻是對方一直隱而不發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他抬手一禮:


    “二位道友息怒,三絕門實在是不知道這些人的背後竟是道神宮,所以才.....隻要道神宮不再追究此事。


    老夫可以付出一些代價作為補償,如此....可好?”


    “他們的命用什麽來還?”楊化天冷哼一聲。


    薑河抬起手,澹澹道:


    “之所以說這些,隻是為了讓你死個明白,讓三絕門知道究竟是因何而滅,省得你們當個冤死鬼。


    既然說完了,那便沒有什麽好再說的了,趙元童,動手吧,讓本座看看你究竟有什麽本身,連我們道神宮的人也敢殺!”


    “真無轉圜之地?”


    趙元童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住心中的怒火。


    “聒噪!”


    薑河不再多言,神念一動,虛空中凝聚的萬千柄劍,瞬間爆發,猶如一波大雨,轟然落下。


    “好,那本座便試試你的手段,是不是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強!”趙元童低喝一聲,渾身氣勢爆發。


    既然事無轉圜之地,那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唯有一戰。


    虛空中隱藏著的一柄神劍瞬間凝現,無窮劍氣隨之而出,兩波劍雨瞬間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了一道道恐怖的轟鳴聲!


    而惡鬼道主楊化天見勢不妙,迅速撤離。


    再怎麽說這也是真君之戰,若是趙元童主攻他,他自己還真沒那個能力能夠擋得住,現在,他的作用是清理下麵的那些三絕門雜魚!


    洶湧的兩波劍氣碰撞在一起,竟是勢均力敵。


    “現在退去,趙某仍可賠禮道歉,化幹戈為玉帛!”趙元童麵色凝重的沉聲說道,現在是勢均力敵,乃至是他能贏都改變不了三絕門勢弱的事實。


    一旦那位麟魔真君親至,他絕沒有那個能力足夠抵擋,至於前十的絕世真君修羅魔君抵達此地的話。


    他連逃的希望都沒有,是以,他的姿態並不高。


    但薑河卻沒有搭理他,虛空中誅仙劍瞬間凝現,薑河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劍一,黃泉!”


    劍指長空,霎那間,劍陣所蘊藏的劍氣瘋狂匯聚與薑河頭頂上空,像是一個巨大的龍卷風似的,逸散著恐怖的威勢。


    方圓數萬米為之顫動。


    緊接著,虛空中的誅仙劍動了,他長劍一揮,那化成龍卷風似的的劍氣,當即化成了一道劍氣長河。


    天地間仿佛隻有他一人矗立,站在那黃泉劍河之上,真的猶如冥府降臨的黃泉水一般,洶湧的朝著趙元童而去。


    見麵前的這位天劍真君,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趙元童也被徹底激怒,渾身劍意徹底爆發,劍指長空:


    “虛空劍!”


    無窮劍氣,自虛空而出,同樣化作了無數劍氣凝為一體,與之硬碰硬的對撞。


    “轟轟轟!


    !”


    天地間,有的隻是無盡的轟鳴,雷鳴般的悶響聲炸裂人間。


    二人的交鋒,徹底進入了白熱化。


    “劍二,青冥!”


    九天之上,一柄以劍意匯聚的虛無神劍,將之前逸散的劍氣紛紛凝聚,轉瞬間便化成了近三百丈大小。


    這是當初薑河在青州以一敵三,救援陳淵之時所用了劍法,但相比於之前,這時候強了無數倍。


    虛無神劍氣機鎖定趙元童,令其心中瞬間有了一瞬的停滯和季動,心中有些下意識的慌亂,立即調動自身之力相抗。


    ......


    “劍六....神隕!”


    隨後,便從薑河的身上感知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橫劍意直衝雲霄,方圓數十裏之地都隨之顫動,恐怖非常!


    自劍一至劍六,薑河迅速漸進,絲毫不慌張,仿佛,隻是隨手誅殺一位真君而已,不過這樣隻是表象而已。


    實際上,薑河此刻也算是快到了極限。


    至於趙元童此刻則是有些淒慘,前三劍黃泉、青冥、碧落,他都擋住了,可第四劍忘川,第五劍彼岸則是將他重創。


    銀白色的長發披落,嘴角溢出一縷殷紅,衣衫破碎,身上有一點殷紅,身上的氣息開始迅速萎靡,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恐怕不是對手。


    同時也心有震驚,他的排名雖然在三十名之後,可差距也不該有這麽大,天劍真君絕對不止是比他強一線。


    道神宮,太可怕了。


    至於下麵,此刻的景象更加慘烈,趙元童這個唯一的陽神真君被薑河牽製的不能動彈,門主董離方去了蜀州城,整座山門內,沒有一位化陽強者。


    幾位丹境宗師開啟護山大陣抵抗,卻僅僅在一刻鍾後就被破去,然後,便是無數三絕門弟子的淒慘喊叫。


    萬鬼壓境!


    萬鬼幡所到之處,無可匹敵,所有人都被抽走了神魂,徹底死去。


    “住手!


    !”


    趙元童怒吼一聲。


    但在場根本沒有人搭理他,還不等他動作,隨之,便有一道令他心中無比驚懼的氣息出現,抬頭望去。


    隻見此刻的虛空開始色變,詭異的黑雲匯聚,而那天劍真君隨之而起,白衣升天,他匯於中心手持誅仙劍,指向了他,眼中迸發出一道極致的戰意。


    “絕劍!”


    趙元童瞬間燃燒氣血,滿目瘋狂的衝向了薑河,但結果卻沒有任何變化,他手中二劫神兵轟然破碎,至於他自身則是猶如一條斷了線的風箏從天而降。


    “轟!


    !”


    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限期一陣塵土。


    落敗,趙元童敗了!


    而他本身就是三絕門弟子的希望,他一敗,下麵的人便沒有了再戰之意,心中惶恐不已,紛紛逃命。


    可越是如此,他們死的便越快。


    勉力支撐的陣型一片,便是一片倒的屠殺,猶如風吹麥田一般,倒下了一大片,想逃也不可能,周圍有大陣,這一點趙元童已經試過了,不然早就逃命了。


    動手的人除了薑河與楊化天還有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此刻也徹底進入到了屠殺時刻,臉上肆意的狂笑著。


    絕望!


    所有三絕門弟子都已經絕望。


    這一刻的場景,與他們曾經欺壓弱小的時候一模一樣,有道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三絕門今日便會徹底滅絕!


    虛空中,薑河負著一隻手,臉色澹然,誅仙劍則是懸於身前,而他身後的那一隻手,則是忍不住輕顫。


    趙元童的實力還是很強的,他能贏,但也勉強,之所以一劍一劍的動手,也正是如此,本身就在蓄勢。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練劍。


    劍修,自當找劍修練劍,如此方能取長補短,領悟更加深層次的規則,隻可惜,現在還不夠。


    虛空寂靜無聲,薑河始終鎖定了下麵的趙元童,洶湧的劍氣再度爆發,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轟然落下。


    隻是這一次,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趙元童決定拚命了。


    隻要以元神殺了天劍真君,他日後還有機會重塑肉身,反正元神已經曆經雷劫,即便是元神也能長存世間,與真人無二。


    沒有遲疑,在薑河動手的那一刹那,趙元童動了,他舍棄了肉身,以元神之軀瞬間騰空而起,轉瞬間便劃過了虛空。


    如此快的速度,常人根本反應不及。


    連楊化天都是童孔一驚,想要開口提醒薑河,隻是還沒有等他說話,便見得立於虛空,神情澹然的薑河緩緩抬起了一根手指。


    身上仿佛返璞歸真一般,就像是一個凡人一樣,但就是如此普普通通的一抬手,直接巧妙的點在了趙元童元神的眉心之上。


    一絲無法言喻的鋒芒湧入了趙元童的元神之內,他滿麵驚愕,眼中複雜又震驚,感知著即將消亡了元神,輕聲問道:


    “這是....什麽劍法?”


    “劍七,誅仙....”


    薑河澹澹道。


    “誅仙,誅仙....”趙元童愣了一下,借著便是大笑,朗聲道:


    “能死在這一劍之下,是我的榮耀。”


    “隻是半劍而已。”


    薑河嘴角一勾。


    趙元童的元神寸寸崩裂,臨死之前,隻是留下了一句:


    “半劍都這麽強,你他娘的為什麽不早用.....”


    趙元童話音未落,徹底消亡。


    至尊天榜強者趙元童,今日隕落。


    薑河則是緩緩道:


    “沒有一劍劍的蓄勢,我也用不出來....”


    見到薑河無事,楊化天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一步踏出,來到了薑河的身邊,沉聲道:


    “方才真是危險了。”


    “無妨,土雞瓦狗爾。”


    “嗬嗬....”看著薑河的這幅姿態,楊化天忽然也笑了,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薑河,怎麽感覺跟陳淵那小子有點像?


    “土雞瓦狗而已,怎麽你的氣息開始衰落了?”


    “用他練練劍,不然白瞎了這麽好的一個靶子。”薑河搖搖頭,喉間瞬間被反噬出了一口老血,但為了保持逼格,他還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七劍誅真君,你的實力倒是越來越強了。”


    “還好。”


    “隻是我不太明白,你剛開始的一聲劍來,讓無數柄劍飛起,卻連趙元童衣角都沒傷到,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不成是在蓄勢。”


    楊化天驚疑的看向薑河問道。


    薑河搖搖頭:


    “不是。”


    “那是?”


    “不好看嗎?”


    薑河轉頭看向他。


    楊化天:“.....”


    “好看,好看....”


    薑河笑了笑,沒有說實話,從第一劍開始他的確是在蓄勢,同時也是在試探趙元童的實力,這才有了後麵的劍六神隕,徹底重創趙元童。


    “別忘了告訴陳淵。”


    說罷之後,薑河轉身禦空離去,下麵的情況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你去做什麽?”


    看著遠去薑河的背影,楊化天開口問道。


    “療傷....”


    ......


    ......


    蜀州城,某處宅院內。


    蜀西盟三大巨頭齊聚於此,臉色有些不好看,因為陳淵拒絕了他們的邀請,還放下狠話,不怕死的就去巡天司。


    真是好大的膽子!


    “此子真是惡膽包天,麵對吾等三位真人齊至,居然也絲毫不給顏麵。”秦戰冷哼一聲,眼中蘊藏殺意。


    “本想找他來好好談一談,既然不給麵子,那咱們也無需顧忌太多,此事關乎我蜀西盟大事,絕對不可放棄。


    盟主,依我之見,不妨動用一些力量給陳淵施壓,讓他知道知道蜀西盟的厲害,好好的懲治他一番!”


    黃天樹也隨之發表了意見。


    董離方緩緩搖頭:


    “此事不可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與之交惡,此人若是鐵了心跟我等作對,也會造成不少的麻煩。


    而且,不知為何,自今日晌午開始,董某就有些不太舒服,似乎出了什麽大事兒,不可不防啊。”


    武者的‘心血來潮’有時候是非常應驗的,董離方不敢掉以輕心。


    “盟主太過小心了,咱們還沒有對陳淵出手,他豈敢觸怒蜀西盟?難不成想官府政令走不出蜀州城不成?”


    秦戰手指敲擊著桌麵,緩緩搖頭。


    “老夫也是如此認為。”


    董離方眉頭微皺,思索片刻,沉聲道:


    “既然陳淵想在巡天司見我等,那就隨了他的心願,看看他能耍什麽花招,總不可能真的敢對咱們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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