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抹青光消失的實在太快,苗人奉根本沒有發現。


    “大人!”


    走到黑衣男子身邊,見到他沒有對自己發難,苗人奉隨即鬆了一口氣,衝著陳淵拱了拱手。


    “坐。”


    陳淵指了指一旁的位子。


    “多謝。”


    苗人奉有些拘謹的坐下,在陳淵的麵前絲毫不敢放肆,完全沒有江湖中傳聞的那般百變郎君的厲害。


    陳淵在巡天司通緝令上見過此人, 知道其身法一絕,普通凝罡武者根本追不上他,而通玄強者追殺一個小小的納氣淫賊也有些跌份兒。


    所以才讓其逍遙至今。


    當然,苗人奉本身也很謹慎,每一次作案都會將麵容變幻一番,甚至打一炮換一個地方, 讓人防不勝防。


    “此番還要多謝大人相助, 苗某銘記在心。”苗人奉低聲道。


    “我幫你解決了麻煩,你準備怎麽回報我?”


    陳淵瞥了苗人奉一眼, 轉而又將目光放到了篝火之上。


    “大人盡管開口,隻要能幫上大人的苗某必定不推辭...”聽到此言,苗人奉立即拱手道。


    “我對你隱匿氣息的方法和製作人皮麵具的方法有些好奇,就用這個來回報如何?”陳淵看著苗人鳳問道。


    雖然是問,但陳淵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苗人奉的氣息掩飾的確實極好,如果不是他照例張開天眼探查一遍,還真的有可能將距離他近在咫尺的苗人奉給漏掉。


    而他能屢屢逃過追殺,這一手換皮之術也確實幫了他大忙。


    如今既然有機會,陳淵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呢?


    “這...”


    苗人奉有些遲疑,他沒想到此人上來就逼問他的最大隱秘,要知道,他能逍遙至今靠的可就是這幾樣東西。


    “怎麽, 不行?”


    陳淵的目光十分平靜的在苗人奉的身上緩緩掃過。


    “不...不是, 大人想要苗某自是不敢隱瞞, 但這隱匿氣息的法決是殘缺的,且必須自小修行, 才能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苗某也是用了近二十年的修行才到了這個地步。”


    苗人奉看到陳淵隱隱有些不喜,連忙和盤托出。


    “哦?是嗎?”


    陳淵看著他沒有說話。


    苗人奉咽了一口唾沫, 連忙將法決一一吐出。


    陳淵默念了一遍,沒有修行,他不知道苗人奉有沒有隱瞞,但以他的見識來看,隱瞞的可能性極小。


    “人皮麵具的方法呢?”


    “製作此物需要取活人臉皮再...”苗人奉說了一大堆步驟,聽的陳淵有些皺眉。


    單單是取活人麵具佩戴在臉上,他便感覺有些不適,而且還需要這麽麻煩,不是短短幾日就能製作成功的。


    “隻有經過七七十九日浸泡之後,戴在臉上才能與真人一般無二,不然很容易便會被人識破。”苗人奉看著陳淵說道。


    “你手中還有沒有人皮麵具,贈我幾張...”


    製作這東西實在是有些麻煩,陳淵寧願要製作好的。


    苗人奉眼中一亮,連連點頭,隻要陳淵不想要他的獨家技藝,其他一切都好說,隨後苗人奉從袖中拿出一個薄薄的木盒呈到陳淵麵前打開。


    裏麵擺放著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


    “大人請看,這張人皮是前不久苗某製作的最好的一次, 還從來沒有舍得用過,用來配大人簡直剛剛好。”


    苗人奉一臉諂媚的笑容。


    陳淵抓起了麵具定睛一看,這張麵具非常俊逸出眾,他不由的想到了之前關於苗人奉的傳言.......


    由於他樣貌醜陋,所以非常喜歡對長相俊朗的男子下手,再用這人皮麵具去勾搭良家婦女。


    雖然體型瘦小,但一副俊朗的麵龐還是能瓦解不少女人的抵抗力。


    如今一看,似乎傳言為真!


    “你將此物贈予陳某,再加上之前吐露出的斂息秘術,你我之間的恩怨兩清了,也不枉我救你一場。”


    陳淵笑了笑。


    “原來他姓陳!姓陳的巡天司的強者...”苗人奉腦海中瞬間開始思索周圍幾個州府的巡天使,最後忽的瞳孔深縮:


    “難道大人就是之前登上潛龍榜,於南陵府城刀斬青雲劍派棄徒柳長空的陳淵陳巡使?”


    陳淵眉頭一條,稍稍有些意外:


    “怎麽,你聽過陳某的名聲?”


    “聽過,聽過,陳巡視乃是潛龍榜俊傑,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南陵周圍幾府誰沒有聽過陳巡使的大名?”


    苗人奉忽然站起身道。


    “都是虛名...”


    陳淵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他唯一有些詫異的,還是自己的名聲居然傳到了其他州府。


    著實是有些意外了。


    “陳巡使自謙了,自古以來能登上潛龍榜之人無不是一時俊傑...”苗人奉吹捧的笑了笑,但同時心中也有些困惑。


    按傳言來說,這位陳巡使似乎隻能匹敵凝煞武者,但從之前所展露出的恐怖實力來看,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


    玄慈身為金山寺的武僧,實力本就過人。


    但在陳淵的手中連十息時間都沒有撐過去,二者甚至不能用交鋒來形容,用碾壓之說更為貼切一點。


    苗人奉不知陳淵是之前便隱藏了實力,還是最近又有突破。


    如果是前者的話倒是沒那麽讓人震驚,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簡直讓人感覺恐怖。


    從登仙樓披露出來的消息來看,陳淵可是年僅二十一歲!


    如此年輕便有如此實力,絕對絲毫不弱於江湖頂尖大派的弟子。


    “青蓮劍派的人為什麽追殺你?”


    陳淵不急不緩的問道。


    按理來說,像是苗人奉這般的淫賊隻有官府會盡心去追殺,江湖上的一些宗派可不會吃力不討好的追他。


    畢竟,苗人奉的難纏是出了名的。


    普通的凝罡武者想抓他太難了。


    聽到陳淵的問話,苗人奉有些尷尬的說:


    “好叫陳巡使知道,這些青蓮劍派的人之所以抓我還是為了揚名,這些自詡正派的的家夥,對於名利最為看重,


    想通過苗某的頭顱,博一個好好名聲,不過...他們再強終究也不是陳巡使的對手。”


    說到最後,苗人奉又吹捧了一把。


    “僅僅隻是如此?”


    陳淵瞥了一眼苗人奉。


    “咳咳...還有,我之前不小心搞大了一個青蓮劍派女弟子的肚子,其實苗某已經準備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但他們不給我機會。”


    苗人奉搖了搖頭。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真的想擺脫淫賊這個名聲,隻可惜他想這麽做,但青蓮劍派的人卻不這麽認為。


    他們覺得苗人奉是在玷汙青蓮劍派的名聲,為此,還將那名女弟子包括其腹中的孩子一起處死,屍首暴曬在太陽之下三日。


    苗人奉想搶回屍體,隻可惜技不如人,被玄慈打傷,這才一路逃到南陵府境內。


    陳淵看著還有些火星的木炭,低聲道: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妄想著洗白了,一天是淫賊,一輩子都是!”


    “陳巡使說的是...”


    苗人奉附和道。


    “那你下一步準備去往何處?”


    陳淵有些好奇的問道。


    難道繼續當他的風流淫賊?


    苗人奉的臉上閃過一抹鄭重:


    “我想去血州!”


    “血州?”


    陳淵挑了挑眉,他對這個州府可不陌生,知道血州乃是大晉十三州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州府,資源豐富,強者如雲。


    但最響亮天下的,還是血州的混亂。


    這裏隱藏著一眾魔道勢力,即便是朝廷也隻是名義上掌控,實則真正的權力並不在手中,朝廷不是沒有想過收回,隻可惜每次都功虧一簣。


    極為混亂的狀態,造就了彪悍的江湖武者。


    是朝廷通緝要犯、惡貫滿盈之輩的天堂!


    “苗某之前結交過一位好友,如今據說在血州梁山落草為寇,是一個不小的統領,有他照顧,也省得再繼續被人追殺了。”


    苗人奉自嘲的笑了笑。


    “上山聚義,可是謀反大罪啊。”


    “既然沒了活路,那不如就闖一闖,這些青城劍派弟子的死最後恐怕也會落到我身上,留在青州隻能等死而已。”


    “不,他們的死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陳淵笑著搖了搖頭。


    苗人奉一時沒有理解陳淵這話中的意思,問道:


    “陳巡使這話是何意?”


    陳淵沒有回答苗人奉的話,而是看向破廟之外。


    此刻,已然雨停風止!


    順著陳淵的目光,苗人奉也看向了門外,但還是一頭的霧水,隨後便聽到了陳淵的低語:


    “雨停了,該上路了。”


    “陳巡使好走,今日之恩苗某謹記,日後若有差遣盡可吩咐...”


    陳淵站起身,扭動了一番脖頸,看向苗人奉笑道:


    “真的嗎?”


    “自然。”


    苗人奉一臉的鄭重。


    雖然心中腹議不止,但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恭敬。


    “陳某救你一命,你用斂息秘法和人皮麵具已經還了,談不上什麽恩義,但陳某身為朝廷命官,素來與賭毒不共戴天,你可明白?”


    苗人奉心中感覺有些不妙,咽了一口唾沫,腳步輕動想開溜,但如此近的距離想跑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陳淵一步踏入,帶起一陣冷風瞬間出現在苗人奉的身前,一把抓住了苗人奉的脖頸,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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