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錯沒聽錯的?”農夫張墨繼續哄著懷中的嬰兒,不知是郅正氣勢太足,還是嬰兒受涼,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你說你家裏有六個小孩了?”郅正回憶著質問道。


    “對呀,你沒聽錯。”農夫張墨不懼道。


    “你是幹嘛的?”郅正又問道。


    “種地的啊!這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農夫張墨白了一眼明知故問、沒事找事的郅正。


    “家裏種多少地?”郅正繼續詢問道。


    “我說你煩不煩,你又不是官府大老爺的,問這麽多幹什麽?現在雨小了,我要帶著這個孩子回家了。”


    農夫張墨瞪了一眼一臉苦大仇深的郅正,準備徹底離開破神廟。


    “先生,你問這些幹什麽?”“


    是啊,小兄弟,到底怎麽了?”


    烏騅子雄和練氣士連極子看著陡然變臉的郅正詢問起來。


    “站住!回答完我的問題再走!我隻說一遍!就一遍!”


    郅正氣勢陡變,威嚴更重,雙目如刀,整個人有一種令人折服的霸氣。


    “你……”


    農夫張墨沒想到之前被雨水浸泡成落湯雞極其狼狽的郅正現在居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無論是長相、說話的語氣、整個人的氣勢,如山巒中的最高峰,令人望而生畏,本想就這樣走了,可是根本無法抗拒郅正說的話,或者是郅正那如刀般淩厲的眼神,腦子裏想著走,可身體不自覺的乖乖就範,站在原地不敢動,想要說什麽,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嘴閉上了。


    “回答我!家裏多少地?”


    霎時間,氣氛變得十分緊張,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隻能麵對郅正的質問乖乖就範。


    “沒……沒有……地……”


    農夫張墨低著頭纏聲道。


    “那你是怎麽養活你的六個孩子的?”


    聽到這裏,跟在郅正身耳聞目染烏騅子雄和練氣士連極子似乎聽懂了郅正要問什麽,同時擔心什麽,不由得讚歎郅正心細如塵。


    “我……我……我……其實……其實……”


    農夫張墨有些慌了,眼睛四處亂瞟,欲顧左右而言其他。


    “其實什麽?”


    郅正再往前緊逼一步,走到了農夫張墨和那個嚎啕大哭的嬰兒中間,略微彎下身子,盯著農夫張墨的眼睛看,看的農夫張墨心裏直發慌,根本不敢對視,轉忙又看向別處顫聲道:“其實我沒有六個孩子……”


    練氣士連極子一聽又怒了,指著農夫的鼻子罵道:“你怎麽又騙人?怎麽還撒謊成性呢?你以前不是這樣啊在我印象裏。”


    “那你到底有幾個孩子啊?”


    郅正把頭又探向農夫張墨的眼前冷聲質問。


    “三……三個……”


    農夫張墨如實道。


    “三個?那也不少了,那你往日怎麽養活這三個孩子啊?”


    郅正眯著眼睛追問道。


    “我……我在地主老爺家裏當佃戶,勉強養活家裏的三個孩子,這我可沒有騙你們,不信可以去我們村裏打聽。”


    農夫張墨一臉慚愧地看向極其信任他的練氣士連極子,而練氣士連極子則一甩長袖,看向別處,對農夫張墨失望透頂。


    “不是我侮辱你,我沒有瞧不起誰,更不會瞧不起窮人。


    可你這個一個窮佃戶,如何再能養一個孩子?


    剛才還表現的那般熱情,你裝的可是太像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急著把這個孩子抱走,無非就是轉手買個販賣人口的掮客或者家中無子的鰥寡孤獨者,要麽就是我最不想說的那一步……”


    郅正不想提到那幾個字,那幾個字太過沉痛,背過手閉著眼睛心情十分不爽。


    “哪一步啊?”


    練氣士連機子求問道。


    “易子而食,也就是說這個嬰兒賣不出去的話,肯能就給吃了……”


    轟!


    天空一聲悶雷,電光一瞬而過,閃了所有人的臉色。


    “……”


    農夫聽完後眼睛忽然瞪大,身體微微一顫,心裏膽寒道:這人到底是人是鬼?怎麽就能看透我的心思呢?


    微微一顫的身體伴隨著恐懼、害怕、震驚,農夫被嚇的鬆開了懷抱嬰兒的手。


    “小心……”


    那個農夫張墨懷中那個嚎啕大哭的嬰兒就要狠狠地落在地上,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抱著孩子的農夫張墨,心中大呼不妙,郅正和練氣士連極子靠的也近,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誰能料到農夫會被嚇到鬆開懷中的孩子呢。


    千鈞一發之際,低著頭瞪大了眼睛的郅正、農夫張墨、練氣士連極子看到郅正後方飛速地冒出一隻腳,眼睛還來不及眨,uu看書 .uuansu.om那隻腳再往前一邁,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快速落地嬰兒的身子,剛好用腳給下落嬰兒的身體當了墊子。


    “起……”


    烏騅子雄再喝一聲,右腳用寸勁往上輕輕一提,那個嚎啕大哭的嬰兒就憑空飛了起來,烏騅子雄人高馬大,胳膊又粗又長,順手直接抓住飛向了空中的嬰兒,而後抱在懷中。


    說也奇怪,那個嚎啕大哭的嬰兒被烏騅子雄抱在懷中後,竟然不用去哄,自己就不哭了,甚至看到烏騅子雄的那張黑臉笑了出來。


    啪!


    就當郅正、烏騅子雄慶幸救了那個嬰兒一命的時候,練氣士連機子對著農夫張墨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你這個惡鬼!披著人皮的惡鬼!你一定會下地獄的!老天一定會懲罰你的!”


    練氣士連機子憤怒地打完罵完後,走到烏騅子雄旁邊,向郅正和烏騅子雄嚴肅問道:“看你們兩個言談舉止、穿著打扮,定然是出自富貴之家,最少也是小富之家,難道你們真的養不起這個孩子嗎?”


    “高士你說笑了,我們自然養得起,隻是沒有時間精力去養,真的有大事要去辦,就算托付別人把這孩子送回我們自己老家,這一路上,恐怕山高路遠、舟車勞頓,要是照顧不周……,還不是害了這孩子的性命,並非我們故意推辭,實在是要事在身,要不然也輪不到那廝假惺惺地去養不是?”


    郅正拱手認真如實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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