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義!今天這飯錢免了,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到我這來吃,統統免費,反正也沒幾個錢。”


    “那就多謝了。”


    郅正拱手行禮,帶著一臉不情願的烏騅子雄出了麵館,瘋乞丐就坐在台階上癡癡地望著郅正烏騅子雄。


    “先生,咱們去哪?”


    “先去方清平方家。”


    “哎,也罷。”


    郅正、烏騅子雄同時上馬,坐在台階上的瘋乞丐來了興致,直接跑到烏騅子雄後麵非要跟著烏騅子雄,跟昨天在無人的巷道中纏著烏騅子雄一樣,跟在烏騅子雄身後。


    “滾!”


    烏騅子雄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讓瘋乞丐接連嚇唬。


    “有鬼!有鬼!有鬼啊!”


    瘋乞丐雙手翻騰,歡呼雀躍,同時又一驚一乍,圍繞著烏騅子雄所騎的馬瘋狂亂叫。


    “他娘的,這裏怎麽到處都是怪人!什麽都怪!真是窩火!千斤的氣力無處使!”烏騅子雄連續罵了幾聲,那瘋乞丐依舊不願離開,和郅正走出半條街後,郅正本要去秘密調查,忌諱的就是人多眼雜,引起別人的主意,可這個瘋乞丐就是不依不饒。


    眼瞅著快走走到街道盡頭,就快到了方清平方家,郅正沒了耐心,對著烏騅子雄一個凶狠的眼神,一歪頭示意趕緊把這瘋乞丐趕走。


    烏騅子雄早就忍不住了,就等郅正的命令了,調轉馬頭,由那瘋乞丐圍繞著他,變成烏騅子雄騎著馬圍繞著瘋乞丐,嘴裏嚇唬,手上用霸王長矛抽打瘋乞丐的屁股。


    “滾不滾?滾不滾?你個瘋子!你個怪胎!”


    罵固然是沒有用,好在烏騅子雄接連的擊打,那瘋乞丐還好知道疼痛,遭受不住接連擊打,向著郅正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郅正仗著騎馬的優勢眯著眼睛看著瘋乞丐逃跑的方向若有所思。


    “走!”


    看著瘋乞丐消失在街巷之中,郅正和烏騅子雄得了清靜,不急不慢地往方清平方家走去。


    咚!咚!咚!


    “誰啊?”


    街道盡頭靠著右手的第二家院子被人敲響,裏麵有人詢問道。


    “我們是縣衙的小吏,特來調查一下梁園鎮戶籍情況,好登記造冊,便於征兵徭役。”


    現在的郅正有了官方的身份,編起謊來騙起人來是信手拈來,毫不做作。


    “哦,這不是前陣子就來過了嗎?怎麽又來。”


    屋內漢子說話口氣有些不耐煩,但是出來開門了。


    “在下有禮了。”


    郅正趕緊給那長相有些俊俏的漢子行禮。


    “你是?”


    那漢子一看郅正從未見過啊,心中一疑。


    “我們就是郴縣縣衙派來調差人口的差役,特來府上詢問,不知可否?”


    那漢子一看郅正長相不俗,說話客氣,行事有禮,便少了三分懷疑。


    “不是,前幾天你們縣衙不是派人登記過嗎?怎麽又來了。”


    “咱們不好在門口說話吧,可否借一步說話?”


    郅正墊著腳故意看向漢子身後探頭探腦的來回看,擺出一副非要進去的樣子。


    “也罷,進來說吧。”


    漢子推開院子大門,放郅正和烏騅子雄進來,剛一進來,郅正直接就往院子裏的正堂走去。


    “嘿,嘿,嘿,往哪闖呢?”


    正堂走出一風韻猶存的婦人,與那漢子一樣都是四十多歲,同時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攔住了冒失的郅正的去路。


    “可否討一杯水喝?一路趕來,甚是辛苦,口中饑渴,成全一二。”


    郅正又給那婦人和懷中小孩恭敬行了一禮。


    “不是,你們是幹嘛的啊?怎麽私闖民宅?”


    婦人抱著孩子質問道,郅正身後的漢子和烏騅子雄趕了上來,嫌棄地一擺手:“他們是來登記戶籍的差役,給他們弄點水喝。”


    “不是啊,這前幾天不是來過了嗎?”


    “哎呀,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得,跟我來吧。”


    婦人不得不領著郅正、烏騅子雄進去了正堂內。


    “我說你們前幾天不是來過了嘛,怎麽這隔了幾天又來了?”


    那漢子還是想知道為什麽,接連而問,而郅正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正堂方家列祖列祖牌位最右邊,有一個單獨的牌位,上麵寫著方如月的名字,其旁正好有一副畫像,乃是一個極其靈秀的小姑娘,絕對的美人胚子,郅正一想這丫頭的父母長相就不俗,這女兒能差到哪裏去。


    “嘿!你要幹嘛?”


    郅正為了認準了方如月的長相,情不自禁地走到了人家擺放列祖列祖的牌位之前,一直盯著方如月的畫像看。


    “不礙事,不礙事,莫慌。”


    烏騅子雄按住了看著郅正奇怪舉動而焦躁不安的方清平安慰。


    “竟然有些相似,奇了!奇了!”


    郅正閉著眼睛回憶起那個女子的樣子,再根據眼前方如月畫像中的樣子慢慢推想,二者竟然如此的相似,隻不過後者有些瘦弱、略顯病態,估計是長期沒有吃好飯的原因。


    看著方家一家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烏騅子雄趕緊提醒道:“先生,人家問你話呢。”


    “啊?”


    郅正如夢初醒,不好意思地向方清平一家致歉,隨即也轉移起了話題,一陣客套和寒暄後,徹底打消了方家人的疑慮,最後進入裝鬼的緩解。


    “姓甚名誰?”


    郅正從行禮中掏出書簡和刀筆。


    “方清平。”


    “何時生辰?”


    “景帝中元三年。”


    “這麽說今年四十有三咯?”


    “正是。”


    “兒子呢?”


    “方如玉。”


    “……”


    郅正整神弄鬼地問問之後,進入正題。


    “女兒呢?”


    “方如月。”


    “何時死亡?”


    “十三年前。”


    “可曾見過?”


    “見過。”


    “嗯?”


    郅正和烏騅子雄齊齊疑惑地看向了方清平。


    “你為什麽這麽問?”


    方清平有些吃驚地問。


    “你為什麽這麽答?”


    郅正沒想到他的設想居然是真的。uu看書 ww.uuanshu.o


    “我就是隨口一答,你是怎麽知道我還能看到我的女兒的?”


    這個問題郅正在問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不慌不忙道:“我之前去蔡有德家詢問戶籍情況的時候,他說過他曾經多次看見過他早已死去多年的兒子蔡繼福,本差役呢,也是從咱們梁園鎮老人嘴裏聽說的。


    這蔡有德蔡家是這樣,難不成你們方家也這樣?”


    郅正說完盯著方清平驚慌的眼睛看去。


    “蔡家也這樣?不會吧。”


    方清平轉而又看向了一臉愁苦死死抱著兒子的他夫人。


    “正是,並非在下杜撰,不信可以去找蔡有德去問。”


    郅正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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