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郅正和寧毅同時僵住了,場麵十分尷尬,尷尬至極,尷尬的不能再尷尬,這種情況郅正真的沒法勸了,寧宏就是缺少像郅正這種人的毒打,可礙於麵子還是要表現的客客氣氣。


    寧毅老娘都懵了:宏兒什麽時候成這種人了,到底跟誰學的,一定是丞相田蚡的三兒子給帶壞的,跟自己兒子沒有一點關係。


    “我讓你嘴賤!我讓你嘴賤!我讓你無禮!我讓你無禮!”


    寧毅老娘摸出寧宏的小胖手,抓在手心,假模假樣地拍打寧宏的手掌心。


    “嘿!嘿!嘿!”


    寧毅老娘自然是沒有下多大力氣,寧宏還得意地笑了出來。


    “弟弟,你過來。”


    寧毅強壓住怒火,假笑著哄騙寧宏到他這邊來。


    “大哥,你當我傻啊,你肯定想打我,我才不過去呢。”


    寧宏說完又對著寧毅做了個鬼臉。


    “他娘的!”


    寧毅再也受不了,他和他爹常年在皇宮亦或者是外地辦事,很少回家,本來對自己的弟弟是疼愛有加,可今天突然之間,讓他覺得這個弟弟怎麽那麽混賬,小小年紀就跟長安城裏那些仗著祖宗福蔭不學無術、紈絝敗家的世家貴勳藩王一樣,徹底的一個混賬東西,如果他今天不教訓一下,以後他這個弟弟一定會讓他爹和他格外頭疼,遇到天子劉徹這樣的雄主,要是不改了這一身臭毛病,搞不好等長大了因犯法被殺死。


    寧毅為了教育自己的親弟弟,更多的是發泄自己的怒火,當著他老娘的麵,直接把筷子狠狠地扔在了寧宏的臉上。


    “娘,大哥要打我。”


    寧宏這就搬出了寧毅老娘當擋箭牌。


    “毅兒,你這是幹什麽?當著客人的麵如此無禮。”


    寧毅老娘先訓了一頓寧宏,又微笑著對著郅正說道:“郅正賢侄,對不住了,老身這就出去教訓宏兒。”


    “叔母慢走啊。”


    郅正笑著起身目送寧毅老娘摟著寧宏離開。


    “娘,就不必勞煩你了,孩兒替你代勞,今日不打、不教育,日後必成禍患,孩兒也是為了弟弟好,請娘千萬不要怪罪。”


    寧毅恭敬地說完,幾個箭步跑到老娘身後,一把奪過被她牽著手的寧宏。


    “啊?”


    寧毅老娘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寧宏早已被寧毅撕住了後衣領。


    “你個小兔崽子,大哥我忙於公務,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今天大哥我就替爹爹好好教訓你。”


    啪!


    寧毅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寧宏肥嘟嘟的胖臉上。


    哇!


    寧宏直接嚇哭了,不是疼哭的。


    “教書先生給你請了八個,你氣走了六個,打跑了兩個,你咋這麽能?你咋這麽厲害?”


    啪!


    寧毅又是狠狠反手一巴掌。


    “都十二歲了,鬥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


    我怎麽有你這樣丟臉的弟弟,啊!”


    啪!


    寧毅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哎呀,爽啊。”


    寧毅的巴掌打在寧宏的臉上,爽在郅正心裏,可麵子上還是要過的去的,郅正趕緊起身去攔。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


    可郅正心說:往死裏打!打死這個小畜生!這種暗爽的感覺,是真他娘的爽啊。


    “告訴你,明天開始,再給你請一個教書先生,到時候大哥我每半月考考你,要是還認不了幾個字,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寧毅反手又是一巴掌,看著寧宏那被扇腫的臉,寧毅這才把寧宏放了。


    “我說稼軒來家中數日,怎麽才跟你吃了一次飯,原來你小子早就作妖呢,以後不管誰來咱們家做客,你要是再敢這樣,我把你的狗腿打斷。”


    寧毅指著寧宏的鼻子痛罵一聲,寧毅老娘趕緊摟著哭喊不停的寧宏往外走,邊走還邊訓斥寧毅。


    “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看給宏兒打的,等著吧,看你爹回來,為娘不告你的刁狀,


    宏兒走,不跟你大哥吃飯了。”


    寧毅老娘摟著寧宏就往別處走去了,邊走邊哄。


    “氣死我了,都怪我爹和我,一直忙於政務,疏於對弟弟的管教,稼軒,今天讓你見笑了,掃了你吃飯的雅興,兄弟我在這裏賠罪了。”


    寧毅低頭拱手給郅正行禮道歉,態度極其誠懇。


    “哎呀,哪裏的話,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日後多多管教就是,你看給打的。”


    郅正裝作為他弟弟說話,心說:怎麽沒打死這狗少爺,寧兄,你是沒吃飯嗎?要是寧毅能聽到,肯定回一句:可不就是沒吃飯嘛。


    “放心,等兄弟我見到我爹,請他老人家親自管教,今天還反了他了,成精了還,小小年紀不學好。”


    寧毅紛紛不平地又罵了幾句。


    “少爺,還吃嗎?要不要把飯菜熱一下?”


    一旁伺候的女婢提點道。


    “哎,罷了,沒動筷子的菜你們幾個吃了吧,我和我兄弟去外麵吃,真他娘的火大。”


    一向溫文爾雅的寧毅發起火來,郅正還真勸不住。


    “那行,兄弟我請你,走著!竹林苑!”


    郅正摟著還在生氣的寧毅就往二堂外走,這時一名繡衣使者從大堂走了過來,和他們相遇在大堂二堂之間的石子路上。


    “少尊使,十萬火急。”


    那名繡衣使者跪在寧毅之前。


    “怎麽了?”


    寧毅隻感頭大,這才剛回家沒多久,估計又有事情來了。


    “……”


    那名繡衣使者微微看向郅正,示意有旁人不能說,而這個繡衣使者並非是當初跟著寧毅去平涼縣城破解烏騅子雄殺人案的那幾個,所以不知道郅正和寧毅的關係,在一旁明著暗示。


    “不妨事,直說。”


    寧毅一擺手,閑得很不耐煩,如今郅正都是內朝侍中了,怎麽還這般對他。


    “各路進京的藩王陸陸續續從各封地來到長安城郊外三十裏的地方,陛下命令少尊使即刻派人暗中保護並且監視那些藩王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重點監視淮南王劉安、衡山王劉賜二藩王。”


    “知道了,你退下吧,本尊使這就趕赴繡衣苑著手此事。”


    寧毅和郅正沒想到那些藩王來的如此之快,往年都是趕在太廟祭祀的時候當天達到,今年倒是新鮮,居然提前一天就到了,可見這主父偃這個藩王克星的威名,在那些藩王心裏造成了多大的恐懼。


    “諾。”


    那名繡衣使者退出返回繡衣苑。


    “寧兄,這淮南王劉安兄弟我知道啊,就是找人編撰《淮南子》一書,並且發明了豆腐,可這衡山王劉賜是……”


    郅正對淮南王劉安可是熟悉不過了,找人所編撰的《淮南子》,裏麵不僅有修仙養生的仙法妙術,更是有難以啟齒的禦女之術,可這衡山王劉賜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的大名。


    “哦,這衡山王劉賜跟淮南王劉安是親兄弟,話還要從高祖皇帝說起。


    淮南王劉安和衡山王劉賜二藩王的祖先叫劉長子,高祖皇帝的皇孫,也就是淮南厲王。


    孝文八年,追尊淮南王劉長子諡為厲王,因文帝憐憫淮南王平生,封其子劉勃安陽侯。u看書 .uukashu


    文帝16年(前164年),文皇帝念在淮南王廢法不軌,自使失國早夭,極其擁戴文帝,所以立厲王三子王(稱王)淮南故地,三分之:


    阜陵侯(劉)安為淮南王,安陽侯(劉)勃為衡山王,陽周侯(劉)賜為廬江王。


    因前朝吳楚七國之亂,劉勃堅守無二心,孝景四年,吳、楚已破,徙封衡山王劉勃為濟北王,而後薨(天子死為崩,王死叫薨),把原衡山王劉勃的封國封給了廬江王劉賜,搖身一變由廬江王變為新的衡山王。


    全國所有藩王之中,在劉氏皇族宗譜中,當今各藩王中,除了陛下的兄弟外,其餘所有藩王之間的關係都是長輩或者晚輩,不是同輩,唯獨這淮南王劉安和衡山王劉賜是親兄弟,所以天子對此二王是極度的不信任,尤其是淮南王劉安,早在前朝景帝時期七國之亂時,竟然坐山觀虎鬥,其心可誅,行為叵測。


    而且此二王的封國兵力加起來如果造反,那可足以又掀起一場七國之亂了,且淮南王劉安在諸藩王心中地位及尊,皇族長者,能文能武,有的藩王甚至是馬首是瞻,在其封地百姓心中,口碑甚好,深的民心,所以陛下對此二王是極度的警惕,藏匿在此二王封地內的繡衣使者多達一百多人,稍微有風吹草動,亦或者是僭越不軌之舉,天子立時就知。


    稼軒你明白陛下用意了嗎?”


    寧毅雖然有些著急,急著去繡衣苑辦事,但還是耐著性子給郅正詳細地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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