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小小的村落裏,就李氏他們家蓋得是宅子,住的是瓦房,原來她死去的男人是村裏首富啊。”


    躲在樹木草叢裏的郅正捋著鬢發幽幽來了一句。


    “大哥,那婦人為何要在家門銅環上綁個絲巾啊?”


    剛才李氏和眾老婦人的對話都被霍去病、郅正看在眼裏,聽在心裏,而李氏那個奇怪的舉動引得霍去病疑竇頓生。


    “你看李氏的穿著,帶著金銀首飾,抹著胭脂水粉,穿著素紅長裙,這能有啥好事。


    大哥我推斷不錯的話,她之所以往房門的銅環上綁著絲帶,估計是幽會的信號,給她奸夫看的。”


    郅正眯著眼睛分析道。


    “真的假的?大哥,沒見過還以為是傳說呢,這親眼看大哥查案,才知道大哥你真不是一般人啊。”


    霍去病對郅正那可是五體投地了,不管真的假的,就從來的路上到此刻,那一番推斷出乎霍去病意料之外,像普通人還真沒郅正想的那麽多,就算是郅正推斷錯了,那也夠厲害的,郅正不說,尋常人哪裏能想得到呢。


    “等吧,隻要大哥我沒有推斷錯,今晚就能抓到奸夫。”


    郅正往樹邊一靠,草叢裏一坐,閉著眼睛,在漫長的夜晚耐心等待。


    郅正性子好靜,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坐著等著,可霍去病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極其好動,見沒事幹,又無聊,趴在草叢裏抓蟲子,一會抓一隻放在手心裏玩一會,一會抓一隻拔掉蟲子的腿,搞得郅正是不勝其煩,他也明白為何舞陽公主跟霍去病關係好,兩個人都是不安分的主。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大哥你看。”


    霍去病手裏捏著一條小蛇的脖子拿給郅正看。


    “哎呀,嚇死我了,你到底想幹啥。”


    郅正苦歎一聲,順著斑駁月色,觀察著霍去病手中那條蛇的頭是圓的還是三角形的,圓頭的蛇基本上沒有毒性,要是三角形的蛇頭,肯定是毒蛇,而且毒蛇中毒性最強的就是毒蛇小的時候,毒性會隨著毒蛇的生長逐漸變弱,但也足以毒死一個弱冠(成年)的人了。


    確認那條小蛇是普通的草蛇後,氣的牙根癢癢的郅正從霍去病手裏奪過那條小草蛇,直接扔出老遠。


    “我的小祖宗欸,咱消停會好嗎?就算是大哥求你了。”


    郅正就差給霍去病跪下了,霍去病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目放精光,盯著郅正腦袋左邊一直看,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大哥,你看。”


    霍去病指了指那個方向,郅正知道是魚兒上鉤了,趕緊轉頭向霍去病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半的時辰裏,天邊烏雲散去,光芒大盛,月光濯濯,霍去病所指的地方突然露出一個在月色下拉的老長的身影,顯得有些恐怖,可他倆是誰,一個戰神,一個神斷,自然無所畏懼。


    “再別鬧了。”


    郅正叮囑一句,和霍去病死死地盯著月色下的那個身影。


    身影由長變短,來者靠的越來越近,郅正和霍去病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那人。


    來人乃一書生模樣打扮的漢子,長的還算清秀,就是身材略微消瘦,穿的更是衣衫襤褸,一件長袍上到處都是補丁,腳下的布鞋全是泥土。


    “咕!咕!咕!”


    那書生探頭探腦地四處亂看,確認無人後,解下李氏宅子大門上的絲巾,學著杜鵑叫聲,對著李氏宅子叫了起來。


    “大哥,抓嗎?”


    霍去病躍躍欲試,極想一展拳腳,在郅正麵前露露臉。


    “不急,所謂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再等等。”


    郅正冷靜地窺測著一切,像一隻極有耐心地凶獸,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好,大哥你說的不錯,這確實好玩的很,哈哈哈哈!小弟我還是第一次跟人查案呢,還有什麽捉奸。”


    霍去病興致漸濃,覺得十分刺激又好玩,童心未泯。


    “得了,小祖宗,別說話了。”


    現在可比不得一個半時辰以前,那會光線昏暗,又是在村落之間,有大樹作為掩護,現在可是月光大盛,隻要暴漏出一點聲響,不但會打草驚蛇,反而會暴露自身,等待他倆的隻有無功而返。


    哢嗤!


    李氏所在的宅子從裏麵打開房門,由於角度問題,看不清開門的是誰,不過可以斷定就是李氏本人。


    “可想死奴家了。”


    李氏一下就抱住了那書生。


    “著急了吧?我就知道。”


    那書生摸著李氏的下巴以一種玩弄的口氣回應。


    “死鬼,還不趕緊進來。”


    看上去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李氏一把將那書生拉進宅子,而後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確認無人後,把宅門關死。


    “大哥,抓不抓?”


    霍去病急不可耐,畢竟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查案,第一次抓奸。


    “你個生瓜蛋子,抓奸抓奸,那就要捉奸在床,猴急個什麽勁,人家要是沒幹那種事情,咱們衝進去豈不尷尬?


    搞不好人家反咬你一口,說咱們深夜私闖民宅,咱倆倒成了賊人了,被押解送官,一旦驚動了一村的人,想跑都跑步了。


    不急,不急,再等等。”


    見那書生進去,郅正膽子也大了起來,取笑起不懂風月的霍去病。


    “行行行!那就再等等。”


    霍去病搓弄著雙手,隨時準備從草叢裏飛出,翻牆而去。


    約摸過了個半刻鍾,郅正覺得時機成熟,此刻抓奸,必然是抓奸在床,任憑她李氏和那奸夫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那種局麵,李氏與奸夫書生膽戰心驚,魂飛魄散,再威壓審問,必然如實招供。


    “走!”


    郅正一聲令下,霍去病卻死死的按住了準備起身的郅正。


    “恩?”


    郅正一臉狐疑地看向霍去病,而霍去病神情嚴肅,歪著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大哥,你聽。”


    霍去病細細一聲,uu看書 ww.uukanshu.cm郅正也歪過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如此安靜地夜裏,從不遠處傳來細微連續不斷的聲響,不知是何物,但是從細微的聲音中判斷,應該不是人,正常人走路聲音絕對不會這麽輕,那麽又會是什麽東西呢?


    郅正萬幸帶上了霍去病,自己眼睛雖然毒辣,能從細微之中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可耳朵沒有霍去病敏銳,不由得佩服起霍去病:到底是輕鬆穿插於匈奴各部落之間而不被發現的戰神,果然有一手。


    郅正感激地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如果突然躥出一條野狗,衝著二人亂吠,那郅正和霍去病豈不是要暴漏了?


    細微的聲音越來越厚重,出乎郅正和霍去病的意料之外,本以為是什麽在夜裏遊走的野物,沒想到居然是一個人,細胳膊細腿,穿的破破爛爛,但眼神極為機靈,賊頭賊腦,躬著腰躡手躡腳地摸到了李氏宅子的牆根。


    “他娘的,上次就沒偷到東西,如今你死了丈夫,孤家寡人一個,老子今晚就讓你變成窮光蛋。”


    那漢子果然是蟊賊,怪不得走路輕聲,接近於無聲,要不是霍去病在,郅正肯定聽不到有人靠近。


    “大哥怎麽辦?”


    霍去病越發的興奮,人來的越來越多,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也是趕,霍去病自信能把他們全部收拾了,神兵天降,大展神威,想一想霍去病都覺得興奮,早就在皇宮內憋得難受的霍去病,終於有了除狩獵以外的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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