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堅定的方辰,別列佐夫斯基和陳鳴永相視一眼,其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仔細想了想,他們現在已經認同了葉琳娜的建議。


    方總這個所謂的龐氏騙局,的確是個十分了不得的東西,超高的回報必然會吸引大量的無知民眾將憑單交給索羅斯他們。


    畢竟,正所謂錢帛動人心,求財恨不多。


    在大量的金錢麵前,幾乎沒有人能把持本心,尤其是在身邊所有人都把憑單交給索羅斯賺取超高回報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你不去跟著做,那就意味著你會遭受到嘲笑,甚至排擠,這就是人性,正如《烏合之眾》所說的那樣,在群體中,不允許個體有智慧。


    個人一旦融入群體,他的個性將被泯滅,群體的思想便會占據絕對的統治地位,與此同時,群體的行為也會表現為排斥異議,極端化、情緒化及低智商化等特點。


    所以說,如果他們想從索羅斯手中拿到足夠的憑單,那就隻能將價格抬到跟索羅斯一樣才行。


    但如此一來,他們的收購成本將大大增加不說,更多的就是覺得憋屈,憑什麽他們要跟一群騙子的收購價一樣,這未免有些太欺負人了。


    這不就是所謂的劣幣驅逐良幣!


    然而最重要的是,即便他們現在將價格提升到二十美元,那又如何?


    索羅斯還是可以分分鍾將憑單的收購價格提升到三十美元,四十美元。


    畢竟他付出的成本永遠都隻有十分之一,明麵上即便增加了十美元,其實也就相當於增加一美元而已,這樣的代價索羅斯怎麽可能承受不起,更別說他還可以變賣俄羅斯的資產。


    但他們卻要真金白銀的把多出來的這幾十美元給拿出來。


    而且他們相信,索羅斯絕對不介意,把憑單的價格提到一個天價上去,一百美元,二百美元都不稀奇。


    誰讓索羅斯的這種行為並不僅僅是單純的經濟行為,是為了騙錢,而其中則摻雜著大量的政治目的。


    而眾所周知,政治大多時候是不講成本的。


    反正讓索羅斯這樣一搞,現在的憑單市場隻有騙子才能生存的下去,正常人是不行的。


    所以說,還不如按照葉琳娜說的那樣,他們也搞龐氏騙局算了,無非就是找幾個替死鬼而已。


    依照擎天的能量,這樣的人簡直一抓一大把。


    這樣的話,還多多少少能低價收購一些憑單,達成既定目標,將俄羅斯20%的油氣資源給買下來。


    至於,方辰想要建立一個有序,能夠正循環,讓民眾可以從私有化,憑單中獲得好處的想法,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告破滅了。


    而且說真的,他們兩個覺得甚至放棄葉利欽都不是不行,並不是說非要在葉利欽這一棵樹上吊死。


    又或者說,隻要方總不跟魯茨科伊對抗到底,並且願意在最後時刻,倒戈相向,他們其實相信魯茨科伊也要給予方總巨大的禮遇以及好處的。


    畢竟方總有這個實力。


    也不是他們兩個狂妄,而是對擎天有自信,無論誰上台,都要拉攏,倚重擎天,要不然的話,俄羅斯必將陷入巨大的困境和混亂。


    其實,他們內心深處是覺得方總答應丘拜斯和蓋達爾,答應的太快了。


    即便,方總真是有心徹底靠向葉利欽一係,但拿捏蓋達爾和丘拜斯他們幾天,看看魯茨科伊會開出什麽樣的價碼,然後以此爭取更多的利益,這沒毛病吧?


    一眼看穿別列佐夫斯基和陳鳴永心中在想什麽,方辰嘴角輕輕咧了咧。


    似乎以他的實力,並沒必要非跟葉利欽綁在一起,但作為一個知曉曆史的重生者,他必然會選擇勝利者一方。


    再者,作為任何一個重生者,內心其實都有種恐懼,對於改變曆史的恐懼。


    畢竟,他們最大的底氣,就是來自於對未來曆史的知曉,這未來要是改變了,那豈不是傻眼了。


    “你們想過沒有,在現在看來我們也用龐氏騙局,的確是所謂的最優解,既然不管誰上來,我們都有實力保住我們的勝利果實,那自然是能以成本越低越好,但事情並不是這麽做的。”方辰搖了搖頭,但依舊神態堅定的說道。


    “論關係,我們跟魯茨科伊有間隙仇怨,但跟蓋達爾和丘拜斯一直都是朋友,而且汽車聯盟每個月還會輸送大量的錢財給葉利欽,尤其是現在已經做出表態,要站在葉利欽那邊了。如果再掉頭,投向魯茨科伊的話,那真是反複小人了。”


    “更意味著,如果有下一次這樣的衝突時,我們就沒得選擇了,隻能站在魯茨科伊那邊。要是不站的話,這樣的人,華夏曆史上則被稱之為‘三姓家奴’,而三姓家奴是沒有好下場的。”方辰一臉唏噓的說道。


    三國第一戰神,呂布呂奉先之所以落到如此淒慘的下場,並且在後人的評價中一直不高,甚至可以說是人人唾棄,其原因不就是因為,背主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再者,雖然索羅斯出了龐氏騙局這一招,我們的確瞬間陷入了被動落後的境地,但真就要這麽輕易投降認輸嗎?”方辰突然聲音變得高亢激昂,厲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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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們都讀過聖經中的一句話,‘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太容易,太寬的路走的人太多了,也太短了,而太窄的路,雖然難走,走的人少,但卻是真正的康莊大道。”方辰緩緩說道。


    他其實並沒有正兒八經的讀過聖經,隻是從其他書中的隻言片語中,讀過那麽幾句而已,但這句話卻一直讓他記憶猶新。


    聽方辰連聖經的話都引用了,別列佐夫斯基和葉琳娜不由楞了一下,然後腦袋一垂,麵色有些羞愧。


    他們這幾年著實走的有些順風順水了,所以遇到難題,就不由自主的想找個輕巧的辦法。


    方辰輕輕歎了一口氣,有時候並不是跪的太快,敵人就能放你一條生路,反而會因為你的軟弱,導致對方再在你的身上割一刀。


    畢竟誰都知道,捏柿子撿軟的捏的,更別說這刀還沒亮出來,你就自動跪下,任其宰割了。


    退一步,割一刀,直到將你割的連一點肉都不剩,甚至鬧不好還要倒賠人家刀錢。


    畢竟人家割你肉的時候,刀是會變鈍,有磨損的。


    甚至可以說,當狗並不可怕,但以為當狗,人家就會賞你一口肉,這種思想就有些太恐怖了,殊不知,有時候即便想要當狗,還要自帶狗糧才行。


    見方辰半天都不說話,別列佐夫斯基三人相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葉琳娜走到方辰身邊,輕輕攬住方辰的臂膀,道歉道:“是我錯了,那接下來怎麽辦?就任由索羅斯那邊這樣提價?”


    反正她是不讚同,方辰也跟著索羅斯提高價格收購憑單的。


    說個不好聽的,如果索羅斯將憑單的收購價格提高到二百美元的話,那按照計劃,如果想要收購九百萬張憑單,豈不是要十八億美元,將近一百億華夏幣了。


    且不說這筆錢花的值不值,最關鍵的問題是,擎天現在也沒有這麽多錢了啊,擎天現在雖然富得流油,方總的手中有二十多億美元,而他們這五家公司手中也有個幾億美元的流動資金。


    但如果是擎天Q3和T1以上的高管和技術大拿,就會知道,方總對於未來列出了多麽宏偉的計劃,他們現在手中這二十來億美元,根本就不夠花。


    而且更要清楚,雖然俄羅斯20%油氣資源,是筆無比龐大的財富,但指望這些油田的分紅,沒個三四年,這十八億美元是絕對掙不回來的。


    其實如果說這些油田的盈利分紅,一年差不多也能掙出來個十八億美元,但問題是,切爾諾梅爾金也不可能把這些分紅全部給擎天啊。


    其中有切爾諾梅爾金故意刁難方總的一部分,但也有俄羅斯的這些油田,氣田年久失修,設備老化的關係。


    這幾年,俄羅斯的油田氣田每年都會出一兩起大事故,已經到整體設施不得不更新的地步,所以每年的利潤都大部分填進這裏麵去了。


    並且預計,沒個三四年,這種情況得不到徹底的改觀。


    方辰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葉琳娜的擔心,並不無道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敢真跟索羅斯剛下去,索羅斯就敢把憑單的價格提到一個天價,不把他兜裏最後一分錢榨幹,絕對不罷休。


    到時候,憑單就會變成他的一個失血點,就如同阿富汗對於蘇維埃一樣。


    如果不是在八十年代,蘇維埃大舉進攻阿富汗這個帝國墳場,怎麽會落到四分五裂的下場。


    這就是所謂,好戰必亡的道理。


    但就這麽俯首認輸,任由索羅斯這樣在俄羅斯肆虐,且不說完全違背了他的初衷,更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而且一旦等到龐氏騙局被戳破那一刻,所引起的軒然大波,驚濤駭浪都不是他,甚至葉利欽能承受起的。


    一時間,方辰完全陷入了兩難之中。


    索羅斯這一招實在是太毒了,他與其鬥爭不是,不與其鬥爭,完全放任自流也不是。


    別列佐夫斯基等人則眼巴巴的看著方辰,方辰如果都想不出辦法的話,那他們幾個才沒有辦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辰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


    別列佐夫斯基頓時麵色一喜,開口問道:“方總,您有辦法了?”


    方辰輕輕點了點頭,“也算是有了吧,這索羅斯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了。”


    說完這話,方辰又吩咐吳茂才道:“你去給丘拜斯,蓋達爾,盧日科夫以及卡丹尼科夫的辦公室,打個電話,讓他們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來我這。”


    聞言,別列佐夫斯基三人不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此時心中就隻有一個感覺,方辰這是要鬧大了啊!


    把這四位俄羅斯的頂尖人物,都叫到這裏來,這手筆真的是太誇張了。


    說真的,現在僅僅聽方辰這麽一說,他們就忍不住有種熱血沸騰,激昂澎湃的感覺。


    毫無疑問,方辰接下來,肯定是有驚天動地的大事要說,要不然不會請這幾位到來,更別說還如此的明目張膽。


    “方總,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張旗鼓的請這幾位來,不太合適吧,要不然您請蓋達爾過來密談一下,然後由他來通知丘拜斯,而盧日科夫那邊則交給葉琳娜,卡丹尼科夫那邊交給我。”別列佐夫斯基小心翼翼的勸說道。


    毫無疑問,他這樣做雖然會麻煩一些,效果也會差一點,但卻是鬧出來動靜最小的方法,要不然太打草驚蛇了。


    就這幾位跟方辰聚在一起,別說魯茨科伊了,就是傻子也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可誰知道,方辰竟然揮了揮手,渾不在意的說道:“既然魯茨科伊要戰,那我們就應戰,藏著掖著,偷偷摸摸的,反倒是讓魯茨科伊他們看不起。”


    依照魯茨科伊的實力,他並不覺得他跟誰會麵,能真的瞞過魯茨科伊,甚至連魯茨科伊能知道他跟誰誰說過什麽話,討論點什麽,他都不奇怪。


    “而且,這次就是決戰!”


    方辰這話真是語不驚死人不休,再次成功的嚇到了別列佐夫斯基等人。


    說真的,他們的腦袋有點蒙,這不是前幾天剛剛商量出計策嗎,怎麽一下子變成決戰了?


    但看方辰一臉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模樣,別列佐夫斯基等人咽了咽口水,把話又重新吞了回去。


    至於吳茂才,早已屁顛屁顛的出去打電話了,剛才把氣氛搞的那麽壓抑,他都快煩死了。


    再者,他是對方辰最自信的人,比方辰自己對自己的信心都要足的多。


    他相信,方辰一旦出手,就必然如同雷霆掃穴一般,將那些鬼魅魍魎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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