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的涼亭下,穆星河捏著自己被蕭芷若蹂躪的胳膊,聽取著陶可飛精心準備的匯報。


    早已經在進宮之前就在腦海中預想多次的陶可飛有條理的將事情一一做了匯報,甚至將一些事情“”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這一點讓穆星河十分欣慰,心裏不住的點頭,這家夥進步了,比以前強太多了。


    那個老板看到這樣願意進步的員工能不喜歡,雖然表麵上沒有表情,但內心卻為他的進步而感到欣慰。


    將具體情況以及自己的見解一一說給穆星河聽,而陶可飛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一旁穆星河的表情,畢竟,作為稱職的屬下,不僅要將事實說出來,更重要的是要懂得自己該在什麽時候表現,既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卻又能讓上司知道,自己在努力,並且憂他所憂,想他所想。


    很顯然,雖然陶可飛的進步很大,可終究還是想不出來,穆星河究竟要的是什麽。


    為了不再糾結,陶可飛想出來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在一旁微微試探著說:


    “皇上,您是不是要出兵,助古笑天一臂之力,也好為我玄武帝國在西北方向增添一個恰到好處的盟友?”


    正在深思的穆星河忽然抬起來頭,微笑著,看著站在自己身前不足兩米的陶可飛,有些驚奇,有些無奈:


    “你也能猜得到,可是你覺得我現在手裏麵還有兵馬可以派出去嗎?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可以撒豆成兵不成?”


    見陶可飛仍不領會,穆星河隻好直白地說:


    “我現在考慮的問題不能那麽簡單,總不能因為賀圖的事情而影響大局,白虎帝國可是隨時都要衝進來的,倘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手上無兵,又怎麽能抵抗來勢洶洶的白虎帝國?”


    這下子,陶可飛終於明白了,可卻又一次證明了,自己隻能做具體事務,至於運籌帷幄,謀劃全局這樣的事情,卻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


    但事情總該有一個具體的處理方式,哪怕是拒絕古笑天,也該有穆星河來拿主意,陶可飛恭下身來,聽候差遣。


    “不出兵對不起古笑天,出兵,我手上也沒有,京城這邊派兵也沒有用,就算是準備好一切糧草,快馬加鞭的趕去那也就晚了,還得依靠邊境那邊,也不知道南不移那邊能不能抽出一些人手,怎麽打一個裕國就這麽難?”


    雖然對南不移有些意見,可穆星河也知道,這裕國狡猾,不輕易與之對戰,長此以往的消耗,隻怕南不移也會忍耐不住,失去有耐心等待,轉而與之拚命,這樣一來反而不好。


    不能催促,可又不能放任賀圖那邊的情況不管,穆星河沒有辦法,隻好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待自己心裏盤算清楚,就又對陶可飛說道:


    “你給孫胖子寫信,讓他將修築引水工程的農夫秘密運到邊境,裝作麒麟軍,由偏將帶領,駐守不出,膽敢出戰,定斬不饒。真正的麒麟軍由南不移帶領,秘密的快速的,去往賀圖,一定要保密,我要給賀圖王來一個天降奇兵。”


    陶可飛雙眼放光,很快領會了穆星河的意思,可隨後帶來的問題卻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為了弄明白,陶可飛還是決定問一問,免得自己辦錯了事兒。


    “皇上,這………。難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調兵遣將的事情,


    難免不會被發現,想秘密的做出來,隻怕不那麽容易,更何況,這個南不移,能靠得住嗎?”


    南不移出現在了廣湖,那就是深的先皇信任的,不然也不會派他去,現在自己名正言順承襲皇位,南不移這個沒有背景的人隻能依附於自己,對這一點穆星河有信心。至於那些具體怎麽部署,南不移肯定是專業的,隻要孫胖子能將自己的意圖領會就沒有問題。


    穆星河沒有正麵回應陶可飛提出的問題,而是笑著說:


    “你去吧,隻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孫胖子,其他事就交給他們做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兩天,朝廷重臣們都有什麽不尋常的動作嗎,還是一個個老實的處理完公務就回家?”


    既然不讓自己操心,陶可飛也不再糾結,自己做好一個傳信的就行,至於說自己的本職工作,監督朝臣,陶可飛確實下了不少的功夫。


    在想出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說一下後,陶可飛上前一步:


    “皇上,這些日子確實有不少大臣去偷偷往丞相府跑,無一例外,都被丞相府的家丁打發走,一個個連門都沒有進去,但這隻是表象,真實的情況是丞相府大公子時常出現在京城內的一個秘密酒肆,而那些大臣也默契十足的出現在酒肆內,至於聊什麽,我派有專門的人記錄他們的談話。”


    微微點頭,肯定了一下陶可飛,被鼓舞的他立刻又道:


    “這些人都在討論皇上您接下來的動作,一個個都在為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而擔憂,沒有一個人是認真為玄武帝國而擔憂的。甚至有好多人都在說您壞話。”


    在問清楚有哪些名單後,穆星河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喉嚨處發出了一聲嗚咽。一股濁氣在鼻孔中喘出。


    “你做的很好,繼續盯著,別被發現,三天要來給我總結一下。”


    得到了肯定,陶可飛備受鼓舞,連忙作揖,不久之後便識趣的告退,畢竟要說的事情也都說了,自己再不在就是不懂事,皇帝可是日理萬機的。


    為了真正掌權,穆星河不得不改變了對朝臣的策略,隻在背後努力布局,麵上依舊是丞相一手遮天,隻為等待一日,時機成熟時給他們全力一擊。


    一個人獨自向前漫步,身後不遠處跟著幾個用警惕眼神不停觀察四周的侍衛。


    午後難得片刻的寧靜,穆星河笑著發現,原來現在已經是深秋,銀杏樹的葉子紛紛飄落,厚厚的葉在樹下圍成了一個圈,像是給自己的家做了一個圍牆。


    穆星河站在樹下,抬起頭來看著已經隻剩下冷冷清清的樹杈,微笑著,心裏想著早晚這些幹枯的樹杈上會層層疊疊布滿嫩綠的葉,自己也早晚能成為參天大樹。


    被太後叫出來上課的蕭芷若正低著頭向前走,卻被自己的母親叫住:


    “芷兒,你瞧,是不是皇上在哪裏,你們倆一起在後花園轉一轉吧,這兒後花園在秋天也別有一般風味。”


    “切,能有什麽風味,不過是一群枯枝敗葉在地上,看著心情都不好了。”


    蕭芷若的呢喃被太後略微冷漠的目光打斷,隻好低著頭,心裏不情不願的等待自己的母親來給自己講大道理。


    “皇上,你也在這兒啊……”


    正陷入自己情


    緒狀態中的穆星河聽了自己老嶽母的呼喚聲,瞬間緩過神來,帶著歉意邁步迎上:


    “你們也來這裏散心嗎?”


    “秋日落敗,有什麽可散心的,看了更糟心……….”


    蕭芷若的話再一次被打斷,太後小心的鬆開了揪住蕭芷若衣服的手 ,有些尷尬:


    “既然皇上也在這裏,不妨和芷兒一起散散步啊,我就不陪著你們了,今天晚上去我那裏,給你們做些餃子吃。”


    不等搭話,太後已經邁步離開,在路過蕭芷若麵前時,用眼神示意,順帶著在背後推了一下,使得蕭芷若與穆星河的距離又近了些許。


    穆星河目送自己的嶽母離開,但是又看到蕭芷若不情不願的麵孔,瞬間有些下氣。


    “你看看你,本來這秋日暖陽也不易,你還這麽愁眉苦臉,才十七歲的年紀,怎麽就這麽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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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我還沒過生日。”蕭芷若糾正。


    兩個陰差陽錯的人,結合在了一起,打鬧過後,始終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這大概就是有緣無份吧,穆星河如是想,可當想著自己故作大方讓她改嫁,這件事尋常百姓可以,可作為九五至尊的穆星河,卻做不到,天下那有皇後再嫁他人的道理、除非自己這個皇帝非正常死亡。


    大概,蕭芷若的一生都將與自己緊密聯係,自己可以有人說知心話,可自己眼前這個十六歲的,豆蔻少女,卻已經被命運扼住喉嚨,再也動彈不得了。


    有可能是同情心作祟,穆星河也第一次拿蕭芷若當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試探的問道:


    “你這兩天怎麽不寫詩,不作畫了?這深宮庭院,如果不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隻怕會被悶死的。如果你願意,可以邀請一些往日知音,來找你聊聊天,也好過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


    被認真關心的人不會責罵關心她的人,可蕭芷若卻不知道該怎麽回複,隻好看著池塘裏碧綠的水麵上布滿樹葉,有些感歎:


    “我隻是一潭死水,也是一片落葉,生死不由人,隻希望下輩子別受折磨也就是了。”


    “這輩子還沒過完,你就想下輩子,還不如現實一些,做些對自己好的事情,比如看看書,寫寫畫畫,總好過這麽憂鬱。這樣吧,我找些大家閨秀,來陪著你在皇宮玩幾天,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沒意思。”


    難得看到穆星河這麽好心,蕭芷若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水麵上的落葉。


    許久之後,蕭芷若有些無奈的說道:


    “穆星河,你說,你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快樂嗎?”


    “快樂?這個字眼我太陌生了,隻在書本裏見到過,卻不曾真正擁有過,你哪裏見到過真正快樂的人?”穆星河反問。


    話題有些沉重,穆星河不得不繼續回過頭勸導:


    “現在吃些苦,以後會好起來的,不光是我,也包括你,以後都會快樂起來,我會用自己所有手段,讓天下人,讓你們都快樂,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生活。”


    蕭芷若卻有些深沉的搖搖頭:


    “尋常人肯定會因為衣食無憂而開心,我不是那樣的人。可能是因為從小就衣食無憂吧?你知道為什麽現在不快樂嗎?”


    “吃飽了撐的?”穆星河帶著笑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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