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事無巨細的向著警察同事詢問著二人的提問以及看過得監控視頻,一個遺漏的細節被他給捕捉到,從頭到尾沒有出現的姬壓。


    酒吧大廳人頭攢動,在加上舞台的二氧化碳氣體氤氳,光是看人都很是模糊。每次氣氛到達高潮,現場就如同山中雲霧根本無從看到真相。


    隻見得姬壓進入酒吧就背對著攝像頭,落座後就坐在了監控的死角。


    而後,大火發生前,也沒有他離去的身影,以及存在的身影,並不敢確認他當時在哪兒。唯一能提供的在場證據,就隻能是陪酒的客服的口供。


    但薑書棟在接受汪強局長的配合問話時,曾說道,姬壓和另外一個美女出去了,可監控隻是看到女的離開,而姬壓的身影並沒有看到。


    在之後,其他的畫麵就沒有了。


    於是向前也打開了事發前,薑書棟下車到酒吧的畫麵,姬壓也沒有出現,難道姬壓是後來的?還是在薑書棟之前,就已經到了酒吧?


    向前不停的回憶著看到的所有畫麵,姬壓還是不曾出現過。


    在打開縱火者指認現場時的畫麵,依然沒有姬壓的身影,“難不成他是鬼嗎?”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篤信科學的黨員幹部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這是錯誤的!


    要知道事情的關鍵所在,還是要從與薑書棟接觸的人下手,姬壓不管是何時到的酒吧,可他至少和薑書棟以及另外兩個女孩子接觸過並喝了好幾杯酒,“找到胡雅和另外個女子。”


    打定主意,向前笑著跟同事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後者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此事的不簡單,並未多說。


    ......


    剛離去的石蕊冉老二人,此刻坐在車內,商榷著下一步的行動。


    “冉老,我覺得還是要向局裏抽調其他幾位前輩過來幫忙。”石蕊從車裏摸出一包煙,自顧自的點燃。


    “那薑書棟定然與此事脫不了幹係,我覺得還是先找到他和那個神秘的小叔,”冉老看著石蕊抽煙,也沒有太多表情,打開車窗,也不怕別人聽見。


    石蕊吐出一口煙,,“薑書棟好像並沒有修為在身,隻是經常鍛煉,身體素質強於普通人而已。”


    “那他那個小叔呢?”冉老笑眯眯的說道,石蕊立刻反駁,“可是目前本案的疑點更多的並不在薑書棟的小叔身上,而是大火前,那八名工作人員有機會逃脫卻依然慘死,還有大火突然消失,以及縱火者的離奇死亡。”


    冉老權衡再三,點了點頭,“給局裏打電話,要人。”


    .....


    向前此刻則是去翻找當晚眾多受害者的信息和口供的文字記錄,與姬壓喝酒的那名女子也找不到蹤跡,像是消失了一般。而胡雅也就是藝名香香那個姑娘可是本地人,看到對方留的電話號碼,向前保存在了手機裏。


    向前離開警局前換了一身便裝,坐在私家車內,撥通了胡雅的電話。


    “喂,請問哪位?”胡雅的聲音很慵懶,下午3點興許才睡醒午覺。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向前,請問你現在方便嗎?”向前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對方不能輕易拒絕。


    於公,不想讓胡雅到公安局免得被其他同事知道自己繼續調查此案。於私,這是他自我救贖的最後一個方法,若是不能從本案突破,他隻能被迫接受安排成為棄子。


    胡雅聽到向前的話,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此次縱火案還有幾個疑點,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可以當麵詢問你一些細節嗎?”向前聲音很溫和,深諳心理學的他,說話也很讓人輕鬆的產生信任。


    獲得了胡雅的地址後,向前立刻發動汽車,風馳電掣不浪費一點時間。


    就在開車的同時,電話再次響起,向前瞥了一眼號碼,嘖的一聲麵色沉重。應該是剛才自己詢問警察同事關於冉老二人前來看的細節,被那位同誌告知給了汪強。後者不想背這次事件的黑鍋,畢竟是社會治安的大問題,萬一牽扯出各種利益問題,想不背鍋都難。打電話過來的人應該是要問罪,讓向前妥協並允諾日後升遷等畫餅充饑的話,向前也不是蠢人,破釜沉舟,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次了。


    沒理會這隻響了一次的電話,向前驅車到了胡雅所在的小區。


    向前敲開了門,胡雅一臉素顏穿的也很樸素,身上的棉t漿洗的有些發白了,向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證明自己的身份。女人們的素顏和濃妝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差異也會從主觀上影響人的判斷,也不知道薑書棟若是見得胡雅此時的裝束會如何作想。


    胡雅邀請向前進屋,向前沒有東看西看,若是當著對方麵仔細去打量別人的閨房,會有被窺探隱私的不暢之感,很容易增加人的防備,這樣的行為也不尊重人。


    深諳心理學的向前餘光早就將房屋的陳列擺設看的清清楚楚,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也跟自己的內心緊密相關,人類的社會行為和獨居行為都是受內心和大腦控製的。


    胡雅租住的房屋處於城邊的自建房地區,價格很是便宜。住房內部並不大,一室一廳而已,胡雅自然是不會邀請向前進入臥室的。


    客廳內的茶幾擺放很是簡單,電視對麵就是貴妃式可臥沙發和茶幾,胡雅坐在茶幾旁的單人沙發。她知道自己與向前的身份地位懸殊,於是主動邀請向前坐在大沙發上。茶幾上鋪著碎花布墊,接到向前電話後她就泡好了茶,待得向前落坐才添置茶水,避免溫度過高也讓向前知道這茶水是新泡的。


    客廳再無其他過多裝束,陽台上擺放著一些香檳的酒瓶,裏麵插著新摘的鮮花。胡雅的生活和工作雖然複雜,卻也並沒有放棄美好。房子雖然是租來的,可生活是自己的。心若向陽,又何懼悲傷?


    向前從警十餘年,督辦的案件太多。像是胡雅這種身份的夜場女子,他見過的不要太多,而胡雅的生活方式以及行為無疑是花場女子中的異類。


    白天的她們就像是行屍走肉,夜晚化上濃妝像是黑夜精靈出沒在各大酒場。若是能到她們居住的房間看,盡可以看到散落的衣物和擺設,到處都是外賣湯汁。


    這些工作者們普遍都是“好吃懶做”,甚至連生活背景以及經曆都相似。


    父親得重病


    母親沒文化


    弟弟在上學


    我能怎麽辦


    從社會學角度和家庭成長角度來說,以上的一切似乎都與本人沒有太大關係反而是遭受了不堪,甚至她們給自我洗腦,洗腦自己這是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和家人而已。可人就是如此,類似經曆的很多姑娘們都選擇了放棄自己,可還有更多的人是反抗著命運。


    讀書好的就繼續苦讀,改變不了出生就改變未來。成績不好的就潔身自好,大型賣場和工廠流水線等也是現代社會的不同分工構成而已。


    她們自詡笑貧不笑娼,嘲笑別人沒錢,嘲笑身邊類似經曆的姑娘進廠打工。嘲笑別人不會穿著打扮,嘲笑別人的男朋友又土又窮,甚至同樣工作的她們相互嘲笑。今天你的衣服便宜了,明天你的化妝品太次了。攀比成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現代社會的一大弊端便是笑貧不笑娼,這是最大的錯誤。你年輕時做錯了事情,會有家人原諒。觸犯了法律,會得到刑法的懲治。而有些事,就如同跗骨之蛆。命運贈送的一切禮物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你逃得脫旁人的眼光,逃得脫深夜時驚醒的夢魘嗎?有些事錯了就會伴隨你的一生,人生的後悔醒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可是到時候你會原諒自己嗎?


    古時候有各種儒家思想以及教條都在約束著人們,君王因為宗教思想控製著人類的行為,再加上神話故事典故都驗證了人類行為對自己餘生的影響,所以薑書棟與姬壓在酒吧的談話就說明薑書棟的傳統觀念,他無法改變這個社會,但是他可以改變自己。你可以自甘墮落,我大可熟視無睹。


    向前督辦過一起惡意傳染疾病的案件,那個姑娘明知道自己罹患了疾病。她的經曆很讓人心疼,父母早亡,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她從小就懦弱寡言。奈何生的漂亮,早年就經曆過堂叔和堂哥的weixie。奶奶死後她奮而出走,結識了自己的初戀男朋友。起初他對她嗬護有加,她也對他坦誠相待。得知她年少時的經曆後,他性情大變,大罵賤貨,他不知道語言的力量有多大有多傷人,繼而離開了她。


    之後這姑娘結識了其他的男孩子,他們花言巧語隻為了那些事。一次次的被欺騙和傷害,惡性循環讓她更加不信任男人。


    後來她認識了在外麵混的男朋友,就因為眉宇間和初戀的相似,她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為了狗屁的愛情,出賣了自己的靈魂,養著家裏的廢物。男朋友倒是光鮮,戴著大金鏈抽著大中華,可謂是“你混你的社會,我養你。”


    這男朋友染上了病而且傳染給了她,知道自己得病的她麵色平靜,不悲反喜。她惡意傳染的人就是小時候性侵過自己的堂親,之後她便被抓了起來。


    向前審問她時,她皮膚潰爛的嚴重,已經有了求死之心。麵對惡意傳染病的罪名,她供認不諱,被隔離的監獄中,她每天的醒來,都是折磨,因為她想要快點離開。


    “你還有什麽願望想完成的嗎?”向前在她臨走前,特意見了她一麵。


    那天陽光正好,被玻璃隔斷的會客室,兩人麵對而坐。姑娘噙著笑容,臉上滿是神往,“謝謝你來看我。”


    不到三十的她麵帶老相,可麵容根本無法遮蓋她患病前的美麗。


    “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這位姑娘不出意外會香消玉殞在監獄,她拒絕治療,忍受著免疫力下降帶來的各種疾病和苦痛。每到深夜,都能聽見囚牢深處,那瘮人的低嚎。


    “什麽?”向前當初正是年輕,不免動容。


    “我死後,把這封信給我的初戀男朋友。”


    拿到姑娘的信,向前神色黯然道別離開。


    這一天,風和日麗,陽光透過鐵窗照射在她的臉頰上,她笑靨如花。


    數月之後,姑娘離開了人間。向前在姑娘的墓前約見了他,當初的少年以及成為了一名父親。二人沒有過多的交談,抽了一顆煙之後,將姑娘的信給了他。


    那一天,天色陰沉小雨綿綿,當初的少年拆開了信,看完之後,跪倒在地上嚎哭不止。


    信被他灑落在地上,“我不髒”三個娟秀的字跡慢慢被雨水侵蝕,開出黑色的花。


    看到胡雅的第一眼,向前就想起了這個姑娘,經曆悲慘的她似乎與胡雅年少時相同。


    短暫的回憶被胡雅的咳嗽打斷,向前噙著笑容喝了一口茶,抬起頭看著胡雅。為了避免久居高位的官威給胡雅帶來太大壓力,他沒有直視對方的雙眼,反而是看著雙眼中間的眉頭處,這樣不會讓人太緊張局促。


    “薑書棟這個人怎麽樣?”向前放下茶杯,茶杯旁的煙灰缸很幹淨,他進屋時看了看鞋架,沒有男人存在的痕跡。根據胡雅的行為,也許她很期待一個愛人,幻想出了對方的所有習慣。


    提問看似很突兀,胡雅卻知道緣由。因為她那晚上的客人正是薑書棟二人,頓了片刻,說道,“彬彬有禮,學識豐富,而且也很有錢。”


    “你喜歡他嗎?”薑書棟相貌英俊,喜歡就是對美好事物的追究,薑書棟優點凸出,向前的提問全是朝著關鍵去的。


    向前看了當晚的監控,大火時不少男人都自顧自的逃離,不顧女伴。而薑書棟卻分給了胡雅一塊打濕的碎衣服,這充分說明薑書棟大男人的作風。饒是如此,更得人心,說不喜歡是不可能的,隻是胡雅自知身份卑微隻敢有小女兒對白馬王子的幻想而已。uu看書 ww.uuanh


    胡雅沒有立刻回答,向前也不急,後者點燃一根煙。一時間客廳內很是安靜,除了牆上的鍾擺聲就是煙頭燃燒的孜孜聲。


    向前自然是不會將自己目前的處境告知胡雅的,不過他卻相信胡雅會幫助自己,因為她還有個異母的弟弟和不待見她卻需要贍養的奶奶。一支煙抽完,向前決定施壓,“縱火案和薑書棟有關,如果他是幕後嫌疑人,你就是幫凶,想想你的親人。”


    向前說罷,胡雅抬起頭,咬著唇麵色凝重,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就在此刻,向前的電話響了,向前看了看號碼,是自己警察大學的師弟。


    “師兄,我小舅給我招呼了,有人在查你。”


    向前聽到師弟的話,啐了口唾沫,“他m的。”想不到一個電話不接,他就已經徹底淪為棄子了。真要查一個人,手段層出不窮,老鄉間送點特產都可以扣上帽子。


    時間緊迫,見得向前的表情變化,胡雅也是心裏一緊。


    “其他人也在查薑書棟二人,你要是為他好,就跟我走。不要去質疑其他人會對你施展的手段,你會出賣薑書棟的,放心。”


    向前無比篤定的說完這番話,胡雅一介女流而且還是普通人,套出實情隻是時間問題。


    胡雅也不傻,看著向前毫不遲疑的離去,連忙拿上掛在門後的包,鞋都顧不上上,趿拉著運動鞋就跟上了向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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