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湖上,一葉輕舟,載著我和梅無豔,還有一個撐船的船家。(.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其實真說是一葉輕舟是有點過了,這小船有篷,不太大,艙裏有桌,也不大,方方正正,隻能對坐兩人。


    現在,我坐這邊,梅無豔坐那邊,不過目前沒有看著他,眼睛就隻盯著桌上的點心。


    天微微亮時,我就起了床,因為昨晚梅無豔說要帶我遊湖。


    真有些心動,遊湖,無疑是吸引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的,可不是公園裏的那一方死水,我的腦中已開始勾勒暢遊山水的愜意。


    早飯匆匆,吃罷坐車,直向東南方向,不多時便見一汪綠色,火紅的太陽破出雲彩,與大海上的日出相比,這湖上的日出就是那可愛的小家璧玉,各有美色。


    車未停穩,便有人迎上來,我下車,車被一個漢子牽走,另有一人彎身躬腰,幅度很大地埋著頭說:“公子來了,船已備好,請隨小的來。”


    難道他提前已做好了安排?心下揣測著,隨他上了一條小小的船,很精致,不是黯色的烏篷,而是有紅窗綠漆,粉紗垂簾,一下子顯得這次出遊多了些女兒家一向喜歡的浪漫色彩。


    他在前,我在後,踏上船身時他似乎腦後長了眼睛,初上時水波的搖晃令船身不穩,我這邊剛一打顫,那邊他便支援了一條手臂,抓住我的胳膊定住了我。


    進艙裏,香氣撲鼻,敏感的鼻子在眼睛之前已發覺了艙裏有裹腹的好料。


    一碟碟精致的讓我大開眼界的點心呀,還有一盤海瓜子?並且有壺,壺裏冒著氤氳,是熱的?


    我一屁股坐下伸手摸去,果然是熱乎乎的暖手,手掌貪戀暖意,沒有很快離開,耳中聽得梅無豔的聲音傳來:“這些是水月城最出名的糕點,天氣轉涼,早飯用得太急,你未進腹多少,這些要就著熱茶吃。”


    他也已坐了下來,頓一頓又補上一句:“你還是先喝點茶暖暖肚。”


    他的話讓我一驚,怔怔地看他,他竟如此心細?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我讓他早點帶我來的,他隨了我,而我根本沒去管什麽清晨遊湖是不是適宜。


    眼看要入了深秋,早晚寒涼,我雖然加了件衣衫,但湖麵的冷氣卻是比岸上強烈許多,身上也有些清冷。


    於是聽話地點點頭,還未來得及伸手,見他已斟好一杯,推到我麵前。


    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在這個人麵前像個孩子似的被照顧了起來?


    突然發現這一點,愣神,但心裏的的溫暖已泛到全身。一個女子再獨立堅強,內心也是柔弱的,不知不覺中,這個人讓我開始像孩子一樣,有了些依賴,也總是做出些稚氣的動作,原來就有的撓頭的習慣在打工時收斂不少,但這些日子來,在他身邊,成熟的一麵顯然是潰不成軍。


    我對自己笑,也告訴自己,我認他作大哥,至少是情真意切了,現在的感覺正像了妹妹對兄長的依靠,沒有其他的,嗯,我不會讓自己有其他的想法。


    想起昨夜他回的很晚,估計是自己那個世界的十點鍾左右,但對這裏的人無疑是晚的。


    他流雲似的步伐一踏進店裏,便讓我的心落實,等待結束了,而堂裏冷清清,隻留了我,還有一個掌櫃兩個夥計。


    我正欲迎上去,誰知掌櫃的比我還要快,一把年齡卻動作迅速,並且哈腰點頭:“公子回來了?可曾吃過晚膳?”


    好像他們幾位才是等了半晚的人。


    梅無豔似乎一進門便發現了我,朝我走過來的同時,擺擺手,讓店家送晚膳到他屋子裏。


    我在原地等他走近,笑嘻嘻地打招呼:“回來了?這麽晚啊?”


    他都還沒吃過飯?他倒底在忙些什麽?隻能確定他一定是忙的,不然不會空著肚子。


    他看著我,眉頭似乎是皺了一下。


    “入夜清寒,你穿得單薄,為何不去睡。”


    他的問句永遠不像個問句,我沒辦法為他的話尾加上問號,語氣淡然的沒有起伏。


    不過話中有關切,於是不以為意。仍然扯著笑說:“下午睡了一會,晚上反倒沒了睡意,一個人無聊,便在這裏等你。走吧,回後院。”


    他的飯都囑咐了要送過去,何況人呢,絕不打算留在這兒嘍。


    話音剛落,橫空裏插進一盞燈籠,扭頭一瞧,是店小二正恭敬的立在一側,打算給我們掌燈照路。嗯?這家的夥計如此殷勤會看臉色?


    我心下有些吃驚,走了多少家客店,也沒遇上過像這家這麽體貼的。


    “小夥子,不勞煩你了,我提著就成,你就早點休息吧。”我嗬嗬對他一笑,接過燈籠,瞧他窘紅了臉,竟是下午那兩個不要小費中的一人。


    於是,抓上梅無豔的胳膊,朝黑暗的院落中走去,心裏想著應不應該告訴他,我這些日子很怕黑暗?不是無聊發悶地等他,而是在避免一個人處在陌生地方的境遇。


    他就住在我隔壁,隻要他回到屋裏,我至少感覺是安全的,要不早去找個通鋪混在人堆裏睡就算了。


    一路上,梅無豔任我抓著胳膊,讓我在微弱的燈光下走得很平穩,這複雜的建築,若讓我一個人黑暗中走來,再加上這拖地的長裙,難保不摔個難看,必竟燈籠裏隻是一支蠟燭,風大點都會吹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吱呀”打開門,進屋點燈,他點我吹熄燈籠,配合的剛剛好。


    沒及落座,身後夥計跟了進來,而且是兩個,一個幫他在洗麵的盆裏注上新水,一個置好飯菜,然後二人便默默地不言一聲地離去,像訓練有素。


    我坐在桌邊,看是三菜一湯,還在冒著白氣,就像一直在準備著,隻等了梅無豔回來專門去吃的樣子。


    又一次訝異,這店裏如此高效率,難道他們做事一向如此?


    結果看見梅無豔隻是將毛巾沾濕在臉上拭抹,並無將水撲麵,心裏有點意外。


    轉念一想,這個人連駕車多日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衣衫也常常更換如新,自己去問反倒是不太禮貌,他的幹淨早已領會,可能是原本不太髒,回來前就洗過了的。


    結果他落坐,靜靜地吃東西,我也不多問他,靜靜地看他吃,直到他對我說:“紅塵,明日我們去翠微湖,那裏以觀賞為主,不從事貨物運輸。”


    我點頭,去賞景自然好了,“怡然樓”三樓上遠遠看到的那片湖嗎?好像在湖中心有座島,黃綠間雜,還有紅色,看不清楚,卻是煙霧繚繞中,很美的樣子。


    嗬嗬,現在我就坐在了船上,麵前擺著賣像極好的幾碟糕點,光看樣子,便足夠讓人吞咽口水,隻是太好看了,擺在那裏像藝術品,害我遲遲舍不得下肚。


    “吃吧,如果喜歡,進了水月城,你可以盡情地吃。”


    咦?他顯然已看出我是不舍得吃,但他淡淡的聲音讓我終於開始下手為強。


    隻是他說什麽進了水月城再盡情享受?先前好像也說過這是水月城有名的糕點?水月城離這裏有段距離嗎?這些點心從那裏而來,不是本地的?他是怎麽弄來的?


    一邊胡亂想著,一邊狠狠咬下一口,這一口讓我滿足的閉上眼――原諒我,洛莘莘隻有在美食麵前會失了形象,因為太可口了!我不但添了舌頭,還小心的用另一隻手捧著,不讓一粒糕點屑溜掉,連渣也要吃個幹幹淨淨。


    “慢慢吃,路程還長,隻需當作點心。”梅無豔又說了一句,但言下之意是讓我不要當作飯來吃?


    嗬嗬,我是吃得很猛,像是餓了三天。


    但他對我的吃象很有包容力,處變不驚的本事讓我早有見識,所以我這廂才很放鬆地享受,不怕對麵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一路吃喝,船停止才發現到了湖心島,便下船,好好地爬一番,穿在山林間,聽鳥躍枝頭的脆鳴,聞露水草木的清新,看秋天黃綠紅相間的豔麗……


    誰說清晨遊湖不是個好主意?至少這島上山林中人聲的寂靜,才突顯了這裏純自然的一麵,我甚至看到了奔跑的野兔,在受驚時的倉皇……


    直至近午,我們出了島,見湖上已有艘艘遊船,或大或小,在湖麵穿梭,另成風景。


    於是,開始沒有目的地放船湖麵,是我要求多在湖上呆一刻的,既然他今日沒什麽事情,那就沒有時間的限製,任小船飄蕩,我依舊在攻擊著未吃完的糕點(別笑我貪吃,剛才那一通運動已足夠我減肥消食了)。


    喝一口茶,是上好的綠茶,而且還溫著,原來是我們上了岸後,撐船的把壺提了在船頭小爐上熱了。咦?船家還有這等服務?會是梅無豔的安排嗎?


    觀察梅無豔的表情,他眼神清冷,除了那一次酒樓的笑,再沒見過他更生動的表情,現在的他,看著天上――


    我順著望過去,是雲卷雲舒,偶爾一隻鳥飛過,滑過藍天的身影像動態的一筆……晴朗的秋季的天空呀,讓人暢意!


    一陣絲竹聲傳來,放低目光,看到一艘很大的遊船,但又不太像其他的船隻。


    通體的紅色,活像艘實實在在的“紅船”,船上人影閃亂,輕紗幔帳,怎麽有那麽多顯眼的女人?


    我仔細看,是有不少女人,立於船頭,手執團扇,巧笑倩兮,那穿著很是漂亮,樣式新穎,連我在懷珠鎮的畫冊上也未見過這些樣式。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那麽透明的話,這些女人的服飾有點讓我心動,自己來此一遭還沒真正穿過這裏的好衣裳,回到我的世界後,也不會再有機會穿,但長裙曳地的娉婷不是現代裝能比得上的呀,何況這裏的衣服遠比印象中的古代服裝更加別致,衣領和衣袖也極盡巧思。


    我看得專注,梅無豔的聲音打斷我:“那是流鶯。”


    “流鶯?”我一時莫名,去看他,見他根本不睢那些女人一眼,眼神似乎放冷了些,對著我說:“流鶯是湖上的遊妓――”


    嗯?遊技?還是遊擊?我慢慢琢磨他的話,但突然從那些女人過份透明的服飾上有了聯想。


    “你是說,她們不是良家婦女?是一些出賣皮肉的女人?”他應該說的是遊妓吧。


    “嗯――”他淡應一聲,無可無不可,但他打算讓船家離開這一帶,並詢問我的意見:“換個地方吧――”


    又是陳述句,我想笑,與流鶯挨一塊有影響嗎?還有無邊春色可看,隻是他似乎不太喜歡,我呢,也隻是想看看風景,正打算應了,便聽到一聲招呼。


    “這麽巧,紅塵姑娘――”


    嗯?我張望,一團寶藍色已成了我這幾日眼裏的主色調,真這麽巧?


    樂陶就站在那艘紅船上,倚著欄杆,衝著我微笑,好像昨夜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還他一個不懷好意的惡笑,因兩船有些距離,便放高聲音回應他的招呼。


    “你好啊,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你,過得不錯啊――”


    他依舊笑得陽光一片,似乎不知我話中的譏諷,隻是再次地微微欠身,向我一禮,“姑娘,在下應邀與幾位客商在此談些生意,隻有絲竹伴耳,稍時就會離去。”


    他笑裏無意,話中卻帶著解釋,原來是所謂的應酬,與自己那個時代一樣,有金的主兒總會找這等場地談生意,仿佛不在這種地方就談不成了。


    “姑娘可願與你的無豔大哥上船來,大家一起聚聚,多些熱鬧――”他還在那邊招呼,我卻有些意外。


    端詳他的臉,也琢磨著這個人竟敢邀我們上船,是真得坦蕩蕩,還是風月高手的引以為榮?


    隻是他的笑是那麽明郎,明朗地看不出絲毫齷齪,我還沒回答,見他身邊出現了幾個男子,在向他問著什麽,又看了看我們……


    這時一群女人圍了上去,幾隻胳膊纏在那些男人的身上,也有向他纏去的,卻見他黑下了臉,這些女人便像是早已受過此等打擊似的,無趣地又抽身離開,並收了他遞出的大錠銀兩,重換上笑臉,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他是在用錢買獨善其身?可憐了那群女人,對著這麽一個大帥哥卻動不得手,不過銀子賺得也快,聽見其他幾個男人在不解地問他:“樂兄,你怎麽總是這樣?每次出來都如此無趣,叫我們怎麽放開心來?”


    我這時看梅無豔,他的眼似乎至紅船出現時便一直不曾朝船窗外望去,此刻竟盯著我,眼裏是若有所思。


    歪頭向他招招手,“無豔大哥,難得見你失神,怎麽不喚船家開船呢?”


    他的眼裏霧氣泛起,讓我忙別開眼,又來了,那種眼神會讓我失控。


    於是船身移動,我衝著窗外,招手作別:“再見啦,藍寶石――”


    聲音很高,他絕對聽得清晰,不意外的看到他又露出一副天外來音的表情,我哈哈一笑,這個人如此大方胸襟,幾次三番被我搶白,他尚且能寬容待人,我就做不得?


    算了,關於黑店一事,他從不知情,我就當風吹露散,不再在他身上記仇了――


    (親愛的朋友,到此章,那位藍寶石會消失一段日子,因為要回梅無豔的家了,如果喜歡樂陶的朋友,隻能再等些時候了。)


    本書由520()首發,轉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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