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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起，在正氣鏢局的時候，他曾呼喚過的那個名字，莫如不由心酸，呢喃般開口。
“莫川歌，我原是叫謠兒，對麽？”
“露謠，這是你的名。川歌，露謠，我們是山川和水露譜成的歌謠，因為我們曾經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邊城的山水間。名字，是義父起的，這是他對我們殷切的期望，但現在卻落空了……”
眼眸中那深深的遺憾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疲憊極了，莫如仰頭望著他，忽然覺得心疼。
“很累！這麽多年，讓你一個人來承擔這些事，對不起，都是莫如太任性。”
“莫如，這本就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
說著這樣的話，他眼眸中卻閃出一絲絲莫如看不懂的悔恨和懊惱，她知道他心裏一定還有一些不能說的愁苦，她不想再追問逼迫，因為他已經太累了。
送走了莫如，葉尚閃身而出，他站在莫川歌身後，沉聲開口。
“小姐她……”
“她說她會回宮。”
“少主！？”
聽罷莫川歌的話，葉尚愣住，堅毅的眉眼微皺。他隻是不明白，少主為什麽不阻止小姐，這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看著他臉上那些憂思，莫川歌才有歎息著開口道。
“她說隻有回宮去才能盡快查清義父的冤屈，她隻是想幫我。”
後半句話，他說的有些無力，因為莫川歌心裏清楚，她似乎不僅僅是為了幫助自己查清她父親的冤屈，也許她還在惦記這某些人罷……
葉尚聽罷依舊皺眉，即使少爺不說，葉尚還是隱約可以感覺到他的擔憂。
“卓府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片刻失神間，看到少主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果斷，葉尚不敢怠慢，沉聲開口道。
“這些日子，他不僅沒有按照少主的吩咐在朝堂上參本，而且還在暗中盯梢我們商戶和鏢局裏的人。”
聽罷葉尚這話，莫川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沉聲。
“我早知道這老狐狸不簡單，看來他真的是起了異心了。”
莫川歌眉眼微皺，眸中沉冷，他心裏清楚的很，他的異心絕不是最近才突然興起的。
當初在煤城，他忽然隻身前來莫府，言說自己曾是白化雲的手下亦是他的結拜兄弟，說是白化雲曾在臨死前托付他尋找自己的義子與女兒，扶持協助他們為自己報仇。後來，這個老狐狸還不聽自己的命令，私自將那些事情告訴了莫如，直逼的莫如離家遇難，受盡苦楚。盡管有時候他表現的非常之可信，但那些紕漏還是逃不過莫川歌的眼睛。他太急了，太急著讓他們相信，太急著讓他們複仇，而這種不合時宜的焦急反倒出賣了他。身為義父的結拜兄弟，他若真心為了他們好，又怎會如此急不可耐的把他們推向那條不歸路……
凝目許久，莫川歌道。
“叫人盯著他。”
葉尚點頭，隨後又沉聲道。
“少主，您吩咐安排的人已經到位。除了宮裏，屬下還派了一些人混進了幾個朝中重臣的府宅。現如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包括那人和他的心腹在內。”
“做的好。”
莫川歌凝視著遠方，眼眸裏閃爍出深邃的光芒，如同他的心事一般，仿佛一潭幽井，深不見底。
“叫宮裏的人好好保護她。”
“是。”
葉尚知道少主口中的她是誰，他亦知道小姐對於少主來說是如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人。旁人也許不了解他，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在生不如死的境地中一天天長大變強的葉尚卻懂他。
向清穀看著莫如那樣安然的回來，他心裏卻忽然變得有些不安。
“我要回宮。”
當莫如如此篤定的說出這話，向清穀越發覺得蹊蹺，他楞了一下遲疑著開口。
“莫如，你沒有什麽要對我的說的麽？”
莫如搖頭，安然的表情讓向清穀看不出任何端倪，終於他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簾。許久，想起今早振翔那張極盡哀默的病容，他不由狠下一顆心，冷然開口。
“別做出傷害任何人的事，還有振翔，他對你的心是真的，請你善待他。”
說完，向清穀轉身離去，他背影竟然透著一股莫名的決絕，讓莫如看了眼眶發酸。他也許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他的心思一向很細，他的預感也一向很準。
莫如楞了許久才輕輕落身坐在了凳子上，然後她開始有一聲沒一聲的歎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莫如呆坐的身體都麻了，她正想起身，就見頌雨提著燈籠匆匆進了門。
“笑笑，宮裏來人了。”
莫如愣了一下，隨後她苦笑這問道。
“來的是什麽人？”
“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她說她是你姑姑。”
聽罷這話，莫如又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歎道。
“看來她早已知道了……”
頌雨聽不明白，微微疑惑的看著莫如，小心開口道。
“你若不想見那人……”
莫如搖頭，定定道。
“不用，我見。”
說罷，她起身，跟著滿臉疑惑的頌雨，來到了大門外。
三年了，再見她，納蘭已經無法抑製心頭的顫動，她還是鏡花水月般得恬靜模樣，沒變！
再見納蘭，莫如心裏也不由翻騰，開口喚她，聲音也是顫抖的。
“姑姑。”
納蘭一把握住她的手，眼角竟然泛起絲絲淚花，她端詳著這個孩子，她始終放不下的孩子，滿臉疼惜。
莫如也端詳著納蘭，看見她眼角細微的皺紋和鬢間隱約的白發，莫如忽然有些難過。
“姑姑。”
她又喚了一聲，這一聲裏卻滿含著心疼，納蘭聽了心裏也不是滋味。自從那次的行刺事件之後，她從未想過，會有再見這孩子的一天。隻是，如今見了，又是歡喜又是悲哀。
“莫如，你長大了。”
隻悲憫的歎了一聲，而後納蘭沉默許久才又道。
“少主病了，病的厲害，娘娘知道你回來了，就叫我來接你進宮。”
說完，她看著莫如，遲疑許久才又道。
“若是不想回去，我在娘娘麵前自有解釋。”
莫如知道納蘭心疼她，但她亦不想叫她為難，況且她也早打算要進宮去看振翔的，隻是苦於沒有門路。
“姑姑，我跟你進宮。”
納蘭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她對少主的掛念，沒有再多說，而後拉著她的手坐進了那頂小轎。
“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
“碰到了好心人，救了我的命，後來輾轉回到京城，遇到了少主。”
莫如隻是一代而過，但納蘭還是從她顫動的眼眸中看出了她的苦楚。未再多做追問，納蘭隻是那樣拉著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
“你走後，我一直很掛念你，少主也是，還因此得了一場大病，到現在身體都不見痊愈。昨日也不知是因為什麽，他竟然站在宮門外淋了一夜的雨，任誰勸都不聽，直到另外四位少主趕到才把他抬了回去。早上開始就燒了起來，還竟說胡話，一聲聲的喊你的名字……”
話說到這，納蘭頓了一下，才又深深的看著莫如，鄭重道。
“少主對你還是念念不忘，這讓娘娘很為難，她可能打算再次把你接回宮去。你可願意？”
“姑姑，我想回去照顧少主，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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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起，在正氣鏢局的時候，他曾呼喚過的那個名字，莫如不由心酸，呢喃般開口。
“莫川歌，我原是叫謠兒，對麽？”
“露謠，這是你的名。川歌，露謠，我們是山川和水露譜成的歌謠，因為我們曾經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邊城的山水間。名字，是義父起的，這是他對我們殷切的期望，但現在卻落空了……”
眼眸中那深深的遺憾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疲憊極了，莫如仰頭望著他，忽然覺得心疼。
“很累！這麽多年，讓你一個人來承擔這些事，對不起，都是莫如太任性。”
“莫如，這本就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
說著這樣的話，他眼眸中卻閃出一絲絲莫如看不懂的悔恨和懊惱，她知道他心裏一定還有一些不能說的愁苦，她不想再追問逼迫，因為他已經太累了。
送走了莫如，葉尚閃身而出，他站在莫川歌身後，沉聲開口。
“小姐她……”
“她說她會回宮。”
“少主！？”
聽罷莫川歌的話，葉尚愣住，堅毅的眉眼微皺。他隻是不明白，少主為什麽不阻止小姐，這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看著他臉上那些憂思，莫川歌才有歎息著開口道。
“她說隻有回宮去才能盡快查清義父的冤屈，她隻是想幫我。”
後半句話，他說的有些無力，因為莫川歌心裏清楚，她似乎不僅僅是為了幫助自己查清她父親的冤屈，也許她還在惦記這某些人罷……
葉尚聽罷依舊皺眉，即使少爺不說，葉尚還是隱約可以感覺到他的擔憂。
“卓府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片刻失神間，看到少主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果斷，葉尚不敢怠慢，沉聲開口道。
“這些日子，他不僅沒有按照少主的吩咐在朝堂上參本，而且還在暗中盯梢我們商戶和鏢局裏的人。”
聽罷葉尚這話，莫川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沉聲。
“我早知道這老狐狸不簡單，看來他真的是起了異心了。”
莫川歌眉眼微皺，眸中沉冷，他心裏清楚的很，他的異心絕不是最近才突然興起的。
當初在煤城，他忽然隻身前來莫府，言說自己曾是白化雲的手下亦是他的結拜兄弟，說是白化雲曾在臨死前托付他尋找自己的義子與女兒，扶持協助他們為自己報仇。後來，這個老狐狸還不聽自己的命令，私自將那些事情告訴了莫如，直逼的莫如離家遇難，受盡苦楚。盡管有時候他表現的非常之可信，但那些紕漏還是逃不過莫川歌的眼睛。他太急了，太急著讓他們相信，太急著讓他們複仇，而這種不合時宜的焦急反倒出賣了他。身為義父的結拜兄弟，他若真心為了他們好，又怎會如此急不可耐的把他們推向那條不歸路……
凝目許久，莫川歌道。
“叫人盯著他。”
葉尚點頭，隨後又沉聲道。
“少主，您吩咐安排的人已經到位。除了宮裏，屬下還派了一些人混進了幾個朝中重臣的府宅。現如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包括那人和他的心腹在內。”
“做的好。”
莫川歌凝視著遠方，眼眸裏閃爍出深邃的光芒，如同他的心事一般，仿佛一潭幽井，深不見底。
“叫宮裏的人好好保護她。”
“是。”
葉尚知道少主口中的她是誰，他亦知道小姐對於少主來說是如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人。旁人也許不了解他，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在生不如死的境地中一天天長大變強的葉尚卻懂他。
向清穀看著莫如那樣安然的回來，他心裏卻忽然變得有些不安。
“我要回宮。”
當莫如如此篤定的說出這話，向清穀越發覺得蹊蹺，他楞了一下遲疑著開口。
“莫如，你沒有什麽要對我的說的麽？”
莫如搖頭，安然的表情讓向清穀看不出任何端倪，終於他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簾。許久，想起今早振翔那張極盡哀默的病容，他不由狠下一顆心，冷然開口。
“別做出傷害任何人的事，還有振翔，他對你的心是真的，請你善待他。”
說完，向清穀轉身離去，他背影竟然透著一股莫名的決絕，讓莫如看了眼眶發酸。他也許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他的心思一向很細，他的預感也一向很準。
莫如楞了許久才輕輕落身坐在了凳子上，然後她開始有一聲沒一聲的歎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莫如呆坐的身體都麻了，她正想起身，就見頌雨提著燈籠匆匆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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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愣了一下，隨後她苦笑這問道。
“來的是什麽人？”
“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她說她是你姑姑。”
聽罷這話，莫如又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歎道。
“看來她早已知道了……”
頌雨聽不明白，微微疑惑的看著莫如，小心開口道。
“你若不想見那人……”
莫如搖頭，定定道。
“不用，我見。”
說罷，她起身，跟著滿臉疑惑的頌雨，來到了大門外。
三年了，再見她，納蘭已經無法抑製心頭的顫動，她還是鏡花水月般得恬靜模樣，沒變！
再見納蘭，莫如心裏也不由翻騰，開口喚她，聲音也是顫抖的。
“姑姑。”
納蘭一把握住她的手，眼角竟然泛起絲絲淚花，她端詳著這個孩子，她始終放不下的孩子，滿臉疼惜。
莫如也端詳著納蘭，看見她眼角細微的皺紋和鬢間隱約的白發，莫如忽然有些難過。
“姑姑。”
她又喚了一聲，這一聲裏卻滿含著心疼，納蘭聽了心裏也不是滋味。自從那次的行刺事件之後，她從未想過，會有再見這孩子的一天。隻是，如今見了，又是歡喜又是悲哀。
“莫如，你長大了。”
隻悲憫的歎了一聲，而後納蘭沉默許久才又道。
“少主病了，病的厲害，娘娘知道你回來了，就叫我來接你進宮。”
說完，她看著莫如，遲疑許久才又道。
“若是不想回去，我在娘娘麵前自有解釋。”
莫如知道納蘭心疼她，但她亦不想叫她為難，況且她也早打算要進宮去看振翔的，隻是苦於沒有門路。
“姑姑，我跟你進宮。”
納蘭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她對少主的掛念，沒有再多說，而後拉著她的手坐進了那頂小轎。
“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
“碰到了好心人，救了我的命，後來輾轉回到京城，遇到了少主。”
莫如隻是一代而過，但納蘭還是從她顫動的眼眸中看出了她的苦楚。未再多做追問，納蘭隻是那樣拉著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
“你走後，我一直很掛念你，少主也是，還因此得了一場大病，到現在身體都不見痊愈。昨日也不知是因為什麽，他竟然站在宮門外淋了一夜的雨，任誰勸都不聽，直到另外四位少主趕到才把他抬了回去。早上開始就燒了起來，還竟說胡話，一聲聲的喊你的名字……”
話說到這，納蘭頓了一下，才又深深的看著莫如，鄭重道。
“少主對你還是念念不忘，這讓娘娘很為難，她可能打算再次把你接回宮去。你可願意？”
“姑姑，我想回去照顧少主，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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