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李芸蓮和周發強二老,要準備生火做點事情。


    今天周恒弄了六隻肥山鼠回來,得把這些處理好了,可以做菜吃。


    天氣熱,又不能殺了放在那裏,雖然少是少了點,就還是先弄吧。


    對於山鼠怎麽弄好吃,他們早就有了經驗,這可是個細活。


    搬出一個不用的廢破壇子,裏麵生起火來,少放點粗枝引燃,然後上麵蓋滿厚厚穀殼,把明火給蓋滅了,但粗枝還是燃著的,就趁這燃著的溫度慢慢烤著穀殼。


    這時候穀殼被燒著,但沒有明火,所以有著低燙的溫度,也就是類似於文火的溫度。


    然後把剖好的山鼠架在上麵,就這麽文火慢熏著,皮給熏得幹幹的,這樣做好的肉,可以存放很久,吃著還好吃。


    它的口感是脆中帶韌,咬勁足,吃起來真是回味無窮。


    其實冬天做這個活兒才好,可以順便烤烤火。夏天烤著這個,就有點受罪了。不過,也可以弄好了,就這麽烤著,人坐遠點去乘涼。


    而且冬天山鼠沒有吃的,那時候很容易弄到,隨便搞點吃的當誘餌,那些家夥們就生撲上去。


    王睿坐在旁邊觀看,問道:“姥姥,明天要是籠子裏又有,而且舅舅說明天還要下田鼠的,那你們現在做了這個,明天又弄到了,不是又要再弄?”


    李芸蓮回答他:“那你剛剛吃飽了晚飯,明天又餓了還要吃,怎麽辦呢?你也不能留著明天一起吃。人嘛,不就是要做事情的。再弄來了,就再烤唄。”


    這些山鼠都放在蛇皮袋裏,如果放到明天再處理,估計要被咬死幾隻去,那就都吃不成了。


    周恒靠在椅子上乘著涼,看著院子裏結下的葡萄,問道:“媽,葡萄熟了沒?可以吃了嗎?”


    說真的,有老媽在,就什麽都張口問媽。如果這時候老媽沒坐在這裏,他八成還是自己去葡萄藤下,摘一個嚐嚐,看熟了沒有。


    “有是有幾個可以吃了,難得找,再等幾天吧,今年的葡萄肯定很甜的。”周發強少見的發話。


    一家人閑著乘涼,因為王睿考試好的原因,大家都心情很好。


    說著說著,又說到了魚、小雞的事情,小魚現在還沒什麽動靜,但小雞差不多要考慮往山上搬了。


    這窩小雞長勢很好,雖然個頭還沒長大,但個個都很健壯,那些蔑圍子已經完全約束不了它們了。


    那蔑圍子隻有大概30厘米高,長得比較快的小雞們,已經會撲騰著翅膀越獄了。


    搬到山上養後,就得想辦法訓練它們住新雞舍,守夜也是必須的,夜晚要起來看看情況。雖然水泥地麵和磚牆,可以阻止一些黃鼠狼、野貓什麽的,但還是要照看著。


    這邊說著,胡金華也聽著,他說他會負責這些事情。


    小雞換新環境的頭幾天,那事情比較多,因為要讓小雞學著認路,學著成群一起走,學著適應新雞舍,這都不容易。


    小雞的數量大,他一個人是肯定搞不來的,周恒便說道:“那這幾天我和你一起守夜吧。”


    王睿總覺得有什麽好玩的,趕緊表態:“舅舅,我跟你一起。”


    惹得王思齊以為是什麽好事情,也跟著吵吵“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晚上,胡金華要把涼床搬到山上的小房子去,周恒說道:“就在這裏住著唄,上麵的東西都沒有收拾好,哪有擺床的地方?”


    現在上麵水電已經通上了,吊扇也已經裝好,晚上住是沒問題的,但就是胡金華做床的木料都亂七八糟的堆著,幾乎占滿了全屋。


    胡金華說道:“不要緊,我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提前住一晚上,熟悉一下環境也好,免得明晚遇到什麽事情就慌了神。”


    這也有道理,畢竟他是沒守過夜的,一個人在山裏住,提前適應一下也好。


    第二天早上,大雞吃過糧食後,自己去山上玩。小雞們吃過細米後,也預備往山上帶了。


    讓它們跟著大雞玩,也多少可以學著點。


    第一次學著出門,小雞們興奮極了。但是一個個都是小短腿,走得很慢,還沒有團隊意識,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周恒在前麵領隊,後麵李芸蓮和周發強墊後,將這個規模巨大的小雞軍團往山上趕著。


    一片金黃色的毛絨絨的小雞,看著就喜人。


    周瑛也牽著王思齊,在後麵跟著。


    王睿又想使壞,又想破壞這好不容易才形成的隊形,周瑛連忙拉住他。


    這小子,能不能幹點好事啊!


    周恒現在是感受到了,昨天他不是抽中了那什麽“動物親和力”屬性嗎?現在這些小雞們,明顯對他有些親和力了。


    他在前麵領隊,還正好。


    小雞們走著走著,忘記向前走了,或者想自己開拓一條路走走,但是隻要周恒吆喝幾聲,它們還是會走上正道上來。


    這技能挺好啊!


    沒有老母雞帶路,也沒有大公雞領頭,它們也能成功走上山。


    到了山上,這裏就是它們的天下了,早在院子就急不可耐的,喜歡拿小嘴在地上東找找、西戳戳的,現在山上的小蟲隨便它們吃。


    小雞自己找到吃的有限,頭幾天還是得多補喂幾餐細米,就撒在山上就行了。


    以後,新的雞舍就是它們的家了。


    看小雞們還挺適應,李芸蓮說道:“院子裏的窩可以給它們拆掉了。”


    周瑛嘿嘿一笑,說道:“總算是清靜了,天天聞雞屎味。”


    六千隻小雞,每天的事情就是吃喝拉撒睡,一天不知道拉幾遍屎。雖然每天早晚各要打掃一遍,但還是會有臭味的。


    小雞新陳代謝快,才長得快,所以它本身也會散發出雞味來。


    普通一戶院子裏隻養個幾十隻,不會發覺有什麽,因為有氣味也都散去了,但六千隻可不是個小數目。


    現在,總算都搬到山上寬敞地方去了,院子裏也能再恢複清靜。等還剩下四百多隻大雞也交貨了,院子就徹底清靜了。


    接下來,山上都不會斷人,要隨時看著小雞的情況,有些不知道喝水的,要把水盆移到它們旁邊去,讓它們養成喝水的習慣。


    大雞和小雞們各玩各的,不是孵出它們的母雞,對小雞並沒有什麽親和屬性,不啄它們就算好的了,簡直還不如跟著周恒。


    周恒去昨天下籠子的地方找找,看看過了一晚上會有會有什麽收獲,一些能跟得上他腳步的小雞,就奮力邁腿跟著。


    看它們涉獵的範圍之廣,就知道先清除山鼠是很有必要的了。


    經過一晚上,這收獲可不小——昨天下了十個籠子,除了當晚就抓到一個外,其餘沒有收獲,但今天一共又收到了八隻。


    裝在蛇皮袋子裏,提著就很重。八隻山鼠在裏麵轟轟隆隆的,早已經開戰了。


    王睿跟著看著,摩拳擦掌的,羨慕不已,老舅捉這個東西可真厲害。


    周恒提著袋子下山,一路給王睿講著:“我以前在外麵打工的時候,那住的地方條件也不好,老鼠很多,又肥又大又髒,我也弄了這樣的籠子去抓的。”


    王睿好奇的問:“那抓到沒有?”


    “當然抓到啊!還不少呢。有一次,我把籠子放下後,剛好出差了,一個星期回來,有隻母老鼠被抓了,還在籠子裏下了兩隻老鼠崽,結果那兩隻崽,不知道是餓死還是凍死了,母鼠倒是還活著,但也奄奄一息了。”


    “啊?母鼠為什麽會那樣呢?”


    “餓的唄,我那籠子裏就放了兩三粒花生米,它吃完了就得餓著。”


    老鼠在那裏泛濫成災,又攜帶和傳播致病菌,不值得同情。


    王睿卻說道:“人家不是說,動物世界裏也講究母愛的嗎?那生死關頭,為什麽是小老鼠先死,母鼠後死呢?它應該寧死也要把自己的奶給孩子喝啊!”


    周恒哈哈大笑,說道:“小夥子,你想得太多了。有是有,但是各種情況都存在啊!”


    那母鼠沒吃的,怎麽可能有奶給崽喝呢。


    這一袋收獲提到了家裏,李芸蓮接過袋子,掂了掂。


    又要重複昨晚的事情,把這些山鼠給剖了烘幹,以後可以再慢慢燉菜吃。


    此時家裏來了一個村裏鄰居,也是個老婦女,平時跟李芸蓮經常聊聊天什麽的。


    但周恒卻看了出來,今天聊的不是什麽好話題。


    農村鄰裏之間,也有很多雞毛蒜皮的事情,會有一些人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打架鬧事的都有。


    周恒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也不太想聽,本來想順便拿兩個凳子去山上坐坐,uu看書 ww.uukansh 拿了凳子就出門的。


    結果一些話就這麽進了耳朵,他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說起來跟他們家,也還有點關係。


    前不久村裏不是來了一群大學生麽,來跟著學皮影戲的,後來給安排在一些家庭裏住下了。


    本來打算隻住一晚上,後來又決定長期留下來住,大致是一個月,這居然還引發出了一些問題。


    大學生們出來住宿都講規矩,談好了一百一天,包一餐晚飯,那中飯和早飯,他們都看著給錢了的,各家的人也都精心照顧著,相對比較和諧。


    這時間一長,就有個把人的心頭不舒服了。憑什麽他家能賺這一百一天,我家不行?


    有些一戶還住了三個學生,一個月下來的話,那不是賺了近萬塊?


    世上總有這樣的人,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自己少占了便宜。


    想當初,那不就是周恒父親給帶大學生們去住的嗎?


    但這事兒暫時還沒吵到周恒家裏來,而是有一家在跟他隔壁吵。這不,那被吵的婦女,忍不住到李芸蓮這裏訴苦來了。


    當初周發強帶大學生們去住宿時,早就想到過這個問題,隻能找一些有承擔能力的、家裏平時愛幹淨的、為人不那麽多是非的人家才行。


    要不然,他把孩子們帶去了,結果雙方鬧矛盾不愉快,不也還是麻煩麽。


    現在好了,住宿雙方不鬧矛盾,倒引起了別人的嫉妒,同樣還是有事。


    周恒隻能說,僧多粥少就會出現這矛盾,還不是窮給鬧的,一點點錢都能讓人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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