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戰曾悄悄接近過藥神君,那種即將自毀的恐懼感,讓他在距離藥神君還有七十丈的時候退卻了。


    但如今,橫行周邊百十城的藥神君,被人像癩皮狗一樣丟在地上。


    時宇不僅戰勝了藥神君,逼他破除奴印,還把他活捉了!


    一見時宇落地,已經實力恢複小半,正拉著祝炎嵐問長問短的莫離情,立刻走了過來,雙手抱拳衝著時宇深深一禮。


    “多謝妹婿施以援手,離情慚愧!慚愧!”


    他連兄長都不敢自居,從祝炎嵐口中,他已經將時宇問得七七八八,怎麽也想不到,時宇居然還不是界主,一個普通修士,擒住了這附近最厲害的界主,他想也不敢想。


    時宇伸手抓住莫離情,元力在他體內迅速遊走一周,點點頭,奴印確實已去。


    不欲食言,時宇立刻解了藥神君的奴印。


    藥神君正和鐵戰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是這附近的名人,要不藥神君也不會把下了奴印的仆役送給鐵戰,隻需他為自己撐腰即可。


    但此時,藥神君也知道是鐵戰出賣了自己,兩眼中的恨意滔滔而湧,刺得鐵戰坐立不安。


    鐵戰做得兩手準備,時宇贏了,這一行都是座上貴賓;時宇敗了,他立刻就和藥神君聯手拿下元龍,無論如何都自保無虞。


    他可沒想過,時宇和藥神君沒一個死掉,連受傷都沒有,日後如何與藥神君共處,可就頭疼了。


    神魂驟然一鬆,藥神君眼中的世界又豁然起來,他趕緊轉身,遮住眼裏怒火,衝著時宇規規矩矩行禮,“多謝上師大義,我藥神君感激不盡。”


    “不殺他?”祝炎嵐不解,低聲問道。


    藥神君身子猛然顫抖,卻沒敢移動腳步,他不僅怕時宇,更怕坐在鐵戰身邊的靚麗女子,那女子看他就像在看很有趣的奇物,眼神中不時利芒閃爍。


    時宇搖搖頭,“我答應過他,解去奴印,就放他一馬,但別人報仇,我可管不了。”


    聽到時宇的話,那十幾個跟來的界主,包括曾是仆役的界主,全都遲疑了。


    時宇不殺藥神君,靠他們自己動手,全部加起來都近不了藥神君的身。


    藥神君左看看,右瞅瞅,又衝著時宇施禮,“上師若無它事,老朽告辭。”待在全是敵視眼神的鐵戰城,藥神君心裏也很虛。


    “大師兄你怎麽看?”


    時宇還是問了莫離情一句,畢竟事情根源都在莫離情身上,如果莫離情堅持要殺,就讓元龍出手好了。


    莫離情抬頭看看緊張的藥神君,道:“話說回來,還是藥神君救了我一命,治好後就被送到了這裏,鐵戰也沒怎麽為難我,算了,都算了!”


    擺擺手,莫離情退入人群,站在祝炎嵐身邊,他不想讓時宇為難,時宇身上一點殺意都無。


    藥神君和鐵戰都長長舒了一口氣,有莫離情這句話,至少小命保住了。


    藥神君立刻就要遁身遠去,卻被元龍一聲厲喝攔了下來,“等下!我覺得你很眼熟,再聊一


    會兒。”


    苦笑一聲,藥神君佝僂著身子轉向元龍,“不知這位道友有何指教?”


    時宇全麵壓製他,藥神君不敢放肆,但元龍他隻是覺得可怕,並不覺得要把位置放到卑微上。


    元龍站起身,走到藥神君近前,仔仔細細感受片刻,才開口道:“奇怪,我怎麽覺得靠近你就充滿了危險,但卻什麽都沒發生?”


    一邊旁觀的時宇頓時發笑,“前輩,藥神君也是倒黴,碰到了我。若是其他修士,怕還真的是一去不歸!您去,也要費一番手腳。”


    “哦?這麽厲害?我也覺得他很危險,可實力明明這麽低……”


    元龍又繞著藥神君走了幾圈,身上的戰意漸漸濃鬱。


    感受威脅,藥神君立刻有了反應,淡淡細霧從他身上漫出,紊亂元力的諦原術,也落在了元龍身上。


    不光是元龍,屋內所有人都被藥神君攏在了他的亂元大法之中。


    時宇動作奇快,裹著祝炎嵐和猊大、夔三就避到了安全處。


    方才所在的屋舍,立時響起大片痛呼和紛亂,一個個界主狼狽逃竄,抱著遍體鱗傷遠去無蹤。


    莫離情抱著殘身,麵無血色地看著正在坍塌地房舍,隻有鐵戰和元龍,還能站在藥神君身邊。


    藥神君小心翼翼看了時宇一眼,見他並無怒色,才稍稍放心,衝著元龍躬身道:“道友,鄙人可否離去?”


    元龍驚訝地看著身周霧氣,伸手在裏麵使勁劃拉,“有你這本事,一般界主確實由你宰割!元力顫動,軀體消融,實在可怕!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免得日後突來大敵。”


    藥神君麵色驟緊,陪笑道:“道友說笑了,道友體堅無比,又非借助外物修行,在下萬萬不是對手。”


    元龍和藥神君還能開口閑聊,一邊的鐵戰就隻能咬緊牙關,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頭上落下。


    本體堅不可摧,鐵戰不懼霧氣,但他在修行中吞下的天地靈植不少,體內元力早就亂成了一鍋不住翻滾的熱粥。


    元龍扭頭看了鐵戰一眼,嘖嘖道:“想不到,這麽厲害的界主,站在你麵前都艱難,你為何不去更深處?”


    藥神君無奈搖頭,“不瞞道友,我這諦原術雖然犀利,但我虧也虧在這諦原術上,積累不足直接邁入界主境,碰到元力雄渾的界主,還是大敗虧輸,雖能全身而退,想再往裏去,難!難!難!”


    一連三個難,元龍聽得直點頭,“你走吧!今天不為難你,來日若無強敵,這馭命之地也太無趣!”


    藥神君如逢大赦,立刻遁起飛逝,鐵戰的賬,日後慢慢算。


    時宇幾人慢慢走回什麽都不剩的房舍,鐵戰仍在閉目壓製體內亂流,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藥神君的對手,必須得趁著時宇幾人還在的時候,趕緊逃走。


    元龍握拳在他頭上砸了一記,鐵戰趕緊強忍不適張開眼睛,笑道:“龍道友見笑,在下真不知與藥神君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他哪兒需要我助陣,不來殺我就不錯了。”


    “蠢


    !就他那可憐的飛爬,能奈你何?你沒看他隻會撿屍下印麽,可曾自己真的抓住幾個界主強行奴役?論戰力,你比他強得多!”


    一語驚醒夢中人,元龍的喝罵讓鐵戰清醒過來。


    方才他是離藥神君太近了,不然也不會一下子被他衝得元力失控,成了一具手腳都難動彈的鐵柱。


    莫離情的表情又不自在起來,元龍口中被撿的屍,說的就是他。


    “走吧!這裏沒什麽厲害角色,咱們再往深處走走,且行且練,爭取早日進到馭命之地中心。”元龍素手一揮,拍在猊大後腦。


    猊大趕緊現出原形,把元龍馱在了背上。


    夔三看看莫離情,大著膽子嘟囔了一句,“你可隻能坐後頭啊,舒坦地兒要留給公子和主母。”


    說完,他也就地一滾,碩大夔牛噴著粗氣,扛起了時宇夫妻。


    鐵戰目色複雜地看了看莫離情,衝他一拱拳,什麽也沒說。


    莫離情微微躬身道別,縱身飄在了夔三身旁,並未坐上牛身。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沒有力量的時候,鐵戰畢竟也保護了他許久。


    行不多遠,時宇看看左右無人,突然叫停了隊伍。


    眾人都詫異看他,不知在這四方天地空無一人處停下幹嘛。


    時宇不多解釋,立刻揮手勾勒出一幕場景,正是他在心血來潮中,看到莫離情與人爭鬥的那一幕。


    “大師兄,這人你知道是誰嗎?”指著和莫離情撕扯的界主,時宇急問。


    莫離情呆呆地看著畫麵,畫麵中的人他怎麽會不知,正是那人突下暗手,從背後狠狠偷襲自己,自己才重創瀕死。


    但是,為何畫麵中兩人又碰到了一起?為何會廝打得這般狼狽?


    “大師兄……”祝炎嵐輕輕叫了一句。


    莫離情猛一抖,從迷失中清醒過來,點點頭,“認識,當然認識,橫象!他還曾是我以為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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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落入馭命之地,就和人動手,是他幫我一起禦敵。我們一直結伴而行,但在數千年前,我倆一同得到件寶物,他突然對我下手。當時他以為我死了,我也以為自己死了,再醒來,我已經在藥神君的大殿裏。”


    “什麽寶物?值得界主背後偷襲?”元龍奇道。


    莫離情長長歎了一口氣,“也是我們貪心,看到一場不可涉入的大戰,就藏在邊上偷窺,那一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交戰二人都是重傷離去,數件寶物被打得四散失落,我和橫象趁機撿了一塊頭骨。”


    “頭骨?莫不是巫帝頭骨?”時宇驚聲問道。


    莫離情思忖片刻,遲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巫帝頭骨,但那塊頭骨奇硬無比,持骨人憑它就扛下了千百重擊,最後力竭才被打落。頭骨落在我們手裏的時候,也是完好無損。”


    “交戰二人何等樣貌?快勾出來讓我看看!”時宇又催。


    莫離情不敢怠慢,趕忙將自己記憶中的畫麵勾勒在虛空。


    “虞童!摩羅仙門界主!”時宇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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