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又是一道傷口出現在劍開天麵頰上,明顯是衝著他的嘴角去的,卻被劍開天有所察覺,避開了去。


    “哼!”


    劍開天也怒哼頓起,手中大劍猛然揮出,砍向了身邊的殘柱。


    看似殘破的柱子在他全力一劍劈下後,也隻是和時宇高聲呐喊一般掉落幾顆石子而已,連一絲傷痕都無。


    但這一劍劈下,周遭淒涼悲切的風景卻有了少許變化,三四處新的房舍殿堂出現在了荒山之中,比方才那些殘敗房舍看上去要富麗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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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別有天地!我看你這老妖婆還怎麽藏!”


    劍開天大喝一聲,手中巨劍舞得如同風車一般,淩厲地砍在虛空之中。


    空無一物的虛空好像透徹晶石,被他砍出道道裂隙,數根晶瑩細絲被一切而斷,崩散於空。


    更多的殿堂漸漸浮現,甚至還能看到幾個女修靜靜地站在殿堂內外,一動不動地看著時宇等人,仿若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時宇眼睛眯得更細,他沒有劍開天的破陣天賦,但他有劍開天不能比擬的強大神魂。


    時宇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些女修在被劍開天轟爛陣法之前是絕對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有人在一陣被破的同時,立刻將這些女修挪移而來,頂替那些石柱,布下了另一重陣法。


    劍開天也笑了,他緊跟著時宇察覺到了異樣。


    時宇輕咳幾聲,踏前幾步朝著最近的女修微微一拱手,道:“在下神虞大界時宇,求見鸞華宮主人。”


    那女修麵無表情地轉了轉眼珠,嘴唇微張,吐出的卻是一個狠厲單字。


    “死!”


    時宇頓時感到身周的神念淩亂飄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狂衝而至。


    好在時宇神念雄渾,硬是抗住了這股力量,在它們衝向祝炎嵐等人前,將其磨滅殆盡。


    那女修顯然沒想到會有人能擋住她的律言,麵對十幾名同門共同結成的律言大陣,還不曾有人做到這一點。


    隻見她眉頭一皺,就又要開口放言。


    時宇搶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頭,再次躬身行禮道:“適才硬承姑娘一擊,權當我兄弟破開山門大陣的賠罪,若嫌不夠,再下力所能及還可付出些代價。


    我等並無敵意,隻想打探些消息,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那女子似乎隻有眼睛和嘴唇是可以活動的,她僵硬的眼珠斜睨了幾人片刻,突然雙眉豎起,又高聲大喝起來。


    “非我界民,其人當誅!天降神罰,飛灰湮滅!雷畿!”


    隨著尖叫般的話音落下,昏沉大界突然電閃雷鳴,無數霹靂自天而降,遊龍奔蟒一般撞向了時宇等人。


    時宇不由得大為驚訝,對方見神念攻伐無果,竟能隨口招來天地之力。


    時宇能感覺出這不是元力幻化雷電,而就是神念溝通天地,調用了本無人可控的力量。


    這已經是界主獨有的能力,而且還得是源生界主或是創界界主,


    隻有他們才對本界的自然之力有著絕對的掌控,就像當年虛武聖仙在自己的大界壓製所有修士一般。


    雷電奔襲有形有質,眾人雖有所準備,但也不能從容應對,眼前的十幾名女修結成一陣,仿若一體的力量早已超過祝炎嵐等人的水準,就是樸武神獨自抵抗,都有些吃力。


    其他人若無時宇、劍開天的拚力防護,確實已經被打成了飛灰。


    時宇擋下千百道丈許粗細的雷龍,心中焦躁漸生。天空中還有無數的雷電洪流滾滾襲來,這麽一味地禦守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這些鸞華宮的女修根本不理會時宇說什麽,隻把他們一行當作生死仇敵,比一路行來碰到的乩命界修士,都要狠厲。


    祝炎嵐氣惱極了,自家夫君好言好語,居然換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源源猛攻,加上她自己也被乩命界修士禍亂過心神,早就暗恨叢生,當即嬌叱一聲,掏出十幾枚炎爆珠便灑了出去。


    夔三一見,眼睛頓時亮起,就地一滾現了原形,百十根滅星神光立刻架了出來,黑洞洞的管口對準了那十幾名鸞華宮女修。


    這可嚇了時宇一跳,劍開天看似莽撞,其實一言一行都是仔細斟酌過的,可自己媳婦就不同了,那是真的凶悍,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


    大叫一聲,時宇揚手灑出一片混沌,另一端的劍開天亦是如此,狂吼連連體型猛然漲大數倍,陣陣黑霧從身上彌漫而出,籠在了眾人頭頂。


    無數洶湧的雷光電漿,衝入二人散出的混沌之中,立時便消了蹤跡。


    時宇放出混沌後就是幾下飛撲,把祝炎嵐丟出去的炎爆珠都抓在了手中,炎爆珠一經撞擊就要爆燃,時宇感到手中劇烈震顫,顯然是炎爆珠要炸在手中。


    他不敢怠慢,幻時催動到極致,撕開空間壁障就將所有炎爆珠塞了進去。


    隨即又急轉身形撲到夔三身邊,死死按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妄動。


    夔三的怒喝都已經滾到了嗓子眼,硬是被時宇巨大的壓力憋回了喉管,內外兩股力量相衝相激,嗆得他口中怪叫不止,兩個眼珠子都擠突出來。


    猊大和犰二一見,訕訕收回端在手中的滅星神光,一聲不吭地站在了夔三身邊。


    祝炎嵐黛眉豎起,氣衝衝地看著時宇,惱道:“跟她們客氣什麽?聽不懂好話的傀儡似的,打跑了正主不就出來了麽?”


    時宇苦笑著搖搖頭,道:“我們是來打架的麽?貿然上門打擾人家清修,讓人家出出氣也好。”


    “哼!偽君子!”


    此話並非祝炎嵐所言,而是那十幾名女修同時開口嗬斥。


    她們這一開口,驅雷禦電的律言就隨著心意收回,頓時天地再歸原狀,漫天雷雲刹那散得幹幹淨淨。


    時宇對眾女修的嗬斥不以為意,反倒是心中一喜,願意開口就是好事。


    他正要再度拱手行禮,最近那個女修麵色板得更緊,斥道:“最討厭你這種看似謙和實則虛偽的模樣!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時宇頓時僵住


    ,站直了身子,思忖片刻,道:“既然主家不願與我等交談,那就不打擾了。虞麓堯放棄了神虞大界,我不會,虞麓堯不給自己兒子報仇,我幫他報!”


    說著,時宇拉起祝炎嵐的手,縱身躍上半空,就要遠遁而去。


    “回來!”


    一聲厲喝響起,這次不是那些女修開口,而是時宇從自己的神魂中直接聽到了這句話,同時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竟是倒退著向鸞華宮深處落去。


    時宇有心反抗,但隨即放棄了,他不知道這個脾氣怪異的紗鸞華,會不會因為他的反抗,再度改變主意。


    放下心神,任由她的律言卷著自己直落鸞華宮。


    劍開天等人一見,急忙縱身跟上,那十幾名女修眼珠上翻看了幾眼,沒有發話。


    隨著眾人進入鸞華宮,被劍開天砍破的陣法漸漸恢複,暴露的殿堂再次被遮掩起來,一切又成了最初的模樣。


    鸞華宮大殿


    時宇看著眼前孤零零盤坐在大殿正中的華美女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他也隻能眼有希冀心生懷念。


    “小家夥,你是想我把你立刻趕出去麽?”


    紗鸞華冷冷而言,他對時宇直視自己的目光很是惱怒。


    時宇不言不語,抬手勾勒出清池清溪的模樣,低聲道:“我早該想到的,除了你,哪個女子還值得神虞天帝懷戀!”


    “哼!”


    華服女子冷冷低哼,看著清池清溪容貌的眼眸,有了些許柔和,但她的口氣依然寒冷。


    “虞麓堯那混賬什麽時候回來的?他還回來幹什麽?”


    時宇不答,而是眉頭皺了起來,再次仔細端詳了紗鸞華片刻,又一伸手,勾勒出自己在心血來潮時看到的那一幕場景——虞童攜手另兩個和紗鸞華一模一樣的女子,大戰神虞天帝。


    紗鸞華見時宇目光愈加放肆,正要大怒,突然看到這一幕奇景,不由得輕呼一聲,幾息後才慌忙發問。


    “小家夥,這是你在哪裏看到的?還是說你自己想出來的?”


    “心血來潮時看到的,我起初以為是清池清溪兩位姐姐,但仔細看並不是,而是你。”


    “心血來潮?你才什麽境界,怎麽會觸動心血來潮?就是我,也絕對看不到這麽清楚的未來。”紗鸞華呆呆看著時宇,失神自語。


    時宇不答,隻是盯著紗鸞華的眼睛道:“如果這是未來會發生的,那恐怕是你和殺死虞繼途的凶手結盟,一同對抗神虞天帝。


    你是從未想過要給虞繼途報仇,還是不知道虞繼途已經被害?”


    “虞繼途?他死就死了,死得好啊!”紗鸞華冷笑著看著時宇,說出了一句讓時宇毛骨悚然的話語。


    “虞繼途……虞繼途不是神虞天帝和你的兒子麽?你怎麽……”時宇淩亂了。


    紗鸞華失聲冷笑,輕輕搖了搖頭,指著虞童說道:“若說我兒子,這個才勉強算是,雖然容貌不同,但我能感覺到他眼中有我兒子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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