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嚎不已的劍開天緩緩從地上爬起,整張臉都沒了人形,五官扭曲擰結,一看就是神魂重創的惡果。


    “信了吧?你還是神魂獨特,連洗魂針都不怕的人,現在感覺如何?”時宇調笑道。


    劍開天恨恨看了時宇一眼,又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罵道:“就你最壞!明知道這破玩意能讓人生不如死,還讓我去試!”


    “你自找的!也不想想是不是我的對手,不自量力就胡亂下咒,該!”淩霄對劍開天不聲不響的偷襲也很惱火,冷冷嘲諷道。


    時宇嗬嗬笑著收起咒覡之書,突然頓了下來,在全是空白的書頁上又寫下了葉蟫兩個字。


    “撲哧”!


    時宇一口鮮血噴出,驚得劍開天和淩霄麵色大變,慌忙踏前齊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時宇顧不得重傷在身,又拿出禁天鎖四處探尋。


    禁天鎖軟軟垂在時宇手中,毫無反應。


    “這混蛋!竟然舍得重寶、分身,騙我一時大意!還是讓他跑掉了!”時宇恨恨說道。


    餘燼不消的葉蟫在時宇心頭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時宇不敢怠慢,立時利用界魂將所有人聚在了三首蟒的舊巢,連到處亂逛的蕭君山和悠然探尋的薑齊岸都拉了過來。


    眾人對時宇如此慌張的舉動都是不解,祝炎嵐擔憂地看著時宇蒼白的麵孔,心知一定有要事發生。


    時宇將之前和葉蟫的大戰細細講了一遍,眾人才知曉方才席卷大界的陰寒氣息究竟為何,也為葉蟫仍有分身逃脫深感憂慮。


    “蕭兄,薑兄,還有陸姑娘,我這就把你們送出去,請轉告各族族長,立即召回自家子弟約束。


    我必須將秘境封禁一段時間,好好清理一番以免後患。


    也請你們各族尋來陣法高手,在秘境之門外布下堅固禁陣,防著葉蟫尋到機會闖入曦月大界。”


    三人聞言均是麵色難看,若真如時宇所言,那這秘境今後能否再用都是問題。


    但他們也知道如果葉蟫不死,一旦時宇幾人離開,曦月大界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當即點頭稱是,被時宇匆匆送出秘境。


    “大劍、三弟,你二人繼續行走大界,尋找葉蟫為主,探尋秘寶為輔。


    切記一旦發現葉蟫可能存在的跡象,一定不要逞強,立刻渡虛傳音通知所有人。


    大劍,渡虛傳音你學得怎麽樣了?”時宇憂心問道。


    劍開天為難地抓了抓腦袋,搖搖頭。


    時宇思忖片刻,對著祝炎嵐說道:“炎嵐,你與劍開天同行,一路千萬要小心。”


    祝炎嵐輕輕點頭,低聲問道:“那你呢?”


    “我帶著猊大他們三個,先去找你師父留下訊息,她現在閉死關打擾不得。


    然後再去心心姐給的最後一處秘地看看,能得就得,得不到就算。


    如果找不到葉蟫,這秘地以後也不要再開了!”時宇沉聲答道。


    眾人皆有分工,向著不同的方向行去,個個憂心忡忡謹慎萬分,一麵盼著早日發現葉蟫,一


    麵怕他神出鬼沒突下殺手。


    赤殤選取的閉關之地,時宇都不曾想過還有這種神異所在。


    一層薄如蟬翼的半明壁障,將曦月秘境與滾滾混沌輕易隔開。


    整個秘境在此處看來似有呼吸,一呼一吸之間半明壁障輕輕顫動,推著無盡混沌如浪波動。


    赤殤完全化作了一塊石雕,一半身子仍在秘境,另一半身子則沒於混沌,輕薄的大界壁障似乎將她完全包裹,令她整個人處在一種半明半昧的奇異狀態。


    時宇不敢打擾,也不便耽擱,掏出一塊玉鑒刻下密密細語放在了赤殤身邊,便帶著猊大三兄弟來到最後一處藏寶秘地。


    ......


    古樸蒼涼的大片祭壇異常破敗不堪,無數苔蘚藤蔓將它們侵蝕得麵目全非。


    有了葉蟫的前車之鑒,時宇不敢再大意,第一時間就祭出混沌護住全身,又拿出禁天鎖提在手中,緩緩逡巡在一個個祭壇之間。


    猊大三人緊緊跟在時宇身後,之所以要帶上三人,時宇就是怕萬一自己被纏住不得脫身,也好有機會將訊息告知他人。


    看著一座座死寂的祭壇,時宇琢磨著,曦月到底為何不辭辛苦地從各界拘來大能囚禁在曦月秘境,還把不少寶物埋在此地。


    說她是為了曆練曦月子民,時宇定然不信。


    但若說純粹用大界子民滋養這些囚徒,現在想來卻又說不過去,畢竟曦月修士修為太差,很難找到這些隱匿困禁的秘地,談何犧牲滋養。


    要不是祝炎嵐焚起烈火暴露葉蟫所在,誰又能跑去把他放出來。


    而幾個還看得過去的界尊,時刻扛著護界重擔,自從陸界尊死在暮角手中之後,極少進入曦月秘境冒險。


    重重迷惑帶來的壓抑,不亞於葉蟫逃竄隱匿的壓力,時宇眉頭緊鎖,連猊大不停輕聲呼喚他都未曾注意。


    “公子!”夔三看著時宇失神模樣,忍不住大叫一聲,驚得時宇一個激靈,眼神清明起來。


    “怎麽?”時宇問道。


    “公子,這已經是最後的祭壇了,前麵走過的都沒什麽發現,隻有這個是空心的,裏麵有東西。”猊大指指前麵的祭壇說道。


    “這麽快?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時宇大為驚訝。


    夔三偷偷瞄了時宇一眼,嘟囔著說道:“那是,你光顧著想心事,我們說啥你也聽不到。”


    時宇尷尬地點點頭:“你們三個先離開此處,在祭壇外巡視便可,這最後一座,就由我自己探尋。”


    猊大等人也知道自己在此幫不上忙,連忙向著外圍退去,遙遙飛遁在祭壇四周,留意觀察著時宇的一舉一動。


    時宇先繞著祭壇緩緩走了一圈,神念侵入祭壇內細細探查。


    祭壇內,隻有十二個垂首肅立的石像,圍繞著一根三尺來長的六棱尖錐默默守護,一道纏滿藤蔓的石門將他們牢牢封死。


    起初時宇還以為這些石像俱是修士所化,或是陣法機關。


    但時宇神念觸及時,它們毫無響動,純粹是普通頑石雕刻而成,中間的六棱尖


    錐倒是材質罕見,也僅此而已。


    “奇怪!心心姐明明指出此處有寶,不可能被人捷足先登啊?難不成這尖錐晶石就是寶貝?”時宇暗暗思索。


    嚐到過禁天鎖和咒覡之書的甜頭,現今眼前有寶而不能得,時宇心裏抓撓得奇癢無比,不停繞著祭壇轉圈,尋思寶物何在。


    “這裏會是個什麽家夥呢?會不會比葉蟫更厲害?不管了,先進去看看!”


    時宇心一橫,一想到虞童也曾攻伐大界搶奪開天神器,他就不得不謹慎,為自己將來報仇多做打算。


    利用界魂,一個閃遁來到祭壇內。


    十二尊石人仿佛亙古不變地守候著六棱尖錐,尖錐淡紫色光澤看上去神秘而又魅惑。


    時宇小心翼翼繞過石人,將手輕輕搭在了尖錐上。


    冰涼滑.潤的觸感透掌而來,時宇覺得自己像是摸在了冰絲之上。


    原本通體淡紫的尖錐,也似被時宇溫熱手掌所感,指掌相觸之地慢慢變得粉膩,豔桃之色緩緩擴散開來。


    “嗯?”時宇驚訝輕哼,抬起了手掌。


    失去時宇體熱的尖錐,又漸漸變回原樣。


    “有意思!”時宇輕輕一笑,手心竄出一縷火流,繞著尖錐不住盤旋。


    他看似輕鬆,可心裏一點都沒有放下警惕,神念滿滿覆蓋著空室每一個角落,另一手暗暗攥著禁天鎖隨時待用。


    尖錐迅速由紫變粉,再由粉變白,最後猶如羊脂白玉一般矗在了十二石人的中央。


    可也僅此而已,整個石室還是一片寂靜,既不見機關發動,也不見老怪猖狂。


    時宇無奈撫額,想著要不要把劍開天挪過來,隻有他的破陣天賦有可能打開懸疑,自己的陣法造詣實在太低,根本看不出端倪。


    就在時宇猶豫之際,十二石人之一竟然緩緩轉動起來,將正對尖錐的麵孔變成了背對,石首也抬了起來,石眸中淌下兩縷鮮血順著麵頰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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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宇一驚,這等詭相絕不是什麽好事,這幾尊石人他早就細細查過,純粹的石頭怎可能流出鮮血。


    緩緩後退幾步,時宇離開了十二石人的中央,站在石室角落靜觀其變。


    神念所探,石人並無變化,那血流就仿佛是在石人眼眸中憑空出現。


    石人一尊接著一尊緩緩轉身,一尊接著一尊流下兩行血淚,石室很快就鋪滿了一層血漿。


    時宇不得不微微浮起,避開一地鮮紅。


    說是血漿,也僅僅是色澤相似罷了,時宇聞不到一絲腥甜。


    當最後一尊石像流下血淚的時候,乳白色的尖錐忽而一閃,整座石室一下換做了無垠星空。


    時宇驚訝地發現自己正站在虛空之中,無數星辰在不停閃爍,一塊磅礴的大陸在足下極遠處自由生息。


    “幻陣?”時宇心中暗念,緊縛在石室中的神念依然能夠感覺到石人和尖錐的存在,看來此處仍是石室之內,所見一切不過是奇異陣法所致。


    忽而,一道流光閃過時宇身側,直向那大陸奔去,極快地消失在大地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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