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開天悶聲笑道:“你也知我來曆,這星陸,嘿嘿。隻是看到那些寶貝被打得稀碎,我就心疼,所以氣得半死。抓住這蠢貨也是罵他沒本事保住寶貝,這麽招搖帶出來幹嘛!”


    敖鼎銘臉色一紅,不自然地抓了抓麵皮。


    “然後我就跟這小子說,我能反敗為勝,但我有條件,就是我用什麽擊退敵人,什麽就得送我,這小子耍詐,居然看你們出來就拉著跑了。對了!剛才一打岔我都忘了!你再敢跑我就捏死你,趕快立下誓約,這星陸現在歸老子了!”劍開天抽出大劍猛力一揮,惡狠狠地威脅道。


    “劍前輩我根本沒答應好嗎?你自顧自地說完就衝出去了,我都沒來得及拉住你!而且哪知道你居然搬起了整個星陸,你這樣還不如殺了我,不然我回到水洹宮也是一死!”敖鼎銘麵色漲得鮮紅欲滴,都快哭了出來。


    “哎!你咋跟個娘們似的,舍不得就哭?哭也是老子的,細追起來你也是老子的!”劍開天不依不饒,又要站起來揪敖鼎銘的衣領。


    時宇急忙起身按住劍開天,微怒道:“坐下!坐下!看完再說!”


    劍開天這才氣哼哼地又坐在椅上,不時向敖鼎銘射出一道殺人目光。


    浮影中的敖鼎銘確實是伸手要拉劍開天,可劍開天已經哈哈大笑著衝了出去,聲音似乎傳遍了整個星陸,驚得所有人都微頓攻襲,扭頭向他看來。


    隻見劍開天竄至星陸正中,兩足一頓紮了個馬步,上身折彎兩掌擊地,好像要從地裏挖出什麽東西似的,可緊接著,他整個人崩碎成塵,鋪滿了星陸表麵,也灑遍了修士周身。


    沒人知道他要幹什麽,就連時宇幾人也不知道。


    所有正在毆鬥的修士都嚇了一跳,他們身上都落了不少細塵,不明就裏的事情最為可怕,一時人人都在拚命拍擊,抖落身上塵土。


    遠處的修士見狀紛紛遠遁,離開這塊霎時迷蒙的星陸。


    敖鼎銘緊張地看著周遭的一切,滿麵焦急地墊腳伸脖朝著劍開天消失的地方張望,不時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扳指。


    自己帶來的數萬貼身親衛,眼下已經不剩一半,再過一刻,燃火穀的火焰刀就要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過了片刻,當所有人都不覺有何異狀,這些塵土並無任何隱含危害才放下心神,再次開始毆鬥,誰也沒發覺到真正的巨變發生了。


    灑遍滿地的沙塵漸漸沒入地表,雖然這是一塊純由玉石礦材建成的星陸,細沙微塵必不可少,但滿地的沙土如流水一般浸沒不見怎麽也是異常景象,可惜,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像是一陣溫暖的春風吹過,躺在青青草地上的少年慵懶地翻了個身,抖落無數細碎草葉。


    整塊星陸忽然翻了一個身,站立不穩的修士紛紛被拋甩至虛空,而本在虛空的修士,則是被一下子被拍擊飛退,吐出滿口鮮血。


    “吼吼~”


    沒有聲音的浮


    影仿佛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星陸翻滾著撕裂著撞擊著,一整塊星陸突然有了頭首四肢,懸浮在虛空仰天長嚎。


    所有水洹宮的修士都成了這個星陸巨人身上的毛發,而燃火穀的修士則成了嗡嗡飛鳴的臭蟲,被星陸巨人一掌一掌拍散在虛空,化作灘灘血泥。


    極遠處燃火穀修士的老巢,見勢不妙轟出無數滅星神光,顧不得自己還有無數修士就在神光穿行的道途中。


    他們失算了,星陸巨人雖然龐大,可身形並不笨重,一閃一頓就避開了所有神光,憑空躍至燃火穀修士駕來的無數飛舟中央。


    像是頑童用竹竿捅攪著棗樹,星陸巨人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柄足有萬裏長短的巨劍,抽風一般胡亂掄砸。


    說是巨劍,不如說是一片大地在拍擊虛空,躲避不及的飛舟紛紛爆燃墜落,跌入深空不見蹤影。


    反應稍快的飛舟剛一轉身,就被那片萬裏大地拍碎拍散,連一聲驚呼都不及發出就成了宇宙塵埃。


    更可怕的是,虛空此時變成了一池淨水,大劍就是攪動水麵的船槳,道道虛空漣漪滾動翻卷阻斷了飛舟的逃路,它們被這水紋般的波蕩攪得上下翻飛狼奔豕突,就是找不到逃生的方向,偶有幸運逃離虛空的飛舟,又被無數空間裂縫吞噬。


    敖鼎銘此時正坐在星陸巨人的眼珠內驚慌顫抖地看著這一切,喊不出也叫不出,隻能單臂虛指著遠空的逃兵,“嘶嘶啊啊”的發出自己都不明白的亂音。


    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醒來了,自己不過是一隻小小的寄生蟲,有幸在寄主身上舔舐些血汗泥膏,還自以為腳踏大地頭頂蒼穹,是世界的主宰掌控著一切。


    可是,劍開天撲殺得再快,追擊得再急,終有不少散兵遊勇脫離了戰場,頭也不回地逃向深空,氣得他哇哇大叫。


    答應敖鼎銘要屠滅殆盡,大丈夫怎能失言。氣急敗壞的劍開天,從星陸內抓出那些被自己裹挾的千丈巨人,擠菜汁一般捏得他們痛呼哀嚎,逼迫他們放出滅星神光追擊逃敵。


    可惜這些巨人被他抓得骨斷筋折,別說放出滅星神光,就是抬臂踢腿都無能做到。


    忿忿的劍開天丟下千丈巨人,看著敵人越逃越遠。劍開天渾身一抖脫離了星陸,顯出萬丈法身矗立於地,並將碎裂的玉石精粹貼在身上純做防護,他也怕那些逃兵突然殺個回馬槍,自己反應不及吃大虧。


    再往後,就看到時宇一行慢慢踱出星陸門戶,出現在劍開天附近,看著他和敖鼎銘拌嘴。


    “哈哈!哈哈哈!真想不到啊,大劍!沒想到整個星陸都被你奪來,這往後,誰還敢惹你!”狂龍拍著大腿癲笑著,心中默認在此情況下,自己絕不是對手。


    時宇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燃火穀的修士也是大意,自以為勝券在握,一下子被打懵了。如果他們從四麵八方遠遠包圍星陸,一齊朝著劍開天放出滅星神光,還有勝算,可惜他們早就


    被嚇破膽了。方圓十幾萬裏的空間波蕩和百十裏的空間裂隙,就是界主來了也要頭疼的吧。”


    “呐~呐~呐!你們都看完了啊,現在我要收賬!”劍開天好不容易等到敖鼎銘收起浮影,趕緊站起來堵在門口,生怕他一機靈就逃出了賓舍,有時宇在,他又不好意思撕破臉皮追出去鬧個天翻地覆。


    敖鼎銘哭喪著臉,哀哀說道:“劍祖宗!劍大爺!你別這樣行麽?其他東西看上啥隻管拿,這星陸和星舟要給我留著!不然我也是死路一條啊!”


    “屁話!頂多是回去挨頓打,你這種二世祖我見得多了!你爹不寵你,就不會讓你騎著這玩意兒到處跑!”劍開天到嘴的肥肉可不願輕易鬆脫,晃著大腦袋死活不願。


    “我要是二世祖也就認了,可我隻是十九嫡傳之一啊,排行第七!這麽貴重的東西丟了,你說我還有活路嗎?”敖鼎銘也看出時宇隻顧在遠處逗時風玩,並不願替自己說話,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老實交代自己的底細。


    “諸位不是急著前往它界麽?我這就問路,馬上開立界門,不耽誤各位貴客的時間了。”說著,敖鼎銘旋動扳指,朝著裏麵默語幾句,扳指微光一閃恢複了正常光澤。


    “十九?”劍開天盯著敖鼎銘的扳指眼珠子一轉,大嘴咧到了耳朵根,哈哈大笑道:“你是說這種星陸還有十八個?那好!我放過你了,咱們一夥去打劫!你把他們一個個騙出來,幹掉你十八個兄弟,你當老大我要星陸,怎麽樣?”


    “啊?”敖鼎銘似乎被劍開天這膽大妄為的話徹底驚呆了,大張著黑洞洞的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對了!你上麵還有個死鬼老爹,他還能生,一並幹掉以絕後患!”劍開天狠狠一揮巨劍,割得虛空嗡嗡作響。


    周圍的侍女隨從早在聽說要幹掉十八個兄弟的時候就已麵無血色,再聽到謀殺當代宮主,更是心膽俱裂,這些狂徒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咋?你可別說你和你爹還有感情啊!我活了這麽多年,弑父奪權見過的沒有百萬也有十萬,你這不算啥!想想看,一朝大權在握,多少星陸弄不來,那時我們也走了,還不是你縱橫玄盤?”劍開天看敖鼎銘死活不言語,繼續慫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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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鼎銘似有心動,緩緩轉動著腦袋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所有人也在目光湛湛地看著他,就連時宇都扭過臉來等著他的答複。似乎隻要他一聲應下,這些異界怪客都會擁他上位,無盡力量、無數天寶唾手可得。


    正當所有人都在沉默的時候,敖鼎銘的扳指再次亮起,驚散了此間的沉寂,敖鼎銘匆匆閉目感應,稍許過後才睜眼凝思。


    最終他還是恢複了理智,緩緩搖頭道:“差點被你蒙蔽了,你到底是誰,怎麽會讓我不知不覺間落入陷阱,認為你說的都是對的?”


    劍開天一撇嘴,道:“我哪裏蒙騙你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對的,都是為了那個位置,過程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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