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圍在時宇身邊,看著時風趴在他身上哭哭啼啼,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時宇一看就是重傷至極無力蘇醒的模樣,隻好都閉口不言,靜待他自己醒來解釋。


    這一等就是十幾天,要不是龍狂一直好好活著,劍開天又忍不住要扒拉時宇,看看上次醒來是不是回光返照,沒來得及交代遺言就又死了。


    這十幾日龍狂是最盡心盡力的,時宇不過是勉強醒來交代幾句話證明自己當時沒死,可會不會真的死去還是兩說的事。


    他伺候在時宇身邊又是舒筋活血,又時不時給時宇喂下幾粒自己珍藏的寶藥恢複身體,祈求上蒼保佑這主子生命之火早點壯大,美好人生還在前方等著自己呢。


    時宇再次睜眼的時候,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撐起身子長舒一口氣,看著一圈緊圍在自己身邊的人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快!說說咋回事!”一直小心謹慎看著時宇的劍開天,見他有力氣開玩笑,立馬忍不住催問。


    “這次損失太大了。沒想到放棄一小半神魂這麽慘,不但傷痛欲死,還差點被你們瓜分殆盡!要不是你居然想掏空我的體竅,我還真不想從冥思療傷中醒來!”時宇戲謔道。


    “嘿嘿!我那不是想著你沒了,好東西不能浪費麽,而且也是準備給你兒子用的。”劍開天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感情自己還耽誤了時宇療傷。


    “說來也簡單,幸虧界陣啊!”時宇感歎道:“本來我是想衝出碑室逃避傀儡蟲的,結果身體一下子被打穿,再也撐不起速度。


    情急之下想起界陣可以遮蔽洗魂針對牧琉兄妹倆的探知,也許可以遮掩這些傀儡蟲對我生機的感知,閉了體息神魂就往界陣裏鑽,哪知道鑽進去了那些蟲子還是盤旋不去,隻好一狠心試試撕掉一塊神魂拋出去,看看能否引開,再不行就隻能拚死一搏了。


    所幸在神魂被那些虛空之刃劈散之前,蟲群還是衝了出去。可當那一小半神魂損毀,我才知道失去這一小半對我的傷害有多大,能稍微攢點力氣,強撐著和你們說幾句話,就已經是極限。


    要不是牧璃後來給我找回些神魂殘片,我盡力汲回,還沒這麽快醒來呢。”


    真不知道聖仙的神魂蛻靈怎麽練的,還有曦月暮角割去一半神魂煉製界魂,界主之能果然無與倫比。時宇心中感慨一句,又後怕地長出一口氣,搖搖頭笑著說道:“以後再不敢這麽做了,真是遊走在生死邊緣。”


    “你若一直鑽在界陣裏,不管那些蟲子,會不會他們過一會兒自己就跑了?”劍開天對這番意外起伏也心有餘悸,更是對巨大的損失不甘心。


    時宇搖搖頭,道:“不太可能,我已經感覺到有些傀儡蟲在啃噬肌膚,順著傷口往體內鑽了,要不我也不會下那種決斷,看來離開此島的日子要推推了,我得先恢複差不多才行。”


    “沒問題,你隻管睡!這裏交給我了,你兒子我一定養得白白胖胖!”劍開天見時宇康複仍需時日,大包大攬地承下所有責任。


    時宇嘿嘿一笑,再次強調:“這是我徒弟,不要總說是兒子,平白


    汙了逝者清白。我記得你搶他的時候沒說錯啊。”


    劍開天兩眼一翻,背著大劍出門溜達去了,臨走丟下一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都不懂,怎麽教孩子。”


    這時牧琉等人才有機會插上話,擠上來嘰裏呱啦言語紛紛,時宇答得和剛才大差不差,直至每個人都自己親口問了一遍,時宇詳細回答了一通才算作罷。


    離島之日暫未可知,時宇陷入深沉冥思一心康複,其餘各人再不敢隨意破壞島上的任何東西,尤其是保存完好的殿堂,能遠離就遠離,誰也不知是不是還會有意外發生。


    但劍開天始終閑不住,傷殘的臂膀對他來說就是點皮外傷,十幾日便已盡愈。傷病剛好就想起自己莫名觸發碑室機關,異常心惱,再三向牧琉保證不會招惹是非的情況下,施展了天賦本能,化作無數砂石融入整座海島。


    他想看看這已經廢棄的學府,怎麽會有威力如此驚人的陷阱,無數年過去了,居然還能重傷甚至殺死自己和時宇這等拔尖人物。自己就這麽倒黴?出世攏共沒有幾天,三番五次遇險瀕死。


    一入深海冰山,海島在水下沉眠著更為龐大的根基,冒在水麵不過十之一二,島基足足下延數十裏才穩穩紮在海底大地,越往下島基越為堅實,連接大地的部分在歲月與海水的侵蝕下僅剩磐石無數,大大小小的空洞穿流著股股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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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開天無數分身一一細探海島各處隱秘,發現不少遺存密室,謹記答應牧琉的承諾,加之時宇還未轉醒,他隻是一一記下密室方位和猜測的用途,便回轉島麵,急匆匆和牧琉商量去了。


    牧琉看到滿麵異色的劍開天,心知他一定發現了不少隱秘,當即開口問道:“怎樣?多少可探之地?”


    劍開天猶豫說道:“我能一眼看透的,自然沒什麽用,那些隱約散發危險氣息的又不敢碰。大概有著十餘處。有的已經殘破,可卻和那深溝一般寒氣逼人;有的完整無缺,稍稍探查就有反擊之力。我想還是咱倆先商量下,等時宇醒來了一起去看看,他不正要大量滋補之物恢複神魂麽,興許能發現些。”


    牧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道:“除了禁地絕陣,必然不會有什麽好東西遺存,而且即便是看似安全的,也是危機重重,你看那碑室,咱們誰察覺險情了?我覺得還是不要多事。而且我一直不明白,即便躲避大敵匆匆搬走,事後完全可以返回,怎麽就這麽輕易放棄了呢?必有我們不知的隱情。還是等時宇醒來,我們立即離開。”


    劍開天起初還想開口辯駁幾句,後來聽到棄島不歸,心裏也有些打鼓,點頭稱是。自己這一番探查,也就當遊玩散心了。


    時宇這一閉關,就足足有大半年,轉醒之日還顯氣色萎靡,搖頭苦笑坦言隻是稍加恢複些身體傷勢,神魂撕裂仍是不見起色。


    眾人看他這樣子,不由得大失所望,再閉關下去,離島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時宇也知眾人所想,直言不再僅靠閉關恢複,要立刻和劍開天外出遠行,大家安心等候便可。這也讓眾人心有憂慮,時宇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遊曆闖蕩。


    “不用想那麽多,我毫無修為的時候都孤身走遍木靈界,現在雖傷,最起碼還有自保之力。”時宇哈哈笑著寬慰眾人。


    劍開天猶猶豫豫地看了牧琉一眼,見他隻是凝眉沉思,便開口說道:“不如你我先把這海島探索一遍,畢竟是大界學府所在,那些險要之地說不定也有意外收獲。與其跑到外麵打打殺殺,不如在這安心探險。”


    “這事兒我也考慮過,不說別的,就是那一道深痕,就值得一探。可是我們的目的不是要得取什麽寶物,而是趕緊拿了煉體功法離界,隻有回到我們自己的世界,才能擺脫聖仙的追尋。萬一陷入絕地,百十年出不來,可就糟了。”時宇歎道。


    稍稍停頓,時宇又接著說道:“而且,此地像大虛仙門廢土一樣被棄,被聖仙立為禁地,一定有我們所不知的原因,我現在有個感覺,聖仙的第三道真靈就在大虛仙門廢土,而這裏,應該有第四道!”


    “對!”一直沉默不語的牧琉突然跳了起來,拍著大腿喊道:“你這一說就解釋為何沒人在逃離之後再回到這裏,聖仙一定是埋下了後手,等著神虞天帝跳入陷阱。隻不過神虞謹慎,再未曾入界,這些手段就一直在沉眠。而這些手段一旦發動,必是斷絕生靈,毀天滅地,所以才不準這些地方再有子民。”


    時宇搖搖頭,說道:“若說斷絕生靈,毀天滅地我信,可說聖仙憐惜子民,那是不可能的!我見過他本人,那性情絕不會體恤他人。應該是此地已經不適合修煉,你們沒發覺嗎,這裏的靈氣,和大虛廢土很像,濃鬱而淩亂,修煉起來太費力。”


    眾人紛紛點頭,無論大虛聖宗廢土還是這海島,靈力豐裕無比,可就是太激蕩狂亂,修煉起來反不如平和淡薄之處。


    “我想這都是兩大界主拚鬥造成的,界主之能非我等可想!而且這裏不僅有聖仙的手段,神虞那家夥一定也匆匆布下了機竅。那麽大一道裂口,絕不是無意劈出的,不管是神虞還是聖仙,造成這麽大的破壞,必有意圖。”時宇接著說道。


    時宇此言讓眾人非常詫異,神虞匆匆一戰,還能留下什麽聖仙都破除不了的厲害手段嗎?這手段對真武修士又有何害?時宇對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是自己猜測,不然無法解釋真武修士永不踏足的狀況,眾人也隻好將信將疑


    “那缺口有什麽了不起?我用三分力,也能砍出這麽道裂口!”劍開天對時宇誇讚界主力強不以為然。


    “你知道什麽,高手過招一絲力量都不會浪費!當日曦月和聖仙就在洗魂池那麽小一塊地方打鬥,外麵十幾個真仙,誰發覺了?打得天翻地覆連脆弱的池壁都沒有一丁點損傷,你做得到?”見過兩大界主較量的時宇,當然有足夠的實據佐證自己的觀點。


    劍開天立馬閉口不語,他絕然不行。


    “不說那麽多了,瞎猜沒什麽意義,我和劍開天這就出發,你們老實守著,不會有什麽危險。切記不要去那道裂痕旁,我冥思之時總覺得那裏有人在哀嚎,才敢下斷神虞必有遺留手段。”


    眾人也知勢必如此,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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