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見時宇突然扯斷紅綾掙脫出來,片片碎綾隨風如紅蝶紛飛,心中愈驚愈痛。剛失飛刃,又失紅綾,自己的兩大傍身寶器,這麽一小會兒就全沒了,整副心神已然失了大半。


    玄石武鎧隨手扯下還糾纏在身上的破碎紅綾,向著紅衣女子大步走去。那女子也在玄石武鎧的步步逼近中驚醒,倒步後躍避向遠處。


    紅衣女子不住暗想:今天自己命歹,居然碰到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開始一副畏懼欲逃的樣子,待得自己放鬆警惕甩出底牌之後,見威脅不大便要痛下殺手。


    她這可真是誤會了時宇,時宇若真是這麽厲害,早就逃跑了,絕不會想著騙什麽底牌。


    玄石武鎧還是不依不饒地大步逼近,女子一個奔躍去了十餘裏,站在一處空地回望。


    武鎧自不會放過她,也是一躍而至。甫一落地,玄石武鎧忽而站立不動,靜靜看著那女子又跳出百十裏漸漸消失。


    塞在武鎧裏麵的時宇好奇問道:“怎麽不繼續捉住殺掉?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武鎧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無。


    薑霜雪看女子遠避而去,武鎧卻紋絲不動,也趕忙來到時宇身邊,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靜立片刻,玄石武鎧還是沒有行動的意思,可也沒把身體的控製權交還時宇。


    時宇用力扭了幾下,提醒玄石武鎧不要再發呆了,要殺要走趕緊決定,但玄石武鎧依然沒有回應。


    時宇無奈,隻得對薑霜雪說道:“要不,你去把猊大他們叫來,這會兒似有不對,武鎧不願意走。”


    薑霜雪點點頭,便向著三兄弟方向遁去。


    令時宇意外的是,薑霜雪還未回來,那紅衣女子反倒回來了,立在遠處看著時宇,目光遊移不定。


    玄石武鎧見她出現,刷地覆上麵甲,時宇一驚,已經好久沒見玄石武鎧這樣了,隻有麵對真正的高手時,它才會給時宇套上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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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女子帶了人來?沒看見啊?”時宇透過麵甲目孔四處張望。隻有那女子被武鎧的突兀之舉嚇了一跳,匆忙向更遠處逃了幾步,其他半個人影都無。


    玄石武鎧並未移步追擊,而是突然單膝跪地,右臂高高上舉,重重一拳砸在了地麵。一拳,兩拳,三拳……大地頓時土石紛飛,龜裂四射。


    時宇也是咋舌,武鎧力渾,舉動之間山崩地裂,一切阻擋毀之不見。可這會兒,玄石武鎧全力轟擊地麵卻是毀傷有限,按道理早該崩陷的大地,此時僅僅是炸開地表,轟飛土石而已。


    “住手!住手!”那紅衣女子見玄石武鎧遽然轟擊地麵,開始還麵有不屑,但隨著土石紛飛地麵塌陷,她的臉色越來越訝異,比武鎧吃了她的飛刃還難看,立在遠處大聲喝止。


    玄石武鎧仿佛沒聽到紅衣女子的聲音,依然朝著地麵頻頻揮拳,眼看就要砸出一個丈許的大坑。


    “住手!”那紅衣女子再也忍不住,飛撲過來向著武鎧就是一拳。


    “紅衣粉臂,嬌叱寒顏,打起架來竟也是這麽好看


    。”時宇看得賞心悅目。


    武鎧這才起身,單手抓向那揮來的拳頭,稍稍一握,那拳頭就再也掙不出去。


    “引我過來,我來了,踏入陷阱,我踏了,你還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玄石武鎧喝道。


    “有陷阱?”時宇張望著,心裏倒不慌,聽武鎧這語氣,陷阱奈何不得它。


    紅衣女子用力掙脫了幾下,終覺自己是白費力氣,便停下掙紮對時宇嬌叱道:“你是誰,你怎麽知道這裏的機關?”


    “少說廢話,交出機括!要不,死!此處我也會砸個稀爛,誰也別想要。”武鎧冷冷說道。


    “我不知道你怎麽阻止陷阱發動的,又是怎麽知道這下麵有東西,但要我交出機括,想都不要想!”紅衣女子也是強硬,另一臂又握拳向著武鎧麵門打來。


    “那就去死!”玄石武鎧沉聲低喝。


    武鎧拽著手中臂膀一個猛揮,將她從立處甩起,再重重地砸在地麵。


    女子另一拳還未打出一半,就被掄圓了一圈拍在地麵,滿口的鮮血噴濺出來,渾身骨骼盡斷。


    時宇雖知對方是敵,可看到玄石武鎧這種毆擊方式,也是瞠目結舌於心不忍,對方還是個異常美麗的女子。


    未等時宇憐止,武鎧鬆開手中拳掌,女子折臂落下,軟塌塌曲臂彎折身旁。


    武鎧接著一個踏步,用力跺在了女子胸膛,絲毫沒有因為她早已失去抗力而留情,更不因他是女子而心軟。


    女子胸受重踏背陷於地,四肢雖骨折無力,但也頓時反舉高彈,混著哢哢數聲裂響胸骨再碎,複又噴出幾口鮮血。


    時宇隻覺渾身發冷,腦海裏一片空白,無可比擬的暴虐殘忍就發生在他的眼前,可他隻能張大了嘴,連一聲驚呼都發不出來。


    依然沒有結束,武鎧腳踏女子胸膛,彎腰又提起女子的兩個臂膀,緩緩上拉撕扯。聽得哢哢兩聲肩關脫節,女子的兩臂變得漸長,眼見著就被扯斷離體,如注鮮血湧出斷裂肌束,讓璨紅的衣袖變成了猩紅。


    那女子似乎也沒想到時宇會如此殘暴無情,驚恐的目光是她此時唯一還能展露的情緒,口中淤滿鮮血,無能發出徹骨痛呼。


    玄石武鎧似乎是有意在展示自己的殘忍和暴虐,它的一切動作都緩慢而壓迫,在紅衣女子身上施加無盡痛苦折磨,隻為拿到想要的機括。


    “混賬!你給我停下!你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你這王八蛋給我滾開!”時宇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這姑娘雖然暴戾,可在他眼前被如此折磨,所見所記會是他一輩子的噩夢。時宇看著嬌美的容顏不住嘔血,兩臂骨骼被扯得哢哢斷響,已經快瘋了,破口大罵起來。


    時宇在武鎧內狂扭嘶吼,“你這個魔鬼,住手!放我出去!我不要你的保護!就是死!我也不想再看到你!”然而,他的聲音絲毫都傳不出去,他也撼動不了玄石武鎧分毫。


    薑霜雪和三兄弟也已來到近處,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一切,四人顫顫股栗,想要逃之夭夭,但一想到時宇還


    被困在武鎧裏麵,又強忍著停下腳步。尤其是薑霜雪,幾次舉步想要靠近,都被三兄弟死死拉著不放。


    “那鎧甲惡魔更可怕了!”四人均是心懼。


    “最後一次,交出機括。”玄石武鎧的聲音還是那麽冷漠無情,卻也稍稍顧忌了時宇的心意,丟下女子雙臂,抬起了踩在她胸口的足靴。


    “咳!咳!”回答它的隻有幾聲輕咳,和那漫流嘴邊的鮮血。


    紅衣女子緩緩轉動了幾下眼珠,想透過麵甲上的孔洞,看看裏麵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她無論如何不能把剛才那個謙恭的麵龐,和眼前這個酷虐的魔王聯係起來。


    武鎧裏麵的時宇掙紮無果,麵色已經平靜,絕望的平靜。


    “拿出來吧!快拿出來!難道有什麽外物,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時宇期盼著。


    也許是聽到了時宇的心聲,也許是武鎧最後的警告起了作用,紅衣女子手指微微一動,一個三芒星狀的東西出現在手心,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息,眼神漸漸渙散。


    玄石武鎧彎腰拿起機括打量片刻,低哼一聲就刷地收回麵甲,再度陷入了沉寂。


    時宇趕緊呼喊遠觀的四人靠近,焦急地催促他們掏出所有能吊命的珍奇。


    四人雖驚魂未定,也都紛紛打開體竅,內裏物什劈裏啪啦散了一地。


    他們一邊遵循時宇的要求取物,一邊不住暗窺時宇神色,怕那魔甲突然再度蘇醒,連他們一並虐殺血染天地。


    紅衣女子雖已無力再做任何事說任何話,但也能看到時宇這極其矛盾的前後行止,散漫的目光遊蕩著萬分疑思,慢慢陷入了昏迷。


    時宇也不知哪枚靈果有效,更不知哪顆靈草堪用,手忙腳亂地抓起放下,放下抓起,慌亂無措地浪費著不多的救治時機。


    猊大看他再這個樣子肯定救不活人,於是壯起膽子拿起一些調理內腑,壯大生機的靈藥先擠出汁液滴在女子嘴裏,待氣息稍強,又找出生肌續骨的外敷靈藥,遞給薑霜雪,讓她塗在紅衣女子身上。


    時宇看到薑霜雪開始紓解紅衣女子的外衫,急忙一揮手帶著三兄弟避在遠處,背對著他們迎風而立。


    許久,誰都沒說話。


    還是夔三膽子大一些,望著時宇背影,縮頭縮腦試探著問了句:“公子,你身上有啥不舒服嗎?”


    時宇沉浸在剛才那暴虐一幕,心緒忽緊忽鬆,牙齒腮幫咬得發酸,清冷的山風也沒能讓他的心緒平和下來。


    聽到夔三問他,時宇猛然轉頭,表情扭曲冷厲,夔三以為武鎧又再附體,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


    “你幹什麽?我沒事。”時宇用力揉揉麵頰,盡量放鬆語氣,心緒的波動讓他說話都有些無力。


    可這種沒有情緒波動的語氣,在夔三的耳裏就是殺意還濃,更是跪趴在地不敢動彈,猊大犰二也嚇得大氣不敢出。


    誰都知道時宇麵慈心善,可他套著的魔盔才是正主,是殺是留由不得時宇做主!現在說話的是時宇還是魔盔誰也拿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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