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說到了我的傷心事。


    “別提了,我算是領教了銀蝶的厲害。我這兩下子,在人家的眼裏簡直就不算什麽。”我懊惱的說道。


    糜偉震的眉毛跳了一下,轉了個眼珠,他斜著眼睛看著我。


    “說吧,說出來心裏總會痛快。你也不必太傷心,畢竟,你不沒經過訓練。”他安慰的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你呀,就別安慰我了。我今天可算是認栽了。哎,想我,也算是在這個交際圈裏混了多少年。誰知道,今天竟然被他們耍了。”我說道,語氣裏充滿了酸酸的味道。


    糜偉震看我這幅德行,不禁的笑了笑,換來我一個白眼。


    “行了,你快說吧,別賣關子了。”糜偉震說。


    我簡單的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糜偉震的眼睛突然一亮。


    “怎麽?你有了主意?”我放下剛才的話,問道。


    糜偉震笑著拍了拍我,說道:“你找到一條重要的線索。放心,我自會有辦法。你聽好了,這兩天,我會安排一份假的情報。這是試探銀蝶的最好機會。你如果願意,可以在郵局附近看著好戲。”


    說完。他得意洋洋地笑了。


    我基本已經能猜到他地計劃。於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故意去了孔府。敲開了門。沒想到。孔令俊還沒有起床。我看了看表。已經十點三十分。大概。她昨晚又去應酬。睡得太晚吧?


    上流社會地女人們幾乎顛倒了晝夜。白天睡覺。晚上應酬。幾乎已經成了定論。我捏了捏手袋。這回。銀蝶可算是逃不掉了。


    孔二小姐不起床。我就隻有在二樓地一處小客廳裏等候。又有哪個下人敢去打擾這位小姐地美夢呢?聽說。她和銀蝶是住在一起地。想到這裏。我笑了笑。


    十一點三十分地時候。孔二小姐才披著睡衣打著哈欠接見我。


    “晚秋,實在是抱歉了。這些傭人沒有叫醒我。讓你久等了。”她說。


    我笑著搖了搖頭。“能等候二小姐是一種福氣,有多少人排著隊期盼見到二小姐的芳容呢。浪費這點時間,能夠得到二小姐的接見,也算是值了。”


    “哎呦!你這簡直是在罵我。下次你來,直接叫下人們叫醒我就好了。”她說。


    “二小姐客氣了。二小姐為國家盡心盡力,我等也是應該的。”我笑著說。


    她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寒暄。


    “怎麽,有什麽事情嗎?”她問。


    我向周圍看了看,輕聲笑著說道:“不方便吧?”


    她看我將氣氛搞得神秘兮兮地。於是思量了一下,說道:“跟我去小書房吧。”


    我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站起了身。


    經過臥室的時候。看著銀蝶一臉睡意的拖著長長的睡袍開了門。


    “咦?晚秋,你來了?”她睡眼惺忪的問道。


    沒有濃妝豔抹的銀蝶臉色有些蠟黃,絲毫沒有之前地美態,倒像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婦人。算起來,她也有接近三十歲了?


    “恩,我和晚秋有事情商量。你在睡一會吧。”孔令俊說道。


    銀蝶嘟著嘴,嬌滴滴的說道:“都是你,弄醒人家了。好吧,我在睡一會。”說完。她對我笑了笑,一點一點的退到房間裏,關上了門。


    孔令俊尷尬的笑了笑,對我說道:“她就是這樣,走吧。”那語氣,放佛是自己的情人在外人的麵前撒嬌而感到不好意思。


    跟著她走進書房,落座後,她問道:“說吧,什麽事情?”


    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從手袋裏掏出了一張紙。


    “請二小姐幫忙,將這個呈交到孔大人那裏。”我一麵說一麵將那份假的情報遞給了她。


    當年,我就是用了一份情報騙得川島芳子地信任,致使張勒抑入獄。糜偉震這招,簡直是當年的翻版。故技重施,不知道是否還能有當年那樣的效果。


    不過,這次唯一地新鮮,大概就是等待時的那種忐忑不安的刺激。


    “這是什麽?”孔令俊問道。


    我笑了笑,輕聲說道:“這是糜偉震搜集到的一部分日軍情報。還有。就是對我軍戰略防守的提議。”


    “家父並不管理這些。”孔令俊疑惑的問道。


    誰都知道,孔祥熙管的是經濟。


    我輕輕的撇了門口一眼。不知道是否有人在那裏。


    “這對孔大人十分的有用,糜先生一直想追隨孔大人身邊。”說道這裏,我停止了下麵地話。欲語還休,這才是真正的味道。


    孔令俊想了想。巴結她父親的人很多,但是,隻有聰明的人才知道。孔祥熙幾乎什麽都不缺,但是,他缺少一樣。那就是蔣介石的重用!


    孔祥熙雖然有智囊團,但是,這樣的一份情報,無疑能讓他在蔣介石的麵前加分不少。糜偉震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當然,這份情報隻有一個粗略,甚至,一些地方都做了篡改。這份情報孔祥熙不一定會收下,但是,如果銀蝶在門外偷聽我們的講話,那事情將會有一個徹底的改變。


    銀蝶需要這樣地一份情報。


    隻要她的大腦沒被酒精泡爛,這份情報對她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我看到孔令俊隨手將情報放在了桌子上,目的達到了。我想。


    對孔令俊笑了笑,我便告辭了。


    接下來,將由一個連環套上演。到時候,隻要銀蝶獻身,她就算是掉進了我們的圈套!


    興致勃勃的換上男裝。大概,是跟孔令俊認識久了,我也開始喜歡了男人的衣服。


    有人說,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是另一種誘惑。據說。很多外國女人都喜歡穿著男人的襯衫睡覺。誰知道呢,不過有一點,男人地衣服寬寬大大,確實要比女人地衣服舒服一些。


    我打扮成了一個報童地模樣。


    白色地襯衫微微的卷起袖子,寬寬的背帶褲,還有一雙合腳的男人皮鞋。頭頂上戴了一頂格子的貝雷帽,活脫脫地像個假小子。


    可惜,我那燙在脖子後麵的發卷,還是出賣了我。女人,永遠都成不了男人。我不禁的歎了一口氣。


    連續兩個下午,我都坐在南坪的那個茶樓上喝茶。等,是最煩躁也是最刺激的時候。唯有等,才會有機會。


    第二天下午的四點多,我就看到銀蝶鬼鬼祟祟的來了。她到是一向小心。我笑嗬嗬的幹掉手中的茶,將錢丟在了桌子上。“噔噔噔”幾聲,我下了樓。


    見周圍沒有陌生地人。銀蝶直接將信丟到郵筒裏。又轉身看了看,溜進了郵局。遠遠的看到那個郵差來了,她才敢急匆匆的離開。


    看樣子,他們上次並沒有發現我地存在。


    現在,還不是抓捕銀蝶的時候。萬一信封裏裝的隻是家書,到時候,糜偉震身上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等,隻有等。


    銀蝶沒辦法抓到?難道,郵差還不能抓嗎?我冷笑了兩聲。在種種鉤心鬥角的陰謀中。我感受到的是勝利者的快感。也許,我上輩子就是一個陰謀家。想到這裏,我笑了笑。


    那郵差走進郵筒,看周圍沒有可以的人,立刻打開郵筒。伸進手去,一把信裝進了口袋。


    我笑著揮了揮手。


    四麵八方的,潛伏的人員,從鞋匠到三米外郵局裏購買明信片地男人,都一下子衝了出來。那郵差見情況不好。急忙奪路而逃。經過我身邊時,我伸出了腳。


    “哐”的一聲,他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信,撒了一地。


    當他回身的時候,我正舉著一支槍指著他的腦門。


    “你要幹什麽?”他說。


    我冷笑了兩聲,待到軍統的特工們跑過來,我才將槍收了起來。


    “我要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笑著說道。


    我看著周圍的人。很快。就有百姓聚集了過來。


    “把這個小偷抓起來送到郵局去。謝謝大家的幫忙。”我立刻裝出一副被竊者的倒黴樣。鞋匠看我這麽說,連忙笑著說道:“這都是應該地、應該的。”


    說完。四個軍統的特工壓著他離開了現場。另四個特工收拾了地上的信。“我們把證據送到警察局。”他們放佛是對老百姓解釋。


    我左右的看了看,還好,看樣銀蝶已經離開。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回到茶樓上,我喝了一杯茶,才回的家。


    糜偉震當然不會很早的回來。如今,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他一定守在軍統局裏,等候審訊郵差的結果。


    今天,那郵差的身上一定被戳了七八個大洞還沒有死。軍統地刑具一向厲害,進去地人,幾乎沒有囫圇著出來的。戴笠一向追捧刑具地殘忍,那郵差一定又成了他新型刑具的試驗品。


    打怕了。自然就會招認。


    據說,軍統局的人,甚至有可能讓犯人幾天幾夜不休息。直到困到極致,到時,問什麽說什麽。


    總之,進了軍統,身體與心理都要受到非常殘酷的折磨。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打開收音機。哎,作為國民黨的傳話筒。收音機裏所有的新聞幾乎都是報喜不報憂。


    算了,不聽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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