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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融著淡淡的金光,卻把破舊的古道照成灰色。


    遠處,一個灰衣大漢疾奔而來,他左手拿刀,右手緊緊攥著一物。他的容貌甚是醜陋,身法卻著實不俗,步履如飛,身子幾乎離地。


    他的身後有七八個持劍之人緊追不舍,這群人相貌各異,都是身著黑衣,胸秀白鷹。他們的速度要比灰衣漢子慢得多,眼看漸漸落下。


    灰衣漢子麵前閃出三個黑衣人,灰衣漢子也不搭話,舉刀便砍,他的功力著實不俗,這一刀仿佛帶有千鈞之力。


    那三人同時舉劍,格擋灰衣漢子那一刀。那三人功力也不弱,竟將灰衣漢子的刀架在半空,進退不得。眼看後麵幾人就要趕到,灰衣漢子飛起一腳,欲踢中間那人手腕,那人急忙撤劍。


    這當口,灰衣漢子的刀早已抽出,橫砍餘下兩人。這兩人同時提劍一檔。隻聽“哢嚓”一聲,雙劍齊斷,兩人大駭,向後急退,中間那人卻挺劍猛攻。這時,後麵幾人也已趕到,幾人合成陣勢,圍攻灰衣漢子。


    那群黑衣人中有一個五十左右的長者,麵色剛毅,雙目有神,出手如風,儼然是一群人的領頭之人。他見己方十餘人久攻不下,遂向灰衣漢子大聲喝道:“姓項的,識相的,快把天合玉交出來!那樣,便放你一條生路。”


    那灰衣漢子冷哼道:“你們白鷹門想拿天合玉,還不夠資格!”說話間便砍倒兩人。那老者大怒,揮劍急攻,灰衣漢子立時被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正當灰衣漢子危急之際,一道白光閃過,猶如一道閃電。擊在白鷹門眾人身上,那群人瞬間被定在半空,姿態各異,一動不動,詭異無比。


    隻聽砰砰之聲不絕,白鷹門眾人,盡皆倒地。


    灰衣漢子一驚,回神之際便發覺身前多了一人。這人身材高大,身著白衣,背對著灰衣漢子。


    灰衣漢子沉定心緒,勉強一笑,抱拳道:“多謝閣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那白衣人卻不答話,隻冷冷的說了一句:“拿來!”


    灰衣漢子一愣,隨即醒悟。他雙手顫抖,幾次想伸手入懷,卻又將手放下,幾經猶豫方道:“此物實是在下千辛萬苦所得,閣下雖救我性命,我卻不能給閣下。除了此物,閣下想讓我辦什麽事,在下無有不從。”


    “拿來!”白衣人依然是那兩個字。


    灰衣漢子微怒,眼神一冷。他雖知不敵,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發。遂大喝一聲,提刀向白衣人刺去。


    刀將及白衣人身體時,灰衣漢子猛然頓住,隨即後仰,右手一鬆,改刺為推,刀電射向白衣人。他也不轉身,道踏如飛,向後逃去。


    白衣人冷笑一聲,也不轉身,左手從背後伸出,用手指夾住刀尖,手腕一抖,一柄鋼刀已斷成四截。


    灰衣漢子心中大駭,一個後翻,在空中轉身,改退為進,向遠處飛奔而去。奔了一陣,灰衣漢子發覺背後並無聲響,心下稍安。他長舒一口氣。


    驀地向左一看,心中震驚已極,隻見白衣人腳不離地,猶似在冰上滑行一般,地麵卻並不起一絲塵土,一息之間就到了自己身前。


    灰衣漢子隻覺滿目白光,猶如下雪一般,而後感到頸中皮肉一鬆,脖子爆出漫天血雨。


    “‘一葉紅柳’,怪不得,我死的......死的......值了!”灰衣漢子倒地時仍說了一句話。


    那白衣人搖頭歎息一聲,左手淩空一抓,將灰衣漢子懷中之物吸在手中。


    那是一塊黑色的玉石,表麵光滑,入手有著絲絲涼意。白衣人拿著黑色玉石仔細端詳,黑光映在臉上,白衣人年約四十,年紀雖長,但劍眉斜插,目若朗星,極為俊朗,


    “天合玉,多少浩劫因你而起,今天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白衣人自語道,說話間左手加力,想要將玉石捏碎。但那玉石卻不知是何質地,繞是白衣人功力深厚,也無法毀其分毫。


    白衣人臉露訝異之色,隨即左手一揚,準備將玉石拋起,用劍劈碎。正當玉石將要離手之時,他卻停住了,因為他感到了一股殺氣,殺氣好像來自四麵八方,他隻得凝神戒備。


    而後他猛然起步,動作如行雲流水,腳下的土地仿佛流動起來,速度快的驚人。他起步之際,前方林中竄出一人,足不點地,速度也是極快,兩人對上,電光火石之間,已交了數招。


    “‘鬼劍’豐戈嗎?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白衣人道,說話間,一劍刺向那人胸口。


    前方那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麵,如此打扮仿佛與周圍景色極其不合。那人道:“‘一葉紅柳’柳洪劍,果然不凡!”聲音沙啞,隨手一劍,將柳洪劍的劍蕩開。接著一劍刺出,直取柳洪劍麵門。


    “閣下跟了我幾十裏,莫非,也是為了這天合玉?”柳洪劍並不防禦,徑自揮劍斬向黑衣人腰間,乃是圍魏救趙之策。


    黑衣人急退兩步,邊退邊擋。


    “‘神劍’、‘鬼劍’並稱於世,在下倒想領教領教鬼劍之能。若是在下輸了,這玉閣下就拿去,若是在下僥幸勝得一招半式,這玉就交由在下處置,閣下以為如何?”柳洪劍說道。


    “這玉我今天是要定了!”豐戈說完,身子化作一道劍影,向柳洪劍射去。柳洪劍提劍急擋,動作靈逸優雅,似在起舞,又似在舞劍,但每一劍的威力卻是非同小可。


    轉眼間,兩人又交了數合。豐戈猛退一步,而後雙手握劍橫劈而下,這一劍雖慢,卻仿佛切開了虛空。柳洪劍也是雙手握劍,卻側身對著豐戈,在半空中翻起了跟頭。而且越翻越快,最後變成了一個滾動的球。就在此時,兩劍相碰,柳洪劍卻被豐戈一劍劈飛出去。


    “哼哼,你上當了!”豐戈道。隻見柳洪劍飛出之後在一棵樹前停住,而且越滾越慢,漸漸停了下來,隻見他滿身都是黑色火焰,形勢危險異常。


    柳洪劍一聲長嘯,聲震長空,而後原地一旋,猛地衝出,衝出之時身上?焰盡去,劍上卻結了一層冰。


    柳洪劍剛剛優雅輕盈的劍勢瞬間變得淩厲至極,將豐戈罩在劍影之下。豐戈左轉右躍,身法極為特別,卻還中了一劍,隻見他的身體立時結了一層冰,周圍一丈土地也結了冰。柳洪劍躍到豐戈上空,握劍向著豐戈倒插而下。


    這時,結在豐戈身上的冰卻突然裂開,他的腳下生出一股黑氣,將他包在其中。柳洪劍如流星般下落,手中的劍猛地刺出,空中響起“嗤嗤”之聲,仿佛已將空氣切開。


    柳洪劍身子落下,長劍剛好碰上包圍豐戈的那團黑氣。他剛一接觸便覺不妙,長劍一沾即走,他借著反震之力向後飛出,剛一落地就將劍拋出。那柄劍未飛多遠竟變成黑色,而後碎成數片。


    包裹豐戈的黑氣猛地散開,形狀奇異,宛如一朵蓮花。豐戈站在黑色蓮花之間縱聲狂笑,狀如鬼魅。他雙手上舉,姿勢怪異,黑色蓮花爆出黑芒將豐戈隱沒其中,豐戈的話頗為自負:“你死定了!”柳洪劍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未必。”


    柳洪劍話音剛落,便見兩道黑芒向他射來。他從地上抄起一劍,提劍上躍,躲過黑芒。這時,又有數道黑芒向他射來,隻見他淩空旋轉,竟轉到了豐戈的身後,然後無比迅捷地刺出一劍,這一劍仿佛石分瀑布,破空之聲經久不絕。


    黑色蓮花瞬間爆炸,花瓣急速向柳洪劍射去。柳洪劍右腳一踏,硬生生地停住,而後雙手握劍,插入土中,空中全是劍吟之聲,劍吟之聲一止,劍就衝天飛起,將黑色地蓮花花瓣盡數擋住。


    豐戈怪叫一聲,聲如鬼哭。蒙麵黑布碎成數片,顯出他滿臉暴戾之色。他右手握掌成拳,高舉向天,半空中旋起了巨大的漩渦,漩渦越旋越快,地麵飛沙走石,幾乎無法辨物。漩渦在急速旋轉之時,漸漸變小,仿佛被他的拳頭吸收了一般。


    豐戈大喝一聲,右拳揮出,如黑色閃電,擊向柳洪劍胸口。


    柳洪劍臉色大變,急速後躍。雙手連翻,仿佛在水中翻轉,似緩實快,卻不與豐戈接觸。


    豐戈見自己的勁力被柳洪劍如此奇妙地卸去,麵色一沉,隨即右拳黑光大盛。


    柳洪劍麵色凝重,雙手急轉,速度更快,不多時雙手已變成肉色圓球。


    戰至險處,柳洪劍隱隱聽到雷電之聲,定睛一看,心下大驚。隻見豐戈左手托著一個黑色光球,雷電交織,顯然威力不小。


    危急之下,柳洪劍雙手一錯,左手藍光,右手紅光同時閃現,對上豐戈的右拳和左手所托的黑色光球。


    四掌相並,空中仿佛響了一聲悶雷,兩人均被震的倒翻而出,幾乎同時落地。豐戈身形微晃,柳洪劍卻是退了一步。


    “越界雙龍掌!”豐戈臉色陰沉地說道。


    “好眼力,沒想到‘鬼劍’以劍出名,拳腳上更是厲害,竟會那‘黑色蓮台’‘旋魔拳’與那傳說中的‘驚雷波’。”柳洪劍說道這裏,略微一頓,接著說道:“在下有個疑問,鬼劍豐戈位居八大高手之列,功力理應極高,柳某自忖應該接不了幾招。不過,看閣下功力,和在下也就是在伯仲之間。莫非閣下是冒名頂替之輩,或者鬼劍本是欺世盜名之徒?”


    豐戈見柳洪劍道出自己的招式如數家珍,心下一凜。再聽到柳洪劍如此說,仿佛被說在痛處,怒道:“是不是,等我殺了你就知道了”說罷兩人再次交手。


    隻見柳洪劍雙手一揮,兩手各湧出兩條龍,一紅一藍,呈?天吐地之勢。豐戈雙手各托一個黑色光球,雷電環繞,氣勢驚人。


    兩人瞬間對上,天地間亮光頻閃,光閃過後紅光大盛,柳洪劍的紅色巨龍竟變成一把劍,將豐戈一手的黑色光球撥開,向豐戈砍去。


    豐戈不及應變,悶哼一聲,已然中劍。他雖已重傷,但仍形如鬼魅,瞬間遠遁,臨走時說了一句話:“柳洪劍,你真是個奇才,如有機會,我們再戰。”


    微風吹拂,天色漸暗,林中的樹木顯出幾分蒼涼。


    柳洪劍一襲白衣,頭發有些淩亂,俊朗而滄桑的臉上顯出一絲淒楚。他的胸口已變得鮮紅,血正不斷滲出。


    “楚君啊,沒想到你那一劍終究還是要了我的命。與豐戈這一戰,讓我舊傷複發,這一次,恐怕是好不了了。”


    風漸漸涼了,夕陽西下,柳洪劍緩步走到一棵樹旁,慢慢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質的笛子,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笛聲時而悠遠輕揚,時而淒美婉轉,時而高亢緊。他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仿佛在追憶著什麽美好往事。


    “真好聽!”柳洪劍十幾丈外的一顆樹上傳出一人的聲音。


    柳洪劍一震,笛子險些從手中掉落。但他隨及恢複鎮定,喝道:“什麽人?”


    “嘭”的一聲,樹上掉下一個人。


    柳洪劍定睛一看,竟是個黑瘦少年,那少年雖是不醜,但也說不上俊俏。少年扶著摔痛的身子慢慢站起,似乎要走,卻又似不敢,更加不敢移到柳洪劍身邊。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柳洪劍虛弱地向少年說道。


    少年遲疑了一下,緩緩地向柳洪劍靠去。


    近處一看,這少年十五六歲年紀,麵龐黑瘦,模樣平常,目光中透出一絲純樸。


    原來這少年是附近一農家的孩子,生性孤僻,喜歡獨處,常常獨自一人到這裏玩。及至看到打鬥,本想逃走,卻嚇得不敢妄動,遂爬到樹上躲藏起來。柳洪劍和豐戈大戰,心神都是警惕著對方,竟都未發現這少年。


    及至這少年當聽到柳洪劍的笛聲,不禁叫絕,才被柳洪劍一聲大喝嚇得掉下樹來。


    “你叫什麽?”柳洪劍柔和地問道。


    “嶽......嶽平川。”少年答道,仍舊顯得有些局促。


    “我臨死前遇上你,也算你我有緣。這笛子就送給你了,還有這玉石。它名曰‘天合玉’,相傳裏麵隱藏著一種無上武學,也有人說關係著一批寶藏,它已引起了無數浩劫,我本想將其毀去,現在卻力有未逮,你以後就把它藏起來或是丟了。若是你福緣深厚,讓你揭開它的秘密也未可知。”


    柳洪劍知道命不長久,一連說了許多,說完後歎了口氣,緩緩地閉上眼睛說道:“你走。”


    嶽平川接過玉笛和玉石,一時間有些茫然與傷感,駐足在那裏,並不離去。


    柳洪劍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說道:“你以後若在玄月山遇上一個叫蕭楚君的女子,就幫我捎句話‘河畔樹下,牡丹舟頭,此生相守,但無他求’,千萬……千萬別告訴她我死了。”


    嶽平川撓撓頭,從小在鄉間瘋野慣了,雖然識字,但柳洪劍的話文雅難懂,甚是難記,遂讓柳洪劍又說了一遍。待到嶽平川全部記下,柳洪劍才又叫他離去。


    可沒等嶽平川走出幾步,柳洪劍又猛然睜開雙眼,大喝一聲,強聚餘力,迅速躍起。單手一揮,幾丈外的一顆樹上掉下一人,那人落地後再無動靜,顯是被柳洪劍擊成重傷。


    那人剛一落地,十幾人迅速自樹上躍下,來到柳洪劍二人身前,呈合圍之勢。他們身著黑衣,胸繡白鷹,都是白鷹門之人。


    柳洪劍見狀,向前走出幾步,護在嶽平川身前,低聲歎道:“沒想到我倒害了你!記住,一會兒我一與那幾人交戰,你就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不要回家。!”


    嶽平川看到這陣勢非常害怕,忙連連點頭。


    白鷹門中閃出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這人麵色剛毅,目光陰冷,鼻下長著兩撇八字胡。


    這人上前一步說道:“姓柳的!如今你已是強弩之末。殺我白鷹門的人,理應將你碎屍萬段,但如果你交出天合玉,就留你全屍。”


    柳洪劍大笑道:“柳某與鬼劍一戰隻是略受小傷,對付你們這類人物,仍是綽綽有餘!”


    “死到臨頭還如此狂妄!”話音一落,那華衣中年人從背後摸出兩把短小的彎刀,向著柳洪劍與嶽平川飛擲而出。


    柳洪劍看出那中年人的用意,抓住嶽平川的手腕,用力一抖,又翻掌一推。嶽平川登時飛出十幾丈遠,他在半空中驚呼不已,落地時卻極為平穩。


    柳洪劍低頭讓過雙刀,對嶽平川大喊道:“走!”


    嶽平川看了柳洪劍一眼,神色複雜,一咬牙,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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