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鬼嗎?無論怎麽砍,怎麽切,都能迅速還原?恢複能力很強,但是也很弱,攻擊很弱,速度很慢,而且他們很猶豫。


    想要攻擊自己,又忌憚著什麽,行動因此更加遲緩,在好幾次被奈良善削掉腦袋後,決定逃跑。


    鬼的存在真的很神奇,腦袋掉了,竟然還活著。


    地上被襲擊的那一灘也還活著,能發出聲音,在嗚嗚的哭泣,但是無法行動。


    所以,隻要把這兩隻也搞成那副德行就好了吧。


    簡單的很。


    奈良善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可怖的微笑。兩隻鬼更加心驚,奈良善的表情越凶狠,就越與他們記憶中的那位大人相似。


    “你到底是誰!!”其中一個鬼受不住,拚著被砍碎也要問出這個問題,“你和那位大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奈良善回答,“如果你肯說出名字,我或許可以稍微回憶一下。”


    “名……那位大人的名怎麽可以……”


    “鬼舞辻?”奈良善嘴角勾起,眼中不含一絲笑意。


    兩隻鬼齊齊顫抖了起來。


    “很有意思的姓氏,他就是你們的老大?呐,告訴我,他的模樣和我很相似嗎?”


    “有多相似呢?”


    “哪裏相似呢?頭發,臉,眼睛?”


    “你們覺得,我和他該是什麽關係呢?”


    “你們的老大,也是鬼嗎?”


    “他現在住在哪裏呢?”


    “你們死了,他會來救嗎?”


    “他看到我,會像你們這樣驚訝嗎?”


    每問一句,兩隻鬼的恐懼就升上一分,其中一個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打不敢打,答也不敢答,唯一的辦法隻有轉身逃走。


    然而奈良善的速度更快,他堵住了鬼的去路,抬腳一踹,將人又踢回了村莊內。


    “想走?我允許了嗎?”


    【我允許了嗎?】


    這句話,鬼曾經在鬼舞辻無慘的口中聽過一次,真的好像啊,說話時蔑視的眼神,冷漠的語氣,與恐怖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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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十二鬼月,在麵對這樣的鬼舞辻無慘時,都不敢發一言。更何況這兩隻未上排名的鬼。哪怕他們麵對的並非鬼舞辻無慘本人。


    大概肉/體毀滅之前,他們的精神會先崩潰吧。


    然而夜晚,才開始。


    ……


    ……


    黎明了。


    奈良善看著一地模糊的血肉,在陽光的照射下灰飛煙滅。


    整整一晚的虐殺,兩隻鬼最後都無法正常思考,但是關於鬼舞辻這個名字的事,他們沒有吐出一個字,關於鬼,倒是說了一點。


    原來鬼的存在,已經千年了。


    以人為食,懼怕陽光,厭惡紫藤花的生物。


    其中名為稀血的存在尤其被他們喜歡,吃掉一個稀血等於吃掉一百人甚至更多,而這個村莊裏,竟然存在六個稀血。平時因為紫藤花的保護,而這幾人日常又經常帶著紫藤花的飾品或者禦守,所以沒事。但是今天紫藤花樹被燒,夜晚睡覺時又不會貼身放著禦守,就給鬼可趁之機。


    但那又如何,知道的太晚了,紫藤花沒了,紫藤村沒了,他的母親也是……


    奈良善呆呆的站在全是屍體的紫藤村裏,愣了許久,才慢慢挪動身體,拿出鏟子,挖墳掩埋屍體。


    就拿紫藤花樹根的木頭做墓碑,將每個人的屍體埋在他們自家的院子裏,既然生前未能離開此地,死後自然也在這裏長眠。想必來開采礦場的人,看到這一地血和墳墓,也會將工人居住和熔煉銀子的地點挪遠一點。


    活人向來不會和死人爭地,這是古往今來的老舊思想。


    一夜之間滅亡的村落,更是會被視為不詳。做生意的尤其注重這些。


    如何都好,隻希望無人打擾他們的安眠。


    隻是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奈良善蹲在奈良純子的墓前,眼淚再次滾落了下來。他從懷裏摸出禦守,已經染上了一點血跡,刺鼻的紫藤花香氣淡了很多,用手擦擦,隻是將血暈染的更開了一些。


    “我想出去看看。”奈良善對隔著厚厚一層土的奈良純子說道。


    一陣風吹過,無人應答。


    “我會很小心的,對付三隻鬼,我都活了下來。所以沒問題的。”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和媽媽說,我這輩子,已經是第二輩子了。”


    “上輩子,是個老頭子照顧我。話超多的,很煩。然後他死了。”


    “這輩子,媽媽照顧我,就是有時候挺神經質的。”


    “是因為鬼吧,臉上的傷痕,不是搶匪砍的,是鬼劃傷的吧。”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父親呢?死了?”


    “還是說父親就是鬼?”


    “我還是討厭紫藤花的味道,很刺鼻。”


    “還有,不太喜歡曬太陽。”


    “我的複原能力也很強,被鬼劃傷的胳膊,已經愈合了。”


    “我以前沒怎麽受傷,現在想想,這種愈合速度,就算是念能力也沒這麽快吧。”


    “媽媽,我是人嗎?”


    墳墓前安安靜靜的,這裏除了奈良善,隻有死人,死人不可能會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奈良善突然笑了:“媽媽是人類,所以我也是。我不吃人。”


    從小到大,他的食譜一向正常。


    紫藤花的氣味刺鼻,但也就如此。


    不喜歡曬太陽,不過曬了也無妨。


    所以,他是人類。


    “謝謝您撫養我到這麽大。”奈良善說,“我會努力好好活下去的。”


    奈良善突然回想起,上輩子老頭子最後的那個眼神。


    他懂了那個眼神的意義,最後的凝視中,包含著祝福和期盼。


    隻會罵罵咧咧的老頭子,在死亡的最後一刻,也是希望自己活下去。


    “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奈良善說道。


    以善之名,好好的活著。


    就從,斬鬼開始吧。


    ***


    無限城內。


    “和我相似的孩童?”鬼舞辻無慘睜開了眼睛,似有疑惑,“有那麽相似嗎?”


    鬼舞辻無慘可以讀取分有自己血液的鬼的思考,可以看到他們的樣子,距離近的話便能將對方的一切都看穿。但是距離越遠,可讀取的情報就越模糊,唯一可以清楚知道的就隻有對方的位置。1


    這次那三隻鬼的距離稍遠,除了念頭很強烈的信息和位置以外,其餘都不知。他並不能清楚知道那個孩童是什麽模樣,但是能夠被誤認為自己的情況,應該是很相似吧。


    因為那三隻鬼,一開始見到對方時,竟然要低頭叩拜。


    能被鬼叩拜的人,隻有他鬼舞辻無慘。


    其中一個還當場呼出他的名字。


    “臉和氣味都很相似……”鬼舞辻無慘思考半天,才想出一個答案,“難道是產屋敷家遺留在外的孩子?”


    不怪鬼舞辻無慘這麽想,因為他和產屋敷家,原本就是一族。


    正因為族內出了鬼舞辻無慘這個萬惡之源,同一族的產屋敷家才被詛咒,他們有責任斬殺鬼舞辻無慘,而鬼殺隊因此建立。為了減緩詛咒世代與神官一族通婚,即使如此,產屋敷家的人仍舊活不過三十歲。


    血脈相連,模樣相似很有可能。


    總不能是他鬼舞辻無慘的孩子吧。


    不愧是屑王,早就忘記自己曾經與一女子相識結婚,而對方在某一日發現枕邊人的真正麵貌,偷偷逃跑的事。當時的鬼舞辻無慘隻派了鬼去追殺,然後就再也沒放在心上。


    他不認為那個女人能懷孕,身為最完美的生物,他本就沒有留下子嗣的必要。


    不過那個疑似產屋敷家出身的孩子,得消滅才行。


    給他找了一千年麻煩的產屋敷家,早就讓他受夠了。


    斬草除根,隻有產屋敷家一人不留,他才能徹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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