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10月9日。


    當聯合軍特遣艦隊被“恐怖分子”攪得一團亂麻的時候,zaft艦隊遠在1500之外,旁觀著這場奇怪的戰爭,他們也接到了“粉碎尤尼烏斯7殘骸”的命令,但在被聯合軍驅逐之後,就再也沒有往前半步的意思了。


    “這樣好嗎?”


    zaft指揮官不知道,他這支艦隊隻有24艘納斯卡、144台guatz,無論是聯合軍還是“恐怖分子”都不是他能招惹的,更何況就現在的nt處境而言,可能尤尼烏斯7砸下去更好……吧?[搜索最新更新盡在“這樣好嗎?”


    同時,另一個人也發出這個疑問。


    “我們……不用幫他們一把嗎?”


    塔莉亞問道。


    距離上一次的伏擊戰已經五天了,這五天裏mineval一直靜默潛航,一邊修理受損的艦載機,一邊等待著世界的變化。


    兩天前,他們等到了,在其他人發現尤尼烏斯7移動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之後mineval轉向朝這裏奔來,因為距離不遠,反而在zaft和聯合軍之前趕到,但之後的事情就讓塔莉亞難以理解了。


    先不說奧布元首一直呆在mineval上,這種把盟國領袖卷入本國戰鬥行動的行為是否欠妥,當然,隨著“尤尼烏斯7在移動”的情報傳來,這位阿斯哈代表反倒堅決不肯走了,這個問題也就暫時先放下。


    但現在,在發現尤尼烏斯7移動是人為推動之後,不僅前來進行粉碎作業的zaft艦隊躲得老遠作壁上觀,連mineval也一直隱身不肯動作,任由“恐怖分子”把聯合軍作業部隊攪得一團糟,這不等於助紂為虐、幫著恐怖分子殘害地球三十億生靈嗎?


    “還有22個小時,不急。”


    虹瞥了一眼倒計時說道,很據殘骸的位置和速度,距離撞擊地球還有22個小時,很多事情都有足夠的時間來做,何必急於一時?


    “斯黛拉?她怎麽了?”


    腦門上綁著繃帶的真問道,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至今還疼的受不了。


    曾經配屬mineval的11名戰鬥駕駛,6個已經戰死,剩下5個也有2個,就是真和露娜身負重傷,真還好,隻是頭被撞的比較重,現在已經能走動了,而露娜至今躺在床上,鬱悶的朝陪在床邊的美玲發火。


    駕駛guatz被複數long-dagger圍毆的露娜竟然活了下來,老實說真還是很吃驚的,當然這不是說他很希望露娜去死,隻是露娜的紅衣很水的,但這次除了水平最高的雷,竟然是她這個水平最差的活了下來,還是在雷的掩護下,這到底是露娜自己超水平發揮呢,還是雷這家夥其實對她……


    真有些奇怪,在病房裏口無遮攔的就說了出來,於是瞬間冷場,雷平時不多說半個字,這次也隻是奇怪的看了真一眼就走了,連同慰問的飲料一起帶走,看也不看真尷尬伸出的手。


    而露娜……要不是有傷在身,真幾乎要被暴打一頓,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差點當場被她罵死,於是真再也不敢問了,一門心思等座機修好。


    “沒怎麽。”


    雷以慣常的冷漠回答道。


    這倒不是他不近人情,或者對真前兩天突然的八卦心懷記恨,他真的隻是保護同伴而已,當然不可否認,露娜的女性身份確實起到一定作用,但這個成分絕對不高。


    現在,他和真討論的是前次戰鬥中抓回來的俘虜,斯黛拉-魯西耶,那個聯合軍的gaia女性駕駛員。


    說起來,她應該算敵人,但看到這個麵臨陌生的環境、一臉驚恐的縮著身子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小女孩的時候,即使冷漠如雷也很難去恨她,雖然她肯定殺了不少zaft士兵、欠下不少調整者的血債。


    因為受傷不算重,在她恢複意識之後,艦長她們曾試圖審問,但卻發現根本無法溝通,不,與其說是無法溝通,不如說這個女孩太純粹,單純的仿佛水晶一樣,她幾乎什麽都不知道,不戰鬥的時候完全就是個柔弱纖細琉璃般脆弱的小女孩,讓人無法狠心對她。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了。


    “你再不老實交代,我們就槍斃你!死是很可怕的,知道嗎?”


    怎麽問都沒效果,副艦長阿瑟實在被這個一臉無知狀的小女孩折騰夠了,於是貌似凶惡的恐嚇道,結果,意外發生了。


    剛剛還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瞬間全身僵硬,沒等阿瑟反應過來就仿佛山貓一樣撲過來,差點把阿瑟直接掐死,好幾個士兵一起上才把她拉開,實在很難想象那麽纖細的手腕竟然有那麽大的力量,甚至一名士兵,準確的說就是真,還被她咬傷了,要不是軍服擋著幾乎要被生生撕下一大塊肉來,當時他的慘叫聲雷至今記憶猶新。


    “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死命咳嗽的阿瑟副艦長憤怒的問道,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而一邊的真更是憤恨難平,因為折騰累了的俘虜很快就又變成一個隻知道害怕、恐慌、逃避的小女孩,弄得他連火都發不出來。


    之後,醫療組對這個俘虜進行了認真細致的全麵檢查,但結果不怎麽好,雷在路過的時候聽到軍醫似乎說了這麽幾句話。


    “她體內有很多奇怪的化學成分,完全不是正常人體能夠產生或者容納的,而即使是一般正常成分,其數值也高的驚人,根據我們的追蹤記錄,某些成分的含量正在減退,而與此同時,她的生命體征也在減弱,也就是說――”


    “那些是需要按時服用的‘藥’――影響很大嗎?”


    “是的,如果照目前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即使我們盡力延緩,她也還有10到15天的生命,最多不超過20天。”


    ……


    更多的,雷沒有聽到,也不需要聽到,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孩的身份。


    強化人,或者說,擴展人。


    這是一種新型的強化人,和其他強化人一樣,他們也需要使用手術、藥物等改造身體,定期服藥維持機能(作戰性能),但與一般強化人不同,他們保留了相當的記憶、神智和人格,當然,這些也是受到人為控製的。


    因為保留了神智,他們可以進行配合作戰,使用期限也比一般強化人長得多,雖然達不到一期三小強那樣的戰鬥力,但卻比一般強化人好得多。


    功能強大、便於操縱、同時能夠連攜作戰,這是擴展人的優勢所在,他們的存在也是聯合軍的最高機密之一,雷能夠知道這些,還是迪蘭達爾議長告訴他的,因為,某種意義上,雷和他們是一類人。


    一開始就被寫好命運、注定沒有未來的人。


    因為這個,雷很關注這個俘虜,甚至對敵人的仇恨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同類的關切和哀傷,然而他也知道,除非把這個俘虜送回到聯合軍,她就隻有死路一條,因為在這方麵的研究一片空白的nt幾乎沒有可能在她死亡之前研究出解決的辦法。


    “隻不過,她要死了。”


    在發現自己無法可想之後,雷淡然說道,強迫自己扼殺了那一絲希望。


    gaia已經修複,目前還沒有駕駛員,如果他申請成為gaia的駕駛員,那就有可能強行帶走這個叫斯黛拉的女孩、把她送回聯合軍,這樣,她就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先不說這麽做困難重重,軍艦上如果沒有命令,想要擅自行動、還是擅自放走俘虜、和敵軍接觸,恐怕不等雷走多遠,mineval就會把他擊落了,即使僥幸送回去了,雷還得回來,然後十有八九會被槍斃,這不是讓吉爾為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嗎?


    更何況就算送回去了,擴展人也是強化人,是有使用壽命的,戰鬥,一直到死,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就算現在活著、活下去了,也不過是多捱幾場戰鬥、多殺傷zaft的士兵,最後一樣死路一條,這麽做,有意義嗎?


    “死……?”


    真驚住了。


    “因為,她是幻痛部隊的擴展人,人為製造的生物兵器,不按時吃藥就會死。”


    雷的語氣依然冷漠如冰。


    “她……為什麽要死?”


    對於這個時而柔弱的像小貓咪、時而瘋狂的像的女孩,真其實已經不怎麽恨她了,雖然從她大得驚人的力量也隱約猜出她的身份,但現在確認之後,卻有一種悲哀壓在心頭。


    那個總是恐慌無助的小女孩,就要死了。


    “她殺了人,殺了我們zaft的很多戰友,不該死嗎?”


    雷努力找出理由,勸說真,也是勸說他自己。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啊,她又不懂這些……那是製造她們這些兵器的人的錯!斯黛拉……她……”


    真難以接受。


    他曾經私下裏去看過這個俘虜,顯然,她已經忘了自己曾經攻擊真的事情,看到真身上的紅色軍服嚇得尖叫起來,弄得真倒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一樣,慌不擇言的安慰她。


    “壞人……好可怕……會殺斯黛拉……不要!――”


    為了保證她不會再“誤傷士兵”,庫拉蒂斯艦長很幹脆的把她銬了起來,雖然有著慘痛的教訓,真還是有些不忍心,斯黛拉驚恐萬狀的樣子讓他翻起了某些灰色的回憶。


    “沒有人要殺斯黛拉!”


    真把軍服上衣脫下來丟在一邊,小心的靠近這個隨時可能崩潰的女孩。


    ――真夕在被炮火撕裂之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恐慌無助呢?


    驀地,真想到了那個生離死別的海灘,當他從被翻滾的氣流震開的眩暈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真夕已經鮮血淋漓的倒在硝煙之中,隻有一隻被炸斷的小手斜指向天空,仿佛質問著真,質問他這個往日裏誇口保護妹妹的好哥哥此時身在何方。


    “沒有人能傷害斯黛拉!”


    真大聲說道,像是給出一個保證,給斯黛拉,也是給他自己。


    恍惚間,真夕和身影和斯黛拉重合起來,當年因為沒有力量而哭泣的他,現在已經有了能夠守護的力量,所以,當年的悲劇絕不會再發生,絕不會!


    “所以,不要怕,斯黛拉不會死,我會保護斯黛拉,絕對保護斯黛拉的!”


    當小女孩安然睡下之後,看著她安詳的小臉,真轉身朝艦橋走去。


    “送回去?”


    虹抬眼看著眼前這個被迪蘭達爾寄予厚望的紅衣駕駛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真-飛鳥!?”


    一邊的塔莉亞首先憤怒的問道。


    ――送還俘虜?這算哪門子的事?


    “我知道,可要是不送回去,她就要死了,不是嗎?”


    真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有些過分,但總不能就這麽看著斯黛拉去死吧?


    “她是敵人,可敵人也是人啊,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真揚起臉反問道。


    “你覺得,聯合軍會接受嗎?”


    虹提出一個真沒有考慮到的疑問。


    “聯合軍至今都不肯承認高達搶奪事件是他們幹的,你覺得,他們會接受這個gaia的駕駛員嗎,以戰俘的身份?”


    聯合軍絕不肯承認那是他們幹的,那麽,既然gaia被俘,就隻會當做戰死處理,絕不會接受這個俘虜,至於幻痛部隊,就算他們肯要,可誰知道他們在哪裏呢?


    “這……”


    真啞然。


    就算他們出於人道送回這個俘虜,可要是沒人接受,怎麽辦呢?


    聯合軍作為正規軍,一直都沒有承認菊花黨是他們的一份子,自然不肯接受;


    而菊花黨的幻痛部隊呢?也許會接受,也許不會,可無論會不會,他們都不知道這些家夥到底在哪兒,想送也無處可送。


    “可……也許聯合軍會接受呢?”


    真抱著一線希望說道。


    就在mineval前方不遠處,在尤尼烏斯7殘骸上,聯合軍正在與“恐怖分子”激烈交戰,或許,他們會接受呢?


    “他們?”


    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聯合軍,吐出一句讓艦橋的人驚愕不已的話。


    “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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