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出道數年的演藝生涯,鞠靜怡遭受到的嘲弄不比那時的張飛宇少多少。


    彼時,她自顧不暇,外界充斥著她的流言蜚語。


    什麽四千年美女,什麽換頭整容術,什麽半永久妝容, 什麽演技爛咖。


    如非親身經曆過,張飛宇也隻會想,不就是被網嘲嗎?


    隻要不去看手機,看電腦,不接觸網絡,專心拍戲不就行了?


    但是, 現代社會, 完全不接觸手機網絡,談何容易。


    更別說, 你不去接觸,有人會提醒你,有人會逼著你去接觸。


    記者們,投資商,經紀公司……


    正是成為了網嘲親身經曆者,張飛宇更能體會並且理解到這女孩的內心強大。


    鞠靜怡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


    作為偶像,其專心事業,零戀愛緋聞,歌舞能力也極盡出眾。


    作為演員,其半永久妝容縱然為人詬病,演技也差強人意。


    但畢竟其並非科班出身,而業界內的演技爛咖也不止她一個,又何必死抓著這點不放。


    人無完人,鞠靜怡本身永遠展現給大眾光鮮亮麗的外表, 精神抖擻的模樣,這難道不是值得誇讚的優點嗎?


    畢竟大家看明星,就是為了看俊男美女享受的。


    誰願意看你們所謂表現真實, 穿著打扮邋裏邋遢的?


    現實中的雞毛蒜皮,一幹醜男肥女已經夠糟心了好吧。


    記得上一世的她在這次比賽中隻獲得的第四名來著……要不要幫她進個前3。


    張飛宇做出了個主意,其後便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和楊朝月回到公司。


    在電梯裏,張飛宇笑著問楊朝月。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陪我吃飯嗎?”


    “不知道。”


    楊朝月悶悶回他,愛答不理。


    張飛宇也不意外,他微笑說道。


    “你就當我閑得慌……”


    此話一出,楊朝月當即恨不得打他一拳。


    這話說得未免也也太得瑟了吧。


    就你一句我閑得慌,姐就要巴巴的陪你出來吃飯?


    你當姐是什麽人呢?


    要知道老馬想讓我陪他吃飯,姐都要考慮考慮。


    就你臉大是吧?


    心裏已經是將張飛宇罵了個狗血淋頭。


    楊朝月強忍住吐槽的欲望,跟張飛宇露出個難看的笑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老板沒什麽事的話,我可以繼續回去練習了嗎?”


    “電梯還沒到呢,你急什麽。”


    張飛宇笑說,實際上他根本沒按電梯。


    “朝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來我工作室的話,你現在會做什麽?”


    “應該是還在打工吧。”


    楊朝月用一種看似不確定的話語說出了肯定的腔調。


    “那你來我工作室了,覺得怎麽樣?”


    “嗯,就挺好的,至少這裏不像流水線飛機拉那樣,讓人感覺跟機器人一樣。”


    楊朝月回答說道。


    “你覺得唱歌跳舞難嗎?”


    張飛宇繼續問。


    “還好吧。”


    “那你喜歡唱歌跳舞嗎?”


    “還好吧。”


    “你喜歡吃川菜嗎?”


    “還可以。”


    “粵菜呢?”


    “還好吧。”


    不論張飛宇怎麽問,楊朝月的回答都是折中那種,還好吧,還可以,還行。


    “朝月你就沒有什麽自己喜歡的事情嗎?”


    “當然有。”


    楊朝月口氣理所當然。


    “我喜歡睡覺!”


    “嗬嗬,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有沒有聽老師講過這句話。”


    張飛宇笑說。


    “沒有。”


    楊朝月說道。


    “就算教過,可老師教的我早就還給他們了,哪裏還記得住。”


    “有沒有想過再回學校。”


    “沒有,也不想回去,我不是那塊料。”


    “那麽,你覺得自己是唱歌跳舞的料嗎?”


    張飛宇問。


    “當然不是……”


    楊朝月眼睛猛然瞪大。


    總算明白了張飛宇一直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是為了什麽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楊朝月在唱歌跳舞上,沒有什麽天賦,這個她是門清的。


    難道我這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嗎?


    我還沒存多少錢啊。


    她小臉一下子煞白起來。


    “老板,你不會想要辭退我吧?我,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您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


    “想什麽呢,有合同的。”


    張飛宇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被後者啪的一下打下來了。


    楊朝月翻著白眼看他一眼。


    “知不知道女孩子的頭是不能亂摸的。”


    她張牙舞爪的好像隻被激怒的小貓一樣。


    “好好好,不摸頭。”


    張飛宇笑。


    “我的意思是說,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了,那又怎麽讓別人相信,你就是那塊料呢?”


    “我知道,你討厭別人自作主張的決定,更討厭別人強迫你去做什麽事情,這些我都能體會,因為人在這個社會,都是這麽過來的,從一開始的強迫,到後來的逐漸適應,再到真心喜歡。”


    “這就跟你想吃川菜,我卻拉著你去吃粵菜,你討厭的並不是粵菜,而是強行讓你吃粵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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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飛宇說著說著,楊朝月表情漸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她的呼吸有了幾分急促,仿佛被戳中了心底的事情,微微咬著貝齒,扭過頭看向了別處,不願意看他。


    楊朝月討厭這種被人扒光心底事情的感覺。


    真的。


    特別討厭!


    張飛宇瞥她一眼,見女孩臉蛋漲紅,仿佛有話想要不吐不快的樣子,他笑了笑。


    “不管你對工作室,對我有著怎麽樣的想法,歸根究底,唱歌跳舞練習好了,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練好了,它就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能力,哪怕你以後離開工作室了,它也會隨著你離開,而不是留給我們……”


    “可能,你又會覺得,我說這些話,滿口子像是你老師,你爸媽,我為你好的腔調,都是強行把自己的想法施加在你身上,強迫你的一種做法,但有一點你要理解。”


    “這裏是社會,你也不再是小孩子……”


    “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很有自己主見的女孩,也很成熟。”


    “也正是因為成熟,我才希望你練習唱歌跳舞,是自己心甘情願去接受,去練習的,而不是工作室逼著你去練習……”


    語重心長的給楊朝月上完課。


    張飛宇沒有管她麵上複雜難耐的表情,直截了當的讓她回去了。


    莫向晚根據他的建議,已經在跟《心理罪》劇組接洽了。


    對方劇組也很有興致的樣子,答應到時候坐下來和張飛宇見麵一起談談。


    到了談談的階段,基本上就說明十拿九穩了,隻要兩邊在片酬上沒有太大的分歧的話。


    而《心理罪》,張飛宇記得,它打出的名號是彼時投資最貴的懸疑刑偵網劇,投資數千萬。


    張飛宇自我估算了下,由於《偽裝者》還沒有播出,所以他此時的片酬,應該也就在三百萬左右。


    這個片酬,《心理罪》劇組應該是能拿的出來,也願意拿出來的。


    今非昔比,以前的張飛宇籍籍無名,談片酬都沒底氣。


    可如今的他,儼然是圈內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他自身所帶的話題熱度,讓他有著充足的底氣,支撐他與《心理罪》劇組洽談片酬。


    其後,張飛宇拿著《心理罪》的原著小說品讀起來。


    如果《心理罪》是純粹劇本創作也就罷了,可既然它有著原著。


    那麽為了更好的理解方木這個角色,張飛宇就必須把原著小說中方木這個角色吃透。


    ……


    7月25日。


    張飛宇的生日到了,本來莫向晚是想著大張旗鼓的在網上宣發一下的。


    但張飛宇考慮到,他已經在六月風頭大盛,凡事過猶不及。


    加之在圈內,他畢竟初來乍到的新人一個。


    基本盤那些都還不夠穩當,就別那麽張揚了。


    於是,在他的授意下,工作室安排著他的個人號,在網上搞了一些生日粉絲抽獎活動,小打小鬧搞了一陣,便算是度過了。


    線下,張飛宇的生日,他是和一家人一起吃飯度過的。


    當然,過程中避免不了拆拆生日禮物啊什麽的。


    胡哥給他快遞了把剃須刀,贈言:成為男人首先從刮胡子開始。


    的確,張飛宇自己也感覺是已經進入了青年期,胡子啥的都開始冒起來了。


    莫向晚給他贈送了體重秤,贈言:你是不是該注意下體重了。


    有很重嗎?


    張飛宇稱了稱,看到上麵的數字,他表情嚴肅。


    嗯,是應該鍛煉鍛煉了。


    陳瀟瀟給他送了一套男士專用化妝品,贈言:這麽好的皮膚不用上檔次的化妝品太可惜。


    可惜啊,張飛宇本人對於化妝卻是沒太大興趣。


    陳瀟瀟送的這套裝備注定要被他丟進抽屜吃灰。


    趙金麥給他送了隻運動手表,贈言:飛宇哥哥一定要注意多多鍛煉啊。


    果然趙金麥也是覺得張飛宇太胖了嗎?


    看來這丫頭功課還是不夠啊!


    改明再郵寄億部分五年高考黃岡考卷過去。


    楊朝月給他送了個錢包,贈言:老板發大財……


    嗯,送錢包,這很符合朝月財迷的性格。


    她好像已經忘記了之前被張飛宇上思想品德課程的事情。


    倒是蠻看得開的。


    張飛宇琢磨著,以後誰娶了這丫頭做老婆,肯定財政大權都被她捏在手裏死死的。


    還好他本人有著特殊的私房錢技巧。


    像楊朝月這樣喜歡掌握財政大權的,注定拿他沒辦法。


    楊雨迎給他送了套西裝,贈言:兒子長大了。


    嗯,的確長大了,以後就穿上西裝,梳成大人模樣,牽上美麗新娘。


    張飛宇心裏笑。


    張誌剛則給他送了最新款筆記本遊戲電腦,贈言:這款筆記本保證玩毒奶粉不卡。


    我信你個鬼,毒奶粉,什麽電腦都卡好吧?


    其他還有人陸陸續續的禮物,按下不表。


    禮物或價格不一,但通過各自人的禮物。


    張飛宇也能體會到他們禮物中蘊含的心意。


    心中暖洋洋的。


    其後,7月26號的時候。


    張飛宇特意打開了某個舞台直播錄像。


    當看到舞台上,主持人宣布,鞠靜怡以兩萬投票數獲得第三名的時候。


    原本站立在舞台中央的鞠靜怡,當即表情錯愕的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模樣。


    張飛宇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姑娘也許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為什麽能拿到第三名吧。


    他是請了中介代理人幫他去買專輯的。


    每張專輯裏麵帶著一張票,一張專輯35元,然後他又讓中介代理人一口氣給鞠靜怡投了幾千張。


    之所以沒有給鞠靜怡投成第一名,是因為根據SMH公司投票的規定,給愛豆投票第一名的人,是會被公布名字的。


    而張飛宇自然不可能以真實名字出現。


    也隻能請中介代理人幫著把鞠靜怡運作成第三名了。


    7月27號,張飛宇應邀趕往與《心理罪》劇組的製片人和導演的試鏡。


    結果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意外,他成功通過了試鏡。


    其後,莫向晚洽談片酬那些事宜,他就沒有參與了。


    而是與導演五白和編劇一幹人等前往吃飯,權當是彼此熟悉一下了。


    五白出生於1980年,是此時內地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之所以說是此時。


    是因為這時候的五白的確沒有什麽太多經典作品。


    他的第一部作品《賤男日記》,是一部隻有9集,每集分鍾數隻有10分鍾的小短劇。


    而其後的作品也隻是一幹微電影《即可發生》,《電影!電影》等等。


    但是,這些微電影都沒能在業界掀起太大的浪花。


    直到2013年,其再次執導電影,《脫軌時代》。


    這是一部都市愛情電影,拿到了票房5400萬。


    次年,因為豐富的懸疑微電影經驗的緣故,他被邀請執導網劇《心理罪》。


    他從此真正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候。


    作品一部接著一部。


    《滅罪師》,《畫江湖之不良人》,《古董局中局》,《大人物》,《瞄準》,《在劫難逃》,《掃黑風暴》。


    可以說,到了2021年的時候,五白已經算是業界內數得上的電視導演了。


    當然,那畢竟是未來的他,可此時的五白嘛,還沒有未來那般的履曆。


    對於時下熱度頗高的鮮肉演員張飛宇,他表現得很客氣,也很熱情。


    而張飛宇自然也是長袖善舞,與他彼此客套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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