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眾人和李亞李愁眉苦臉的商量救人的事情,不知如何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救下一萬多人,還不被長生教知道。


    鍾天柱卻在敦煌城中,開始了自己的“商業考察”。


    敦煌城做為西域東部的第一城,西域和中原的商人都路過此處,有天然貿易要衝的優勢,商品繁多。


    由於長生教為了控製貨幣流通,隻能在長生教開設的市場中交易,對西域人不收稅,中原人要賣貨物需要交很多的稅。


    鍾天柱沒的可賣,隻是看能買點啥,去中原大賺一筆。


    轉了一上午他就有了判斷,玉石雖然好,但是由於攜帶方便,很多人都在做,賺頭並不是太大,並且需要很多本錢。馬匹最好賺,但是收稅最多,西域人也不把好馬買給中原人,好馬卻比玉石還貴。


    糧食和水果是鍾天柱看中的東西,在西域也不值錢,中原人都走旱路,一趟要一個多月,帶著很不方便,路上水果很快就變質了,肯定賠。糧食則要量大才能賺錢。


    目前本錢太小,做不得大生意,糧食裝上十船,再買上一船水果,順流而下穩賺。再從中原買上些緊俏貨帶回來,就能賺筆大的。


    想過這些,他打定主意,放鬆下來,出了大宗交易區,想尋個本地人搭橋牽線。


    突然,他看到一個小攤位邊,圍了很多的人,一個留大胡子的西域人正站在高處售賣龜殼。


    鍾天柱擠進人群來,隻見這人手中拿著一隻破烏龜殼子道:“買鞋啦,上好硬底,時髦龜殼鞋,穿上它你走在沙子上不燙,走在城裏高人一等了啊!”


    鍾天柱一看便知,這是騙人把戲,龜殼雖硬但是不耐磨,沒幾天就破了,不禁想逗逗他。拿起一隻牛皮繩穿起的龜殼:


    “你這鞋子底是圓的,走起路來不穩啊。”


    “噯,怎麽能這麽說呢,盆友,沙漠中一踩一個坑,穩的很呢。”那大胡子西域人用蹩腳的漢話,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這裏麵也不平,很擱腳啊!”


    “噯,盆友,隻要填進沙子,軟的很了嘛,盆友。”大胡子很友好的解釋道。


    “那會很沉的呀,走起來多累啊!”


    “噯,盆友,底下還有個小洞的嘛,走起來沙子就漏下去了嘛。當你騎上駱駝,就漏光了嘛,輕的很的嘛。”大胡子依然很耐心的說道。


    “盆友,沙子漏光了,不還是要擱腳的?”鍾天柱不斷的問道。


    “噯,再裝些沙子嘛,沙漠中有的是沙子嘛。盆友。”


    鍾天柱被他的理論打敗了,笑了笑,沒有戳穿他的把戲。


    把從中原河邊隨手撿來的無用龜殼,運到西域來賣,他認為這樣的人懂得奇貨可居,有做生意的天份,應該結交一下,將手伸進懷中,問道:“好吧,交個盆友,多少錢。”


    “一個金幣,盆友。交個盆友,買一贈一吧。”大胡子很大方的拎起四個輕輕的烏龜殼說道。


    鍾天柱感覺一陣肉疼,盆友不能這樣交,那樣會被人當作傻瓜的。


    “東西不錯,就是太貴了,沒帶那麽多錢,我明天再來吧,盆友。你叫什麽?”


    “買賣提,我的盆友,一個金幣買一贈二吧,給老婆孩子都帶上,不分大小號的,這個設計絕無僅有。”


    “我真沒帶那麽多錢,盆友。”


    買賣提抓著鍾天柱,問道:“你帶了多少嘛,盆友,價錢好商量。”


    鍾天柱摸出幾個銅板,惋惜的說道:“鞋是好鞋,就是錢帶少了。”


    買賣提把銅板抓到自己手上,遞給鍾天柱兩隻龜殼,慷慨的說道:“你這個盆友我交了,鞋送你了。這點錢嘛,算是定金了,你明天來,我會為留你一雙的。”


    鍾天柱被買賣提拍了兩下肩膀,拎著兩隻破洞的烏龜殼,推出了人群,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受得了戲耍。


    過了片刻,他看到身後人們都轉身美滋滋的拎著烏龜殼散去時,不禁對買賣提佩服起來。


    他轉身回來,對著數錢的買賣提懇切的說道:“盆友,你很聰明,但要想賺大錢,還是要誠信啊。你如果本錢小,和我一起跑生意怎麽樣?”


    當天,鍾天柱和買賣提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買賣提是西域中的四等人,沒有土地沒有財產,被視為——被神拋棄的人,得了病不能治,也不許他娶老婆。


    喝了很多酒以後,買賣提才敢向鍾天柱道出實情。


    原本,他在西域有一個幸福的家,但是長生教為了做船,砍了許多的樹,造成沙漠擴大,幾年過去後,他的田地被沙子覆蓋了。


    他將沙子好不容易鏟出去,uu看書 .uukanshu.cm 一陣風刮過又覆滿了沙子,他跪在滿是沙子的田間,感覺自己是個被神拋棄的人。


    孩子生了病,他將孩子送到了長生教的教會醫治,但是教會卻先要翻看他的供養錢記錄。


    買賣提沒有給五歲的孩子上供養錢,教會便不同意給孩子治病。買賣提沒辦法,隻得借錢補交了五年的供養錢。


    教會中的大夫對孩子的治療也不盡心,開了一副藥便打發走了,不久孩子在高燒中死去。


    買賣提傷心不已,她的老婆也認為他是個被神拋棄的人,嫁給了別人。


    買賣提的土地再也不長莊稼,隻有沙子,再也沒有收入,再也交不起供養錢。


    他也不想再交了。


    他發現自己這樣都是長生教害的,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長生教沒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以神之名讓他被所有人拋棄。


    長生教的市場不收西域人賣貨稅,他便想從這裏賺些錢,去中原生活,遠離吸人血的長生教。


    他說,看似免費醫療,但是錢不給大夫,大夫治的根本不盡心,看似免費的教育,教得都是長生真言多麽好,必須用生命捍衛長生教的極端理念,對孩子一點好處沒有。


    鍾天柱問道:“像你這明白的人,多嗎?”


    買賣提歎氣,幾乎沒有,他們還不明白,仍以為長生教為西域帶來了福音,一切隻是自己的命運不好。自己若不是和商隊跑過一次中原,也如活在夢中。


    鍾天柱不禁問道,如果要推翻長生教,建立一個國家,有幾成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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