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正規,鳳林渡邊的飛龍珠樹林


    夏爺爺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繼續講道:“帶著大家一起冒險叫尋求希望,一個人去冒險叫衝動,為了大家犧牲叫勇敢。人心比野獸更險惡!這叫作教訓。


    後來,老季、你太爺爺和幾個輕傷的士兵進龍江縣縣城賣龍蛻,二猛和其他人都留在水寨子裏養傷。不曾想卻都被抓了起來。隻有夏守忠和大猛因為帶著我外出看腿傷,躲過了一劫。


    沒過多久,縣城就貼出布告,他們全都因屠殺瑞獸影響國運,被判斬立決。沒想到那些勇猛血性的漢子,沒被畜生咬死,卻被那個想獨吞龍蛻的縣守殺了。


    你太爺爺臨行前對天大吼,人心比野獸更險惡啊!就被砍了頭。”


    夏一諾擔心的問道:“那狡死後幾年,是不是就天災不斷啊?”


    夏爺爺氣憤道:“啊呸!好的很,年年五穀豐登,所以不讓你去讀書,這書中盡是騙人的鬼話。”


    黑蛋又追問道:“可是龍鱗甲為什麽在勾竊身上?”


    夏爺爺摸出胸前的虯龍角,看了看,繼續回憶道:“後麵我一直在高燒中昏迷,父親夏守忠告訴我。。。”


    時間回到四十年前,龍江縣長生觀前門。


    夏霓耀的腿被狡咬傷,肉翻骨現,夏守忠和大猛抬著他到處找人醫治。


    被野獸咬傷,除皮肉之傷以外,還有感染,那才是最要命的。最後終於問到,龍江縣郊有一處道觀,名為長生觀,那裏或許有人能治,他們來到了長生觀。


    夏守忠心情急切地拍打觀門,一位小道士出來,問清緣由將三人引到堂中。


    過不多時,一個拄著拐的瘸子道長出來了,撩開夏霓耀的被子,隻見幾隻白蛆已在肉中鑽來鑽去。


    夏守忠難受的說道:“這位道長,我兒可還有救?”


    那拐子並未搭話,又摸了摸夏霓耀的額頭,翻開眼皮才說道:“應該還有救,不過這腿,要看孩子自己了。”


    夏守忠非常高興,抱拳謝:“謝謝道長,如將我兒醫好,我將重修道觀,為三清重塑金身。”


    拐子道:“那倒不必,隻是貴公子這病要用到我教的靈物,非本教中人,不得用之。”


    夏守忠迫切的說道:“那自當入教,馬上入教。”


    大猛這時倒是粗中有細:“夏大哥且慢,這教規你也不問清楚,萬一必須休妻出家,你如何跟嫂子交代。”


    拐子說道:“這位施主說的及是,我教一入,不得叛教,這位夏大哥還是先聽我說說教規吧。”


    夏守忠急道:“先救孩子吧,我夏守忠一諾千金,不用聽什麽教規了。”


    拐子笑道:“夏大哥,放心,這小子一時半會兒沒事的,這樣,這有本教規你先看看,我先去給這小子備一碗退燒藥!”


    夏守忠忙道:“好好好。”


    拐子從懷中掏出一本教規遞於夏守忠,又喚來兩人將夏霓耀抬向了後堂。


    夏守忠哪有什麽心情看教規,目光隨兒子一直轉,脖子伸的老長,嘴裏喊道:“有勞道長,有勞道長了”。


    等看不見人了,夏守忠才打開教規翻瞧。


    教規大體上都是勸人向善的,夏守忠邊看邊點頭,等看到最後一頁開始皺起眉頭來。


    大猛不識字,問道:“夏大哥,這教規上都寫些什麽?”


    夏守忠合上教規,不屑的說道:“管他呢,隻要能救活我兒子就行。我感覺和當邊防軍沒啥區別。無非是讓打就打,讓殺就殺嘛。”


    大猛撓撓頭道:“恩,也是。”


    過了一夜,夏霓耀的燒退了,醒了過來,看見父親和大猛在眼前,嘿嘿的一笑。


    拐子姓李,坐在一旁,對夏守忠道:“這小子體質不錯,這麽快就醒了,餓不餓。”


    夏霓耀發燒後,嘴上起的都是大燎泡,不能說話,隻點點頭。大猛高興的出去準備粥,夏守忠攥著兒子的手,眼眶裏都是淚水。


    夏霓耀想開口說話,還未張口,就開始了劇烈的咳嗽。咳嗽引起了腿痛,頭上馬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夏守忠向拐子李說道:“李道長,這孩子命苦啊,來時還中了樹蟲便的毒,一直咳嗽。您可有方法醫治。”


    拐子李笑道:“嗬嗬,那就要麻煩一下,肺癆鬼郭輝了。”


    當夏霓耀見到肺癆鬼時,以為真的是白天見到了鬼,他整個人瘦的隻剩皮包骨頭,號脈的時候,那手也是冷冰冰的。


    肺癆鬼咳嗽兩聲,道:“隻是聞多了樹蟲便的毒,小毛病,喝我三副藥就能好了。”刷刷的寫下藥方留給拐子李。


    夏守忠衝肺癆鬼道:“有勞道長,有勞道長了。”說完又衝兒子傻樂起來。


    當天夜裏,父子兩人吃飯的時候,夏守忠問道:“耀兒,你昏迷時,我在你身上見到一物,像木頭又像獸角是的,好像是剛得吧,那是什麽?”


    他拿出虯龍角放到桌子上。夏霓耀緊張的聽了聽周圍的動靜:


    “爹,當時在湖裏,我在龍蛻上摸到的,應該是虯龍角,就給拔了下來。”


    夏守忠又摸出一塊獸皮。


    “你因為這東西險些丟了性命,看來是不祥之物,明天我找些石臘鬆香,將此物封上,跟著狡獸的皮一起埋於地下吧。”


    夏霓耀不舍的點點頭,道:“孩兒曉得了。”


    過了十天,夏霓耀能下地走路了,夏守忠扶著兒子在院子練習走路。


    大猛過來說,想回水寨看看,說不定,他們已將那龍蛻賣了,天天在寨子喝酒呢!


    夏守忠感覺也應該回去報個平安。


    大猛走後,夏守忠道:“耀兒,李道長說,你這個腿要多練習才能生筋生肌,恢複如初,你不要怕疼,我們多走幾步。”


    夏霓耀在父親的攙扶下努力的走著,腿上疼痛鑽心,額頭虛汗直流也不哼一聲。


    拐子李抽著煙,肺癆鬼手裏搗著藥罐子,站在不遠處。


    肺癆鬼說道:“你是看中這老的,還是這小的?”


    拐子李說:“我看都不錯,這小子是個苗子,將來一定能為我教立下汗馬功勞。uu看書ukansh.om ”


    肺癆鬼看看兩父子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拐子李嗤之以鼻:“你懂什麽,那腿被野獸咬得筋斷骨折,沒一塊好肉,雖有我教聖藥,但是再生起來是無比的疼痛。他走這幾步,無異於走在炮烙之上,那滋味沒有受過的,根本體會不了。”


    肺癆鬼的笑聲和鬼叫一樣:“嚎嚎,那你怎麽今天還是個拐子,當初你不是也用過這生肌長筯丸。”


    拐子李遺憾道:“我就是沒有他這份毅力,沒有堅持練下去。待堂主回來,我定向他推薦,收這小子為徒。”


    肺癆鬼半信半疑看了看那小子,又看看拐子李說道:“就是不知道腦子好不好使,可別和你一樣就好,嚎嚎。”


    過了幾日,堂主勾竊回來看過了夏霓耀,對拐子李和肺癆鬼說道:“我看這小子還算機靈,這樣吧,你兩人一個傳他輕功,一個傳他藥理,等到學成之後,能不能成事,我自有判斷。”


    兩人領命,勾竊又道:“你兩個給我守好這堂口,我聽聞龍蛻現世了,去看個熱鬧。”


    後來,這縣守就死在了自己房裏,牆上留下四句話:“真神降世,懲奸除惡,善人供奉,必得長生。”


    故事講完了,夏爺爺陷入沉思。


    夏一諾問道:“爺,為什麽你每次講的故事都不一樣?”


    “呃,可能人老了,記性不好了吧。”夏爺爺嗬嗬一笑。


    “你又是為什麽把虯龍角和狡的皮挖出來呢?”


    爺爺看著遠處的孜敏奶奶,深情一望,神情像個青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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