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不世哈哈大笑,拍手稱妙,問道:“若是敗了呢?”


    夏一諾一直沒說話,看出這些獵戶般的眾人沒有修靈,不會傷害到自己,但是自己不會使鴛鴦鉞,打起來肯定暴露,感覺此時必須要說話了。


    “刀劍無眼,我看切磋就免了,不如這樣,讓幾位英雄,拿我當那巨龍,盡管使出招數,若能將我捉住,算是城主獲勝,如何?”


    湯不世聽聞過長生教輕功製藥絕妙,唯恐自己的人追不到,但是光跑不打,明顯是自己占便宜,如何能不依?


    他笑嗬嗬的說道:“如此也好,我尋片空場,若是三炷香的時間,捉不到白護法,我親自送幾位出城。”


    事情這樣商定下來,湯不世引著幾人,來到自己的後院,站在園側一處高樓上,指著約有兩畝地的後院說道。


    “就這裏吧,北道城就是江邊小墅,太過窄小,實在找不到更寬綽的地方了。白護法,這周邊院牆算是邊界,落入池中,踩到院牆都算輸,你看行嗎?”


    兩畝地的園子,倒也不算太小,但是這園中有一潭荷花池占去一小半,又種下花花草草,能容人落腳的地方,都不到半畝地。


    夏一諾看著園中十人,又是網又是箭的,心中有些打鼓,但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


    湯不世打著哈哈,點起一炷香,道:


    “好!那開始嘍!還請白護法小心老夫的花花草草啊,嗬嗬。”


    夏一諾心道:“這個湯城主也是個小氣的人,這麽點地方還不讓踩壞花草,看來這回要付出全力才行了。”


    看到香已點起,夏一諾緩走兩步,從亭中跳了下去。


    園中荷花池間是一座低矮拱橋,兩邊皆是池水,將池水分成一個“呂”字,長橋北邊是兩片花圃假山,南麵有一座涼亭和兩片花圃,整個園子奇樹怪石,遍布各處。


    那十人的抓補小隊,未聚在一起,而是兩人一組,提著大網,從四麵圍來,還有兩人舉著軟布包著的箭羽,挽弓站在兩端,夏一諾認為這兩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夏一諾先跑到了北側兩片花圃之間。


    他想看看,這些捉他的人敢不敢踩,若是他們不敢踩,等於多了道屏障,若是他們敢踩,那麽這片開闊地,將是最危險的地方。


    兩人隨他而來,一人拿著網,一人拿鉤槍站在花圃前略有猶豫。


    隻聽湯不世在遠處高樓上喊道:“白護法踩壞花圃算輸,你們踩壞要賠!踩壞一株給我種十年的花!”


    兩人對望一眼,心道,自己本來就是城主家的扈從屬下,別說十年,這一輩子恐怕都是。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自己人踩了沒事唄。


    兩人對夏一諾一臉獰笑,踩著嬌嫩的鮮花衝了上來。


    湯不世對齊、李無奈的說道:“這些個莽夫!真是無可救藥啊!”


    齊、李兩人心中同時暗罵一聲:“無恥!”


    夏一諾可不敢留在北道城見雷楔,那不等於暴露了易容混進長生教的身份嗎!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迎麵兩人周旋,心中盤算,三炷香的時間,隻跑不攻,等於一直是這八人抓我,隻要小心弓箭手暗箭,倒也不是太難。


    夏一諾賣了一個破綻,騙得一人張網捕空了,跳在一尊怪石上耗時間。他可不想自投羅網,而是等周圍的人前來,好空出地方,讓自己跑掉。


    這時,一箭射來,他隻能跳下怪石,那站於兩端的弓箭手,根本不給他片刻喘息的機會,而是在逼迫他跑向己方布下的埋伏。


    夏一諾邊跑邊想,十人抓捕,兩個弓箭手,最多能有四隊八人捉他。弓箭手不會允許他在一處停留片刻,那麽隻能一直跑。雖然體力上不是問題,但是可能會被弓箭手逼入院邊死角,然後被幾人圍上。


    好在園中奇樹怪石可以暫時做為掩護,但是遮住了弓箭手的視線,便於也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夏一諾飛出靈力,置於高空,立刻將園中各人的位置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夏一諾在園中閃轉騰挪,行走自如,還躲過兩次埋伏,別說捉住,連衣角都沒碰到一下。


    湯不世看到夏一諾被兩個弓箭手逼迫到一塊巨石之前,身形一進一閃,就躲過一次前後兩張巨網的埋伏。


    心道不妙。他打起了鬼主意,喚來下人吩咐幾句。


    過了片刻,隻見院中跑進了一隊隊士兵,將本就不大的園子一點點的占滿。


    李玉忙道:“城主這是何意啊?”


    湯不世一拍大腿,說道:“哎呀,忘記了,今日我說好要在這園中閱兵來著,這這這,軍令如山,我不好更改,這樣吧,不如我們改個地方重新來過。”


    齊李兩人看著第三炷香燃起,對視一眼,不知道再來一次,湯不世會拖到什麽時候,又會布下怎樣的陷阱。


    李玉颯然說道:“無妨,我等願賭服輸,就這樣吧。”


    湯不世心中竊喜,倒要看看將這園子填滿,人還能跑到哪裏去!


    他對園中高喊道:“園中將士聽著,今日貴客來訪,你們都給我操練好,誰要是給我丟了人,我就把他丟到渾河裏去!”


    園中將士齊聲大吼,精神抖擻起來,舞動起刀槍,園中漸漸的被揮舞刀槍的士兵占滿。


    夏一諾的騰挪空間越來越少,其中一個弓箭手,站到了涼亭之上,一個站在了荷花池拱橋的正中,頻頻對夏一諾射箭,讓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局促,無處閃躲。


    箭頭用被墨水泡過的軟布包著,自然不會傷到身體,可是一但射中,身上沾上墨跡,就代表夏一諾輸了。


    一炷香的時間內,士兵們占滿了後花園,連被踩得七零八落的花圃之上都站滿了人。


    隻留下一座拱橋,一片荷花池。


    夏一諾被逼到拱橋正中,兩邊都被堵住,他利用身法,旋轉於弓箭手背後,已是岌岌可危。


    湯不世手裏拈著頜下胡須,露出了不世的微笑,看著橋上的夏一諾。


    李玉盯著快燃盡的香頭,擦著額頭流下來的熱汗。


    齊誌明不由得向前走出一步,對園中喊道:“堅持,香就要滅了!”


    夏一諾不知道時間還有多少,他隻能看到從橋兩邊逼近的大網和晃得眼暈的刀劍。


    他一直在考慮最後的容身空間。


    猛然間,他想到了爺爺講過將龍蛻吊於橋下的故事,聯想到此橋離水麵尚有一段距離,肯定可以容下自己。


    兩畝大的花園,沒有給留下一絲生存空間。


    在大網罩下來的一瞬間,他躍下橋身,單手抓住橋麵,向下一悠,腹中繃勁,雙腿一抬,躲過一箭,雙腳撐住橋下木樁,將身形隱在了橋下。


    香頭滅了,最後一縷青煙緩緩的冒盡之後。


    李玉大喊道:“時辰到!”喊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了。


    湯不世覷起眼睛,盯著夏一諾露在橋邊的四個手指,再無計策,陰沉著臉。


    片刻之後,一拍欄杆,又換上一副笑容說道:“長生教果然藏龍臥虎啊,哈哈。”


    不世城主,陰謀詭計使得,但說話不算,自損顏麵的事是絕對不稀罕去做的。


    他履行了諾言,不但親自送幾人出城,還一道和他們前往了望京城。


    途中,李玉和夏一諾說道,看來這塊老年糕是粘上咱們了,為防貴門發現,你且易容變聲吧。


    如此,正合夏一諾心意,uu看書ww.uukanshucm 天天裝著娘娘腔真是累啊。


    出行半日,來到了秋田縣,湯不世為了等待雷楔,多耗時日,說什麽也要在秋田縣住一晚,眾人扭不過他,便將小小的秋田縣衙和守備府占滿了。


    房間不足,湯不世帶的人又跋扈,對隻會跑不敢打的夏一諾更是恨之入骨,想在此時找他動手討回麵子,七八個人將他團團圍住。


    夏一諾並不怕他們,他怕惹毛了後麵的先聖和屠龍尊者出手殺人,隻得站在小院的門口,一步不讓,捏著嗓子,耐心相勸。


    一個身高膀圓的蠻漢,指著夏一諾說道:“你們就兩男兩女,卻占下四間房,我們都沒有床睡,快將路讓開。”


    夏一諾捏著不男不女的聲音說道:“這是湯城主安排下的,你們要找房子,去找他啊。”


    一個武功高手說道:“看來是一男三女呀,哈哈。”


    眾人皆笑,可是夏一諾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為自己學的像而高興。


    眾人笑夠了,那高大蠻漢伸手將夏一諾衣領攥住,說道:“不男不女的兔子,害我等在城主麵前丟人!”說完把他提了起來。


    夏一諾剛想調出靈力還手,卻見到了闊別一年的爺爺出現他們身後,他在李玉帶領下匆匆而來。


    他馬上背過臉想控製住情緒,生怕落下淚來被人發現,可是淚水還是被無數次思念後,那一眼相見,無情的催下。


    蠻漢將夏一諾扔了出去,正巧扔到在蛙蛙的門口。


    夏一諾雖能穩住身形不倒,但太過思念爺爺,站在地下流出了淚水,惹得一眾人蠻漢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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